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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有了烟，拿到了利息加上面前这个人看上去和陈总好像有那么点认识。小混混们也不纠缠，他们牢牢记得陈总说过收账也要和谐，要遵循社会主义价值观，要好好记得他们也是为GDP做出贡献，不能发混不能搞的人家破人亡,一切都要和谐树新风。
所以，他们也需要树立什么形象，恩，反正经理他们说的话都对。利息也到手了，那疯子身上根本榨不出一点的油水，要不是因为几次三番都收不会钱导致被批评被口气，小混混们也不会在如此的阴暗角落里逼着那疯子磕头。
磕头……又不能磕出个几毛钱。
啊不，今天还是磕出了利息来。本来她们都做好根本收不回然后绩效不合格被经理骂到个狗血淋头垂头丧气去撸串回血的准备。
因此小混混们也没多说什么有点喜滋滋的就准备离开了。
“那个……问一下”身边还有个满脸血的家伙，固然不准备再去找面店，段文杰还是问道“听说里面巷子里有个很好吃的面店？”
“哦哦哦，你说那个面馆子呀。”一个带着夸张镀金铜链子小混混很热情的回答“我们一直去吃的，价格也便宜。不过今天好像没开。”
“我和你说，你一定要点他们的羊肉面，特别好吃。”看在中华的份上，另外一位头发染的和五彩鹦鹉没差的杀马特贵族小混混免费赠送消息“你可以直接和老板说要大份，肉也要大份，不加钱的。”
“恩，谢谢。”段文杰点点头。
“还有，白天的话面汤更好吃，晚上可能时间有点长，没那么鲜。”果然大吃货国度的人在吃上面总能找到一些的话题。
小混混们走的很快，巷子一下安静下来，可以听到的小小灰色飞蛾扑上黯淡路灯的声响，甚至能想见那一撞一撞中掉下的扑梭梭的粉。
段文杰低下头，只见那人呆呆的坐在地上，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一般。脸上的血都没擦干净，狼狈的不行，肮脏的不行。
和角落里的那堆垃圾都没什么太大的分别。
血，仍旧慢慢的在流下。应该很疼，却不知道自己处理一下。
他微微摇了摇头，这几天他怎么总和这些不把自己当回事的人过不去，才几天，又遇到一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递给了男子“擦一下。”
那人抬起了头，瑟缩抖了抖，好像又想把自己蜷缩起来。
段文杰再次的想找个镜子看看自己到底哪里长的吓人了，还是说黯淡的灯光会加恐怖BUFF？是不是他笑个一下能够滤镜成恶魔狞笑？
幸好没让他脑洞天马行空，那人终于伸出了手接过餐巾纸，他低低的“谢谢。”
声音很好听，看上去也很有礼貌，完全不似刚才小混混说的脑子有病。不过有些精神有问题的人从表面也不定看得出来，或者没发病时也与常人无异。他手揣在裤兜里，看着男子慢慢的擦着擦着，直到纸巾都被血染红了，仍旧没擦干净。
这人，到底磕头用了多大的力？何必呢？
“好了，人都走了。你受伤我送你去医院？”实在是看不下去，加上工作一天很累也懒得和人多废话，揉揉太阳穴段文杰开口“你这样不行。”
那人蹲在地上摇头“不不不不不。”
“你这样要是破伤风了怎么办？你还欠我钱呢。”段文杰有些不耐烦“一万，你不要以为是冤大头直接把钱给你。不过就是我不收利息，而且也不会要求很紧的时间偿还。但并不代表你不用还钱。”
“啊，我欠我欠。我……我……”那人有些语无伦次“对的，我，是的……我知道，我不会不还。我真的不会不还。”
“我我我。”
果然，脑子好像有些混乱。对于这样的人可能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他们的逻辑思维在另外的星球，无法和地球人相通。段文杰头有些疼，还有点饿。
“欠了我钱就听话，走，去处理一下。”段文杰把人一拉，那人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就跟在他后面，沉默无语。
发动了车子，那人可怜兮兮的坐在副驾驶位上，拘谨的不行。
“把安全带系上。”看着那人都是茫然，段文杰默默的在车里翻了个白眼，差点翻到了天灵盖。这位到底是从哪个山沟沟里窜出来的？
“是这里。”看看如果再说下去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他有些粗鲁但动作轻柔的帮男子系好了安全带“喏，就这个。坐车都必须系好。”
轻轻的轻轻的带着雨后青草的香气染上了鼻尖，那么的好闻，那般如同雨后晒着暖暖的阳光，踏在草地上，没有烦恼没有痛苦。
是呀，他，一直就是他的阳光。
他唯一的阳光，可是现在。
身边的人在不在都没什么区别，没有声音没有交流连呼吸声都那么的轻悄。总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段文杰就打开了电台，在轻音乐中再次把车子开到了医院。这次的医生换了一位，段文杰暗暗祈祷他不要有荣幸来把医院里的医生认个大半。
在外面等着，打了个哈欠，真的是又饿又累，等下随便找个快餐解决吧。
哎他这几天和医院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缘。
医生简单检查了下，再处理破口，那人无论是消毒还是处理都是一脸的木然，毫无情绪波动，只有看到段文杰进来时眼中会有流光闪过。
“哎，我还真和医院有缘，前两天刚来过。对了，你家哪里，我送你回去？”话音刚落，就看到瘦弱到可怜的男子低下头，声音喑哑“我……我自己回去。”
“切，”想想听到混混说的房子都已经被卖了，看看他的样子段文杰随手将刚喝完的咖啡罐扔垃圾桶里“你住哪里，地址告诉我。”
男人有点迟钝的抬头，又急忙慌乱低下“不，不用。”
“都这样了，我送你。”完全没了耐心，他本就不是什么烂好人，也就稍微有点责任心，既然人是他拉来了医院当然他要送回去。按照这人身上没有一毛钱的情况，等下是走回去吗？这镇子本就不大，他的车没多久就能开来回。
等耽误到现在了，也不计较再多个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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