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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没呢！这是给大姐养身体的汤药。”秦书礼的药，李如意已经提前熬好端过去了，这会儿正在给秦大姐熬药。
“这样……”提到秦大姐的身体，族长也听了那么一耳朵。不过之前一直没能寻到合适的机会询问，此刻倒是赶上了，“大丫头的身体怎么样了？还要再多养几个月？”
“大姐的身体这几年亏空的厉害，需得长时间的静心调养，光是几个月肯定不够。”摇摇头，李如意没有在族长面前有所遮掩。毕竟倘若黄家跑来秦家村闹事，肯定要族长出面的。
听闻秦大姐的身体状况竟然如此糟糕，族长的脸色沉了沉：“那黄家果真是欺负人！”
李如意便低下头，不说话了。有些事情，说的太多反而过犹不及。
“行吧，如意丫头先帮忙好好给大丫头养养身体，辛苦了。”知道李如意的医术确实很好，族长满心信任的叮嘱道。
“嗯，我会的。”李如意不假思索的回道。
关心完秦大姐的身体，族长转而又问起了秦明和秦林来家里闹腾的事情：“你爹有没有被气着？我看他这会儿在屋里读书？”
“生气肯定是有的。不过爹爹为人宽容大度，倒也不会跟两位堂兄计较。”李如意说话很有技巧。先是肯定了秦明和秦林确实惹怒了秦松岩这一点，接着又不动声色的彰显了秦松岩的大气，瞬间就将秦明和秦林的无礼映衬的更加突出。
果不其然，族长听了李如意的回答之后，脸色越发不好看了起来。对秦明和秦林，也更加增添了几分不满。
没再犹豫，族长直接去找了秦松岩，说出了秦明和秦林打算去白石镇另外寻夫子的事情。
“挺好的。我的学问也就只有这么多，以后肯定教不了他们什么。”经历了被秦明和秦林当面指责的难堪之后，对于秦明和秦林想要另寻夫子的举动，秦松岩适应的良好。
“瞎说。你的学问可比那两个小子不知道高出多少，他们俩跟你可没得比。”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族长撇撇嘴，转而问道，“那你和书礼要不要也去白石镇寻一位秀才先生指点指点你们俩的文章？”
连秦明和秦林都能去镇上求学，族长不禁就琢磨着将秦松岩和秦书礼也送去镇上的学堂了。再怎么说，也不能委屈了秦松岩和秦书礼不是？
“不用。书礼在清水县结交了一位好友，给我们送来了好几本藏书，足够我和书礼慢慢钻研了。”时隔二十年再提及科举考试，秦松岩虽然很紧张，却也并不贪心。凡事稳打稳算，按着他和秦书礼现下的进度，只要不偷懒、不打乱，就足够他们彻底消化了。
“你们确定？”族长听说过秦书礼这位好友，据说还是县试和府试的头名，学问着实很好。不过只是留在家里自学，真的可以吗？族长总觉得，还是找一位夫子更加的可靠。
“确定。”秦松岩点点头，说着就笑了起来，“以我的年纪，真要去拜一位夫子，也是很艰难的。我愿意，人家夫子也铁定不情愿啊！至于书礼，族长您知道的，书礼身子骨不好，就算现如今有了如意帮忙看着，也不好太过劳累。我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谈及秦书礼的身体，族长愣了愣，到底还是妥协了：“好吧，都听你们自己的安排。你和书礼都是有主见的，尽力而为就好，都别太辛苦，也别太劳累。”
“好。族长放心，我们会多多注意的。”院试还没到来，秦松岩没办法给族长肯定的回答，也没办法给出他和秦书礼一定能考上秀才的承诺。
对秦松岩，族长还是很信任的。得了秦松岩的肯定回答，族长放下心来，迈着慢悠悠的脚步离开了。
“大姐，药熬好了，可以喝了。”将刚熬好的药送到秦大姐面前，李如意说道。
“谢谢如意。”秦大姐不好意思的起身接过汤药，认真道谢。
“大姐不必客气。你先喝药，我待会再给你把把脉。”李如意说道。
“好，麻烦如意了。”虽然是秦家的亲闺女，可秦大姐到底是已经出嫁的姑娘，很有要跟娘家弟妹打好关系的意识。按着她自己想的，她要在秦家住上好几个月，她就应该看李如意的脸色过活才对。
然而事实上，李如意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也没有对她露出过丁点的不喜和厌恶，甚至还好心好意的为我诊脉、调养身体……做弟妹做到这种地步，李如意真的是已经很好了。
李如意笑了笑，见秦大姐喝完药，便开始认真给秦大姐把脉。
“大姐，你这段时日的调养还不错。”确定秦大姐的身体大有改善，李如意神色满意的说道，“从明日开始我会为你更换第二副药，大姐要坚持喝两个月。”
“好。”自打回来秦家，秦大姐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心情愉悦、身体养的也很好，确实就恢复了不少。
“如意……”见李如意为她把完脉就要离开，秦大姐忽然出声喊道。
“嗯？大姐有什么事吗？”看出秦大姐的欲言又止，李如意问道。
“方才族长来家里找爹爹，提到去白石镇另外找夫子的事情。我是想着，你要不要陪书礼一起去白石镇住上一段时日？再不然，你们俩去清水县找二妹，在二妹家借住一段时日？清水县的夫子肯定比咱们白石镇的好吧！”秦大姐提议道。
“这事我会问问夫君，看夫君怎么决定。”去清水县借住秦二姐的事情肯定是不行的，李如意相信秦书礼是肯定不会去的。不过去白石镇找夫子的事情，李如意不确定秦书礼会不会有其他想法，便也没有擅自为秦书礼做主。
“对对，你先问问书礼，看看书礼怎么说。”秦大姐说着就转身摸出荷包里的半两银子，塞给了李如意，“这是我最近刺绣赚的，如意你拿着用。”
“不用了。我手里有卖药草赚的银子。而且之前陪着夫君去考县试和府试的时候，娘给的银子也都没有用完，回来后我还给娘，娘也没要。”李如意自然不会要秦大姐的银子，当即推脱道。
“娘给的是娘给的，我给的是我给的。我这次回娘家一住就是这么久，你又帮我诊脉、看病、调养身体，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和精力，我肯定要好好感激感激你的。”秦大姐说着就有些急了，眼圈也微微泛了红，“弟妹，你可千万别拒绝大姐，我……”
“好，我收下了。”一看秦大姐马上就要哭出来，李如意连忙打断秦大姐的话，伸手接过了那半两银子。
“嗯，收下就好了。”秦大姐立刻破涕而笑，重重点了点头，“如意，我手里的绣活明日就可以卖了，到时候我得了银子还拿给你。”
“行。”瞥了一眼秦大姐随时都可能泛红的眼圈，李如意到底还是没有拒绝。左右等秦大姐需要的时候，她再还给秦大姐就是。实在不成，等秦大姐回黄家的时候，她一并拿给秦大姐也行。
从秦大姐的屋子出来，李如意先去找了秦书礼，将去白石镇找夫子的事情提了一下。
“不用。”秦书礼摇摇头，神色很是坦然，“我跟金兄彼此探讨过学问，对我自己的学识有一定的了解。以金兄的家世，白石镇的夫子只怕很难比得上清水县的先生。”
“金公子的先生自然学识渊博。”听懂秦书礼话里的深意，李如意不由就笑了，“夫君好厉害，能跟金公子一较高下。”
金轩逸虽然为人清高，却并不是不可一世的性子。李如意不止一次听金轩逸夸赞过秦书礼的文章好，顿时就对秦书礼的学问更多了几分笃定和了解。
“金兄看过的藏书比我多，我还需得向金兄看齐。”秦书礼实事求是的回道。
“这个慢慢来便是。”李如意回道。
以秦家的家境，根本不可能跟金家相提并论，金轩逸有足够的资本看更多的藏书。可相比之下，秦书礼就只能以后渐渐扩充了。
“嗯。”秦书礼从来不是自怨自艾的性格，加之金轩逸送他的几本藏书他尚且还没看完，暂时并不着急添加更多的藏书。
既然秦书礼说了不用去白石镇另外请夫子，秦松岩也确实没有这个意图，他们两父子便都一致留在了家里温书，按部就班的一步步稳扎稳打，循序渐进。
院试是八月，秦家几乎是全员戒备，竭力为秦书礼和秦松岩营造最安静、也是最安心的温书环境。
期间秦明和秦林有回来过秦家村，也拜了新的夫子，还特意去族长面前报备了一声，对族人也很是隐晦的显摆了一回，着实为他们自己挣足了颜面。
当然，这个颜面只是他们自己认为的。至于族长和族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看大家不约而同远离了他们这两家人，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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