封冻的涅槃

　　第十七章破坏
　　娄晔神情恍惚地回到家，开门时才发现顾曼婷跟在他身后。“你怎么在这里？”他的疲惫已经压倒了好奇，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没有心力去应付顾曼婷了。
　　“我，我从那个地方看你状态不好，就一直跟过来了。加上你姐姐也不放心你，所以我想，我还是跟着你比较好。”顾曼婷赔着小心，生怕一言不当就把娄晔给激怒了。刚才在案发地点，娄晔愤怒和痛苦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开心时有些小调皮，容易害羞的大男孩待人总是谦和有礼，哪怕是他心里不太高兴，他也不会对人恶意相向。可刚才他暴怒到有些扭曲的脸庞真的吓到她了，也让她有些心疼，想要一把抱住他，告诉他有她在，她会替他分担这些痛苦。
　　“我已经到家了，你不用再跟着我了吧？”娄晔漠然地说道。
　　“我。。。。。。我看着你进去。要不，我明天帮你给简团请个假？”顾曼婷依旧不放心。
　　娄晔低着头，一声不吭地把门关上了，空留曼婷一个人站在走廊里。走廊的灯光在地面上投射下一个孤独的身影。

　　次日，曼婷到团里时看到娄晔已经换好衣服在热身了。移动，滑行，转圈，跳跃，他始终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世界里，似乎任何人和事都无法打扰到他在自己世界里的修行。似乎今天以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汗水和运动带来的红晕掩盖了娄晔眼角的憔悴。一整天下来，娄晔没有和大家对戏，只是在练功房里做着自我练习。
　　人已散尽，曼婷看着依然还在练功房里挥洒汗水的娄晔欲言又止。转身她带上了练功房的门。
　　曼婷驱车到了罗子睿所在的医院，她带着鲜花和礼品到了脑外科病房，她看着护士站里只有一个小护士在输资料，便悄声凑了过去：“护士小姐，我是来看朋友的，她叫羽熙，你能告诉我她在哪个病房吗？”
　　“羽熙？你是说裴羽熙吧？她在28床。”护士小姐姐思索了一下后很快就报出了床号。
　　曼婷面含微笑，温柔地说道：“哎呀，真的是谢谢你！她今天没来上班，我听说她住院了，担心死了！她没事吧？要不要紧呀？”
　　护士小姐姐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气质优雅如临水的天鹅一般的美人对着自己微笑，好看极了，便忍不住心神荡漾，便是曼婷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了。
　　“裴小姐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就是有点轻度脑震荡，本来是不要住院的，但是因为她上个月才从解冻舱里出来，罗院的意思还是要住院观察一下。”
　　曼婷听着心里噔了一下，赶紧问道：“什么解冻舱？很严重吗？”
　　“你不知道吗？裴小姐34年前得了很严重的脑科肿瘤，当时的医疗技术治不好，就被冷冻起来，上个月才治好被解冻出来。她看着年轻，其实她比我妈妈都大呢。”护士小姐姐说完撇撇嘴。
　　曼婷的内心无比震惊，她强压住内心的震动，面上还是轻柔得笑着：“我大概也听她说过，只是你刚才说什么解冻舱，我不懂，以为她这次受伤很严重呢。那她老公陪着她吗？我现在进去是不是不方便？”
　　“她老公在她冷冻的第一年就死了，听说是警察，算是烈士吧。我也是听其他同事说的。因为我们罗院对她太好了，大家一开始以为是罗院。。。。。。你懂得哦。”护士小姐姐越聊越起兴，充分发挥了医院八卦小能手的角色，“后来大家才知道，她老公是罗院的哥哥，那她就是罗院的嫂子了。难怪罗院对她的事情那么上心。”说完护士小姐姐吃吃地笑起来。
　　“姜桃桃，你上班是来聊天的吗？刚才李医生让你录的病历，你都录完了吗？”随着一声威严的低声呵斥，走来了一个三十多岁护士长装扮的女性。
　　“护士长。。。。。。我快录好了，马上给你。十分钟，五分钟！五分钟马上传给你！”护士小姐姐一阵慌乱，赶紧坐回原位工作起来。
　　曼婷看情形不对，就悄没声地提着东西溜开了。
　　“她是谁？”护士长问道。
　　“她，她是裴小姐的朋友，是来看她的。”姜桃桃心虚地回答道。
　　“以后工作期间不要随意聊天，更不要随意透露病人的信息和病情，听到了没有？”护士长翻着用药记录，翻眼看了姜桃桃一眼后告诫道。
　　“知道了，护士长。”姜桃桃低声应道。

　　冷冻人？34年？还有丈夫？丈夫已经死了？曾经绝症？这些太过所疑匪思的词语和情节撞击着曼婷的心脏，让她一时难以消化。她躲进了消防通道，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回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娄晔与罗子睿的对话，曼婷很快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大致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是她不明白娄晔怎么会有罗子毅的记忆，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她捋清了思路，有这样一个女人在娄晔的身边，加上娄晔有她老公的记忆，这对自己很不利。她不相信命运，她只相信自己。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争取！在对待娄晔的感情这件事上，总不能因为他们两人之间有着莫名的纠葛，自己就连争也不争就退出了呀。争！一定要争！
　　曼婷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结合自己知道的信息，已经在心中有了决策。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后，提着慰问品来到了羽熙的病房。
　　“裴羽熙，我是顾曼婷。我们见过。”顾曼婷收起了见到裴羽熙时的敌意，笑盈盈地走进来。
　　“你，你好。”裴羽熙倚坐在病床上，对突然到访的顾曼婷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发生的事情，我也在场。娄晔觉得连累了你，让我今天过来看看你，向你说声对不起。”曼婷一边把鲜花摆放好，一边继续说道。
　　“娄晔，他。。。。。。他还好吧？”羽熙犹豫了一下后轻声问道。
　　“他没事。他觉得对不起你，但是他认为该和你之间说清楚了，他说他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是有你老公的，而他对的关照也只是出于那段记忆对他的干扰。裴小姐，其实在你们遇到之前，我和娄晔就在交往了。因为你的出现，他也困扰了很久，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因为你受到了影响。好在，现在娄晔自己想清楚了，他认为虽然这次因为他的原因让你身处险境，但他也两次救你性命了，你们之间也算扯平了。就没有见面的必要了。我呢，作为他的女朋友，能理解他最近的这些遭遇，已经原谅他了。这次就是他让我代他来看看你，对你说声抱歉！裴小姐，我说句不该说的话，你比娄晔大那么多，你们之间确实也不可能，对吧？”曼婷一口气把自己已经想好的话术尽量用极平静轻松的语气说出来。
　　羽熙随着曼婷的叙述，脸色越来越白，她轻咬着已经变苍白的唇，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听着，默默地发着呆，连曼婷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是呵，我在别人眼就是个老阿姨了，我怎么能奢望别人还把我当成那个24岁的年轻女孩看待呢？我爱的是子毅？不是娄晔？我是爱子毅的，我和他约好了，无论我奔腾到哪里，他都是犹如江心石一样在那里等着我。可是他不在了。我应该是爱着子毅的，可是我为什么听到顾小姐的这些话会心痛到窒息？我为什么一想起他对我的笑，他的眼睛里的星光就有着说不出来的揪痛呢？到底哪里不对了？
　　她说是她他的女朋友？羽熙脑海中浮现出那天看他们在舞台上彩排时，曼婷与娄晔在舞台上的默契和对视笑容：是的，我是个在错误的时间的错误的存在！
　　羽熙颓然地倒在床上，内心涌动着她说得清和说不清的情绪，眼前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她与娄晔相遇后的点点滴滴，可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得说：“你忘了子毅了吗？你这么快就要忘了他吗？你不能呀！”羽熙疲累地闭上了眼睛，不知时间的流转已到深夜。

　　“哈喽！”娄晔晨起准备上班，一开门看到站在那巧笑嫣然的曼婷，微微一怔。
　　他皱了皱眉毛淡淡丢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来接你上班啊。我看你昨天练习到很晚，怕你今天起不来要偷懒，就到你家门口来抓你啦。”曼婷对娄晔的冷淡不以为意，依然像个清晨出巢觅食的雀儿一样欢快地说着。
　　“我不会。”娄晔嘟哝了一下。
　　“是是是！你不会！我的车子刚才告警了，好像是空中导航系统出了故障，我让我家婷婷开空管中心去调校了。我只能坐你的车子去团里了。走吧，别傻站着了！”曼婷不管娄晔怎么想，挽着他的胳膊就走。
　　“别拉我，我自己走！”娄晔还没完全从懵逼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这天，曼婷显得特别活泼，总是围绕在沉默安静的娄晔周围，给他说笑话，逗他聊天。她只有一个目标：不能让他一个人这样闷着。团里已经传他俩的流言蜚语满天飞了，曼婷不在乎，她甚至对于这些流言就直接怼了回去：对啊，就是我在追他，哪又怎样？而娄晔也是不在意，他明确地知道自己很想念羽熙，想见她，靠近她，甚至想抱着她，但他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感情还是罗子毅的感情，这种拷问像一个死循环一样，让他觉得无解，想起那天晚上羽熙昏迷中的呼唤，娄晔从心底透着心灰意冷。所以团里的人都在议论什么，他完全都不知道。
　　在一组吐昂莱尔（空转）动作结束后，娄晔停下来喝水，却发现偌大的练功房里又已经空无一人，却有一个纤细挺拔的身影静静站在扶杠前，目光热烈地看着自己。
　　“你怎么还没回去？”娄晔擦擦汗问道。
　　“等你呀。”曼婷语气有些调皮。
　　“等我？”
　　“对啊。你不记得了？我车子的空中导航系统坏了，婷婷汇报说要系统重装，今天我是用不了车了。还得让你把我送回家。”曼婷说完无奈得手一摊。
　　娄晔皱起了眉想了半响，曼婷在旁边赶紧补充道：“我想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在没有直达交通的情况下一个人走夜路，你会结束练习送我回家的，对不对？”语气中透着期待和撒娇的味道。娄晔叹了口气，还是无法拒绝，只好说：“那你等我一下，我换了衣服送你。”
　　曼婷粉色莲花般的脸庞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车厢内，娄晔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曼婷感觉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快凝固了。她开始没话找话：“你上次送我回家时放的是什么歌？蛮好听的。”
　　“不记得了。”娄晔依然回答简短。
　　“你前天晚上有没有扭伤了脚踝？我记得你那个脚踝是习惯性扭伤。”曼婷不死心。
　　“我没事。”
　　。。。。。。。
　　“娄晔，你和她是不可能的！”压抑的空气让曼婷受不了了，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吱~！”一阵急刹车声响破夜空。
　　“你不要说了！”娄晔咬着牙警告道。
　　“不，我要说！”虽然娄晔的冷厉让她有些害怕，但曼婷不知道从哪儿鼓起的勇气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她才认识多久？见过几次面？怎么就爱上了？那根本就不是爱，是罗子毅那个人在你心里的记忆产生的幻觉！而你也很清楚，裴羽熙还是爱着罗子毅的，你对她来说只是罗子毅在这个世间尚存的一缕魂魄！如果真的有鬼魂这种东西的话。。。。。。”
　　“我让你不要再说了！”娄晔低沉着声音断然打断了曼婷的话，斜眼盯着她，眼中似乎隐隐含着泪光衬着眼尾的那抹绯红有着说不出来的美，但那眼神凌厉地却是要把曼婷穿个对透！
　　娄晔转过眼，沉默了一会，重新发动了车子，语气平和了些说道：“对不起。我送你回家！”

　　到了曼婷的小区门口，曼婷没有急于下车，而是深深地看了娄晔一眼，温柔地说道：“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些。只是你一直不敢承认罢了。你有没有想过，既然答案已经这么明显，那你不如放过自己，让自己远离这些人和事，远离原来那个罗子毅的记忆，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娄晔有些茫然地看向曼婷：“可以吗？”
　　“可以的，相信我！你只要不再见那些人，那些和罗子毅记忆相关的人，你慢慢会淡忘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自己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有忘却的地方，不要说这些记忆本来就不属于你的。都会慢慢远离的，相信我，你还有我，我会帮助你的。”曼婷一双秋眸温柔似水。
　　娄晔看到后迅速避开了曼婷深情的目光，看向窗外，隔了许久后吐出一句：“你让我想想。”
　　曼婷点点头，拍拍娄晔安慰道：“今晚别多想了，先好好睡一觉，你这几天把自己逼得太紧。不急，慢慢来。”说完快速的在娄晔的额角轻轻亲了一下后迅速下车，关上车门说道：“晚安！路上小心！”娄晔又一次猝不及防。

　　回到家，洗漱干净后，娄晔倒在床上，想着这两个月来发生的种种，心里一直有两方力量在撕扯，让他对二十六年来自我的认知第一次产生了怀疑，我到底是谁？这两方力量一直没有高下，即使是在知道记忆来源的真相后也未曾消减。他真的是倦了，他想休息了，他不想再听到内心的争斗了。也许曼婷的建议是个好办法，不再和罗子毅的记忆相关纠缠，也许真的有一天这一切就过去了。只是，羽熙。。。。。。她的浅笑，开怀大笑，那天夕阳下那如镶了金边的曼妙身影，她的倔强与坚强，那天晚上，她那双含泪却焦急而迫切的双眸，为什么总是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起？让他忍不住想拥她在怀里，不让病痛，伤心袭击她，想看她一直笑，一直笑。。。。。。不不不！这是罗子毅对羽熙的感情，他们的感情那么深厚，跨越了生死，这样看来，我就是一个可笑的局外人！
　　娄晔就在这样在思绪的咂摸中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他听到了轰鸣的水声，两岸的峡谷高大幽深，有些混黄的江水如奔腾的猛兽般穿峡而过，一块巨大的江心石挡住了江水的去路，激起了冲天的浪花。突然周围就安静下来，他听见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声说道：“我答应小熙的，我要像这块石头一样等她回来，我不想食言！”
　　“可是你已经死了！”娄晔在梦里反复挣扎后终于大喊出声，惊醒之余发现已经是满头大汗，东方既白。
　　刚开车进团里的大院，就看见自己的一群小迷妹们正兴奋地蹲守在剧团大楼外的一隅。当看到娄晔缓步下车后，粉丝们发出了一阵低声的欢呼，只听到激动地窃窃私语：“哥哥好帅哦！”“我喜欢哥哥顺毛的样子。”“哥哥是我永远的芭蕾王子！”“他朝我看了！不行了！我要晕了！”
　　看到她们，娄晔仿佛又找回了自己曾经的状态，他温柔地笑着，和她们打招呼：“怎么这么早啊？你们。”“哥哥，听说今天是你和女主的单独排练日，我们想可以多看看你跳舞。”粉丝A说道。“哥哥，我昨天是从天津赶过来，就想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迷妹B说道。
　　“哦，真的吗？那辛苦了！”娄晔闻言有些惊诧和感动，微笑着赶紧接过照片和笔签了起来。
　　“哇额！哥哥的字好好看哦！”周围又是一阵惊叹声。
　　一进团里就看到这一幕，曼婷隐隐觉得头疼。
　　“娄晔，走了。”曼婷说着轻灵的身影从人群中穿过，稳稳地挽住了娄晔的胳膊，抬起头，优雅地拉着娄晔从这一群小迷妹中穿过。留下一众粉丝在哪里小声酸着：“她是谁啊？”“她就是这次的斯万尼尔达！”“她怎么挽着哥哥的手？”“不知道唉！”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娄晔甩开曼婷的手愠道。
　　“今天是我们两个单独练习的日子，是不是要提前进入一下角色？亲爱的弗朗茨！”曼婷说完抬手做了芭蕾舞中女子的致敬礼后，调皮地吐吐舌头侧身跑开了。
　　留下娄晔站在原地有些无可奈何。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练习，彩排，休息，单调而周而往复。这天简团突然把娄晔和曼婷叫到了办公室，语重心长地问道：“最近你们排练也很辛苦，我看你们在这段时间已经培养出了一定的默契。不错不错！是不是因为你们两个在谈恋爱啊？”
　　娄晔一听，吓得赶紧辩白：“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同事关系。简团，你千万不要听信什么没有的事。”娄晔一边说一边还摆摆手。
　　简团困惑地看向曼婷，曼婷灿然一笑坦然道：“我喜欢他，正在努力交往中！”
　　“我没，不是，简团，这是。。。。。。。”娄晔涨红了脸，语无伦次地说道。
　　简团笑着摆摆手说：“我不管你们年轻这些事，只是有一样，不许影响排练，不允许影响演出！”
　　“简团，不是。。。。。。”娄晔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苦于平时不是很善于表达，又没有遇到过这样被人当着领导的面当众表白的情况，一时竟然词穷了。
　　“好啦，好啦。你们年轻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今天叫你们来要讲的都讲完了。你们去吧。”简团笑着摇摇头，拿起一份资料坐下看了起来。
　　娄晔一看，这情境已经无法再多做解释，只好沮丧得退了出来。他看到甩头正准备离开的曼婷，一把拉住了她有些不快地说道：“你今天怎么在简团面前这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呀？我就是实话实说啊。我确实喜欢你，想和你交往呀。难道让我和简团撒谎？”曼婷不紧不慢地回复着，一双美目扑闪着看着娄晔。娄晔被曼婷反问到语塞。

　　临近中午，娄晔接到了娄曦的电话：“小晔，前天晚上你受伤了没有？我听曼婷说了事情的原委，我的心都揪起来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说？你说要是出什么意外，你让我怎么跟爸妈交代？”娄曦一阵噼里啪啦后说到末尾也禁不住声音哽咽起来。
　　“姐，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也没受伤。都过去了。”娄晔柔声哄着电话那头的姐姐。从小娄曦就是个急脾气，但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却是极好的，像个老母鸡一样护着他。而娄晔从小就不急不徐，性格温柔纯良，家里也就他能安抚住娄曦火急火燎的性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以后可不许再和那个叫什么熙的女孩子来往了！要不是她，你哪能有那么大的危险啊！”
　　“姐姐，这件事情不是她，是因为我连累了她。。。。。。”娄晔语气无奈地解释道。
　　“我不管！你们两个要是不在一起，哪会有这些事情？我听曼婷说，那个也不是女孩子了，是个什么冷冻人？听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听说她比你大32岁，现在的实际年龄应该是58岁！妈呀！想想就可怕！我跟你说啊，这样的人，我反对！爸妈也不会同意的！”娄曦一股脑把自己对此时的看法和担忧都说了出来。
　　娄晔知道姐姐说话是无法打断的，只能在电话这头静静听着，曼婷？姐姐口中的小顾何时变成了曼婷？娄晔不禁皱起了俊秀的眉头。
　　“哎，我说话，你听到了没有啊？”娄曦听不到娄晔的回应嚷了起来。
　　娄晔揉了揉耳朵，暗暗叹了口气，二十多年了，娄曦这个急脾气一点也没改善。
　　“姐，你小声点，我在听呢。你刚才那些都是听谁说的？顾曼婷？”
　　“你不要怪她哦，是我问她的。”娄曦听出了娄晔的语气不善，赶紧解释道。
　　“我知道了。挂了，我要上场了。”娄晔挂断了电话
　　那边娄曦愣愣地发着呆：他倒是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啊？

　　午饭时，娄晔一把把曼婷拉到一个角落，低声问道：“你怎么把什么事情都和我姐说了？”
　　“什么什么事情？”曼婷故作不知。
　　“就是关于羽熙的事情，你怎么和我姐说了呢？”娄晔抓紧了眉头，目光也变的锋利起来，手捏着曼婷的胳膊不觉中加上了力道。
　　“你弄疼我了！”曼婷忍不住叫了起来。
　　娄晔松了手，曼婷赶紧从他的手中挣脱，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委屈地说道：“你那天晚上吃饭好好的，就接了一个电话，脸色都变了，把我和你姐姐丢下来，一个人跑了，还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你说你这样 ，你姐姐能不担心你吗？我也担心你呀，所以我那天跟着你过去了。那你姐姐肯定要问我情况。我能怎么办？”
　　“那你怎么对羽熙的情况那么了解的？”娄晔半信半疑，但心中还有一个谜团不能不问。
　　“你和那个院长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我听到了呀。”曼婷心里一惊，她没想到娄晔还是这么在意关于羽熙一丝一毫可能的受损。
　　“不对，当时罗子睿没有和我说话没有提到羽熙的事情。”娄晔并没有放弃。
　　曼婷暗暗心惊，但是她还是努力维持面上的平静：“你当时情绪很不好，那个罗子睿和你还说了很多关于裴羽熙的事情，但是你好像没听。但是我都听到了。我当时还叫你来着，你都没理我，就自己晃晃悠悠回到车里了。我不放心，就跟在你车后直到到你家。”曼婷说的振振有词。
　　“真的？”娄晔半信半疑地看着曼婷，也开始对自己当晚的记忆产生了不确定。
　　“真的！”曼婷用更为坚定的眼神迎向了娄晔质的目光，也在自己心里下了一个暗示：就是这样的！
　　“你弄疼我了！”曼婷抬起手臂向娄晔撒娇道。
　　“那我说声对不起，好吧？”娄晔无奈，只能软下声音。
　　“那你给我揉揉，我就原谅你。”曼婷娇俏地往娄晔身边靠靠。
　　“不要闹！”娄晔赶紧退开，急步走到餐台取食，躲开曼婷。
　　谁知道，他一坐下，就看到曼婷端着食物坐到了自己的对面，不禁心里一阵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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