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僧对我求而不得

　　不管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事情都已经变成了这样，除了假装微笑的含泪面对别无他法，这大概就是人生。

　　白丹莫名顿悟。

　　制服们哀怨的看看满脸超脱微笑的白丹，垂头丧气的离开。

　　“有位少年告诉我，你现在情况很危险。”
　　如是问白丹。
　　“你有什么打算。”

　　少年大概是李天阳，白丹猜他大概把自己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如是。

　　隐私展现的不适瞬间袭满全身，她不自然的回答。
　　“没什么打算，这是我的私事吧，跟那个组织没关系。”

　　因为她的抗拒，本来就不轻松的气氛更加僵硬。

　　负责人赶忙打圆场。
　　“鬼王大人，按照约定，鬼修是不可以袭击无辜的人类的，如是大人成为您的监护人，就需要对您的行为负责，因此才会过问。”

　　面对负责人的说辞，如是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用不带情绪的声音说。
　　“你不想说也无妨。”

　　说完，他就起身进去里面的房间。

　　随着他的离开，负责人长长的出了口气，好像这才能呼吸似的。

　　他无奈的上下打量白丹。
　　“您居然敢拒绝回答如是大人的问题。”

　　白丹只觉得无限烦恼，记忆里能友好相处的小伙伴，现在怎么说话都不对味。

　　等到晚上，李天阳回来看到白丹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白丹先是对他暴露个人隐私的行为进行强烈谴责，李天阳面对她的指责没有任何愧疚。
　　“协会的S级通知，我能跑去告诉你快跑已经很够意思了，如是大人没有追究我的责任，也不是想加害于你，我当然要把知道的全都告诉她。”

　　他想了想，又补充。
　　“等我回家，你的身体也会送去兰因寺，既然如是大人成了你的监护人，我们家已经没办法再管你的事情了。”

　　白丹心情复杂的咋咋嘴。
　　“你们的‘监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天阳的心情比她更复杂。
　　“这种制度的前身，最早出现在协会还没有建立的时候，四百多年前，一位道士被一名兔妖女子所救，那兔妖的父母为祸一方，本来按照规矩，她也不能留命，但道士在相处中决定与她结为夫妻，因此申请成为她的担保人，若兔妖加害人类，他会同兔妖承受相同的惩罚。可兔妖若守规矩，人类的修者就不能对她出手。”

　　白丹惊恐的捂脸，声音带上点羞涩的打飘。
　　“什么！？难道，难道说如是。”

　　李天阳一言难尽，表情是那种‘你在想屁吃’的嫌弃。
　　“你不要想太多，自那以后，就不乏修为高深、心底仁慈的修者为妖修或鬼修做担保，免去无辜之人的罪责，并不仅仅是夫妻之间。”

　　白丹悻悻的放下手，其实她也只是开玩笑，身为人类时她虽然很漂亮但就因为死宅交不到男朋友，没道理变成鬼桃花就突然旺盛，能跟如是这种可望而不可即的人有什么感情纠葛。

　　她很怀疑实力到达如是这个境界，据说还是十世转生，思维模式已经跟普通人不同，说起来记忆里的如是小时候感情就很缺失，不知道拿回记忆后有没有变好一点。

　　神游了一会儿，白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用胳膊撞撞低头玩手机的李天阳。
　　“为什么如是没有剃度。”

　　适应了如是小时候有头发的样子，白丹没能第一时间发现这种不寻常，现在才回过味来好奇。

　　李天阳含糊的说。
　　“好像是兰因寺的高僧们作出的决定。”

　　白丹当然不可能满意这种回答，怀疑的看着李天阳。

　　没几分钟他就撑不住了，压低声音说。
　　“据说是他们佛修内部有争执，前任住持坚决不给如是大人剃度完成仪式，可除了如是大人，没人能接任兰因寺，完成修复世界的职责，即使没有剃度，没有正式的法号，如是住持还是继承了住持之名。”

　　听起来很像权力斗争，但以人们对兰因寺的描述，和如是的地位来看又不像。

　　白丹想起那个神神叨叨的迦叶。
　　“现在如是已经是住持了，他完全可以自己决定剃度出家呀。”

　　李天阳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他们佛修的事情，但如是大人对整个协会来说意义非凡，若他真的想做什么事情，应该没有达不成的。”

　　也就是说，如是本人对正式出家并没有强烈的欲望，不然早就剃度成功了。

　　白丹只是一时好奇，问到这里就放李天阳继续去玩手机。

　　时间又过去三五天，如是白丹李天阳三个人就这么住在了补给点，白丹虽然宅还会每天出来吃东西，跟李天阳聊聊天拌拌嘴，如是则每天都一个人在房间里闭门不出。

　　李天阳猜测如是早已达到辟谷的境界，现在每日都在闭关。

　　“我也根本不用吃东西啊。”
　　白丹边吃着零食边说。
　　“需要吃和想吃是两回事。”

　　李天阳叹气。
　　“如是大人怎么可能跟你一样，放任自己沉溺欲望。”

　　白丹觉得自己应该给这样同样也在吃零食，还敢鄙视自己的家伙一点教训。

　　还没等她雷霆出击，补给点响起敲门声。

　　一直不敢吭声的负责人的弟子站起来，打开门。

　　两个小沙弥走进来，对屋内的人施了一礼。
　　“请问如是住持可在？”

　　李天阳说。
　　“如是大人近几天都没有外出，似乎在闭关，小师傅有什么事？”

　　一个小沙弥说。
　　“我是慧能，他是慧净，施主称呼我们的名字即可，寺中长老又探明未来世界不稳之处，需如是住持前去处理。”

　　李天阳给慧能指明如是休息的房间。

　　白丹看着他们两个走上楼梯的身影，默然的问李天阳。
　　“监护人外出的时候，被监护人都做什么？”

　　李天阳想了想。
　　“按照规定，两者相距不可超过五里，不然也谈不上监护。”

　　等如是下楼时，不好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慧净跑到白丹面前笑眯眯的说。
　　“施主之事，我已有所耳闻，任务不能耽搁，还请施主收拾一下，随如是住持一起前去任务地。”

　　白丹千言万语藏在心中，看到如是平静的眼神就犯怂。

　　事实上，她没什么东西收拾，拿起手机就能走。

　　给李天阳摆摆手权当告别，出去补给点，慧能和慧净再次施礼。
　　“西南方一千二百里，一月后将有大灾，望如是住持小心。”

　　说完，他们扭头就要走，白丹拉住慧能问。
　　“等一下，我们该怎么去，有车吗？还是坐高铁或者飞机，我现在身份证不在手边啊。总不能让如是跟我一起趁天黑飞过去。”

　　慧能一副被问倒的样子，没了刚才的老神在在。
　　“这，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每次都是如是住持自己想办法前往目的地。”

　　于是白丹松开手，期待的看着如是。

　　慧能和慧净赶紧转身跑路。

　　对上白丹期待的眼神，如是稍稍停顿了下，说。
　　“可用缩地成寸。”

　　白丹花了一段时间才理解他的意思，难以置信的问。
　　“走着去！？”

　　可能她绝望到天崩地裂的表情太生动，如是道。
　　“你想如何。”

　　白丹飞速回答。
　　“坐高铁或者飞机，实在不行开车也行。”

　　如是没说话，可能在思考。

　　为了避免走一千二百里的悲惨命运，白丹开始极力推销交通工具。
　　“您看，交通工具是人类进入现代社会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为了社会的发展，国家建立了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建立起地铁和飞机场，我们怎么能辜负这些人类的智慧，在这个时代还选择步行出行呢！”

　　任她说的天花乱坠，如是提醒她。
　　“你的身份证件可在身上。”

　　从如是的口中听到这些现代名词，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搞笑，白丹忍不住噗的笑出声。

　　如是又沉默了，淡淡的看着她。

　　白丹憋着笑对他摆手。
　　“没事没事，您继续说。”

　　她努力掰正态度，假装严肃的说。
　　“李天阳知道我家在哪里，可以让他家的人把我的证件邮寄过来，协会给配车吗？我有驾照，虽然不太敢上高速，但普通市内还是能开的。”

　　“这些事，自可交予协会的人去办。”
　　如是回答。

　　白丹又去敲补给点的门。

　　这次开门的是李天阳，他的眉头抽了抽，问。
　　“你怎么还没走？”

　　告诉李天阳自己需要身份证件后，他想了想。
　　“你人类的身份，我在学校给你因病办理了休学，医院还开着植物人的病例证明呢，就在这里办个协会鬼修的身份吧，也会发布相应的人类身份证明给你。”

　　结果如是和白丹又回到补给点，负责人忙前忙后给她办了身份下来。

　　花钱买的水鬼账号没了用处，白丹怀着白花钱的悲伤免费注册了一个，扫上李天阳的好友。

　　李天阳在跟白丹加好友时，蠢蠢欲动的推推她。

　　在白丹不明所以的眼神里，李天阳不得不从暗示转为明示。

　　他哼哼唧唧的说。
　　“如是大人既然是你的监护人，你不加一下他的修信账号吗？”

　　白丹觉得李天阳娇羞的表情有点恶心，打了个冷颤。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别跟怀春少女似的。”

　　期待她能拿到如是修信账号的李天阳握紧拳头，咽下这份屈辱。
　　“我只是想看看如是大人的修信账号，你到底去不去。”

　　白丹还是去了，在如是从僧袍中拿出手机时又忍不住喷笑。

　　李天阳一边探头看她手机上成功加上的如是账号，一边抱怨。
　　“你对如是大人太不尊重了，刚才在笑什么？”

　　“你不感觉如是跟手机之类的东西画风不符吗？”
　　白丹真的冤枉。
　　“看到他拿出这些总有种崩人设的微妙感。”

　　李天阳难得有些认同她，可附和白丹的话总有种对如是不敬的感觉，因此他选择对白丹翻个白眼。

　　如是的修信头像是简单的佛珠的照片，名字也是‘如是’两个字，修博的po文是公开的，李天阳早就关注过，除了兰因寺的官方通知再无其他。

　　就算这样，他看白丹的表情依旧充满了羡慕。

　　白丹得意的对他说。
　　“以后对我恭敬一点，我就把如是的修信名片推送给你。”

　　“你推送给我，如是大人也不一定加。”
　　李天阳的眼神跃跃欲试，仅剩的理智让他拒绝。
　　“还是算了。”

　　白丹想了想也是，遗憾的说。
　　“好吧。”

　　本来还期待白丹能做出什么努力，李天阳的眼神马上变得无比幽怨，愤愤的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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