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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气
可下一刻,白拾就觉手腕一松,简双至修长的背影挡在她前面,手上是那把刃锋如叶的刻刀。
“偃师圣物一叶知秋,怎么会在你手里?”妮妮的声音里带着惊讶:“不过妮妮知道大哥哥你是一定不会回答我的,没关系,只要大哥哥做了妮妮的木偶,妮妮问什么,大哥哥都会回答的。”
随着小女孩的娇笑声一同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看不见的丝线,简双至将白拾推到身后:“用步法躲!”
白拾片刻不敢耽误,强忍着膝盖上的伤痛运转起步法,抓着令狐绥绥一起,躲避漫天透明的丝线。
简双至腾空而上,手握一叶知秋,为他们截下绝大部分灵魂丝。
“大姐姐速度真快,以后就让你们给妮妮跳舞。”
“至于大哥哥嘛,你体内的死气快要压不下去了哦,若再不停下,你就要和妮妮一样,成为死灵了呢!”
白拾闻言一震,脚下步法难免慢了一步,可就这一须臾间隙,就有丝线趁虚而入,绕上了她的脚踝。
简双至的注意力分毫未曾离开过她,当即回身一刀,斩断那条灵魂丝,却将自己背后悉数暴露给对方。
“小心!”
简双至微阖双眼,下一刻,身后丝线尽断。
“神识之刃,能单凭神识之力就断了妮妮的灵魂丝,还有一叶知秋在手,大哥哥,你告诉妮妮,你和偃圣殷采骊是什么关系?”
所有的鬼哭狼嚎都瞬间沉寂下去,妮妮现出身形,直接跳到了九婴背上,圆圆的眼睛里满是童稚的渴望。
简双至起身,却是一个趔趄。
白拾赶忙扶住人:“你怎么了?”下一刻,她却注意到他的头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灰色。
“怎么会这样?”
简双至淡淡道:“无碍。”
“呀呀呀,大哥哥压制不住体内死气的反噬了呢。”
妮妮看向白拾:“大姐姐,你亲他几口,给他度几口生气过去。”
“什么?”白拾一愣。
与此同时,她耳边的阿舍也传音道:“她说的没错,简双至也不知道怎么修炼的,一身灵力全都修成了死气,虽然死气力量强大,可是活人身上本就不该出现死气,使用的越多对身体的反噬就越大,而你身上生机勃发,给他度气能让他好受点儿。”
白拾听了阿舍的解释,再无迟疑,掰过简双至的脸毫不犹豫地就亲了过去。
身下的九婴突然就安静了下去,面对夔牛的挑衅不理不睬,九颗巨大的焰髯头颅乖顺地趴伏在地上。
白拾睁大了眼,直勾勾地盯着简双至,她亲吻的男子有绝世的眉眼,好看到不可思议,她情不自禁地望向他的瞳孔深处,那里,是她自己的影子,满满当当都是她自己。
阿舍催促:“赶紧度气啊,你还僵着做什么?”
啊,对,白拾匆忙应是,又一时僵住,额,亲是亲了,可这个这个度气,难道是要往他嘴里吹口气吗?
赶忙给阿舍传音:“怎么做?”
阿舍恨铁不成钢:“运转灵力……”
白拾照做,下一刻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看着简双至的眼神一点一点柔和下来,漾起让她心悸的光。大多数时候,简双至都是冷漠的,就像是高山的冰雪,远观是心向往之,近触却是冰冷刺骨,偶尔,他的眼眸里还会闪现出一些阴鸷,就像是腥风血雨里的刀光剑影,让人胆寒,但是白拾几乎很少看见过他这样的眼神,比春风拂过的柳枝还要柔软绵长,比红泥小火炉上烫过的烈酒还要热烈炙人。
后知后觉的羞耻之心突如其来,白拾忍不住要退开,却被对方牢牢钳制,而后就感觉对方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蠢蠢欲动,带着细细碎碎的痒,一路蜿蜒着向下,顺着她血液流淌的方向汇聚到心脏的地方,那里,一下一下的起伏如同擂鼓,又过了片刻,她感觉体内有什么离她而去,从自己的口中渡给了对方。
她迷迷糊糊地想,这是度气成功了吧。她忍不住回味刚才的吻,不禁暗忖,虽然不能原谅他,但是找个机会亲亲他,也是不错的,毕竟戒色多年,她也十分辛苦,从心所欲,虽然有些便宜了他,但也不能为了惩罚他就亏待了自己。
简双至从她身前离开,语气中还残留着不可思议的柔软:“多谢。”
他指尖的叶子一闪即逝,这片叶子是白拾的伴生物,当年让小树转化成人,为免她身上生气过盛引人觊觎,他将她一身灵木精华和记忆都封印在这片叶子上,未料阴差阳错,这叶子竟助他自己先恢复了记忆,如今又成了他在归墟行走的倚仗,只是现下,他有了更好的选择,自然用不上这片叶子了。
白拾佯装不在意:“客气了,还要靠你带我和绥绥出去呢。”
与此同时,她传音给阿舍道:“我给他传生气我自己会不会有事啊?听说书的说,很多凡人死掉都是被这个精那个精吸干了气,简双至这个小妖精会不会也把我吸干了啊?”
阿舍甩甩蛇尾,声音里满是不屑:“那些妖精吸食的都是凡人身上的阳气和精气,和生气不同。”
“怎么不同?”
“一个人身上的阳气和精气是有数的,但是你的生气,与其说它是生气,不如说它是一种生的灵力,和死气相对,所以只要你活着,修为越高,你的生气就会越重,源源不断地产生,简双至吸了你那么一小口,就跟大海里舀了一杯水一样,你完全不用担心。不过你身上的生气之重,的确远超旁人,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白拾听完,难免有些遗憾,她还想着挟恩图报呢。
“大哥哥好了,是不是该告诉妮妮你和殷采骊之间的关系了?”
“你可是殷采骊的妹妹殷采妮?”
“大哥哥知道妮妮?”
白拾传音:“殷采骊是谁?”
“他是我的师父,也就是偃圣。”
白拾看向小女孩,没想到这个小女孩竟然是会是偃圣的妹妹。
妮妮突然抓住简双至的衣摆:“是哥哥让你带妮妮回家的吗?”
“是不是?是不是?”
她的眼睛瞪得溜圆,似乎若是有人说不是,下一刻就会留下泪来。
白拾的心都提起来了,却见简双至目光沉沉,没有分毫反应,也不回答。
妮妮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她手里的提线布偶也跟着一起哭,一时间,一个大孩子一个小孩子,哭声此起彼伏。
令狐绥绥沉默着,伸出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以示安慰。
白拾忍不住传音给简双至:“喂,是不是你给个话啊?”
简双至终于缓缓开口:“他从未停止找过你。”
妮妮听见,和手里的布偶齐齐停止了哭泣,还打了个哭嗝:“真的?”
简双至点头。
白拾终于稍稍放下心,忍不住查看一下自己的膝盖,太他娘的疼了。
简双至注意到她的动作,连忙扶住人,下一刻,他面色一变:“阿拾!”
挥刀而出,可是却晚了!
灵魂丝直直穿透白拾重伤的膝盖!
那一刹那痛入骨髓,白拾倒吸一口凉气,大口大口地喘气,几乎要咬烂了嘴唇,才没有惨叫出声,若不是简双至在,她根本站都站不住了。
令狐绥绥怒视妮妮:“你做什么!”
妮妮也是怒火冲冲:“你是骗子,哥哥讨厌我,他不要妮妮了,他根本不可能来找妮妮的!你是骗子!你们大人都是骗子!”
她手里的偶人蹦蹦跳跳扑向简双至,简双至理都不理,就要去解决白拾膝盖上的灵魂丝。
“你要是再动的话,这位大姐姐的腿就要废了哦!”
简双至身形滞住,却给了布偶可乘之机,那布偶一扑到他身上,竟然直接不见了踪影。
就这空档,灵魂丝再度袭上,瞬间穿过白拾双肘、双腕、双踝以及另一边膝盖。
妮妮挥手控制住焦急万分的令狐绥绥,道:“这位大姐姐,你喜欢看木偶戏码?妮妮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令狐绥绥心下一惊:“你不要乱来!”
妮妮咯咯笑出声,扯动看不见的丝线,白拾不受控制地舞动起来,四肢软软塌塌,白拾不用看也知道,这舞定然跳得奇丑无比,只不过她实在太疼了,疼得她根本无暇他顾,没多大会儿,面色就已经惨白如纸了。
“哦,对了,还有大哥哥。”
妮妮的另一只手动了起来,就见简双至胸口的布偶若有若无地显现,简双至也如同傀儡般抬起一只手,可下一刻,他的另一只手就狠狠将抬起的那只手压下去了。
“真是不好对付!”妮妮撅起嘴,沉下心思,要想控制一个神识堪比合体期的人偶并不容易。
简双至还在跟自身作斗争,脚下却不受控制走向白拾那边,他艰涩开口:“躲!”
白拾翻个白眼,她也想动,可是,她这个提线木偶根本动不了!
“阿舍,想想办法!”
阿舍沉默了下:“小小小白,你自求多福吧。”
白拾:“……”
眼睁睁看着简双至朝着自己走过来,似乎欲对自己不利,白拾突然大叫:“你这个小屁孩演得什么破烂戏码!哪有一上来就要死要活的?!”
她不过是权宜之计,不料妮妮竟当真停下手上动作:“大姐姐说的有道理,难怪他们都说我演的木偶戏不好看,可是,妮妮印象中的木偶戏,那是极好极好的……”
白拾喊完之后,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已经用光了,只能有气无力地开口:“那你说说,那是出什么戏?我们给你演怎样养?”
同时她传音给简双至:“偃圣和他妹妹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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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无良作者君幸灾乐祸:叫你们打架的时候卿卿我我瞎卖狗粮,结果受伤了吧,被一锅端了吧,傻眼了吧。
正经作者君愁眉苦脸:可我还得合情合理把你们救出来……
不知不觉我竟然都写了60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