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作妖记

　　第二十七章烤肉

　　楚兰和蒋宁两个正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得开心，
　　一个侍女气喘吁吁的奔进来：
　　“表小姐，奴婢可算找着您了，夫人还在二府等着您呢。”

　　蒋宁一下醒悟过来，以手拍额，口中懊悔连连：
　　“忘了忘了，瞧我这记性。”
　　回头对楚兰道：
　　“今儿早上，姑母就派人到家里传话，叫我下学去她那儿用饭，
　　谁知跟你搭上话，一时聊得投机，便忘到爪哇国去了，倒叫姑母等着我。
　　干脆，你跟我一块儿去得了，咱们今日聊个痛快。”

　　楚兰笑道：
　　“那怎么成，二婶叫你去，
　　我不打招呼就跟着去蹭饭，像什么样子？”

　　蒋宁不肯作罢：
　　“这怕什么，我姑母也是性格直爽之人，向来不拘这些虚礼，
　　何况她是你二婶，也不是外人，吃她一顿又如何？”
　　说着，拉住楚兰的手：
　　“快别啰嗦了，跟我走吧，等的时间长了，我姑母发起火来可不是玩儿的。”
　　转头吩咐侍女：
　　“月戟，你头里走，去给姑母报信：
　　就说我请了府里的楚二小姐一同前去。
　　快着些。”

　　“是。”
　　月戟气还没喘匀，苦哈哈的又跑了。

　　相府和二府比邻而建，两府之间由一道内门相通，
　　蒋宁显然常来常往惯了，相府这边看门的婆子远远看见她就忙忙屈膝行礼：
　　“给两位小姐请安，
　　奴婢刚见月戟着急忙慌过去，就知道您快来了。”

　　蒋宁对下人也无甚架子，点点头：
　　“姑母叫我和二小姐过去用饭。”

　　“是。”
　　婆子答应着把门打开了。

　　过了内门便是二府，一套五进的宅院，
　　比相府的规模自然小的多，但也收拾的规整大方。

　　走了没多远便见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迎过来，看见她二人忙快步上前行礼：
　　“奴婢月刀给二小姐请安，给表小姐请安。
　　夫人听说表小姐请了二小姐前来，派奴婢来给两位小姐引路。”

　　蒋宁对楚兰促狭的笑笑：
　　“还是你待遇高，回回我来都是自己找过去，
　　这回跟着你得了便宜，有人来接了。”

　　楚兰挽上蒋宁的手臂：
　　“那是你姑母与你亲近，你来这儿跟回自己家一样，哪里用人接。
　　我这头一回来，若不叫个人迎一迎，再让你拐到哪儿卖了可怎么好？”

　　蒋宁哈哈笑着打了她两下，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
　　“月刀，今儿姑母巴巴儿的喊了人来吃饭，可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招待我们啊？”

　　月刀欠身道：
　　“昨儿夫人和老爷出去打猎，夫人猎了头小鹿，早上刚刚剥皮割出来，又嫩又新鲜。
　　夫人特特叫人留出腿肉来，拿上好的黄酒搓了，备着中午烤了招待小姐们呢。”

　　楚兰奇道：
　　“二婶好生厉害，还能猎鹿？”

　　蒋宁得意道：
　　“那是，我们蒋家的女儿多少都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听说我父亲说，姑母降生时，祖母见她是个女孩儿，便有心教她学些女儿家的技艺，
　　谁知姑母偏就爱这些刀啊枪的，祖父一时高兴便领着她与儿子们一起习武，据说悟性倒比兄弟们还高些呢。
　　嫁进你家后，姑丈脾气随和，一向不太拘着她，
　　现在别说我姑母了，便是她身边的侍女都让她调教的会几脚功夫呢。
　　是不是，月刀？”

　　月刀抿着嘴笑：
　　“奴婢笨拙，功夫稀松。
　　月枪、月剑两个的功夫是最常得夫人夸奖的。”

　　楚兰笑了：
　　“果然是武官世家，原来这几个侍女的名字是‘刀枪剑戟’。”

　　蒋宁叹口气：
　　“后面还有‘斧钺钩叉’呢。
　　哎，姑母把这几个字都用了，以后我给侍女取名可用什么字好？”

　　楚兰抓住话里的深意取笑她：
　　“这怕什么？
　　说不定你日后嫁个大才子，用‘阳春白雪’呢。”

　　蒋宁羞的脸腾就红了，恼得追着楚兰打，
　　楚兰哪有她身手灵活，只能满口里讨饶。

　　“宁儿快别闹了，兰儿这小身板儿可不够你折腾的。”
　　两人忙忙住手，只见楚二夫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俩。

　　楚二夫人穿身家常衣服，头上也无甚珠翠，只得一根珊瑚簪子挽着头发，
　　与那日在相府正院第一次见面相比，少了些贵妇气，却多了不少英姿飒爽之意。

　　二人忙忙上前两步行礼，楚二夫人笑着一手一个把两人扶起来，对楚兰道：
　　“早就惦记着叫你过来玩儿，一直没得个好事由，
　　可巧今儿宁儿拉了你来，认认门，以后要常常过来。”

　　楚兰笑道：
　　“是，谢谢二婶。”

　　蒋宁在一旁挽着楚二夫人：
　　“姑母，咱们快些用饭吧，饿坏我了。”

　　楚二夫人抽出手来打了她一下：
　　“这会儿知道饿了？
　　若不是叫月戟去找你还不知道要挨到什么时候，叫我好等。
　　想聊天，就不知道带着兰儿来这里聊？
　　姑母能短了你们的茶水果子不成？”

　　蒋宁捂着脑袋撒娇：
　　“哎呀，忘了忘了，再打就更记不住了。”

　　楚二夫人又拍她一记，转身牵着楚兰的手往前走：
　　“走，吃饭去，
　　一会儿二婶给你挑两块最嫩的肉尝尝，你也太瘦了。”

　　一行人走到正房，楚芙早已在屋内候着，三个小姐妹一同见礼落座，
　　烤肉、菜肴，流水价送上来。

　　楚二夫人高兴，又叫人搬了两坛甜酒上来，
　　领着女儿、侄女们吃肉喝酒，好不快活。

　　楚兰两辈子都没这么放肆开心过，初初还刻意保持着冷静，
　　几轮交谈下来，发现在座的确都是开朗豁达的女子，
　　才逐渐卸下心防，享受这难得的轻松时刻。

　　席间主宾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到了掌灯时分，
　　楚兰眼见外面天色黑下来，又见楚芙脸上渐渐显出精神不济来，
　　便起身告辞。

　　楚二夫人还方兴未艾：
　　“不急走，这才什么时辰，二婶这儿有个厨子点心做的一绝，
　　一会儿让她做甜汤来给你们尝尝。”

　　楚兰笑着谢过：
　　“多谢二婶好意，实在已叨扰了大半日，
　　兰儿今儿的功课还没做呢，明儿要被洛师姐骂了。”

　　楚二夫人呵呵一笑：
　　“不怕，今儿喝开心了就在这里住下，
　　明儿二婶亲自去家学给你们请假。”

　　楚兰忍不住苦笑：
　　楚二夫人还真是不拘小节之人，难怪总是跟楚夫人不对付。
　　上前两步轻声道：
　　“二婶，今儿喝了不少了，兰儿再不走便当真要醉在这里了，
　　您看四妹妹也有醉意了呢。”

　　楚二夫人顺着话茬去看楚芙，
　　楚芙歪靠在软枕上，兴致还好，但也看得出些许疲态，
　　不禁叹了口气，绯红的两颊上染了丝忧色：
　　“芙儿确实瞧着累了，
　　哎，都怪我这为娘的不小心，当初太逞能……
　　罢了，回便回吧。”
　　扬声唤道：
　　“月剑、月戟，送二小姐回去。”

　　蒋宁抢先摇摇晃晃站起身来：
　　“姑母不必麻烦了，
　　反正宁儿也要回家，不如顺路送兰妹妹回去，
　　您派人叫马车去那边儿的侧门等着宁儿便是。”

　　楚二夫人也不跟她客气：
　　“也好，那便你去送吧。”
　　转念又一想：
　　“不行，差点儿忘了，我这里新酿好的甜酒给你们一人带一坛回去。
　　月剑、月戟，后头搬酒去。”

　　“是。”
　　两个侍女齐齐应声，抿着嘴儿去后面搬酒了。
　　楚二夫人又絮絮叨叨的与二人说话，好一会儿才放她们走，
　　临出门还在招呼楚兰，让她记得过几日来拿熏好的鹿肉干。

　　一行六人借着月光在府中穿行，
　　楚兰和蒋宁都有了酒意，携手走在最前面，
　　脚步都有些虚浮，二人不以为意，还在开心的聊着，
　　只是聊得什么恐怕自己也记不太住了。

　　到了不移轩门口，
　　楚兰拖住蒋宁的手：
　　“既到了门口，便随我进去坐一坐吧。”
　　蒋宁也不推辞：
　　“客随主便。”

　　二人嬉嬉笑笑迈进院来，忽听得后面月剑一声呵斥：
　　“什么人！”
　　楚兰一个激灵酒醒了，只见月剑、月戟几步冲入院中，抽出腰间软剑，与一个黑色的人影缠斗在一起。

　　月桂抢上一步，把楚兰护在身后，
　　蒋宁也反应过来，迈步要上，被楚兰一把拉住：
　　“你先莫急，我看那人无意恋战。”

　　蒋宁定睛一看，果然黑衣人渐行渐退，
　　奈何月剑、月戟步步紧逼，竟不得脱身，轻声对楚兰道：
　　“那人未亮武器，看不出是何路数。
　　咦？他一直以单手应对，另一只手像是怀抱着东西，莫非是个飞贼？”

　　话音刚落，便见黑衣人怀中起伏几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冒了出来，
　　楚兰脱口而出：
　　“大黄！”

　　大黄闻声挣扎开来，黑衣人正欲低头安抚，月戟一剑刺到眼前，
　　黑衣人只能堪堪避过，大黄借机跳出那人怀抱，几步奔到楚兰脚下，
　　楚兰赶忙俯身抱它起来。

　　黑衣人身形一晃来追大黄，一个起落便到了楚兰面前，
　　蒋宁呼喝一声挡在前面，
　　幸而月剑、月戟也及时赶到，月剑更是看准时机，一剑挑掉了黑衣人的蒙面巾！

　　黑衣人大惊，忙忙掩住面容，只露出一双轮廓分明、瞳仁深邃的眼睛，
　　瞪了楚兰一眼，返身飞上院墙逃走了。

　　月戟紧跟着追上去，月剑留在院中护卫，
　　过了一会儿，月戟气喘吁吁的回来，摇摇头：
　　“追不上，此人轻功甚好。”

　　楚兰一下想起院中下人来，慌忙唤玉桂：
　　“咱们闹了这么大动静，怎么没有一人出来，快去找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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