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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
*去棋盘湾喝酒*
锡仑从伍拉那里得知研究员们要为我庆祝入选联盟100强杰出人物,强烈要求加入庆祝队伍,并主动承担活动策划的重头角色。
“你有什么想法吗?”锡仑问我。
既然是庆祝嘛,年轻人当然要尽兴咯。
“带我们去个能敞开喝酒的地方,我想喝酒。”
锡仑一脸惊讶,“你能喝酒?”
“嗯,能喝一点。”我含蓄的认可,伍拉看着我,笑而不语。
“好。”
对于吃喝玩乐,锡仑的组织能力,毋庸置疑。
在约定的下班后,锡仑带着法雷泽到科学分部的楼下,来接我和伍拉。
把锡仑和法雷泽介绍给同事认识之后,他给出一个坐标,我群发科技官同事。
同事们各自驾驶飞梭前往指定坐标,再集合。
我看了一眼飞梭内,没有法雷泽如胶似漆的女朋友,略感诧异。
法雷泽直白摊牌,“我分手了。”
感觉这个壮汉一副求安慰、求抱抱的意思,我正想上前,锡仑边打开飞梭门,边说:“过两天就好了,兄弟,你又不是第一次分手。”
同时,锡仑闪过了法雷泽挥来的一记暴拳。
法雷泽故意看了站在锡仑身边的我一眼,咧开嘴对锡仑说:“是得听你的,你的交友经验比我可丰富多了,简直精彩绝伦……”
“……”
锡仑一个凶悍的扫腿逼得法雷泽话都没说完,就跳开了去。锡仑站直,整理下自己的制服,让我和伍拉坐进飞梭去。
法雷泽在副驾驶座上,瞄见锡仑输入的坐标,一下回过头来。
“依照我的经验,凡是说自己能喝一点的女人,往往都深不可测。”
“今天不醉不归。”锡仑含笑启动飞梭。
我点头,“记住,是你说的不醉不归。”
法雷泽兴奋的搓搓大手,一扫郁结的心情。
————
飞梭行驶出中央行政区的直辖地。
飞掠而过的景物全然陌生,在一条我没有来过的道路上飞驰。
我确定锡仑在我的坎帝星康复假期中没有带我走过这个方向,我们一直在南向的高速通路上,最终抵达坎帝星球赤道附近的地区。
大陆的边际是一片岛屿相连的无尽海湾。
“棋盘湾。”
锡仑介绍说:“联盟在这里设立的居住区名叫棋盘湾,因星罗密布的海岛像极了一盘棋子而得此美名。”
锡仑将飞梭稳稳地停在公共停泊场地。
同事们的几辆飞梭也陆陆续续抵达,很多尼波星人都没有来过。
锡仑和法雷泽两人,熟门熟路地领着我们找到一家棋盘湾沿海的夜间市场,市场有个很好记地名字叫做“不打烊”。
不打烊市场临海而建。
无数深夜食店面朝大海,集中在沙滩一边,为远道而来的食客打造的一座极欲圣殿,满足所有挑剔的味蕾,触发所有敏锐的感官。
大家跟着锡仑走进一家人气火爆的店铺。
店铺门口已经排着长长一队等位顾客,现在正是晚餐高峰期。
“这么多人?怎么办?”
眼前的火热场景,把我吓到了。
法雷泽示意我稍安勿躁。
只见锡仑跟门口的迎宾小哥说了一句什么,迎宾小哥开始呼叫内线。
没过一会,居然是店铺老板亲自出面迎接,锡仑跟老板互相拥抱,一脸熟络。
显然是常客。
老板在一个位置极佳的沙滩上,为我们预留了聚会的长桌。
锡仑没有看菜单,让老板自己看着办,老板招呼我们入座之后,便离开忙碌起来。
————
海滩上各家灯火璀璨,我借着海风中摇曳的光亮,慢慢打量。
喧闹声中,性状各异的玩家自带特点明显、风格突出的星际显性外貌,一只只尖耳长尾、一个个多色皮肤,自由穿梭在熙攘的夜场。
口味差异的食客说着完全不同的星系语言,我确定很多都是来自边际星域的少数语种,人们看不出对方的身份、背景。
纯粹只为喝酒相聚,酒醒之后就散场。
锡仑已经带我领略了坎帝星很多的不同之处,我仍然惊讶在这个星球上还留有这样的彩蛋。
棋盘湾完全不像我见过的坎帝星,我见过的只是星球精华集锦,所有的一面都精致、无暇。
“这是坎帝星为星际流浪人打造的定居区,大部分店铺的老板都是来自各星系背井离乡的流浪人。”
锡仑拿起泡着芸香科柑橘植物的水瓶,给我倒水。
等待美食的间隙,长桌上的同事们或在闲聊,或在沙滩上拍照,分享社交圈。
我们四个坐在一端,锡仑的声音并不大。
他说得随意,我接过水杯。
没有在坎帝星居住的伍拉率先提出质疑:“坎帝星居然接收流浪人,还成立了管辖定居区?岂不是给了流浪人一个合法的身份。”
这在颁布严谨法律的尼波星球上,简直是天方夜谭。
“当然他们还没有获得公民资格,目前联盟颁发给无犯罪记录流浪人的是执政官签署的居住证,若是流浪人要离开棋盘湾定居区前往其他地方,则需要单独申报行政厅。”
锡仑端着水杯,边喝水边解释。
“棋盘湾的定居区有严格的管理制度,这也是第一执政官上台之后颁布的重大改革,开创先河的举动,目前还在试验运行阶段。”
“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个区域?”
我好奇,以锡仑2星指挥官的身份本该接触不到这个金字塔最底端的世界。
“我有一个第9战区的朋友,这里的流浪人绝大部分是通过向第9战区提交申请之后,经过审核获得居住证件。”
锡仑转头看了一眼忙碌待客的老板。
“老匡,这家店的老板。”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身形瘦小,裹着缠头的老匡,正专心指挥店员辛勤的忙碌着。
他不同于联盟公民形象的背后,暗藏着往昔的悲欢,以及记忆中那些远去的离合。
“老匡是来自小麦哲伦星系的昂宿星人,他就是9区的朋友介绍的。”
锡仑说出了我们能受到特殊照顾的由来。
“第9战区不就是执政官原来任5星指挥官的铁血军团吗,他身边现在卫戍部队的军事官也多出身于这个战区。”
伍拉因为在启明星号上待的时间较长,对军派的派系有一些了解。
“是的!第9战区,联盟中辖区最辽阔,但是最贫瘠的边际星域。”锡仑认可。
所有的表象,都显示出这是执政官凭借一己之力为流浪人融入主流族群,而开辟的新通路。
我说:“执政官靠毫无背景的军团起家,组建了勇猛善战的边际战区,而如今边际战区也成为了执政官最坚定的后盾。”
涉及到军队派系,法雷泽喝着水保持一种刻意的沉默,锡仑一副无伤大雅的模样。
“我私下听过一个说法。”
终于没忍住,我问出一个没经考证的秘闻,“第一执政官是流浪人出身。”
秘闻事关联盟最高权力者的荣耀,法雷泽猛得呛了一口水,锡仑倒是沉住气、淡定很多。
“军派只认执政官是纯种的钛钽星人,是为了联盟浴血奋战、战无不克最优秀的5星指挥官,是出任联盟首任首脑的第一执政官阁下!他只是在猎户座旋臂一个边际行星长大而已,不是流浪人。”
他直接下了定论。
偶像的光环不容一丝抹黑,秘闻话题不宜跟军派的人继续八卦。
————
老匡呈上今日新鲜打捞的海洋各纲目水产。
主食是肉食性鱼类黑鲷、蓝点马鲛,已经过美食烹饪,看起来格外引人垂涎。
我招呼大家回到长桌,同事们已经顾不上客套,迅速大快朵颐。
美食过后,锡仑叫老匡清空桌面,端上来满满一桌起泡的发酵酒。
老匡以老板的身份将满满一杯发酵酒,一饮而尽。
“聚会愉快!”
欢呼声响起,一桌人瞬间兴奋。
“这款酒叫液体面包,目前最火,其实就是一种利用真菌促使糖分解的酿制工艺。”锡仑介绍。
锡仑想凭借一桌发酵酒,在气势上全面压垮我们科技官团队。
科技官们相视一笑。
轻松的态度让法雷泽很不服气,他站起来问:“美女们说怎么喝?”
伍拉接口,“前十轮先来个传统走圈。”
走圈就是车轮战,没有技巧,酒当饮料就是喝。
锡仑笑着任命法雷泽为先锋,立刻发起攻击。
法雷泽接招,惯性说道:“遵命!指挥官!”
车轮战中夹杂着星际间大受欢迎的酒令游戏,引得隔壁几桌客人前来讨教,立刻就被卷入乱斗。
我们有输有赢,酒过数巡,喝得难分伯仲。
我和伍拉面不改色,反倒是把法雷泽和锡仑喝红了脸。
古老的酿造技艺由尼波星人传入星际数千年,饮酒绝不是钛钽星人的强项。
法雷泽敞开了喝,想把所有郁闷都靠酒精稀释掉,纵情酒海,怨天怨地。
他开始摇摇晃晃地说:“为什么恋人之间会有猜忌?为什么成年人无法毫无保留?”
伍拉本来一直笑着,突然就变得沉默,她也陷入了自己内心深处回不去的旧时光。
我无法感同身受,因为我没有恋爱过,也从来不觉得这是人生的必选项目。
看着繁华中的海鲜食店,看着红火经营的老板,我突然联想。
“也许感情,就像是深吸一口气潜入深海里的捕鱼,赌一把未知的收获,多少都带点儿也许不过如此的悲壮。”
一扭头,看见他们三人居然聚精会神地听我神侃。
法雷泽惊叹,“精彩!通透!”
“你活得自我,一定是还没有遇到一个让你心碎痛苦的人。”锡仑判断。
“没有。”
我喝了液体面包,依旧很清醒,“未来也不希望随随便便心就碎了,爱而不得就各自安好吧。”
锡仑安静看着我,品味我的观点。
法雷泽看上去并没有释怀,可能出于他钢铁战士的形象,依旧强忍着。
知心小姐姐做到底,“要敢于承认痛苦,因为不敢承认它,会让自己显得更软弱。”
法雷泽放下酒瓶,跑向沙滩尽头,迎击浪花,全身湿透的效果很是突显落魄。
他嘶声呐喊:“我是真的喜欢过你啊啊啊!!!”
“……”
大家面面相觑,我首先忍不住笑了。
伍拉也掩着嘴角。
“没有想到粗枝大叶的法雷泽,在爱情里藏着一颗金刚芭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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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棋盘湾的章节,是有主线变动的,男主在棋盘湾加了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