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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论起吵架，秦明和秦林显然不是秦三姐的对手。
乃至于在接连被秦三姐气的面红脖子粗之后，秦明和秦林忍不住就对着秦三姐来了这么一句：“果然是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哟！我还从来没见过像您二位这般厚颜无耻的读书人。被说中了心思就想要辱骂我一个小女子？我是女子又怎么了？你们二位的娘亲不是女子？你们家中没有姐妹？”秦三姐嗤笑一声，脸上尽是讽刺和不屑。
秦明和秦林是真的不擅长口舌之争，此刻被秦三姐怼的尤为难堪，他们两人皆是有些承受不住。
“行了，三丫头回你自己的屋子去。”秦王氏终于出面，却是在秦三姐已经怼完秦明和秦林之后。一边拦阻秦三姐，秦王氏的眼神就看向了秦明和秦林，“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同族，不单单我家书礼要称呼你们一声‘族兄’，书礼他爹更是一直教导你们的夫子。你们这样不懂礼数、不尊礼仪，是生怕我这个族婶不敢告到族长面前去？”
秦王氏的性子一向都是很好的，也是整个秦家村出了名的温婉贤淑。而今能被逼得当面怒怼秦明和秦林，足可见她是何其的生气。
都说龙有逆鳞，不可触碰。于秦王氏而言，家人便是她最在意的存在。原本因着秦大姐被黄家欺负的事情，秦王氏就一直将怒火压在心中。而今秦明和秦林再来一次，秦王氏瞬间就绷不住，怒了。
秦明和秦林也没想到，从来都对他们很是温和良善的秦王氏会突然冲出来斥责他们二人。如若是对上秦三姐，秦明和秦林还能不客气的回击。但是秦王氏到底是长辈，又搬出了族长，秦明和秦林就不敢多说什么了。
最终，秦明和秦林臊红着脸，脚步踉跄的落荒而逃。
秦松岩一家人都没有叫住秦明和秦林，任由秦明和秦林迅速离开了他们家的院子。这一刻，气氛尤为的安静，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压抑。
说实话，秦松岩是最生气的。这种生气之中还夹杂着莫大的失望，也有莫大的惭愧。他没有想到，他那般用心教导出来的学生，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他没能教好秦明和秦林，这样的惭愧顷刻间在他心中滋生出来，迅速的膨胀和扩散开来……
秦书礼倒是觉得还好。毕竟他在县试的时候就察觉到了秦明和秦林的不对劲，只不过他没觉得有这个必要告知他人，也就一直没跟秦松岩和秦王氏提过。
加之府试榜单出来那日，秦明和秦林又被金轩逸当面抨击的颜面无存，秦书礼还以为秦明和秦林已经知晓了厉害，不会再闹事和找茬了。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秦明和秦林竟是找上门来冲着他爹发难了。
方才秦书礼一直没开口，就是知道有秦三姐在，秦明和秦林肯定讨不到好。又见到他娘出来向秦明和秦林发难，秦书礼就更加没将这两人放在心上了。
不过，秦王氏那句找族长的话语，秦书礼记住了。看他爹一副气得不轻的模样，或许……他真的可以试试？
秦家村就只有这么大，基本藏不住任何的秘密。像秦明和秦林找上秦松岩出言不逊的事情，不需要秦王氏和秦书礼去找族长，族长就已经知道了。
“简直是胡闹！谁给他们的胆子，竟然连自己的夫子都敢质问？”族长虽然不是读书人，却极为敬重读书人。在他眼里和心里，整个秦氏一族最厉害的读书人就是秦松岩了。
别看下一辈出了三个童生，可如若没有秦松岩的悉心教导，哪里有秦明和秦林什么事？做人可不能忘本，读书人更不能一朝考取功名就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再者，哪怕撇开秦松岩是秦明和秦林夫子的身份，秦松岩还是秦明和秦林的族叔，是秦明和秦林的长辈。哪有小辈找上门去指责和顶撞长辈的？
带着满满的怒火，族长直接就去找了秦明和秦林两人的家里。
也是碰巧，秦明和秦林两家就住在隔壁，族长这一去，二话不说就将两家人都给叫在了一起，当众沉着脸瞪向了秦明和秦林：“说吧，你们今日到底在闹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跑去夫子家里闹事？”
“族长，我们二人就是心有不甘。谁都知道书礼的身子骨从小就很不好，可书礼不管是县试还是府试的名次都比我们高出太多。要说夫子没有私下里给书礼教导一些很有用的东西，书礼怎么可能考的那么好？”面对族长，秦明和秦林是害怕的。可是再害怕，他们的委屈还是要倾/泻，而且一定要公之于众，说给所有人都知道。
“胡说八道！你们夫子当年自己考童生的名次都没那么的好，他能教书礼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些年你们一直跟着你们夫子在私塾里进学，书礼全都是独自一人在家里刻苦钻研的。你们没看到，不代表书礼就没有刻苦和用心。你们自己做不到，并不代表书礼的才学就一定不如你们好。”因着极为看重秦松岩的关系，族长这些年时常都会去秦松岩家里转上一转。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秦书礼独自安安静静看书识字的画面。彼时他还规劝过秦松岩和秦王氏，提醒他们多看着点秦书礼，别让秦书礼太过辛苦，反而伤了身体、耗费了太多的心神和精力。
可秦松岩却告诉他，秦书礼是真的很爱看书，而且秦书礼的天赋出奇的高，哪怕是自学也远比整日坐在私塾里被他悉心教导的学生们的进度更加的快。更别说秦书礼才思敏捷，很会做文章，偶尔那么几次甚至连秦松岩都惊叹不已、自叹不如。
天知道族长在听闻此事之后是多么的遗憾和惋惜。但凡秦书礼的身体能好点，他们秦氏一族肯定能出一位能够光宗耀祖的大才子。可偏偏，秦书礼的身子太差了，根本没办法参加科举考试。
好在而今的秦书礼很好，不但顺利娶了亲，还成为了名次那般好的童生，不出意外最起码能考回一个秀才老爷的功名回来。光是想想，族长心里就格外的高兴。
“可……”秦明和秦林自然是不认可族长这番话语的。认定了族长是偏向秦松岩和秦书礼父子，秦明和秦林的脸色就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随意摆摆手，族长并不想继续听秦明和秦林的辩解，索性就下了决断：“你们找个时间郑重上门去向你们的夫子赔礼认错。”
“他以后都不是我们的夫子了。”秦明一个没忍住，喊道。
秦林顿了顿，也跟着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族长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向秦明和秦林。
“我们已经另外在白石镇找好了新的夫子，那位夫子是秀才老爷。”秦明抿抿嘴，毫不掩饰他眼中的欢喜和得意，“我们今年八月的院试必然不成问题。”
“你也是这样想的？”听到秦明的表态，族长没有立刻接话，只是转头看向了秦林。
“是。族长放心，那位夫子是我们在县试和府试中结识的同窗引荐的，不管是才学还是品性都很信得过。”没有任何犹豫的，秦林肯定的回道。
“呵！”族长冷笑一声，脸上的神色陡然间变得尤为严肃。
搞了半天是早就想好要另谋他途了，怪不得秦明和秦林胆敢不将秦松岩这位夫子放在眼里，甚至跑上门去指责和顶撞，原来是有恃无恐。
“族长放心。就算去了白石镇，我们也肯定会刻苦读书，势必要为我们秦氏一族光宗耀祖，争得门楣。”秦明和秦林是害怕族长的。心知族长肯定有些生气，他们急忙表态道。
“随你们吧！”族长一挥手，一个字也没多说，转身走人了。
左右秦松岩眼下也在备考院试，实在分不出心神来兼顾秦明和秦林的学问。就让秦明和秦林走吧，省得继续留下来反而扰乱了秦松岩的心思。
目送族长的背影走远，秦明和秦林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总算，这一关过去了。
从秦明家里走出来，族长径自去了秦松岩家里。
此时的秦松岩已经平复了情绪，静下心来认真温书了。多年的经历和阅历摆在这里，他的心性远比秦明和秦林要更加的坚强和强大。哪怕确实会因着秦明和秦林的举动感到伤心和难过，但也绝对不会致使他一直沉迷低落的情绪，更加不会影响他备战院试的决心。
大老远就听到了秦松岩在认真朗读文章的声音，族长欣慰的点点头，左右看看，直接走向了院子里正在熬药的李如意。
“族长。”李如意听到声音扭过头，见到是族长来了，站起身来。
“如意啊，又在给书礼熬药呢？”跟秦家其他人一样，族长早先也不是很喜欢李如意。但是秦书礼喜欢，他也只能认了。不过现如今再看李如意，族长是百分百的满意，每每见到李如意就笑的格外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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