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太监嫁了吧

作者:李今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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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谋划


      舞乐坊死了个如兰,就得有人顶替她的位置。好在孟水笙这丫头吃的多,干起活儿来倒是不含糊。

      一轮排练下来,孟水笙稳稳的把控住了每个节奏点,初始身形僵硬,后来也慢慢调整了过来。

      其他舞姬看她的眼神也从不屑过度到惊异,最后回归与平淡。她们对孟水笙的态度很是怪异,怕她恼她厌弃她。

      趁着休息的档口,她问:“你和那些小姑娘究竟有什么恩怨,怎么她们一个个对你恨不得抽筋扒皮的样子?”

      孟水笙转转脖子,漫不经心:“我哪儿晓得啊,估计是嫉妒我的美貌吧。啊今天的面真好吃,明天还煮不?”

      又避重就轻。

      楼清莞撬不开她的嘴,有点郁闷的拿把剪刀修剪枝叶去了。

      孟水笙嚷:“哎你这是破坏皇家公物,你不怕别人打小报告啊。”

      楼清莞呵两声,冷光岑岑的刀口忽的怼上到她鼻尖,吓的她连蹦几下。“啊好险好险,最毒妇人心啊妇人心,好在姐机智。”

      退到安全区域了,嘴还是叭叭个没完。“哎明天吃面吧,我就爱吃面,再来几个花卷就更好了。咦,还要豆浆,豆浆你总没忘吧?”

      楼清莞忍了又忍,最后温柔而有力的吐出:“滚。”

      修剪了会儿,芜绿埋着脸踩着小步子跑了来,神色慌张。

      “姑姑,您能否借一步说话?”

      “何事如此慌张?”

      芜绿眼下乌青一片,下巴尖细,整个人瘦的脱了形。犹如濒死之人哀求的望着楼清莞,楼清莞心下疑惑,但想来是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便和她一同去了屋内。

      “姑姑!”芜绿猛地跪了下去,重到发出磕碰的沉闷声。

      楼清莞微惊,刚要扶她起身,就被她枯瘦颤抖的手心攥住了。

      “姑姑,原谅我....我也不想的,你、你别怪我!”

      楼清莞立刻察觉异样,一把甩开她转身推门,一阵眩晕铺天盖地的袭来,视线渐渐模糊,她连门都没碰到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
      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九仙长街要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虽然大宛明令禁止官员私设产业,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要赚钱谁拦得住。

      九仙长街聚集了大多当朝权贵,没人敢在那里闹,流氓地痞都没影儿,是整个京城最干净也最肮脏的地方。

      青砖铺的长道偶有野草夹缝求生,无数车轮轱辘轱辘的碾过也碾不死,草木轻贱。

      外形普通却处处透着奢华的软轿在一处书肆停下,金丝长靴踩着人凳而下。方如海今日换下了麒麟官袍,穿着墨绿缎衣,腰间系着鸳鸯香囊,鲜红的络子贴着窄腰轻轻晃着。

      有人快步迎了出来。

      “东家,您来了,快请进。”

      方如海一贯地不苟言笑,轻车熟路的逛到书肆最里间。书肆书卷气浓厚,文房四宝、四书五经、小说戏曲应有尽有,甚至还专门腾出了一处供客人看书。

      他这间书肆纯粹开着玩儿,每月只出不进,月月亏钱。若不是他家底丰厚,早就赔的棺材本儿都没了。

      “王掌柜,这月都有什么人来过?”

      王掌柜回:“回东家,这月赶考试子来了二十人,兵部侍郎之子来过一回,文渊阁大学士次子来过一回,还有.....”

      “这些虾兵蟹将不必说。”方如海不耐打断,“捡重点。”

      王掌柜擦了擦鬓边冷汗,结巴道:“这、这小的见识浅薄,京中大人还认不全....”

      方如海瞥了眼,淡声:“礼部尚书之子江成源可来过?”

      王掌柜头上冷汗下的更甚,“这、这,小的.....”

      方如海面露愠怒:“你接手这家书肆已有两年之年,竟连城里的公子哥儿都认不全!果真是老糊涂了么!”

      王掌柜吓得一哆嗦,当即跪下告饶。

      方如海来前的好兴致全被败光了,恶声恶气:“这掌柜你做不好便让贤,我自会找人接替你。现在,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

      王掌柜脸唰的白了,原想再求饶几句,但一对上方如海那阴鸷沉沉的眸子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待王掌柜收拾包袱滚蛋后,福安小声问:“公公,这样做有用吗?李闻和那边会不会有所怀疑?”

      方如海用茶盖儿轻轻拨着茶水,“无论有没有用,那王掌柜迟早要寻着机会走,与其让他们自行收网,倒不如让咱家来帮帮他们。”

      他阴笑,“李闻和这狗崽子,敢在咱家的地盘安插眼线,也不怕阴沟里翻船。”

      二人出了书肆,直奔茶肆。

      他白--粉敷面,眉眼阴冷,走路又和一般男子不大一样。因而茶客们一看就晓得是宫里出来的公公。

      像他这样敢堂而皇之不加掩饰的出入民间的太监凤毛麟角,模样虽然骇人了点,但架不住众人的好奇心啊。

      所以他一出现在茶肆便引来不小的轰动,有胆大的直接调笑道:“哟,这不是东厢楼里的倌爷吗,怎么的,这大白天的就出来揽客了,你们东厢楼竟落魄到如此了吗?”

      哄堂大笑。

      方如海慢慢转身,乌沉沉的眼珠一点点巡过每个茶客的脸,像是要把他们全印在脑子里。

      他勾唇,“东厢楼?”

      “福安,这东厢楼是什么地方啊。”

      福安张了张嘴,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低山雨欲来的阴狠,暗道这些有眼无珠的人多半要死无全尸了。

      “那儿还能是什么地方啊,不就是你这种倌爷卖屁股的地方!”

      “呵……”

      他声音极轻,阴沉至极。

      一阵咚咚的下楼声,王檀那张润玉温和的脸停在不远处。

      “方公公,这边请。”他又补了句“这些刁民本官会处理干净,保证让公公满意。”

      方如海似笑非笑:“大人,这东厢楼是个好去处,不若便挑断手脚筋去揽客吧。”

      王檀干脆的点头,这才迎得他上楼。

      俩人坐的雅间,隔音效果极好,只不过开了窗后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惨叫便挡不住。

      “让王大人久等了。”

      “公公客气,本官也才刚到没多久。”

      方如海依旧没什么好脸色,讥诮:“世人皆道我方某人见钱眼开,贪财图利,殊不知咱们温润如玉,一身正气的王大人日进斗金,却连紧巴的连个谈事儿的地方都选个破茶楼。”

      王檀亲自奉茶,对他的讥诮显得包容。“公公说的极是,是本官思虑不周了,还望公公海涵。”

      方如海嗤了下,倒也喝了口。

      俩人又相互扯皮了几句,最后还是王檀先沉不住气。问:“方公公,敢问那东西可带了?”

      方如海虚掩着茶盖儿,掀起一只眼皮。“这东西对大人来说还真是重要哪。”

      王檀不可置否。

      “也罢,若不重要王大人也不会和我这阉人合作。”他从怀中取出个蓝色锦盒,王檀死死盯着。

      “东西在这儿。”他敲敲桌面。

      王檀激动的手都在抖,凸起喉结上下滑动。

      “公公……”

      方如海在他满怀期待的注视下,犹如剥茧似的一点点的打开锦盒。

      大红色的绒底,躺着个像风干的老树皮的物什,仅有指甲盖儿大小。乌漆墨黑,却有着夺目的流光溢彩。

      方如海扬唇,好整以暇的觑了眼被抠出了个洞的茶桌,王檀的眼里好似燃着火光,浓烈热忱。

      “如何啊王大人,咱家够有诚意了吧?”

      王檀目光灼灼,抖着唇:“方公公,本官……本官没想到你竟这般神通广大,我寻了半生的东西,以为没了希望的东西,竟、竟然真能出现在我眼前!”

      他语无伦次,似哭似笑。

      方如海嘚瑟的轻哼,啪的盖上了锦盒,收回兜里。王檀一阵慌张,紧张痛惜不已。

      “王大人。”方如海道:“咱们事先说好了的,咱家给你找东西,你替咱家办事儿,生意人都讲究钱货两清,如今咱家的事儿还没办成呢,便让你先验货了。”

      他环胸:“这可与咱家定下的规矩不同啊,也就是你王大人才能破了这例。如今货嘛也让你看,咱家的事儿……嗯?”

      东西被收回,像是剜了块王檀的心头肉,虽然心痛的不行,但他了解方如海的行事作风,若强行去要只会适得其反。

      他缓口气,平复乱窜的心跳。

      勉强笑道:“公公尽管放心,即便是豁出去这条命,我王檀也在所不惜!这东西也请公公好生保管。”

      “好说好说,那这就开始谈正事儿吧。”
      _
      “如今贵妃娘娘怀着第二位皇子,而皇后多年来仍是一无所出,仅靠着丞相一派人的支持才能安然度日。如今镇国大将军不久后便要班师回朝,咱们必须趁此机会做好谋划,以助贵妃娘娘登上后位。”

      “公公有何高见?”

      方如海森然一笑,“内务府掌管各宫事务,如今贵妃又怀上二胎,难保不会有人生了谋逆之心,自然得先斩草除根。首当其冲的必然是他们的大总管,李闻和啊。”

      王檀皱眉,这方如海和李闻和积怨甚久,拿李闻和开刀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李闻和并非普通的阉宦。

      他父亲是前任礼部尚书李清,和当朝丞相既是同窗又是世交,即便是李清后来被栽赃贪墨受贿,李闻和净身入宫。也没能斩断他们情分。

      李闻和这个大总管的位置,是靠着丞相一派推上去的,内务府表面上由他掌管,实际上是皇后在操纵。

      因而方如海根本不和他正面冲突,只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王檀方才听他的口气,好像是要光明正大的弄死李闻和。

      他试探的问:“公公是何打算?要本官去杀了他吗?”

      方如海拨茶的手微顿,闲闲一瞟:“若真如此,王大人可有这个本事?”

      王檀顺势按了住了腰间佩剑,思索片刻点头。

      “李闻和虽然自小习武,但净身后不但身子骨孱弱了,功夫也大不如从前。所以要本官亲手斩杀他还是绰绰有余。”

      楼下的惨叫不知何时停了,方如海透过半启的轩窗,看到那个口出狂言的男人像个血人,衣不蔽体,裤-裆处开了个豁大的血洞,浑身抽搐着被拖走了。

      方如海眉心微皱,可别就这么死了,未免也太便宜这贱民了。

      “公公?”王檀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同样的场景,他心领神会道:“公公不必担忧,这刁民死不了,诏狱里有的是续命的汤药。”

      方如海这才缓缓移开眼,欲再度开口。

      雅间的房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福安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神色慌乱。

      “没规矩!”他沉下脸。

      福安眼神瑟缩了一下,先是给王檀请罪,才弯腰附耳与方如海。

      片刻,方如海脸色骤变,猛的在茶桌拍了一掌,打翻的茶水沿着倾斜水平面流,滴滴答答。

      “混账玩意儿!”骂完,便起身向王檀告辞。
      -
      半月未回方府,府里的景致没变,人也一成未变,只是揽月阁哭声阵阵,金银瓷器的碎裂声此起彼伏。

      方如海刚一脚踏入揽月阁,险些被迎面飞来的花盆砸个正着。好在身边小厮招财机灵挡住了。

      “昭儿,你这是做甚么?”

      李昭儿哭花了一张脸,一见到他就哇哇的哭得更凶了。“干爹,干爹啊,您可算回来了!”

      方如海的大腿被她抱住,他背着手冷冷睨着。

      “干爹,我让人给非礼了,呜呜呜.....您得帮我做主,杀了那个混蛋!不然女儿这辈子就毁了!”

      方如海一把提起她,凶神恶煞:“究竟怎么回事?你细细道来。”

      李昭儿还是第一次那么靠近自己干爹的脸,一时有些蒙圈。

      她瑟缩了下,“昨晚京城有灯会,女儿便和红螺她们出府看了,途中买了个兔子灯,很....很漂亮的兔子灯,然后、然后又.....”

      “捡重点!”

      李昭儿被吼的一哆嗦腿都站不稳了,眼泪摇摇欲坠。

      “呜呜呜....干爹,您凶昭儿作甚么,您不疼昭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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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下章早的话今晚21::00,晚的话24:00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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