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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因着秦书礼顺利考过了县试，不少族人都纷纷上门前来恭贺，直恨不得把秦书礼夸成天上有、地下无的才子。
“两位族兄也都考过了县试。”迎上众人的夸赞，秦书礼没有骄傲自满，只是进退有度的回道。
“他们都考了好几次了，这次能考过也是理所应当的。哪里像书礼你，一次考试就过了，实在很厉害。”族长拍了拍秦书礼的肩膀，对秦书礼很是看好。
族长倒也不是说，秦明和秦林就不厉害。可相比秦书礼，秦明和秦林肯定就差了些。先不说秦明和秦林此次县试的名次不如秦书礼那般靠前，光说秦书礼这些年一直病卧在床这一事实，就足以证明秦书礼在读书识字上是何其的有天赋。
故而在族长和其他族人的心里，都更加看好秦书礼，对秦书礼也是赞誉有加，津津乐道。
如此一来，迟了半日回来的秦明和秦林就不是那般受关注了，着实被秦书礼抢去了不少风头。
若是换了往日里，秦明和秦林或许并不会往心里去。毕竟都是同族，他们对秦书礼这位身子一向病弱的族弟也是有心照顾的。可经过这次县试之后，秦明和秦林对秦书礼的感观就很是复杂了。
都是读书人，谁不是心高气傲的主？要是秦书礼跟他们一样，从小就在私塾读书识字，即便秦书礼学的比他们俩都要更加的好，秦明和秦林也能接受。
可偏偏，秦书礼自幼就身子骨不好，几乎到了频临病死的地步。以秦书礼这般危急的情形，到底是怎么考过县试的？又是怎么能够考的那般好？
虽然不想那般怀疑，可秦明和秦林还是认定，秦松岩必然是单独秘密教了什么诀窍给秦书礼。也就是说，秦松岩这位夫子对他们这些学生根本就不是明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悉心相授。
一想到这里，秦明和秦林就再也拿不出往日的心态来面对秦松岩和秦书礼了。
不过，秦松岩到底是村里唯一的夫子，也是唯一的童生。在没有考过府试之前，他们不会多说什么，也不能多说什么，就只得将满腹的委屈和憋闷都藏在了心底最深处。
并不知道秦明和秦林心中生出诸多揣测和质疑，秦书礼正在跟秦松岩提考院试的事情。
“你让为父去考院试？”怎么也没想到秦书礼会这般说，秦松岩摇了摇头，“为父已经多年不致力科考，只怕……”
“爹尚在壮年，不过是院试罢了，只要爹有心，随时都能去考。君不见考场外仍有白发老书生，不也一样在全力备战县试，从不见放弃？”秦书礼并不觉得秦松岩已经老到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地步。恰恰相反，只要秦松岩有心，随时都能继续走上科考之路。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一旦为父要参加院试，必然会耽误私塾里那些学生的进度。”说到科举，秦松岩也并非一丁点的野/心都没有。只不过在科考之前，秦松岩还是私塾的先生。这份责任感和担当，秦松岩时刻谨记。
“爹可以先跟族长相商之后再行决定。”秦书礼绝对相信，族长不会反对此事。反之，只要他爹爹愿意参加院试，不单单是族长，就是整个秦氏一族肯定都会全力支持。
“这……”秦松岩沉默片刻，到底还是轻轻颌首，“好，为父会去找族长商讨此事。”
“嗯。如若爹确定要考院试，还是尽早决定，一心温书为好。”没有逼着秦松岩立刻做出决定，秦书礼此般说完，就转身先行回屋了。
留下秦松岩独自坐在书房内，陷入良久的沉默。
夜色暗黑，秦松岩终于还是做出决定，去找了族长。
一如秦书礼所言，族长在听闻秦松岩打算参加院试之后，立刻就拍手叫好，一个“不”字也没有。至于私塾，族长打算另外请一位夫子回来暂替秦松岩，务必不影响秦松岩备考院试。
至此，秦松岩悬着的心放下，开始全力用心温书，静待八月院试的到来。
秦大姐终于回来秦家，是在半个月后，而且是秦王氏亲自去黄家接的人。
原本秦王氏想早些让秦大姐回来的。无奈她接连托人给秦大姐传了好几次话，都没见秦大姐回来。没办法，秦王氏就找去了黄家。
“真是太欺负人了。”秦王氏去接秦大姐这事，没有提早告知秦家其他人。乃至于就她独自一人去的黄家，李如意和秦三姐她们都不知道。
此刻见秦王氏怒气冲冲的回来，后面还跟着神色悲伤的秦大姐，李如意和秦三姐纷纷放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
“娘，出了什么事？”秦小妹率先跑过来，扶住了秦王氏的胳膊，“有话好好说，您先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秦五妹则是走到了秦大姐的身边，握了握秦大姐的手，笑道：“大姐回来了。”
“嗯。”秦大姐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怎么回事？”一看秦大姐的反应就不对劲，秦三姐皱了皱眉头，脸色很是不好，“大姐又受欺负了？”
上次秦大姐突然晕倒一事，秦三姐就想找上黄家说理了，可偏生秦王氏拦着不准她去。直到现下，秦三姐还憋着气无处发泄。
“我是真没见过这样不通情理的一大家子人。你们大姐才刚晕倒几日呀，又被他们一大家子使唤着干活，而且还都是重活和累活，我……”秦王氏是真的很心疼。早先秦大姐还没出嫁的时候，她从未让秦大姐做过重活，家里就连烧火做饭需要的柴火也都是花银钱请族人帮忙砍回来的。
而秦大姐每日在家里顶多就是做做针线活，再烧烧饭菜，便再无其他了。
彼时黄家来家里提亲的时候，秦王氏就当面说过此事。当时黄家人的态度很好，一个劲的表示只要秦大姐嫁去他们家，他们决计不会委屈秦大姐，更加不会让秦大姐干重活累活。
可如今呢？黄家人根本就是嘴上一套，背后又一套。她今日只看到了这一幕，平日里还不定秦大姐被欺负成什么模样了。
“娘，别哭，我没事的。”一见秦王氏掉眼泪，秦大姐不由越发的愧疚，急忙安抚道。
“什么没事？受欺负了就是有事！大姐你就是性子太软了，才会被人欺负到头上。换了我，你看看谁敢欺负？”秦大姐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立马就惹来秦三姐的诸多不满，当着面就怼起了秦大姐。
“三妹，到底是一家人，家和万事兴……”秦大姐不是不委屈，也不是不生气。可论起吵架，秦大姐确实不擅长。
“你倒是想家和万事兴，可人家愿意跟你友善相处吗？大姐，不是每个人都心性良善，也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感恩。你性子软了，别人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你。只有你自己立住了，别人才不敢对你指指点点，更别提让你做这做那了。”听闻黄家人让秦大姐干重活和累活，秦三姐别提多怄火了。可秦三姐更生气的，是秦大姐的软性子。
就如同秦大姐自己的顾虑，她而今确实是黄家的媳妇，想要跟黄家人好好相处自然是无可厚非。但是在秦三姐看来，一味的忍让只会纵容黄家人的恶行，秦大姐还是应当变得更厉害一些才行。
“好了，大丫头的性子太软，三丫头你的性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到底是姑娘家，又还没说亲事，你适当收敛收敛，别太要强了。”秦王氏倒也没觉得秦大姐的性子就很好，但她同样不认可秦三姐的要强性子。
在秦王氏而言，如若秦大姐的性子和秦三姐的性子能稍微中和一下，那就最好了。既不是好欺负的性子，也没有要强到谁也不敢得罪，像李如意这般就很是让人放心和安心。
“娘，我先为大姐看看。”李如意的及时出声，打断了秦王氏的话，也将秦三姐的反驳给拦了下来。
“好好好，你先给你大姐仔细诊诊脉，看看你大姐的身子到底怎么样。”被李如意这般一提醒，秦王氏也顾不上说教秦大姐和秦三姐，连忙说道。
李如意点点头，拉着秦大姐进了堂屋坐下，认真为秦大姐诊起脉来。
秦王氏和秦三姐几人都没离开，就安安静静的等在一旁，静待李如意的诊脉结果。
李如意的诊脉时间并不长，但她的脸色却是越来越严肃，等到她终于诊完脉，气氛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怎么样？很严重吗？”秦王氏满是担心的问道。
“大姐应该不是才刚开始干重活和累活吧！”没有立刻回答秦王氏，李如意转而问秦大姐道。
秦大姐下意识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闪过几分慌张。
“只看大姐的身体，已经受到很大的亏损，而且是好几年都受了不小的苦头。”没有给秦大姐隐瞒的机会，李如意如实告知她的诊断结果。
“什么？好几年？”秦王氏到底还是没能忍住，难过的掉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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