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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商女16
树林里,蝉虫知了唧唧地叫了起来。
躲在密林靠吃野果填饱肚子的林浅夏幽怨地看了眼宋芷芸:“咱们去长佛庵弄些好吃的吧!”
“长佛庵的香火鼎盛,每日来参拜的人络绎不绝,庵内的姑子诵经念佛乃是必不可少。”宋芷芸面无表情地替他摘了一个青涩的野果子。
“你身材矮小,食量不大,将就着吧!”
接过那个酸得牙根都打颤的青涩小野果,林浅夏哀嚎地怪叫一声便倚靠在一棵大树旁,歪歪扭扭地坐到树下。
此刻午时刚过,他早餐没吃,午餐靠酸野果填肚子,如今唯一的人生乐趣就剩下睡午觉了。
宋芷芸提议道:“父亲母亲该在来的路上了,不如我们前去接他们。”
回想起昨日宋府车夫的高超驾车技术,林浅夏瞌上眸子决定装死。
要他再坐一回那样的马车,他宁愿上吊。
此刻太阳正猛,宋芷芸躲到树下,连一点斑驳的光影都不让投到自己身上。
她见林浅夏不理她,也没有失望,作为一只不能晒到太阳的鬼魂,宋芷芸乖乖地蹲到林浅夏身旁。
她撩起白裙,露出那双安踏女运动鞋。因她走路是用飘的,白色的鞋底压根没有沾到灰尘,依然如新鞋一般干净。
黑色的网纹鞋面绑着两条鞋带,因此刻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她认真地解开鞋带,又认真地给鞋子系上鞋带。因为从前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她觉得很新鲜,玩得不亦可乎。
古代的五月天很闷热,林浅夏穿着长衣长裤,腰上还勒着一条长腰带。
他背靠大树,热得他额头冷汗直冒,属于女鬼的阴寒从宋芷芸身上散发出来,林浅夏不禁靠得离她近了一点儿。好奇地抬眸瞄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嘴角抽了抽,继续睡午觉。
晚餐的时候,宋芷芸禁不住林浅夏的软磨硬泡,带着他偷偷进了长佛庵膳堂给他弄了几个素菜包子。
几个素包子如美味的佳肴,他狼吞虎咽完毕,一扫疲惫,表示现在可以去接宋父宋母了。
******
天上的月皎洁幽暗,清清凉凉的月光洒落到一片山林,斑驳的树荫透着银光。
几缕清风刮来,吹得树叶沙沙响。
穿着严密斗蓬的老妇从长佛庵后门偷偷溜出,她躬着身往密林方向走。
山林的里蝈蝈仿佛被惊扰了,吵得越发响亮。
老妇浅浅碎碎的脚步踩到草丛里,发出淅淅索索的声响。走了几公里后,她提防地往后看了眼,见并无人尾随她而来,脱掉宽大的斗篷。
她躬着腰,小心地放下背上的东西。
眸光环绕四周,她特意寻了个少植物的空旷之地,抬眸看了眼夜空。
她张嘴吐了一口浊气,喃喃道:“儿媳妇呀儿媳妇,你昨夜托梦给我,我今日就给你烧纸钱了。你生前待我们娘俩极好,死后也莫要记恨我们。”
“早早去投胎了吧!”
许母准备充足,包袱里的东西很多,元宝蜡烛香还有纸钱,通通都备好了。
她蹲下身体烧了一捆纸钱,深邃的瞳孔印着两簇小火苗,心里的恐惧渐渐散了些。
几缕冷光刮来,把烧着的纸钱扑灭。许母吓得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磕头,嘴里念叨道:“儿媳妇呀儿媳妇,你让我今夜三更给你烧纸钱,我依言照做了,你可不能不收啊!”
“你说你在地府过得不好,我知道你从小过惯了好日子,在地府无亲无故无钱花……”她拿起另外的十几捆纸钱,怕得眼里都掉了几颗眼泪。
“儿媳妇,你放心,是我们娘俩对不住你,我以后天天给你烧纸钱。”
“你就放心地去吧!”
她想起昨日的梦境,那些鬼魂都爱啃食元宝蜡烛。她放下手里的纸钱,把蜡烛点上,哆嗦道:“儿媳妇呀!我知道你怪我毒死你,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原谅我吧!”
“我天天吃斋念佛,天天求佛祖保佑你好不好。”
她的话刚落,手里纸钱就烧得很顺利,莫说大风,就是她身上的寒冷也瞬间消失得无踪。
看着纸钱慢慢地燃烧殆尽,许母觉得压抑在心中的大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
“娘啊!”
恍恍惚惚间,许母好像听到她儿子在喊她,浑身瞬间僵硬了起来,她不知是她耳朵出现了幻觉,还是宋芷芸出现闹出什么动静。
她慢慢地抬起头,脸色刹那惨白:“儿啊!”
他们家虽贫穷,可许铭是她的心头宝,自小到大,累活粗活通通自己扛了。她就算饿死,也不会让许铭少吃一粒米饭。
此刻她放在心肝护着的孩子浑身上下被剥得只剩下一条亵裤,被人用一根粗壮的麻绳倒吊挂在树梢上。
她大眼眨都不敢眨,就这么看着吊着许铭的麻绳被缓缓放下。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般,她急急忙忙跑到儿子眼前,哭喊道:“儿啊!谁干的。”
看着娘眼里流淌的凶光,许铭的泪倒着流淌下他的额头。
缓缓而动的麻绳忽然一松,许铭脑筋即将磕到地上。
许母眼里流光一顿,大喊:“我的儿啊!”
离地还剩一毫米时,林浅夏又收紧了手里的麻绳,兴奋地从粗壮的大树干后走出。挑了挑眉梢,给了许铭一个提示,再松手。
麻绳一松,树上的麻绳便掉了下来。
捆着许铭的脚没了束缚,栽倒在地上。
“砰”地一声脆响,许铭啃了个狗吃屎。他袒胸露背,浑身泥土,眼里的泪水流得更加汹涌。
许母把自己的斗篷给儿子披上,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林浅夏,如在看一个死人。
“瞪什么瞪,一大把年纪还这么恶毒,小心生孙子没□□。”林浅夏身旁有宋芷芸坐镇,他无所畏惧。
许母觉得后颈越发地冷,缩了缩脖子,眸光不善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林浅夏刚想神叨叨地悠忽这死老太婆一番,她儿子吐出嘴里的泥,哭道:“娘啊!咱们完了。”
许母冷飕飕的瞥了眼林浅夏,若是眼神能杀人,他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年轻人脸皮厚,林浅夏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宋芷芸身后。许母看不见鬼怪,可心里忽然发毛,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通通竖了起来。
“少给我老太婆装神弄鬼,我老太婆一把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林浅夏指着宋芷芸笑道:“这个大风大浪你见过,那个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从密林幽暗处走出几个熟人,许母目光一滞。
宋父宋母的眼神比许母更加犀利恶毒,许母心里一惊,联想起昨夜眉心朱砂和手中纸钱,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了。
她喘了一口粗气,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强装镇定道:“好久不见啊,亲家公亲家母。”
她给许铭使了个眼神,干巴巴道:“长佛庵里住腻了,便出来走走,顺便给芸儿烧几个纸钱。”
“亲家公和亲家母深夜到访,是来礼佛的吗?”
如此厚颜无耻的死老太婆,宋母气笑了。她暗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然给自己的闺女找了个恶婆婆,呜咽道:“许氏,你害死我女儿,你会遭报应的。”
许母眸光一冷,凝视道:“亲家母胡说八道什么,对簿公堂时县太爷还讲究证据二字,难道你们宋府就能含血喷人了?”
许铭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一双眸光大亮:“是啊!岳母大人,你休要胡说。你说我娘害死了芸儿,证据呢?”
他嘴角咧出一抹得意的笑:“芸儿尸体不见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寻回,而不是在这里听信小人之言。”
他凉凉地刮了眼林浅夏,把心里浮出的喜意压了下去。
宋父哼道:“如此说来,你们母子是料定我女儿尸体无踪,一口咬定无凭无据,就想逍遥法外了。”他挥了挥手,让朱管事带几名身强体壮的仆从提着大棍子走上前。
“既然我女儿不能昭雪,再添冤魂又如何呢?”
朱管事与他的几名手下皆身材高大,手提长棍,昂首提胸,气势汹汹。只等宋老爷一声令下,他们便提棍“杀人”。
敌众我寡,孤儿寡母。
许母心慌意乱:“姓宋的,你敢。”
许铭浑身颤抖,若是双方真的动起手来,他们母子今夜暴尸荒野,恐怕连给他们收尸的人也无。
“岳父大人,有话好好说啊!”
“说什么说,你娶妻在前,骗婚在后。联和老母,毒杀妻子,厚颜无耻,埋尸喊冤,让宋小姐有怨无处伸。居然还敢以宋老爷儿子自居,其心叵测,其心可诛。”
林浅夏瞪大了眼眸,怒视那对可恶的母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给我闭嘴。”许母冷冷地道:“姓宋的,你不要忘记你亏欠我们许家的,莫说你女儿不是我们母子害死,就算是我们害死,那也怪不得我们。”
宋家二老蹙眉,等着这个老毒妇的下文。刚刚的话,他们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她现在还有脸辩解。
许母继续道:“当年你与我亡夫乃是同窗,我亡夫聪明过人,本考上秋闱,乃是本县第一人。结果你个畜生,因娶了个官家小姐,硬是把本县第一人的名号换成了你的。”
“无耻!”
“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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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林宛白面无表情:“明天就上场!”擦了擦手里的利剑:“怎么戏份这么少。”
林浅夏:因为你没有我善良!o(* ̄︶ ̄*)o
林宛白: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