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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会(三)
翌日。
凭岚仙会前八俱已选出,仙会既是进行到了尾段,亦是进行到了最重要的环节。
仙会前八名已经可以拥有了获得奖励的资格,而前三名,获得丰厚奖励之外,还会获得一个入试皇家学宫的机会。
大雍有五处皇家学宫,分别位于神京和四都,天下许多大能皆出自其中,四海闻名,可以说,能入学宫进修,为天下修士所趋之若鹜。
绵绵钟鸣声响起,余韵流长,四方宾客云集简府广云台。
广云台四周琼楼玉宇,台上云纹密布,周围以水带隔绝,粼粼波光与宝器霞光交相辉映,宛若云海起伏,波澜壮阔,气象万千。
台上主要分成两部分,中间是比试区,四周是坐席,不过由于人数众多,还有不少人站着。此时,比武区凭空浮现四座大阵,阵中各有一处擂台,用于今日比拼,四阵中心有一方圆台,主事之人就站在上面,等待开始。
白拾虽然一直生活在简府,可一直拘在岁晏苑,也是第一次登上简府的广云台,果真是元婴期修士坐镇的府邸,气势不凡。
坐席之上,大多数凭岚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最前面坐有九人,除了朝廷亲封的凭岚使,简南朱黄林五姓家主,还有两位散修,另外,由于简兴淮的夫人段穗禾也是金丹期修为,所以同列席上。这九人中,除了简府府主简兴淮是元婴期修为,其余皆是金丹期修为。
白拾的目光从几人身上匆匆扫过,不敢多看,毕竟金丹元婴期的神识与威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在这几人身后,她还看到了他们身后的林偕瑾和简清凝。
这时,主事得了吩咐,将一长卷投入空中,就见凭空浮现八个名字,白拾看到南璃两个字赫然在上,忍不住想,若是有朝一日,是她白拾自己的名字,那多快意。
却听四周闲言碎语不绝。
“简府双璧竟然只进了一个?”
“怎么可能,简小姐那可是神仙一般的人啊,怎么可能进不了前八!”
”你个没羞没臊的,你是来看比武的还是来看脸的?“
“……这自然是陪同夫人来看比武的。”
“不是说林家的林偕瑾修为深厚吗?怎么也没进?”
“林偕瑾没进,南璃进了。”
“南璃?怎么可能!那位泼皮耍横是一把好手,打架不成吧?”
“谁说不是呢!”
白拾听得忍不住乐。
“路鸣又是谁?”
“你连路鸣都不知道?那可是个剑修,散修里走出来个剑修,还打败了简府双璧之一,那才叫厉害!”
坐席之下议论纷纷,坐席之上也是机锋往来。
朱家家主朱潜捋了把长须,阴阳怪气:“南家家主倒是将人藏得紧,之前还说你那丫头不成器,如今倒是连偕瑾都比下去了。”
朱家小姐朱振衣与林家公子林偕瑾早就订了婚约,朱潜也一向器重林偕瑾,再加上林家家主林承素来寡言、从不出头,所以第一个为林偕瑾鸣不平的却是他岳家朱潜。
南婵媚笑着道:“朱家主哪里的话,说来这怎么会是妾身藏得好?合该是她嫁入简府之后,在简府学得好。您说是不是,府主大人?”
她顿了顿,又道:“当然,还有府主夫人的功劳。”
段穗禾是简兴淮微末之时娶进门来的妻子,资质平平,不过曾几次救简兴淮于水火之中,后来简兴淮继承简府基业,也未曾有负,助她跃入金丹初期,不过以段穗禾原本的资质,筑基已经是顶天了,虽是靠着药物硬生生推到金丹初期,此生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她为人克己守礼,虽然知道简兴淮和南婵有逾礼之举,也不愿意声张,所以,听到南婵的话,她也只是淡淡道:“是你南家教导有方。”
简兴淮则半眯着眼:“我们五大世家同气连枝,哪个小辈出息了都是好事,作甚分得那么清楚?”
凭岚使赞叹:“简府主此言大妙,这些孩子都是我凭岚城未来的希望,都值得好好培养。”
众人纷纷附和。
这时,就听主事扬声道:“请前八位修士上台抽签。”
白拾和其他几人走上中心圆台。
主事拿出签筒,里面的符签化成一只只小鸟。
“诸位可等签鸟自行落下——”
主事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拾,一时忘记了要说什么。
白拾拍走满身的鸟,讪笑:“我自幼就招鸟喜欢,只是那些都是个真货,没想到你这些签鸟也是。”
这些签鸟实则都是用生鸟精魂炼制而成,虽还会带着生前本能,但已属器灵,本不可能再擅自行动,主事诧异过后,掐起术印来。
签鸟受到召唤飞了回去,变成符签,主事再次掷出——
符签化作飞鸟,再次一股脑飞向白拾。
众人:“……“
白拾顶着满身的鸟,提出建议:“要不让他们七个来抓,抓着那个算哪个?”
“不行!”主事微微色变:“这岂不是坏了规矩?”
可现在这样,哪里还有什么规矩可言?
当然,白拾没有直说,眼珠子一转,又道:“那签鸟现在都落在我身上,难道意味着我要以一挑七?”
如此一来,能可了劲儿地打上七架,岂不快哉?白拾眼睛都放了绿光。
“呸,好大的口气,竟然要一个人挑战我们七个!”早有人不满,当即抢声。
“就是就是,不要以为你打赢了偕瑾哥哥,就能天下无敌了,我都问过了,昨日就是你故意耍诈,让我偕瑾哥哥不能出招,你才侥幸获胜的。”
和南璃通过气,白拾知道这个红衣小姑娘就是林偕瑾的未婚妻,明白她这是为林偕瑾打抱不平了。
“既如此,你我先打一架,看看你能不能给那偕瑾哥哥找回场子?”
“打就打,谁怕谁!”
白拾不等她说完,就是一拳挥出。
朱振衣连忙躲开:“你又耍诈!”
白拾速度不减:“你说打,我才打的!”
一袭白衣加入战局,试图分开二人:“快快停下,长辈尚在,不得放肆。”
白拾瞥了他一眼,这少年容如霜月,身如修竹,十分出众,还有点儿眼熟,白拾略作思考,就猜出了他的身份,正是简府双璧的另一个简清寒。
猜出他是谁,白拾心头火热,若是她还在筑基中期,那自然是不愿意自讨没趣的,如今同是后期修为,她一定要试试这为整个凭岚所争相称赞的双璧之一到底有何本事。
简清寒站在白拾和朱振衣之间,攥住两人一边手腕。白拾挣脱不开,不退反进,整个人贴到了简清寒身前,另一手握拳而至,欲从他下颌袭击而上,简清寒不松双手,整个人向后仰去。
白拾拳至他下颌,一把匕首蓦然从她拳头上浮现而出,刃口漆黑,锋芒暗藏。
简清寒当即松手,整个人急速滑出。
“南璃,你还暗算!”
朱振衣小脸气得张红,刚脱离桎梏,就扯下自己的金项圈抛出,金项圈瞬间变大,朝着白拾飞了过去。
白拾心里暗骂,一会儿说她暗算一会儿说她耍诈的,这小姑娘到底是来打架的还是来当大家闺秀的?正待回身,一剑横出,挑飞了金项圈。
“两个打一个,恁不要脸,南璃夫人,我来助你。”
白拾侧目,正是路鸣。
如此,白拾和路鸣一道,简清寒和朱振衣一道,四人混斗起来,另外还有四人,呆立一隅。
主事傻眼,还从未有人敢在凭岚仙会上如此放肆,他朝着简兴淮那边望去。
简兴淮冷哼,一股元婴期的威压弥漫开来,台上众人承受不住,纷纷跪在地上。
白拾还想挣扎,可身上的威压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她手软脚软,不跪不行!
他娘的。
简清寒拱手,在威压之下艰难道:“府主,是清寒妄为,还请府主恕罪。”
段穗禾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南婵,徐徐开口:“此等场合,如此任意妄为,实是目无尊长,无规无矩,性格如此莽撞,修为越高,怕是越难加以约束,若放任下去,于我凭岚怕是有害无益。”
南婵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此事无法善了,她觑着简兴淮的神色,对身后的侍从隐晦地打了个手势,那侍从明白她的意思,匆匆离去。
此时又听朱潜道:“不错,现在乱斗的这四个孩子,小女是被迫应战,清寒是意在平息纷争,都无大错,只是此事由南璃挑头,路鸣不帮着制止,反倒助长南璃的势头,扰乱仙会秩序,必须加以重罚,我建议,直接取消他们的名次,不许他二人继续比试。”
南婵冷笑:“朱家主好盘算,倒是把自家人摘了个干净,这分明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璃儿明明有事先询问,你女儿自己先同了意,两人才打了起来,若是要受罚,合该一同受罚才公平。”
“放屁!小女性情急躁,直来直往,谁不清楚?南璃是什么资质,你当我们都是糊涂的?你那后辈能入了前八,已经不知道要靠你烧了多少柱香了,说不定,她就是眼瞧着晋升无门,才故意激将,拖我女儿下水。”
南婵怒不可遏,拍桌而起。
简兴淮瞟她一眼:“放肆,成何体统!”
南婵心头一跳,胸口起伏,也只能惺惺坐下。
段穗禾斜睨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事无论怎么算,祸首都是南璃,念她一个小辈,我等也不用过于追究,不过规矩终究是规矩,就取消她这次仙会的名次罢了,让后面的人补上一个。”
“不行!”
南婵算是彻底明白过来,段穗禾这次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她南家的人进入凭岚仙会的前八。
白拾跪在下面,听不到上面的唇枪舌剑,想站站不起,想说说不出,心里呕得要命。
这时就听简兴淮道:“南璃,你参加仙会,却寻衅挑事,你可认?”
这当然不能认!
“滋扰仙会,身为世家弟子却不堪表率,你可知错?”
我犯了错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种种恶行,实在有愧你作为世家子弟的身份,老夫决定,取消你继续比试的资格,以警效尤,你可服气?”
我服你个大头鬼!
有本事你别以势压人,让我说话呀!
白拾目眦怒睁,但是在元婴期的威压下,毫无反抗之力,连头都抬不起来,只感觉到那老匹夫的声音,如在耳畔,一字字,就像是炸雷,震得她心口发慌,她虽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落在身上的视线,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个蝼蚁,卑微到了极处。
身边出现几个人影,钳住她的双肩臂膀,欲将她拖下去,她咬着牙关,十指死死抠在地上,心里憋足了劲儿,决不能如此这般任人拿捏,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一点点被拽起。
就在她心肝脾肺肾都要气得炸出体外之际,她听台下传来不轻不重的一句:“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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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风水图铺!!
感谢病疫少女!!
两次救我于裸奔之中!!!
果然穿上马甲感觉自己安全许多,虽然马甲是绿的!!!
看到现在的小可爱们,请动动你的手指收藏一下我的作者专栏,你轻轻动动指尖,我就动了整个世界,谢谢Thanks?(?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