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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迎上齐霄的当面质问，齐老夫人面上尤为挂不住。
本该是哑口无言、无从反驳，可齐老夫人输人不输阵，偏要梗着脖子宣告她的权威：“废话少说，赶紧把人赶走！”
“娘！你……”赶走？秦二姐坚决不答应，铁青着脸就要跟齐老夫人杠上。
“好。”秦书礼终于出声，却丝毫不带怒意，语气尤为的平静，“我们这就收拾行李离开。”
“不行！书礼，你和如意不能走，你们……”秦二姐想也没想就反对出口。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行了，我也懒得在这儿跟你们白费唇舌，该走的就赶紧走，省得留在咱们齐家继续碍眼！”在秦二姐和齐霄面前又是受气又是丢脸，以致于齐老夫人对秦书礼的态度极其恶劣，话语中尽显不耐烦。
还没说完的话语就这样被齐老夫人打断，秦二姐气得不行。与此同时，她更多的还是感到着急和担心，唯恐秦书礼真的一走了之。
秦书礼没再理睬齐老夫人。任齐老夫人辱他、谤他，秦书礼面不改色的走进他和李如意暂住的那间屋子，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李如意也没说话，跟着走进了屋子，默不作声的陪着秦书礼一起装他们的衣物。
看着这一幕，秦二姐连忙跟了进来，伸手就要抢过秦书礼手中的东西，竭力想挽留住秦书礼和李如意。
“二姐，来/日/方长。”避开秦二姐的手，秦书礼忽然就笑了笑，说道。
秦二姐抿抿嘴，伸出去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
秦书礼是她的亲弟弟，她对秦书礼的性子不说百分百了解，却也是足够知晓的。经过方才齐老夫人的发难，秦二姐完全笃定，以秦书礼的自尊，他绝对不可能愿意继续留在齐家借宿。今日，秦书礼和李如意是注定要离开的。
可就算心里很清楚这一点，秦二姐还是很窝火，不想、也舍不得放任秦书礼和李如意就这样走人。太难受了！她的亲弟弟就这样在她的面前遭到莫大的羞辱，她却无能为力，她……
“二姐，没事的。我会陪着夫君去客栈投宿。这几日我在清水县到处走了走、也看了看，知道哪家客栈住的最舒适，也能方便照顾夫君。”李如意拉住秦二姐的手握住，安抚道，“只剩下最后两场考试了，我和夫君完全可以自行安置妥当，不会走丢的。”
“书礼今日的考试……”秦二姐知道李如意说的是事实，但她就是没办法安心，更加说服不了自己去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不过听李如意提到县试，秦二姐忍不住就开口问道。
“夫君没有落榜，他只是没有被知县大人当场阅卷罢了。”摇了摇头，李如意说道。
“居然是这样？”看齐老夫人闹腾的那般厉害，秦二姐原本是真的以为，秦书礼已经落榜了。结果竟然是齐老夫人弄错了？
呵，那可真是好笑了。就是不知道等她家书礼确定考过县试之后，齐老夫人又该是怎样的反应和表现？怎么办？她已经迫不及待等着看到那一幕了。
此般想着，秦二姐的伤心和难过顷刻间化为熊/熊/火焰，就等着爆发的那一刻了。
秦书礼和李如意到底还是离开了齐家，而且是当着齐老夫人的面走的。那一刻齐老夫人的脸色别提多得意了，直把秦二姐看得想骂人。
然而，秦二姐忍住了。
径自将秦书礼和李如意送出齐家大门外，秦二姐站在原地许久，直到目送秦书礼和李如意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这才做了个深呼吸，转身回去自己的院子。
秦二姐回来的时候，齐老夫人已经被齐霄客客气气的送走了。
一见到秦二姐，齐霄立刻满脸抱歉的走了过来：“娘子，对不住，今日是娘她做的不对。其实书礼和弟妹不用搬出去，他们……”
“人都已经走了，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算了，搬出去也好，省得继续留在这里看人脸色，还要被人指着鼻子当面骂。”秦二姐倒是没有生齐霄的气，不过她也丝毫没有掩饰对齐老夫人的不满，“左右也就只剩下两场考试，书礼和如意很快就要回许家村了。”
“两场考试？那就是说，书礼今日没有落榜？”跟秦二姐一样的反应，齐霄忍不住诧异问道。
“恐怕要让咱们那位眼高于顶的娘失望了，书礼没有落榜。”冷哼一声，秦二姐撇嘴道。
“真的呀？那太好了！咱们立刻去将书礼和弟妹接回来啊！接下来还有两场至关重要的考试，可不能耽搁了书礼考试……”说做就做，齐霄当即就想追出去。
“真的不用了。”眼看齐霄是真心实意对秦书礼好，秦二姐对齐老夫人再多的不满也都散了去，整个人都变得温和了下来，“就是不能耽搁书礼接着考试，我才答应让他们搬出去的。否则，我今日说什么都不可能放任书礼和如意就这样离开。再这样闹下去，书礼哪里还能静得下心来温书？所以啊，再多等几日吧！几日之后就见分晓了。”
听出秦二姐话里的认真，齐霄满心愧疚的轻叹一声，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等书礼县试结束，我再去向他和弟妹赔罪。”
另一边，秦书礼和李如意才刚走出齐家没多远，就正好碰到了前来送屏风的人。
不想再跟齐家有任何的牵扯，秦书礼和李如意直接寻了距离考场很近的一家客栈住下，顺便也将屏风带了过去。
一切安置稳妥，秦书礼和李如意相视一笑，极为默契的暂且遗忘了今日在齐家所遭遇的不愉快。
次日，秦书礼和李如意都起的很早。县试考完三场，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去考场外张望放榜，也算得上是一种新奇体验了。
“夫君，看到你的名字了。”虽然不是头名、也不是第二名，可秦书礼依然考了第三名，算得上是明显的位置，李如意一眼就找到了。
“嗯。”秦书礼点点头，确定自己考过第三场之后，便开始找起了两位族兄的名字。
李如意也在帮忙找。到底是一起来的清水县，又是同族亲戚，最好就能一起考上，那便皆大欢喜了。
秦明和秦林还是有些实力的，尽管没有排在头十名，但也是中游位置。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的两场考试他们应该也能录中。
说曹操、曹操到，秦书礼和李如意才刚找到秦明和秦林的名字，秦明和秦林两人也到了。
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榜单上，秦明和秦林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转头看到秦书礼和李如意的时候，两人挑挑眉，神色有些复杂：“书礼这次可有考中？”
“幸而得中。”秦书礼微微颌首，回道。
秦明和秦林同时一愣，随即呐呐说道：“哦哦，考中就好，考中就好。”
不得不说，秦明和秦林并不是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像他们这一刻并非真的欢喜的异样神色，直接就被秦书礼和李如意看了个正着。
毫无预兆的，气氛就沉寂了下来，场面一度变得着实尴尬。
最终，还是李如意打破了沉默，开口说道：“两位族兄，夫君身子不好，咱们就先回去了。”
“好好好，你们先回去，让书礼好好歇着，别影响了后面两场考试。”秦明和秦林自己也觉得尴尬，连忙补救道。
“告辞。”秦书礼拱拱手，便和李如意先行离去了。
留下秦明和秦林面面相觑片刻，动作一致的同时转身去找了秦书礼的名次。
当看清楚秦书礼是第三名之后，秦明和秦林神色一暗，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第四场考试开场，没有任何意外的，秦明和秦林不再等秦书礼了。
熟门熟路的来到考场外，秦书礼迅速扫视四周一圈，见秦明和秦林已经排在了最前面，他什么话也没多说，走到了队伍最后静候入场。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不可能假装不存在。之于秦书礼而言，当下还是顺利考过县试更加的重要。其他的事情都先搁置一旁，他不会刻意理睬。哪怕遭遇了秦明和秦林的冷落，亦是如此。
“哼！”也是巧合，金轩逸偏偏就站在了秦书礼的身后，当即不客气的露出了挑衅的神色。
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是谁，秦书礼从容的目视正前方，随着其他考生一起走进考场。
“秦书礼！”秦书礼能淡定处之，金轩逸却做不到。秦书礼居然又无视他，简直是气死他了！
身后猛地传来怒吼，秦书礼诧异回头，对上的就是金轩逸气鼓鼓的脸。
“金兄。”这一次，秦书礼终于叫得上金轩逸的名字了。
金轩逸正要对着秦书礼一顿冷嘲热讽，就见秦书礼毕恭毕敬的朝着他行了很是规矩的一礼。眼中闪过愕然，金轩逸登时就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秦书礼，到了嘴边的话语不禁就噎住了。
他是来找秦书礼吵架的好不好？秦书礼突然变得此般规矩有礼，让他接下来怎么骂人？怎么秦书礼每次都不按常理出牌？成心跟他作对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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