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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法
蜿蜒的山路起起伏伏,细碎的雪花点缀灰色的枯枝,天地苍茫一片,一只棕色的雄鹰盘旋着冲上云霄。
远处有两兽并驾齐驱,呼啸而来,在寂静的雪色中轰隆作响。
那两兽十分高大,独角五尾,鬃发浓密如雪,身上黑毛垂地,奔跑中,宽厚的蹄掌与地面相接,竟宛如玉石争鸣,十分悦耳,正是狰兽。
在两兽身后,拉着一辆做工精细的马车,宝顶方正,厢壁厚实,飞速前进中却显得格外四平八稳。
车内,白拾、令狐绥绥坐在一侧,路鸣、重骁坐另一侧,正中间却是坐着易绾。
——毕竟她是个元婴期,哪怕现在修为被封,也必须严加戒备,一路上,令狐绥绥三人六只眼睛处处留意,白拾双目失明,倒是不需要如此费神,只是不停和她说话。
“易绾前辈是哪里人士?”
“神京。”
“神京啊,那可是帝都,怎么想起来到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了?”
“缅怀故人。”
“哦,你的故人,就是那位九殿下?”
易绾微笑:“对,就是他,我认识他的时候,你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白拾不以为意:“兴许我都还没出生呢。”
“哦?你今年芳龄几何?”
“还有几年就一百二了。”
易绾嗤笑:“你可知道你心念之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半只脚迈入分神期了?”
“哦,这倒不大知道,”白拾话锋一转:“倒是前辈你,那位九殿下去世百年后你才来缅怀,想必这一百年都是在冲关吧,如此难关,必是元婴期无疑,算一算,你和他约莫同龄,那就是说你年近三百才刚刚迈入元婴期,您和他之间,差距也是不小。”
易绾语塞,却并不在意:“若说修为,他是一个能让所有人望其项背的人,我自知不匹,却愿意望其项背,步步紧追,你呢,白少堡主,易容扮丑,是意志消沉还是萎靡不振呢?”
白拾无意识地眨眨眼,谁说她消沉,谁说她萎靡,她明明好得不得了,就是……就是一时难相忘。
她未出言,对面路鸣却忍不住了:“这天下难道就只有他一个男人了不成?”
“这当然不是,”易绾轻轻笑出声:“只是这天下男子,易绾独爱他一人,无论他生前死后。”
一句话,掷地有声。
眼前一片漆黑,白拾也试着对上她的视线,轻叹:“我不如你。”
易绾一怔,女子说爱人,往往攀比情深情浅,却鲜少有人承认自己用情不深的。
白拾喃喃道:“我从未想过爱他长久,更从未想过只爱他一人。”
她此话方落,路鸣眼中突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时忘形,拉住她的手:“你——”
却在这时,灵车骤然停下,车外狰兽突然发出了如同两块玉石相互摩擦而形成的长吟。
不等几人有所反应,“砰”的一声巨响,灵车竟从外到里四分五裂开来!
五名黑衣杀手蒙头覆面,将车上五人团团围住。
路鸣神识一扫:“都是金丹中期。”
他们五人,白拾路鸣金丹中期,不过白拾眼睛受创,令狐绥绥是初期修为,重骁能力异常,易绾修为被封,情况不妙。
那五名杀手训练有素,一言不发,同时出招,直接结成一个灵阵,势若平山移海,朝着白拾五人碾压而去。
路鸣双眸湛湛,一剑横出,自下而上,扶摇直上。
剑芒与灵阵撞上,发出一连串砰砰作响的巨音,山河震动。
“令狐,带他们先走!”
路鸣一声清喝,提剑横扫,锋芒毕露,以一敌五竟丝毫不落下风。
令狐绥绥闻言,拽着白拾就走。
白拾看不清情况,却下意识拽住了身边的易绾。
那五名杀手注意到这边情况,其中三人再次凝结成阵,困住路鸣。
另有两人朝着他们四人追赶过来,重骁修为不济,一记飞锁将人扣住。
令狐绥绥低呼:“重骁。”
重骁害怕得像个孩子:“绥绥!”
白拾虽然看不见发生何事,但也能猜出一二,她甩开令狐绥绥:“快去救他!”
令狐绥绥踌躇了下,一挥衣袖,放出了一只灵蝶,散发出幽幽香气。
“你跟着蝶骨香的味道一直往前。”
“好。”
令狐绥绥回身去营救重骁。
白拾拽着易绾,闻着香气,一路往前,只是身后那股强大的神识一直如影随形。
越是向前跑,后面那股神识就越是逼近,白拾知道,被他追上是迟早的事。
易绾道:“你何不放下我,独自逃跑?”
白拾边跑边道:“你见过谁逃跑先丢下两颗眼珠子的?”
那波杀手显然是冲着易绾而来,只不过他们一出手就抱着全灭的心态,可见放不放易绾都于事无补,若是一个易绾能换他们其他所有人安好,那她倒还愿意舍得这对招子的。
“那杀手实力不弱,你还不帮忙治好我的眼睛?”
“治好你的眼睛不是朝夕之工,来不及。”
“那怎么办?”白拾大叫:“我神识动不了,所有灵器灵物都驾驭不了,你让我怎么打?”
“你可会体修之术?”
“会!”
“我有一秘法,可让人短时间内激发潜力,只是此术凶险,使用过后,你会虚弱一段时间。”
白拾冷笑:“你还有心思说笑?”
打跑了敌人,她再一虚弱,岂不是任她宰割了。
易绾知她顾虑:“我愿与你立下天道誓言。”
“不行!”
易绾急了:“你莫不是想死不成?”
“你给的方法就是死路一条,就是个早死晚死的问题。”
后面一记飞索从两人中间穿过,势如破竹。
白拾和易绾分开,黑衣杀手直逼易绾。
白拾拦在两人中间,连轰数拳,只是无法使用楼心月,拳浪威力不足。
她和杀手缠斗起来,期间多靠阿舍为她指明方向,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速度就慢了不少,身上渐渐挂彩。
易绾道:“我教你一种步法,和你拳术相配,足以与他周旋。”
“那你赶紧说啊!”白拾被杀手一记勾锁撞到心窝上,吐出一口血来:“还废什么话?”
易绾传音入密,说出一长串异常晦涩难懂的口诀。
“会了没?”
白拾:“……你是不是在逗我乐,你当我神仙啊,这么复杂的口诀一学就会?“
说话间,白拾身上又因对方灵力绞杀出数道伤口。
“愚蠢!”
易绾微作沉吟,甩出两串铃铛,那两串铃铛自动束在白拾脚踝之上。
“跟着铃铛走,运转口诀心法。”
白拾只感觉脚下两串铃铛如同两匹自有方向的马驹,带着她旋转落步,刚开始还未觉如何,可渐渐地,哪怕她眼前一片黑暗,她却能感觉自己速度越来越快,快到连身边无望无际的黑暗都起了变化,分层扭曲。
一处陡峭的崖壁之上,立着两个身影。
一个黑衣劲装,背负双剑,是墨堤,还有一人长身玉立,外罩黑色斗篷,脸藏在黑色的帽兜中,只露出一个苍白瘦削的下巴,和几许迎风飘飞的灰白色发丝,却是简双至。
“公子本想着利用危机迫使别川郡主为白拾姑娘解毒,不想,别川郡主宁可传授秘法,也不愿意解毒。”
“你可知道这步法的名字?”
“属下愚钝。”
“烛龙日月步。”
“什么?”墨堤面色一变:“竟然是这门易氏绝技!”
“传说中,烛龙睁眼则昼,闭眼则夜,一息为冬,一息为夏,都以为是烛龙功参造化的缘故,却不知是因为烛龙速度极快,它一动一静,就能穿梭日月时空。所以,有传言道,烛龙日月步修炼到极致,便能谙熟时空法则。”
“这么厉害!”墨堤随即又起了疑惑:“易绾怎么会愿意传授如此厉害的秘法?”
“这门功法只有配合他们易氏的烛龙血脉之力才能发挥到极致,而烛龙血脉传承困难,易氏后人中血脉之力也越发微薄,烛龙日月步早已今非昔比。”
说话间,简双至突然转身,顿了下,冷哼:“倒是小瞧了他。”
墨堤挥手,空中浮现出五块血牌,其中一块已经碎裂。
他面色一变:“那路鸣剑法如此凌厉,竟折了一个!”
“我去看看。”简双至就要离开,又淡淡吩咐道:“你盯着此处。”
说完,整个人原地消失不见。
白拾因为脚下铃铛的缘故,速度飞快,让那杀手打不着她,但是相反,由于白拾自己控制不好新学的步法,不是太快就是太慢,她也打不着那杀手,两人一时胶着。
那杀手被白拾遛得头疼,最后决定放弃白拾,一门心思要解决易绾,白拾虽然有心相救,但是看不见也动不了神识,几次都慢了几步,易绾连连躲闪,也挂了彩。
她传音给白拾:“用影分身困住她,我们先走!”
白拾茫然,什么影分身?
她不知道,烛龙日月步使用时,因为速度极快,会留下道道残影,混淆视线。
易绾见她不懂,频频传音指点。
“走。”
白拾在易绾的指示下横冲直撞了一番,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听到耳边声音,下意识拉住人,一路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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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女主:
近攻已点亮;
远攻待加成;
防御已点亮;
统筹已点亮;
速度刚点亮;
装备不齐全;
雄起还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