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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完了，摊上大事了……
我昨晚朔月发狂，丧心病狂地强抱了好心好意来帮我的执剑长老，掌教真人妙法长老依次上阵，都没有扒开我抱着他不放的手。
瘫坐在床上听师父说过去的事，我只觉得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哎，残酷的命运，你终于要对我这个小可爱动手了吗QAQ……
简单地给我普及了下前因后果，便宜师父就坐在床边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胡子，表情一言难尽，瞥我一眼就叹一口气，眼睛里清楚地映出一个生无可恋的小胖妞。
“哎……其实师父也是能够理解的。”
又叹了一口气，便宜师父的表情也变成了惆怅惋惜，颇有种“哎呀好不容易选中的好苗子就要这么早早被拔了”的痛心惋惜。
“执剑长老修为高深又长居剑塔，周身剑气凛然浓厚，你身负先天剑气，昨日应是被焚寂煞气爆发所影响一时失控，之后为执剑长老周身剑气所压制，方才平复。”
他停了一会儿，皱了皱眉，然后掩饰一般又摸了摸胡子，重又开口。
“所以，从今日起，你便去剑塔随执剑长□□练剑术仙法。作为惩戒，剑塔的洒扫饮食皆由你负责，什么时候能够控制先天剑气，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是师父不帮你……哎……小疏你在剑塔要乖乖的，忍耐忍耐，别再惹执剑长老生气了，明白了吗？”
“……”
明白啥？
明白你是怎么对你的宝贝徒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吗？
便宜师父避开了我谴责的目光。
“师父会记得常去看你的，也已经叮嘱过陵越让他好生照料你，哎……”
“……师父……”
“你这样看我也没有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便宜师父长叹了一声，余音环绕，充满了惆怅和叹惋。
我犹豫了下，抛弃自己岌岌可危的节操，气呼呼地嘟起了嘴，双手握拳往床榻上一敲，像个真正的小姑娘一样撒起娇耍个赖。
“可是……可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嘛~”
“乖，我们小疏天赋这么好，一定很快便能掌握其中关窍的。师父等你回来~”
便宜师父笑眯了眼睛，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在我期待的闪亮亮的目光中，不为所动地微笑着说。
很好，便宜师父你再也不是我的师父父了！
“还有一事……”
掌教真人欲言又止，眼神中的笑意也消失不见，神情变得郑重起来，看得我忍不住也坐直了身体，跟着紧张起来。
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掌教真人满脸严肃地凝视着我，目光中盛满饱经岁月后的睿智，语重心长地叮嘱。
他说——
“执剑长老无论容貌修为皆乃天墉城翘楚，又因修得仙身容貌不老，何况你昔日为他所救，自是平添几分亲近。往日里他不苟言笑便罢，如今他待你亦是颇有几分亲近怜惜，朝夕相处，还望小疏你……深思慎思，勿要一念之差，行差踏错。”
……
“喔。”
冷漠脸。
你走！
老不正经，你走你走你走！
怒视被我的目光刺走的掌教真人，目送他原本十分高大但现在只剩下七分猥琐的身影圆润滚出，我恨恨地捶了捶床沿。
不论我究竟有多么的不愿意，搬宿舍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再无转圜。
恋恋不舍地环视了下我柔软的大床、精致的小书桌、敞亮的小窗户，我摇了摇头，幽幽叹了口气，拎着我的小包裹，悲壮地告别了我宽敞舒适的单人间，去往剑塔住他们的联排宿舍。
执剑长老他们师徒三占得那个山头本来就不算大，正中还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剑塔，执剑长老为他多年收集的心肝宝贝剑们悉心布置了多样的放置空间，充分满足每把剑的喜好，以至于他那两徒弟的宿舍，都不得不迁往山头外，不远不近地悬浮在空中，只依靠两条长长的石梯和山头连接。
我提溜着自己的行李，脚步踌躇了下——所以，我住哪？
带路的陵卫师兄用眼神催促了我一下，然后推开剑塔的大门，把我领进了——疑似执剑长老宿舍的隔壁。
嗯……压力好大……
看在我是个师妹的份上，陵卫师兄很是叮嘱了几句，言语间颇带着几分对我能够和执剑长老如此接近的羡慕，磨磨蹭蹭了半天也没等到执剑长老回来，他幽幽叹了一口气，失落地离开了，临走还体贴地帮我带上了房门。
环顾四周，我忍不住也叹了一口气，比起我原来的舒适单人宿舍，现在这空荡荡的房间，连个窗户都没有，放眼望去，四周一片铜墙铁壁，带着和紫胤真人如出一辙的冷硬不近人情的金属光泽……这、这真的不是把我关小黑屋了吗？
顺手把拎着的包裹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我走到床榻前一屁股坐下去，果不其然，这上面铺着的一床薄被根本遮掩不住它硬邦邦冰凉凉的质感。
又叹了一口气，我仰躺下去，在这硬榻上舒展四肢把自己摊成一个“大”字。
之前乱七八糟的也发生了不少事情，现在一个人安静下来，脑海中那些零碎的画面便开始不安分地涌动起来。
羲和阳炎？先天剑气？
上古凶剑？焚寂剑灵？
紫胤真人，百里屠苏……
那些信息太过纷乱零碎，以我现在自己名字都记不起来的状态实在理不出个头绪。
不过纵然如此，单看百里屠苏这类似于被隔离在天墉城众弟子之外还有个执剑长老监管的待遇，想也知道和那些什么焚寂啊羲和啊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啧啧，上古凶剑、煞气、焚寂，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好剑。
O口O
该不会我在执剑长老心里，已经和未来的变态杀人狂，人间自走凶器的危险人物划上等号，必须搁在身边二十四小时严密盯防吧？！
这么一想——
我真冤啊！
放我出去！
抬起手，五指张开虚虚对着某处墙壁——在我的房间，那里是个精致可爱的小窗户，每个孤独的夜晚，我都可以透过它惆怅地眺望远方，仰望星空——想到这，我忍不住悲从中来。
啊~我的眼中为什么满含泪水，因为我对一去不返的自由爱得深沉……
笃笃——
敲门声唤回了我飘飞的思绪，心里莫名冒出些被探监的兴奋，我放下手翻身而起，哒哒哒跑过去，一把拉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执剑长老二号、紫胤真人的大徒弟、我的大师兄，陵越。
少年长得一副好模样，无奈和他师父一脉相承的不苟言笑，平日里始终保持着眉头拧起的严肃模样，愣是把那张俊俏的小脸蛋憋得生人勿近。
“大师兄~”
甜滋滋地唤了一声，我仰起脸眼巴巴地瞅着他，自我感觉眼神都能bilingbiling地发光了。
师兄皱了皱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最终仍是败在我闪亮亮的眼神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让了让，露出身后的百里屠苏。
他已经换下了之前黑红配色的民族风服饰，现在穿了一身天墉城标配的紫白色道服，加上额间朱砂一点，越发显得眉清目秀，就是背上背着那把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焚寂有点破坏意境。
我和熊孩子大眼瞪小眼对视了片刻。
大师兄似乎觉得这样挺有趣，毕竟年纪还小，没有修炼到执剑长老那种泰山崩于面也色不改的境地，他小小地弯了弯唇角笑了下，柔和了原本过于严肃的神情。
伸出手分别按在我和百里屠苏的脑袋上揉了揉，陵越师兄放柔了声音说。
“师尊事务繁忙，平日里，便由我代为教授你们基础剑技和仙法。芙疏师妹今日初至剑塔，也不急在一时，不如就由屠苏师弟带你在此处转一转如何？”
乖乖点头。
不用面对执剑长老，我自然是十二万分个愿意。
百里屠苏看起来居然也有点儿小兴奋，不过那张脸是显不出来的，他只是抿着唇，矜持地、几乎听不太到地，轻轻嗯了一声。
说是百里屠苏领着我转一转，其实就是他打头我跟随陵越师兄殿后，三个人一串儿在剑塔里认认门——啊，这个房间放着的是XX剑，师尊很喜欢，不得擅动；喔，这里是XX剑室，师尊常常于此感悟剑意，不得擅入；嗯，这里是XX剑炉，师尊若是得了少见的石矿便会在此铸剑，不得擅闯……
这么一圈绕下来，我剑看了不少，执剑长老的喜好听了不少，整个人也实在无聊了不少。
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耳边忽然传来一声隐约的轻笑，我警觉地看过去，只见一双通体绯红的长剑安静地躺在剑架上。察觉到我的视线，陵越师兄了然地继续开口。
“此剑名为红玉，乃是师尊——”
又来了。
我满脸认真地随着陵越师兄的话不时点头，心思却不自觉地飘远了些，眼角余光瞥见听的入神的百里屠苏，这小孩儿就留给我一个侧脸和大半后脑勺，脑后的那一撮小辫子随着他点头的动作一颤一颤的，实在是很有趣。
憋了一会儿依然没见师兄有说完的迹象，我终于敌不过内心的渴望，伸手冲着那根小辫子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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