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吗[无限]

作者:米粥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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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夜


      “你们,不打算找找原因吗?”

      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来周大嫂死的蹊跷,可除了最开始的惊愕,村里人似乎并没有多少害怕和恐慌,这会不少人围在门口议论纷纷,村长则冷静的指示人把尸体搬走。

      这已经是当天发生的第二件命案,死的是一对夫妇,来自同一个家庭,他们,怎么会这么淡定的?

      村长定了定神,冲秦凉友善一笑:“姑娘,这次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不知道哪天才能发现周家嫂子。”

      “可是你们……”

      秦凉还想说点什么,村庄快速把话截断了,语气有些硬:“村里的事姑娘不懂,我们会处理好的,张大嫂,麻烦你陪姑娘去住的地方休息吧,她刚来,可能不认路。”

      说着看了张大嫂一眼,微微加重语气:“送姑娘回去后就回家休息吧,时间不早了。”

      张大嫂好像有点尴尬,也有点害怕,啄米似的点头:“哦哦哦哦哦我知道。”

      这一切都落在秦凉眼里,她皱了下眉,再看看跟村长同样淡定的村民们,自己的紧张显得很多余且格格不入,人家的地盘,她说了不算。

      于是,秦凉向村长表示感谢,乖乖跟着张大嫂走了。

      村子就这么点大,秦凉特意把走过的路线都记在心里以备不时之需,从周家到她郑家不远,张大嫂却走得很急,也不像之前一样跟秦凉说话唠嗑,就是闷着头走。

      秦凉几次想主动开口说话,张大嫂都用“快到了快到了”给推开,一句话都不跟秦凉说,到了郑家院门口,张大嫂丢过来一句“到了,你请吧”,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目送张大嫂微胖的身形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进黑暗中,秦凉眉头拢的更紧了——张大嫂似乎有意逃避她。

      检查完老周的尸体从后山往村里走的时候张大嫂是十分热情的,跟她有说有笑,期间两人没发生什么龃龉,怎么一下子这么抗拒跟自己说话?

      想着,秦凉脑海里浮现了村长郑重其事叮嘱张大嫂的样子,那样的语气、那个神情,有点像——怎么说,警告?

      “秦姑娘你回来啦。”

      郑家院门没有关,里头亮着灯,郑家媳妇抱着胖娃走出来,看到秦凉就打招呼:“周大叔家出事,爸妈和我家那口子都去看了,把大宝吵醒了。”

      秦凉看大宝,可能先前已经睡了好一会,大宝精神头很好,冲着秦凉笑嘻嘻,十分讨喜可爱,秦凉心念一动,伸过去胳膊:“阿姨抱抱好不好?”

      大宝不认生,加上下午这个漂亮阿姨帮他涂了点东西后伤口就不疼了,他对秦凉有着非比寻常的亲切感,当下朝秦凉怀里扑过来,秦凉连忙接手。

      大宝看着胖,抱到手才知道是真的胖,颇有点分量,秦凉轻轻捏了把他胖乎乎的脸,忍不住笑:“真可爱。”

      跟大宝玩了一会,秦凉想到今天发生的事,犹豫着要不要问问这个小媳妇儿,张大嫂有点讳莫如深不愿意或者不敢多谈,不知道这家媳妇会不会知道一点什么……

      “唉秦姑娘……”郑家媳妇主动开口了。

      秦凉一愣,笑着打断道:“叫我名字就可以了,秦凉,或者,小秦也可以。”

      郑家媳妇也笑了一下:“那好,小秦,听爸说你下午在后山帮周大叔检查,说周大叔是中毒死的是不是?”

      秦凉点头,认真听她说,任由大宝盘她的马尾辫。

      “最近村里出了好多事,我有点害怕,想带大宝回娘家住几天,可我家那口子不肯,说是没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郑家媳妇很为难的叹着气,“今天又出事了,怎么办呢?”

      秦凉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扭头对大宝笑道:“阿姨屋里有一条狗,大宝要不要去看看?”

      大宝学着秦凉的语气:“小狗狗,小狗狗。”

      “是呀,它可喜欢跟人玩了。”才怪,“阿姨带你去看看好不好?”

      大宝已经拍起了手:“要看狗狗要看狗狗。”

      郑家媳妇只好跟着去秦凉住的屋子,这会家里就他们母子俩个,也睡不着觉,没处去,更重要的是,她很信任秦凉,觉得也许能跟秦凉聊聊。

      秦凉出去前喂包子吃饱了东西,它在屋子里打了个盹一直无聊到现在,见秦凉回来,当下就要发它的大小姐脾气。

      “大宝来,看,这是我的狗,它叫包子。”秦凉把大宝放到地上,眼见包子就要发飙,她赶紧把包子抱起来放到怀里,低声威胁道,“陪孩子玩一会。”

      “汪汪汪!”凭什么听你的?

      “你乖点,明天给你吃零食。”秦凉拍了拍床尾的大背包,里头有包子的身家性命,“不许乱叫不许吓唬孩子,不然我就把零食给外面的狗吃。”

      包子十分懂得见风使舵,都不用秦凉多解释,主动从她怀里蹦到大腿上又蹦到地上,得儿得儿屁颠屁颠跑到大宝脚边,谄媚的蹭大宝的腿,疯狂摇尾巴。

      秦凉满意,这才对,见人说人话,见狗说狗语,到哪里都适用。

      郑家媳妇略羡慕的看着秦凉:“你什么都懂。”

      “生活所迫没办法。”秦凉特意把椅子端到窗户边,离玩耍的大宝远一点,从水壶里倒了两杯水,跟郑家媳妇一人一杯,“借花献佛,喝点水吧。”

      郑家媳妇接了,却没有喝的意思:“唉,村里最近真是不平静,虽然跟我家没关系,总是担心。”

      提到这话题正合秦凉的意,她立刻把话搭了上去:“村里最近怎么了吗?”

      “周大叔今天没了,两天前吧,王家婆婆也没了,这才两天,死两个人了,我真的有点害怕。”

      不,不是两个人,是三个,发现周大嫂尸体的时候才晚上六点四十多,也是今天死的。

      郑大爷告诉过她,村里就百十户人家,满打满算估计也就是三四百个居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两天里死了三个人,这概率实在不小。

      可,为什么村里人都这么淡定,平常人见到有人死亡应该都很惊恐,村里的人除了初初发现尸体时的慌乱,似乎并没有多么害怕。

      想了想,秦凉换了个问法:“我看你们对周大叔的死都不太惊讶,他平时身体不好吗?”

      “应该没有吧,没听说。”

      郑家媳妇朝门口看了一下,秦凉下意识的跟着看,只有大宝和包子扭成一团玩的开心,什么都没有,气氛却莫名换了个风格,变得阴森起来。

      郑家媳妇把分贝压的极低,应该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周大叔死了,周大嫂应该也快了,这事村里人老早就知道。”

      秦凉抓水杯的手剧烈的摇晃了一下,里头的水差点泼出来:“为什么?谁说的他们会死?”

      什么叫也“该”快了,人的死亡还事先知道的吗?当然,周大嫂已经死了,证明这个“预告”是准确的,那问题更大发了,谁发的预告,岂不是……非常有嫌疑?

      郑家媳妇摇头:“是石头。”

      秦凉糊涂了,石头,是字面意思的石头,还是一个叫“石头”的人,是前者的话,就有了最大嫌弃人,后者的话——这事朝玄幻灵异方向发展了么……

      “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就是听爸说,好像是三十来年前吧,村口那块大石头上写了什么‘谁谁谁在多少年之内必死无疑’,列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呢,那会我都没出生,也不是这个村的,不太清楚。”

      秦凉急道:“那块石头还在吗?”

      “这样的东西村里不会留着,听说当时就给那几户人家砸成碎屑给扔到湖里去了。”

      “那,上头写的哪几个人的名字你知道吗?”

      郑家媳妇仰脸思考片刻,不太确定的说着:“我只记得有周家大叔大嫂,貌似还有个就是前两天去世的婆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问我爸,他肯定知道。”

      她疑惑:“小秦,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凉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对这些比较感兴趣,谢谢你。”

      两人又扯了些别的,直到郑家人回来,媳妇儿才抱着跟包子依依不舍的大宝回屋。

      秦凉把窗帘拉起来,用屋里的澡盆和热水粗粗洗了把澡,躺到1.5米床上,郑大嫂下午特地帮她把被子枕头都晒了,阳光特有的香气有催眠作用,本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梳理一下的秦凉很快就迷糊了,跟包子脑袋靠脑袋睡了过去。

      一夜无话。

      夜里睡得沉,秦凉醒的很早,看表,才五点半,拉开窗帘,天色是鱼肚白的颜色,远处民宅屋顶上有炊烟升起,应该是村民们在准备早饭了。

      头发梳起来扎成马尾辫,秦凉拿了自己的牙刷去外头刷牙,正好郑大叔提了一篮子蔬菜进院子,秦凉主动打了招呼,想到周大嫂,便问道:“大叔,周大嫂怎么样?”

      “送到义庄去了,唉,能怎么办,他们那个儿子根本不理会,放个一周,就下地葬了吧,也没法子。”

      郑大叔在院子里摘菜,秦凉洗完脸也搬过一张小凳子帮忙摘菜:“大叔,有点事我想问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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