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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小妾(十一)
曾生彻底赌红了眼,短短半月,他不但将之前从绿漪那里骗来的钱财输光,还倒欠了赌馆五千两。
当他又一次在赌桌上输光钱财,他连片刻的停顿都没有,径直找到之前那个矮个男人,迫切道:“再给我五百两,不,一千两,这次我一定能翻盘。”
这是最常见的赌徒形态,几乎每一个输了钱的人都会这样,赢了的想继续赢,梦想着一日暴富。而输了的,则是梦想着翻盘,绝境求生。
像那种不赢不输的,也未见得哪里就好了,他们只会觉得不赢不熟,玩着没意思。
既然都出来玩了,就要玩把大的,然后越陷越深。赌博让众人谈之色变,就是因为它是个坑。能及时止损的人太少太少了。
曾生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明显陷入了进去。可怜他自己还不觉得。还没察觉到其中更大的危险。
面对曾生的要求。谁料矮个男人一手拂开了他,皮笑肉不笑道:“曾公子,曾秀才,你别忘了,你之前欠下的五千两银子还没还呢。”
五千两??!
是了,曾生想起来他之前已经欠了五千两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
曾生勃然大怒,大声吼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吾乃功名之身,难道还会欠钱不还不成。”
矮个男人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的,“那麻烦曾秀才先还了之前的借款吧。咱们也是小民,手里没几个子,哪能一直往外借,曾公子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不是。”
“满口歪理,果然是粗鄙之人。”曾生色厉内荏的叱道,而后迅速绕过矮个男人匆忙向门外走去。
他简直不能忍受自己跟这样的人对话,还商量,简直有辱斯文。
但内心深处,曾生在害怕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矮个男人平时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哪里看不出曾生表面发怒,实际上是想开溜。
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曾生走,他冷笑一声,手一挥,几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堵在门口。
曾生的脸色顿时青了白,白了黑。扭头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殴打我?”
“我身负功名,你们难道想反了不成了。”曾生越说越有理,抬头挺胸瞪着对方。
“秀才公误会了,小人都是良民,哪敢殴打您哪。只是你这借款不是小数目,既然秀才公不愿意给,小人只好麻烦一下,邀请秀才公与小人对簿公堂了。”矮个男人猛地一喝,“把他给我抓起来。”
曾生看着逼近的壮汉,这才怕了,外强中干的嚷嚷:“你们不要过来,我我是秀才,是秀才,你们这是藐视朝廷,你们才该被抓起来。。。”
他试图突围,然而脚刚一抬,整个人就被拎着后领子提了起来。
矮个男人晃了晃手里的借据,阴恻恻一笑,“走吧,秀才公。”
“不,我不去,你们放开我。”
“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去衙门里告你们。”
“我会还钱的,宽限我几日,我一定还钱。”
“放开我啊”
“大哥,兄弟,咱们有话好好说,犯不着报官啊。”
矮个男人还是副笑模样,“曾公子莫要折煞了小人,小人不过一平头百姓,哪敢跟秀才公称兄道弟啊。”
曾生一噎,剩下的话悉数堵回了肚子里。
在曾生绝望的眼神中,他们一行人进了衙门,矮个男人手里的借据做不得假,县官很快做出了判决。
“曾生品德败坏,好赌成性,不堪为读书人,从即日起,革除身上功名,发配边疆。”
曾生软倒在地,一时嚎啕大哭。
………
明月正坐在廊下吃桃,突然感觉身上一轻,正疑惑不解之时,小丫鬟通报,院外公子让人送了东西来。
“什么东西?”
小丫鬟摇摇头:“回绿漪姑娘的话,奴婢不知。”
明月三两口把剩下的桃子吃完,用巾帕擦擦嘴,跟着小丫鬟向外走。
路上正好遇到几个婆子抬着箱子进来,明月随意一瞥,似曾相识。
她是来去赤条条的,没什么东西记挂,那就是绿漪的。
明月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猜测。
她改道跟着婆子去了厅堂,等婆子把箱子放下,她就上前打开。
一箱子珠宝古玩险些晃花人眼,而在宝物最上面,则大喇喇摆着一条描金腰带。
心里猜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
明月喜不自胜,忙问送东西的小厮:“公子可是说了,这些都是给我的?”
小厮弓着腰,笑道:“公子说了,这是物归原主。”
明月抿嘴,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咧嘴笑开了。
公子对她真好,明月美滋滋的想到。
她把腰带收了,然后盖上箱子,点了几个人,“你们把箱子抬去我的厢房。”
到时候,她要把这些宝贝都摆出来。
几个婆子自然没有不应的。
回了屋,明月遣散众人,取下灯罩,就着燃烧的蜡烛,把腰带点燃了。
这腰带承载了绿漪最纯洁的爱恋,如今物是人非,也没有留存于世的意义了。
随着腰带的燃烧,明月只觉得自己的灵体凝实了一些,那是绿漪再无遗憾,顿觉心喜不已。
只是屋内弥漫着阵阵青烟,呛的人直咳嗽。
门外有小丫鬟察觉到不对,吓的直拍门,“姑娘,绿漪姑娘,屋内可是出了什么事?”
明月把门打开,青烟立刻散了出去,小丫鬟们首当其冲,呛的涕泗横流。
白天闹了这一出,晚上元箴就来了。
彼时,明月沐浴更衣,突然发现房中多了一人,很是吓了一跳。
“公子,你怎么也不出个声啊?”
元箴坐在桌旁,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个牡丹花摆件,俊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听到明月的声音,手一松,摆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明月“哎呀”一声,踩着小碎步跑了过去,拉着男人的手察看,“公子你有没有伤到哪儿?小心着些退开,这些碎件很是锋利扎人。”
男人的睫毛慢慢的垂落下来,深邃晦暗的情绪被掩藏在眼帘下。
他反手抓住明月的手,低声道:“无事,不要紧张。”
明月松了口气,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公子也太不小心了。”
元箴勾了勾唇,眼中暖意敛去,冷漠凌厉。
“心疼了?” 摔了她过去的“留恋”。
明月瘪瘪嘴,“当然心疼了,公子要是伤着哪儿,妾身会哭死的。”
这句话像有神奇的力量,元箴周身的冰冷瞬间被瓦解,纯粹的笑意自他的眉眼,唇边一路蔓延开, 如同春风拂过,温婉柔和。
元箴以拳抵唇,清咳一声,不自在道:“我告诉你许多次了,女子要矜持。”
“我知道了,公子。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不要总说这些扫兴的话嘛。”明月小声咕哝,随后脚尖一掂,吻上了那弧形优美的薄唇。
柔软的舌尖小心翼翼的探出来,元箴只觉得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一下子绷断了。
单手一揽,捁住那软的不可思议的细腰,凶狠粗/暴的攻城掠地。
屋内烛光摇曳,帐幔微晃,扰乱了一池春水。
次日,阳光透过窗棂,在屋内洒下点点淡金色的光芒。
元箴睁开眼,看着趴在他怀里睡的香甜的女子,目光复杂。
不得不说,那条腰带始终是让元箴耿耿于怀。
绿漪拿到腰带之后,立刻就烧了。
是恩断义绝了,还是心如死灰?
虽说他压根没把那个书生放在眼里,但女人心,海底针,若是绿漪就喜欢那一款呢?
思及此,元箴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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