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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芷若,明日我们随其他门派上光明顶,你一定要见机行事,莫要被明教魔头,伤了自己。”
客栈大厅里,灭绝小心嘱咐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徒儿。
“是,师父”
周芷若小心点了点头,灭绝恩了声,说:“吃饭吧。”
她先动了筷子夹了菜,其他弟子才纷纷拿起自己手中碗筷,周芷若作为小师妹,自然是要排在最后的。
她左右看了看,见其他师姐都已经在吃了,才拿起筷子,夹了一根,放在自己面前的青菜。
就着那根菜,周芷若低头捣着自己碗里的白饭,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灭绝。
如果她真的是周芷若,此刻应该会坐在灭绝身旁,悉心听取她的教诲,或是向她请教一些招式,可偏偏他不是。
她是纪晓芙,那个被灭绝一掌拍死的在蝴蝶谷的,纪晓芙,一直以来,她都极其尊重灭绝,人生中唯一一次忤逆她,也不过是因为她逼她杀了杨逍。
只是,她如此的爱那个男人,又如何下的去手?她以为师徒一场,师傅,纵使是恨,也不会真的对她痛下杀手,只是她没想到,灭绝真的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在她的心口。
纵使养育之恩大于天,灭绝的那一掌,她也算是还了她全部的恩情,可她却辜负了杨逍。
或许是上天垂怜,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只是为何?她又成了灭绝的徒弟,还是那个被她处处关照,最为宠爱的小徒弟周芷若。
纪晓芙当真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若她不是重生,在周芷若的身上而是重申在其他任何一个平凡的女子身上,她都会立即前往,光明顶找到杨逍告诉他自己是纪晓芙他回来了。
可偏偏她又落入了和前世一样的境地。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在那般优柔寡断,若是杨逍还要她,还记得她,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也绝不会再离开他。
翌日清晨,灭绝带着纪晓芙和峨嵋派其他门人在光明顶下与其它门派汇合。
纪晓芙第一个见到的是武当派宋远乔大侠。
她默不作声地跟在灭绝身后听她与武当宋大侠互相问候,偶尔抬起头看一眼对方,只一眼便有种恍如隔世的唏嘘感。
她记忆中的宋大侠,还是个正当壮年的男子可如今脸上确实染了沧桑模样。
那,殷梨亭呢?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可有娶妻?
纪晓芙心中因着愧疚,不敢过多往后张望。
“大师兄。”她越是不敢面对什么,对方往往越会出现她她眼前。
“如何?”宋远桥回头看向殷梨亭。
殷梨亭没有先回答他的话,而是拿着剑对灭绝抱了抱拳:“师太。”
灭绝点了点头,他又看着众峨嵋女弟子的方向,说了声:“见过诸位。”
众人吩咐抱拳回礼,纪晓芙低着头,脚步往后一步,但因为动作小,并无人看见。
行过礼,殷梨亭这才转身去回答宋远桥的话:“大师兄,我与诸位师兄去前方探查过,并无魔教人埋下的陷阱。”
宋远桥点了点头,回头将这一情况告诉灭绝。
灭绝道:“那我等便继续前往光明顶。”
宋远桥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道:“师太请。”
灭绝听罢,并无多余客套,她挥了一挥拂尘,领着众弟子继续前行。
之后,与华山,崆峒,各派纷纷在半路汇合。
六派同气连枝,一路与明教守卫缠斗 ,五行旗众人大多被六大门派高人斩于剑下。
纪晓芙一直在人群中游走 ,她既想趁机离开去找杨逍,又不想斩杀任何明教教徒。
怎奈灭绝怕“周芷若”受伤,一直紧盯着她,让她除掉明教狗贼。
纪晓芙无奈,只能拔剑与明教教徒缠斗可她不放杀招,点到即止,可对方是真的把她当做敌人,招招致命。
纪晓芙抵挡不得,只能尽力后退,灭绝忙着对付另一人,无暇顾及纪晓芙。
纪晓芙趁机撤了剑招,朝那明教教徒击出一掌,她这一掌所带的内力明显比对方高明许多,那明教教徒为了牵制纪晓芙,竟然直接上前用身体接下她的掌力。
纪晓芙睁大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对方趁机拔出袖中匕首,用力对准她的心脏。
站在纪晓芙对面的静玄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惊呼一声“芷若!”
纪晓芙及时反应过来,她眼看那杀招避无可避,只能再出一掌,那明教教徒因为肩部剧痛,匕首因此只刺进她的肩膀。
静玄的惊呼,引得灭绝注意。
“芷若!”她焦急的大喊一声,拔出倚天剑,将与她缠斗之人一一击倒,然后运起轻功,纵身一跃,转眼来到纪晓芙身前,将那被纪晓芙打成重伤的明教之人一脚踢到不远处的巨石上,重重摔下。
“芷若,你觉得如何?”灭绝小心扶着纪晓芙到一旁的树边靠着。
“静空。”她转身朝一个弟子大喊一声。
静空早已注意到这边动静,她趁着对手被静玄缠去的空档,将身上包袱用力抛给灭绝。
灭绝伸手接过,她快速打开布包,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一瓶金疮药。
“芷若忍着点。”灭绝嘱托一声,然后打开瓶塞,将药粉洒到纪晓芙那道可怖的伤口之上。
“嘶。”纪晓芙紧咬着牙,强忍肩上剧痛,汗从她的额角不断滑落,明教之人这一剑刺的不可谓不深。
纪晓芙心下后怕,若方才不是静玄提醒及时,莫说与杨逍重逢,怕是还未离开灭绝身边,就要一命呜呼。
灭绝见她神色异常,以为是被吓到,她思索片刻,道:“芷若,你这伤口不深,只要好好修养,不出一月便可恢复。”
纪晓芙点头,道:“谢师父关心。”
灭绝“嗯”了声,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纪晓芙低下头,眼中闪过几丝嘲讽。
灭绝就是这般,人如其名,做事狠绝,不留余地,即使是对最看重的人,也是不苟言笑,绝不姑息。
世人眼中,她是绝对的铁面师太,不偏不倚,有着绝对的公正。
可若真是这般纪晓芙就算被她打死,也是会尊她一声师父。
可她不是,她恨明教,是因为杨逍在明教,恨杨逍是因为杨逍曾杀了她那个道貌岸然的师兄。
她的师兄因为身处峨嵋,便是名门正派,杨逍因为位居明教左使,就是天生的妖人,该被众叛亲离,万劫不复。
好一个公正不阿的灭绝师太!
纪晓芙收起笑容,慢慢抬起头来,既然你要峨嵋变成最大的“名门正派”,你视纪晓芙为败类耻辱。
那今天我就让你最疼爱的小徒弟,再次成为中原武林的笑柄。
“师父,弟子在魔教手下受了伤,让我峨嵋折辱,望师父见谅。”纪晓芙一脸歉疚的看着灭绝。
灭绝转过头,看着其他还在缠斗的弟子,冷哼道:“明教之人诡计多端 ,怨不得你。”
纪晓芙道:“师父,丁师姐怕是要抵挡不住,师父快去帮师姐。”
灭绝将倚天剑放到她手中,道:“芷若,你自己小心,若是有人前来,你只需拔出倚天剑抵挡。”
说完,她拿起周芷若的佩剑,重新回到打斗中。
纪晓芙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倚天剑,她倒是没想到灭绝竟如此看中周芷若,就是她过去最受灭绝看中时,灭绝也不会轻易将倚天剑脱手。
不过,与她何干?她就算有意带走,怕也找不到机会。
纪晓芙将剑放到一旁靠好,她伸出手,用力掐上自己肩上还在渗血的伤口。
“唔…”纪晓芙死死咬着自己下唇,肩膀上的疼痛让她几乎忍受不了。
她重重的喘了口气,伸着血淋淋的手指,再次用力掐上了自己的伤口。
生生将自己掐的痛晕了过去。
“芷若,你醒了?”纪晓芙再次醒来时,身边只有静空一人。
她捂着伤口,想要坐直身体,静空见状,立即上前来扶起她。
静空关切道:“芷若师妹 ,你此次伤势严重,师父留我下来照顾你,她们随其他门派继续前进。”
纪晓芙满是歉意道:“是我拖累了师父和师姐。”
静空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芷若师妹 ,都是魔教妖人奸诈狡猾,怨不得你。”
纪晓芙虚弱的笑了笑,说:“师姐,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水。”
静空听了,立即转身去拿随身的水囊。
纪晓芙趁她不备,从怀中掏出银针,对准静空的方向掷出。
静空脚步一顿,笔直倒到地上。
纪晓芙扶着树慢慢站起来,她拖着静空将她靠在一个树干前,然后拿起自己的佩剑和包袱,向着脚印相反的方向笔直往前走。
她从未上过光明顶,过去也只听杨逍提过,说与上光明顶那条大道相反的方向走,有一条小道直通光明顶中心。
纪晓芙虽然没有把握,但这种情况下,只能赌一把了。
她必须要赶在六大门派到达光明顶之前,赶到杨逍身边,即使她帮不了什么忙,起码能让明教之人以她为人质,牵制峨嵋派。
纪晓芙忍着伤口的痛,顺着山石往上。
她不知爬了多久,衣服被汗湿的滴下了水,终于看见了一小块平坦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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