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现场缉凶[无限流]

作者:尉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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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性杨花


      焦棠轻飘飘撂下“鬼话”后,其他几人躲进屋里,躺在木板床上辗转反侧。刘远志顾不得丢弃棉被的腌臭,搂在怀里缩到墙边,死死盯着卧室锁不上的破门。

      卧室的窗坏了,铁栅栏被人撬走,留下透风的大口子。夜风徐徐,拉不拢的窗帘飘飘晃晃,像有东西往里边爬。豆大的汗珠濡湿额发,他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帘轻轻掀开一个角,一根莹白胳膊伸进来。

      残喘的灯灭了,室内陷入恐慌的黑暗中。

      尖叫刚要破口而出,所有声音被杀死在喉咙深处,戚安吓得扶住墙壁才勉强站稳。

      “是我。”戚安摁亮系统分配的手机屏幕光,照出林西高大的影子。她气急败坏:“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林西无辜地举手投降状:“毕竟你是女人,我担心你应付不过来。”

      “破电路半夜三更吓唬人,要你是凶手,我还不嗝屁?”林西目光沉下。戚安气呼呼往外走,撸下手腕上临时用橡皮筋弄出来的钥匙绳,焦急将钥匙插入锁中。

      此时她停下了。门依然反锁着,那背后的人是怎么进来的?不,背后那怪物会是人吗?

      后脖颈吹起凉气,“林西”正紧紧挨在她身后。她拼命控制住颤抖的手指转动钥匙,锁已经很久没用,内里生锈,钥匙卡在中间,怎么也转不过去。肩膀传来粘腻的感觉,那是“林西”伸过来的手。

      “怎么了?”变了调的低哑声音擦过耳际,戚安害怕地流下泪,咬住嘴唇拼命甩头。

      “出不去?”那只手伸到前面去,腐烂腥臭味随之而来,溃烂的血肉滴答在门框上。他的头扭曲地抻长,竟绕到戚安面前,嘴角咧出怪异的笑。

      咔哒。锁开了,戚安快恶心死了,抽出锁朝他脑袋十二分力砸过去,“林西”暴吼退后,戚安拉开门疯跑出去。

      “救命啊!刘远志!”她奔到隔壁哐哐哐砸门,眼见男鬼捂住歪掉的脑袋拖着身体出来,她又跑去砸齐铎的门。齐铎迅疾拉开门,刘远志也出来了。

      刘远志拉开门便撞见一头白毛男鬼,刚被白猫吓出心脏病的心又咚咚咚直捶,差点厥过去。男鬼也是个机灵鬼,立马掉头改变攻击对象,刘远志扑通往后倒,眼见要被十根中毒手指掐死,男鬼的胸膛便被一把铜钱剑贯穿,焦棠吱啦抽出剑,男鬼嗷地凄厉大叫,趁第二剑袭来赶紧隐入墙角逃走。

      刘远志爬起来,眼中对焦棠饱含羡慕感激之情,就差给她个大拥抱,但想到焦棠不喜人近身,又堪堪停住。

      焦棠不自在地收起可伸缩的铜钱剑,对齐铎等人探究的目光视而不见,老实交代:“我能力不行,只能伤他一时,不能杀他。”

      但其实,一般玩家只能用系统奖励的道具驱鬼,不用道具直接上升为技能的,在玩家中少之又少。所以她自认能力不足,在其他人眼里已是通天的本事。

      这时林西才从房内出来,惊惧看向走廊几名狼狈的伙伴。戚安见到他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抱怨:“还经验最老道,睡得跟猪一样,靠你救人早凉凉。”

      林西纳闷:“我就眯过去几分钟,怎么就出事了?”

      戚安给他一个大白眼,招手焦棠:“小妹妹,晚上和我睡。”焦棠淡定的摇头:“我不习惯和人一起睡。”戚安懵了,她这是被拒绝吗?她,大明星诶。

      焦棠也知道这么拒人千里不太好,于是掏出一沓符分发给他们,说:“贴在卧室四面墙上,暂时不会有事。”

      齐铎捏着符:“暂时?”

      焦棠点头:“只能对付一些没那么坏的鬼,白韶迎不行。”

      都要嫩死人了还不算坏?刘远志后怕地捧着符。几人又战战兢兢回房,后半夜果然风平浪静,一直到清晨5点多,楼下的工人稀稀拉拉起身洗漱弄出声响才将几人吵醒。

      也不知道是系统屏蔽问题,还是这群住客听到动静不敢出来,总之昨晚没一个人对闹鬼的事有反应,早上见到焦棠等人也维持一如既往的淡漠。

      几人先去白韶迎的房间查看,发现门上的五角星荧光封锁标志仍未解除,刘远志自告奋勇坐公交去分局问白韶迎的调查报告,其余人则趁上工时间未到,分散开去走访楼里的人。

      考虑到新人经验不足,焦棠与齐铎被分到一组,负责一至三层。齐铎慢悠悠啃着哪里顺来的油条,敲开一扇门。开门的人是昨晚第一个目击白韶迎死的女人。她穿着宽松的工服,惶惑地盯着两人。

      齐铎笑眯眯:“早上好。”

      女人点点头。

      “刘荷同志,我们是市消防局的人,负责厂里安全检查,对于昨天白韶迎同志的事,想跟你了解点情况。”齐铎态度谦和,端着笔纸,一副公事公办的正经范儿。

      刘荷戒心稍稍放下,说:“你想了解什么?”

      “你对白韶迎同志的印象如何?”

      刘荷自然回应:“韶迎人很好,以前我和她接触不多,以为别人说的都是真的,接触起来才知道,她真的很好,长得好,教养好,心也好。我家孩子从乡下上来读书,英语一直跟不上,她知道后主动提出给他补习,一个学期教下来,孩子成绩提高很多,外面补习班一节课就要几十块钱,韶迎一分钱也不收,说是当巩固知识,再熟也没白教的道理,我就每个月给她三十块钱当补习费。就这么点钱,她还经常买小东西过来。”

      焦棠插嘴:“别人说她什么?”

      这么直接了断的问,刘荷一时噎住,支支吾吾:“也没什么,厂里人多嘴杂,韶迎长得又漂亮,也没结婚,自然有很多不好听的话。”

      “具体是什么?举个例子。”焦棠穷追猛打。

      刘荷闪过一抹尴尬,见齐铎威严正气,左右看看还没出门的邻居,低声说:“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水性杨花,大概是这些。其实,我天天在家带孩子,这些话我也只是听人嘴碎说几句,不一定是真。”她忙撇清关系。

      刘荷的丈夫在里头喊:“在外面和谁嘀嘀咕咕呢?孩子起床了。”

      “好。”她朝两人歉意地笑,转身想阖上门。

      齐铎堵住门缝,追问:“昨天你见到尸体时,有没有发现异样?”

      刘荷惊恐地摇头:“真没有。”

      焦棠:“你过去找她做什么?”

      “本来到点要过来补习,但是我听说她身体不舒服想劝她别来。”里头孩子在嚷,她着急关上门。

      两人对视,“不舒服”?这是个潜藏有用的信息。他们继续敲开下一扇门,只是好几户拉开门见他们不是摆手,就是找理由搪塞,总之问了一圈没有得出比之前更有用的信息。只是面对同一个问题,他们眼神闪烁,不约而同地多说了两句。

      这个问题便是“白韶迎同志的私生活如何,她的感情关系单纯吗?”

      如若是男人的话,就会意味深长地笑一下,然后说:“好看的女人怎么会单纯?”甚至其中一个单身汉露骨地表示:“她啊,勾引男人有一手。”

      如若是女人则会说:“还好吧,没结婚爱交几个男朋友,那是她的自由。”或者“长得漂亮在男人里面是比较吃香。”这些人里面不乏有平时凑在一起骂她狐狸精的,但人死了还是懂得要积点口德。

      但当齐铎问她有没有具体的对象时,这些人却摇头,说不清楚。如果白韶迎确实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那她总该有几个明确的对象,但面对这个具体问题,这群人却非常肯定地摇头说不知道,显然白韶迎勾引男人这点,对大家而言,完全是一种模糊的概念。正如漂亮又经常与男人聊天的女人,总会被冠上不太好的名声。

      焦棠皱眉,显然有哪里不太对劲。她站在楼梯口,第一次主动拉住往下走的齐铎,的后领子。

      齐铎被勾住衣领,不悦停下,他不习惯被制约,一点也不习惯,所以回头时脸上带七分恶气。可这股恶气瞬间便消散了,焦棠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像一汪纯净的百岁山,不似他平日接触到的各色各样藏污纳垢的目光,干净得让他没脾气。

      焦棠非常自然的松开衣领,道出疑惑:“哪里不对。”

      齐铎:“哪里?”

      焦棠托下巴:“是啊,哪里呢?”

      齐铎好笑地看她,等她慢慢琢磨。

      焦棠突然出声,思考使她忘记周围的环境,表达顺畅:“就是那里。大家只是道听途说白韶迎是狐狸精,却不记得她到底勾引过谁,而刘荷却说她人不错,并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假设流言是假的,她确实是个洁身自好的女人,那么从屋内的摆设以及大家的印象,都说明她是个单身女性,没有固定对象。这与她的死法很矛盾。她的脸被划花,内裤被丢在一边,大腿肉被剜走,这里面处处透露出忄生(xing)的深层信息。就像有个变态对她靠美貌出轨十分憎恨一样。”

      齐铎浮现赞赏的笑意:“确实矛盾重重。不过这是填字游戏,要得到更多信息才能填满真相,不是猜谜语,光猜可猜不出凶手。”

      他转身朝下,二层的人陆续出门了,齐铎看表,已经7点20分,要再快点。

      这次开门的人焦棠有印象,肥胖矮小的身躯几乎挤满小小的门框,恶心的泔水已不在,但女人身上散发的油腻酸臭味道不比泔水好闻多少。齐铎翻看廖老头给的住客名单,找出她的名字——李雁。

      李雁一出门,上工经过的邻居都嫌恶地觑她,绕到走廊边,生怕沾到她的味道。李雁恶狠狠瞪回去,用命令式口吻对焦棠和齐铎说:“进来。”显然她不习惯暴露在工友面前。

      一进屋,焦棠便后悔了,难怪邻居对她没有好脸色,屋子里堆满垃圾,门窗紧闭,阴暗潮湿带着腐烂的味道裹挟每个角落,别说住人,光站着都头晕恶心。

      最让焦棠无法忍受的是,刚洗完湿哒哒的内衣内裤就那样挂在垃圾堆上,贴身衣物都能如此不讲究,可见这个女人是从内到外恶心透顶了。

      李雁坐在战战巍巍的折叠椅上,抬起油乎乎的脸,快言快语:“是不是关于白韶迎的事?我早上起来就听见你们满楼乱跑拉着别人问东问西。其实我说,你们都问错人了。他们就是一群嚼舌头的烂货,尤其那帮贱人就喜欢凑一起说闲话,长得好看的嫉妒人家骂人家狐狸精,长得不好看就使劲奚落。”

      从她恨意自然猜到她就是那位被闲言碎语挤兑的长得不好看的人。可焦棠很想说,大姐啊,你也不看看你这卫生条件,能怪别人排挤你吗?不过她忍住了,书上说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才能维持和谐的关系,看透不说破才是好孩子。

      齐铎用了十足定力才选择留下,勉强云淡风轻说:“这样看来,大姐你知道的东西一定比他们多。”

      李雁横肉抖动,哼一声算是应下。“喝水吗?”她端过一杯浑浊有黄色颗粒的水,齐铎优雅地摆手。

      她自己呼啦呼啦喝下。焦棠觉得胃里在翻滚,提臀缩腹忍住。

      喝完,她说:“我不去上班,高血压,请了一年假。”

      齐铎笑着点头:“身体重要。”

      “所以谁没去上班,我也一清二楚。”

      两人继续听下去。

      “白韶迎经常请假,你知道她在楼里干什么吗?”她眯着小眼睛,狞笑:“和男人厮混。”

      这种人就该刺激她才能套出点东西。焦棠故意提高声调:“这么说,他们也没说错啊。”

      李雁铛地放下杯子。“错,大错特错!白韶迎只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不是四处勾搭男人。那是她正经的男朋友。”

      “不是吧,见男朋友干嘛躲躲藏藏?”焦棠继续不信任地反问,面对不正常的人,她总是比较自在。

      李雁剜她一眼,冷笑:“那个男人地位高,不想承认呗。”

      齐铎:“你见过她男朋友?”

      李雁对齐铎态度还好点,回答:“远远碰见过两次,西装笔挺,长得很帅,一看就是有钱人,这种人怎么可能把白韶迎娶回去呢?每次来都偷偷摸摸,以为我见不到。”她又去找水喝,倒了倒,水壶里的冷水也没了,又放下。

      齐铎:“那昨天出事前他也来了?”

      “那倒没有。”李雁揉一把油脸,手在腿上磨蹭:“白韶迎昨天没请假吧。”

      焦棠迷惑:“你怎么对她动向一清二楚?”

      “每次她想她小情人过来约会时候,都会在门口挂一条蓝毛巾。”她得意地笑:“被我发现了。”

      焦棠想,大姐你也是够无聊的。

      “反正昨天没有挂蓝毛巾。”李雁喉咙深处咕隆咕隆,正在酝酿一口浓痰。

      齐铎站不住了,礼貌道别:“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感谢你李雁同志,你提供的信息非常有用。接下来有需要我们还会与你联系。”他急不可耐地拉开门,走出去。

      焦棠生怕被李雁留下,也转身便走,直到站在门外,才朝阴暗里如蟑螂一般的女人挥手:“谢谢。”

      李雁咣当一下将门甩上,很明显两人的着急离开惹怒了她。

      “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齐铎边走边问焦棠。

      焦棠晃晃脑袋:“可信吧。白韶迎的卧室里确实有一条蓝毛巾,干净的,收在塑料袋里。白韶迎不会和李雁玩,她没机会见到。”

      意思是,李雁不可能在见不到蓝毛巾,而白韶迎又不拿出来晾晒的情况下,胡乱猜测中一个颜色。

      齐铎也赞同:“她不是让白韶迎会放松警惕的熟人,所以作案的可能性不大,也没必要撒谎。这么解释,逻辑就通顺了。”

      “恩?”

      “白韶迎有固定对象,死亡透露的忄生(xing)信息就有存在的理由。或许厂里的人知道白韶迎经常请假是去与男人约会,却不知道对象是谁,所以传出她勾引男人的谣言。”

      焦棠吃惊齐铎反应这么快,应道:“这是情杀?”

      齐铎:“目前情况推断,极有这个可能。”

      两人怀揣着兴奋的心情,上楼去与林西、戚安汇合。此时,刘远志来电话说,警方现场勘查的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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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从明天起改为20点更,夜晚实用味道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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