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全是我男友

　　哪个可以吃？

　　雪满山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这代表着对方已经认可了她的能力，把她当做自己队伍的一员了。

　　她不太明白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但想到玄澈所说的“利用他们”，便没有多言。

　　雪满山也没掩藏，掐指一算，指了指边缘处的清汤白菜：“那个。”

　　“蓝蝴蝶”脸色顿时有些难看：“那……今天的肉食……”

　　“今天的肉食上面附着不祥的气息。虽然吃了也不一定会死，但还是小心为妙。”涉及自己的专业领域，雪满山信心十足。

　　“蓝蝴蝶”又道：“那昨天的萝卜丝呢？下午那顿的萝卜丝是不是不对劲？”

　　雪满山点头：“不错，那盆萝卜丝算出来的结果是大凶。我想着，要是直接告诉你们，那也太不科学了，应该是没有人相信的，便采用了迂回一点的方法。哪里知道还是没有用。”

　　“蓝蝴蝶”点头：“不知除了这一盘菜，还有没有别的菜可以吃。”

　　雪满山道：“每顿都只有一样菜没有收到不祥气息的沾染。这道菜便是杀阵里的生门，若是对算卦或者阵法不够了解，只怕吃东西就足以吃死人。”

　　“蓝蝴蝶”感慨：“你这手卜问凶吉的能力，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了。跟街上摆摊算卦的骗子截然不同。”

　　雪满山只是笑了笑。

　　两人吃过饭，换了健美教练和小青年过来吃。等到所有人都吃过之中，“蓝蝴蝶”让他们把摄影机扛到了树荫下面，几人坐在一起看录像。

　　雪满山原想着自己昨晚上看过录像，现在再看，或许会发现更多的东西。哪里知道摄影机一开，出现的场景是她从未见过的。

　　影像的开始的地方是操场。深夜的操场，只有一个学生在篮球场上练习扣篮。篮球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嘣嘣”的声音。原本是很正常的场景，但放在这个小世界里，莫名让人背脊发凉。

　　忽然间，操场上的太阳能路灯熄灭了，只有淡淡的月光散落在操场上，将一切都蒙上一层雾纱，让人看不清楚。

　　学生抱着篮球，眯起眼睛看了看篮筐，而后脚尖一垫，球脱手而出。

　　过了一会儿，预想中篮球与篮板或者地面碰撞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学生挠挠脑袋，上前去查看情况。

　　忽然间，篮球像是出膛炮弹一样疾速向学生砸下来，学生躲闪不及，被砸到了脸，往后倒在了地上。

　　地面上伸出数只毫无血色的手，它们抓住学生的胳膊腿，像撕扯布娃娃一样，把学生撕碎，扯进了地下。

　　这个摄影机里最后一个画面是篮球架的特写。单薄的月光下，篮球架上倒挂着一个人。与其他倒挂鬼不同，他没有脑袋，只有一个绑在脖子上的篮球。

　　画面还没结束，小青年就“嘶”了一声，手放在腰带上，跳了起来。他道：“刚刚好像有人在拉我的裤子。”他是靠着树根坐着的。

　　健美教练道：“现在是白天，我们这么多人。”

　　“可这里是正常的世界吗？不是吧！”小青年两步蹭到“蓝蝴蝶”身边：“蓝姐，再给我道符好不好？”

　　“蓝蝴蝶”看了他一眼，取下手腕上的绳结，拿给他：“坐下吧。”

　　雪满山注意到，绳结上有一个木珠，样子和之前那串佛珠上的珠子相差无几。

　　小青年嘿嘿笑着：“谢谢蓝姐，谢谢蓝姐。”

　　健美教练皱了皱眉头，把摄影机放在一边，去拿另外一台。

　　几人就坐在摄影机前，看着里面的各种人物形形色色的死法，以及各种各样的鬼魂。

　　而大多数主角的核心思想就是：“要是知道这片校园里以前发生过什么就好了。”

　　几人看录像一直看到中午，不免有些头晕。

　　健美教练抻了个懒腰，道：“只剩下最后一台了。”

　　小青年的神色也有了一丝轻松。他道：“反正我是没看出什么来。早点结束早点好。”

　　“蓝蝴蝶”则道：“希望这一回有最初发生的事情。我们需要知道是，这里是怎么变成鬼校的。”

　　雪满山赞同地点点头，坐在原地，看了起来。

　　而这一次，摄影机的画面明显与之前不同。

　　气氛并没有之前阴沉可怖，而是出乎意料的干净明澈。金闪闪的阳光、随风摆动的枝丫、沙沙的树叶摩擦声，还有在操场上奔跑的孩子，无一不彰显着这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学校。

　　等等，孩子？众人都发现这次的角色们年纪比之前要小一大截，都来了精神。

　　明明是同样的校园，刚刚还是中学的样子，现在却像是一个小学。这是不是说明，这里就是一切不祥开始的起点呢？

　　大家眼睛都不敢眨，聚精会神盯着屏幕上的学生们。

　　然而镜头一转，操场边树荫下，一个男孩子抿着嘴唇，一手紧握成拳头，一手抓着树干，与那些快乐的小孩格格不入。

　　“真漂亮啊。”“蓝蝴蝶”忍不住感叹。

　　视频上的男孩，皮肤如同白瓷般光滑细腻，一双眼睛仿佛藏有泪水。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看好。

　　忽然，一个皮球从远处砸过来，将他白净的额头砸出了一个灰扑扑的印子。

　　男孩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惊醒一样，转身就跑。

　　几个人在他后面追，一边追一边笑着骂道：“娘娘腔，没爹娘，小混蛋，没人养。”不知是谁编排的顺口溜，被这些还不懂得分辨是非的孩子学过来，当做了好玩的游戏。

　　只是被当做捉弄对象的人就不那么开心了。尤其是这个男孩跑步的速度明显没有其他人快。几个孩子一窝蜂跑过来，扭着他。有人起哄：“脱他裤子，脱他裤子，他一定不是个男的。”

　　男孩脸涨得通红，死死抓着裤腰不放。

　　还在这时候铃声响了，抓着他的孩子们一哄而散。男孩在原地躺了一会儿，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向教室。很显然，在刚刚的扭打之中他受了一点伤。

　　冷脸的老师原本就在为班上怎么也管不好的纪律发火，看到男孩带着一身灰走进来，鼻孔里气一出，随手指了指墙角，让他去那里站着。

　　男孩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一声不吭站到墙角。

　　看着男孩慢腾腾的动作，老师的怒火突然就加剧了，教鞭一挥，毫不客气打在他身上，让他蹲马步。

　　男孩无助地看着老师，又挨了一教鞭，只得做出蹲马步的动作。

　　忽然，他腿一颤，摔到了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了。

　　画面一转，男孩腿上缠着夹板，手上拄着拐杖，跟在一个佝偻的老太太后面，进了校园。

　　老太太畏畏缩缩的，跟老师道：“我这孩子很乖，从来不惹事。”

　　老师脸色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但还是叫了那几个犯事的孩子过来对质。

　　那些孩子早在男孩蹲不住摔倒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把玩具玩坏了尚且要受到大人的责骂，更何况是把一个活生生的同学弄伤了呢？他们早就串好了口供。

　　虽然都是小学生，但为了开脱罪行而想起理由来，只怕比许多大人还要逻辑缜密。

　　安静文弱的男孩，在他们口中，成了看起来乖巧、实际上猫嫌狗厌的坏孩子。

　　一句句扎人心的话，在他们口中一转，就成了“开了几句玩笑”，让人骨裂的动作，在他们嘴里，就成了“轻轻碰了他一下，是他自己没有站好摔倒的”。

　　老太太气得发抖，用殷切的目光看着老师，好似在说：“老师，你看看，这些学生是怎么颠倒黑白的。”

　　老师好似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一样，说道：“事情都清楚了，这明明就是你家孩子的错。要不是他自己惹事，这些学生怎么会打他呢？我们班上的学生调皮是调皮了的，但都不是会惹大事的。”

　　老太太把手搭在男孩肩膀上，说：“你说，你说，你怎么不说话？”

　　一名学生嘟囔着：“他爸不晓得是哪里的野狗，他妈是卖的，这种东西哪里会说话。”显然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论调。

　　刚刚还畏畏缩缩的老太太忽然就变成了发怒的狮子：“小畜生怎么说话呢？你们老师怎么教你们的？”

　　那孩子吓到了，缩在同伴后面。

　　老师道：“真是对不起，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呢。我等会儿好好跟他说，别太在意了。”

　　另一个小孩见老师维护他们，嗤笑道：“切，本来就是事实，还不让人家说了，我们镇上谁不知道啊。”

　　老师连忙转头：“你少说两句。”面上却没有多少责怪，似乎她也是这么想的，但不方便这么说罢了。

　　老人看看那些有恃无恐的孩子，看看自己委屈却什么都不敢说的孙儿，看看胡乱袒护人的老师，忽然踉跄了一下。

　　有时候，一个地方的风气很可怕。持有某一种思想的人多了，不知不觉就会携裹着另一些人的思想发生改变。这就好比，一个人剪辫子，别人会觉得不可理喻。当所有的人都去掉辫子，变成短发，还留着辫子的人会变得奇怪起来，最终十之八九都会剪成大众认可的发型。

　　男孩连忙伸出手，去扶老人。

　　然而，老人还是倒下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师和那些孩子。

　　事发的第二天，男孩从房顶一跃而下，鲜血染红了他曾经抚摸过的树的根部。之后的一个月里，全校的师生都因为各种原因死掉了。有的死在校园里，有的死在校园外。然而，不论如何，他们的魂魄到后来都会出现在男孩倒立的魂魄旁边，眼神空洞，目光呆滞，犹如伥鬼。

　　小孩这种生物，做事很少有计较，很少有尺度。天真起来可以是极致的无邪，凶恶起来能够轻易将旁人打入地狱。狠绝起来，也不会再留退路。

　　“这下可算是找到源头了。只要消灭那个恶鬼，我们就能够出去了。”“蓝蝴蝶”摩拳擦掌。

　　她的身后，雪满山脸埋在双手之间，泪眼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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