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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你不用陪他们了吗?”纪越妆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赵祁,问道。
“是他们非要拉着我喝酒。”赵祁忙道,“我早知道你要出来就不会去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她偏过头,生硬道。
赵祁不说话,又从背后变出个糖人,放在她眼前:“喜欢吗?”
她望见那一圈明灿灿的金黄,眨了眨眼,有些恍神。
去年也有人给她买过。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她环顾了一圈周围,没见到人。
赵祁又举了举手上的糖人,状似随意,“手都酸了,你拿着吧。”
她接过,抬头莞尔:“谢谢。”
—————————————————
几个人重新汇在一块的时候,晏玖神情冰冷,也不怎么说话。
阿史那走到纪越妆身边,附耳悄悄地问:“他怎么啦?”
她怎么知道?
也不知道谁惹了他,脸黑得能吓死人。
“干嘛问我?”纪越妆一脸莫名其妙。
“不问你问谁?”阿史那理所当然道,“他就差黏在你身上了。”
“哦!你还不知道吧?”他眼睛里闪出兴奋的光,声音也变大了,“比武的时候他为了……”
“唔唔……往洗里唔……打……唔我……”
阿史那后面的话全被晏玖捂住,只发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
纪越妆不明所以,睁大迷茫的杏眼看着阿史那被晏玖面无表情地拖走。
奇奇怪怪。
她摇摇头,没注意脚下有个台阶,脚一滑,打了个趔趄,赵祁眼疾手快,紧紧扶住她的胳膊,将人拽到怀里。
前面的人不约而同地回了头。
纪越妆迅速离开赵祁的怀里,看到晏玖黑如曜石的眸子,她本能地想解释。
“我……”
话一出,她就住了口。
晏玖偏过头去,仿佛没看见一般。
她为何要解释?
脸上火辣辣地烧得慌,她很想扇自己两巴掌。
“怎么样?有事吗?”赵祁问她。
“没有。”她想都不想就答,下一秒动了动脚,却疼得有些受不了,她皱皱眉。
“我背你。”赵祁蹲在她前面。
“不用了。”她连忙摆手,一瘸一拐地越过他,“我自己能走。”
赵祁站起来,无奈道:“那好吧,我搀着你。”
他扶着她,两个人落在后面一大截。
阿史那往后一看,故意激晏玖,装作惊慌失措,“呀?!小妆你怎么啦?”
“没关系,就是扭了一下,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们。”看着前面停了下来的几个人,她不好意思地说。
我们?
晏玖只觉得这两个字格外刺耳。
他回身,大步一迈,就二话不说地从赵祁身边把人打横抱起,径直向前走。
“你放我下来。”她压低声音对他说。
街上人很多,两人吸引了一大半的目光,她不好发作。
“别说话。”
他把她在怀里颠了颠。
嗯,瘦了。
“也别乱动,不然把你丢下去。”
她闭起嘴巴,过了一瞬,又为难道:“能不能走快点?”
太丢脸了。
“好。”他出乎意料地好说话。
脚步飞快地拐进一条人比较少的小街。
“欸!”她怕掉下去,环住他脖子的手臂下意识地紧了些。
又往那头看了一眼,急道,“不是这条路,他们看不到我们了,都直走了。”
“我们不跟他们一起。”晏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一天的气全消了,声音柔和,哄着她。
“哦。”她被晃得有些头晕,“那你慢些,我好晕。”
愣了一秒。
她立马反悔,双腿在空中胡乱踹了几下:“不行,我要自己走。”
纪越妆在他怀里动来动去,他耳朵红了,有些尴尬,“别动了,小妆。”
她也意识到有哪里不对,脸红通通的,老老实实地不再动了。
月光一泄如注,照着两人走过了分开之后相处最久也最沉默的一段路。
他抱着她到了房间外,把她放下来,“你自己能进去吗?”
“嗯。”她点头,一跛一翘地往里走。
晏玖看到她快要进去了,转头准备走。
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话。
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从他头上淋下来。
“晏玖,我们以后就当作不认识吧,好吗?”
每次见到他产生的眷恋和依赖都让她羞愧不已,纪越妆觉得自己这样很糟糕。
她不想回到以前。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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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过后,他们甚少碰面,碰到了也不会说话,眼神都不曾交流过。
倒是阿史那分别在他们面前晃得多。
“小妆,宁王最近不太开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何又来问她?
“我不知道。”她闷闷地说。
“你绝对知道。”他笃定地扶过她的肩膀,“不要装了。”
“你为什么总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她挣开,有些恼了。
“额……”阿史那摸摸后脑勺,“我以为你关心他的呢。”
“我不关心。”她硬邦邦地说。
“是吗?”他挑眉,“那他生病了你也不会管是不是?”
“什么病?”她回得有些快,又补充道,“我就问问。”
“染了风寒,咳嗽好几天了。”阿史那一边说,一边注视她的神情。
“哦。”
她僵硬地应了一声。
是因为那天吗?
他抱她回去那日风很大,后半段微微飘了些小雨,却没有一点飞到她身上,他用身子全给她挡住了。
……
“我新学了一个你们中原词。”阿史那的话把她从思绪中拉回来。
“嗯?”她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叫,傻瓜。”他道,还一副学识渊博的样子,“来形容你们两个是再合适不过了。”
——————————————
晚上,纪越妆还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晏玖。
门突然被“咚咚咚”地敲响。
“进来吧。”
赵祁拿着什么东西神神秘秘地进来了,关上门,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碗鸡腿出来。
那鸡腿亮晶晶黄灿灿的,一个个肥嫩多肉,很是诱人。
赵祁看纪越妆眼睛都直了,知道是这段时间吃素馋着她了,笑道:“快吃。”
她吞了吞口水,摆手:“不了,那样对佛祖不敬,不诚心。”
“好吧。”赵祁惋惜道,“那我只能自己吃了。”
他拿起一只鸡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香喷喷的气味充斥在纪越妆鼻间。
半晌,她碰碰他,“欸,来点儿。”
不多久,桌上就只剩下一堆鸡骨头。
纪越妆打了个饱嗝,发愁地看着桌上的残渣:“怎么办?”
被玉溪姑姑发现,太皇太后知道就死定了。
“趁没人,把它拿到后院处理掉。”
……
————————
第二天,太皇太后威严地坐在椅子上,赵祁和纪越妆像小孩子被罚站一般在底下站得笔直。
“不是让你别藏在树叶底下吗?”她小声道。
今日风一刮,证据全露出来了。
“我怎知今天风这么大。”
“我早说要埋在土里,你不听。”
“怪我怪我。”
看着底下交头接耳的两个人,太皇太后颇有威仪地咳了一声。
两个人迅速站好。
“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子底下犯戒啊。”她抬高音量,用手上的权杖戳了戳地面,“还销毁证据,真是胆大包天!”
“祁儿,妆儿不懂事也就算了,你也跟着胡闹。”
“堂堂一个王爷,还在寺庙里偷吃荤食,像什么样子!”
太皇太后一句又一句的训斥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明明是你带过来给我的。”她压低声音对他道,假装抱怨,“现在太皇太后还以为是我带坏你了,我真冤。”
“那我向她老人家坦白从宽,承认罪行。”赵祁凑近她说了一句。
纪越妆还没来得及喊住他,赵祁就说话了。
“太奶奶,这件事我是主犯,是我逼着她吃的。”
“噢。”太皇太后应了一声,道,“那你还挺骄傲的是不是?”
“没有没有。”纪越妆忙开口,“他没逼我,我也参与了,我吃了好几个呢,还和韩王一起去藏了鸡骨头。”
“嗯,那你的罪也不轻。”太皇太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她的气其实早就没了,看着两个孩子争着认罪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就罚你们每人抄佛经二十遍,再去后院打扫三天。”
两个人毕恭毕敬地领了罚,退了下来。
……
“你笑什么?”赵祁困惑地看她。
领了罚还这么开心?
“太好笑了,你是不是历史上第一个因为偷吃鸡腿挨了罚的王爷呀。”她开怀大笑,梨涡陷得深深的。
又揶揄道:“你会被载入史册吗?”
“和你一起吗?丞相千金?”赵祁被嘲笑了也不气恼,反问道。
她卡了卡,好像是忘了这茬儿。
她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我得回去了。”她眼睛转了转,指指那边,“二十遍呢。”
得赶紧回去抄。
“等等,我告诉你怎么抄最省事。”他向她传授起自己以往的秘诀。
“快说快说。”纪越妆眼睛一亮,凑他近了些。
“哎呀不对,你这个还没我这个好,……”
论抄东西,她也是一把老手,经验不说有一箩筐,也有一篮子了。
“明明我这个比较快……”
两个人叽里咕噜地说着话。
……
远处,阿史那瞥了瞥晏玖,他因为生着病唇色有些苍白,配着黑得像锅盖的脸,表情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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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出钱买一缸陈醋为我儿子应援。
好惨一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