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废后(穿书)

　　看来这伤太值了，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古人诚不欺我！
　　苏眠激动得捏着花名册的手颤抖着。

　　赵欢走过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折子，道：“你伤没好，就不要看这些了。”

　　不，你误会了，这些会让我好得更快。
　　苏眠依依不舍地看着那本折子。赵欢把水杯凑到她唇边，亲自喂她喝水。

　　这个动作把苏眠吓得不轻，她不能后退，只能干巴巴地接受这奇怪的亲昵。
　　完了之后，赵欢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下唇，满足地看她舔了舔嘴唇。

　　他说：“就算朕不能给你名分，但朕答应你，你还是会一样受宠。”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苏眠撇嘴。

　　“朕可以不计较你隐瞒的事情。”

　　她隐瞒什么了？
　　苏眠疑惑地皱起眉头。

　　赵欢不再继续说话，他又坐了一会儿，大概对着一个哑巴也没什么好说的，一会儿就走了。苏眠松了一口气。

　　她这次伤虽然让她昏迷了整整五天，可并不是什么致命伤。如果没那些倒霉经历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也不知道现在住的这个宫殿是什么情况，太豪华了让她很不安。赵欢走后，她就执意要回无名殿去。

　　太监宫女们都拦着她，一不小心把高如雨给闹来了。

　　高如雨笑道：“苏夫人，这里是干什么？朱秀宫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朱秀宫！苏眠没想到这是朱秀宫，怪不得比福宁宫还豪华。朱秀宫是赵欢特地为孟晚修建的，本打算一切尘埃落定之后，让孟晚入住。现在孟晚死了，她作为苏希的后人却住进来？

　　赵欢脑子瓦特了？
　　——这是苏眠第一个冒出来的想法。

　　作为曾经的“孟晚”，她居然有些伤心，原来痴情的皇帝，从未钟情于青梅竹马的“她”啊。

　　这点矫情很快消散了，苏眠在屋子里找出笔墨纸砚，高如雨站在一旁歪着脑袋看她一笔一划写着，脸由平静慢慢拧起。

　　苏眠：“这宫殿应该给新妃子住，我不合适。”

　　高如雨拿起那张纸上下瞟着，然后慢慢地撕成碎片，递给了一旁的小太监。

　　苏眠脸都绿了：啥意思，不知道我写得很辛苦吗？

　　高如雨道：“苏夫人，若您不想惹陛下生气，这件事以后最好别提。”

　　他能有什么好生气的？苏眠闷闷不乐地低着头。
　　她当然知道，以现在自己的身份，好的坏的都不能由她选。可她就不想离赵欢太近，她也想回去看看自己种的花花草草怎么样了。

　　高如雨屏退了周围，将笔墨推到她面前，问：“苏夫人，你为什么要救陛下？”
　　他现在可以确定，苏眠是失忆了，当日在永寿塔去世的那波人，都是苏希的亲信，如果苏眠没失忆，是不可能像现在这样镇定。

　　他之前以为，就算失忆，苏眠对皇帝的心还是不变的。可现在她不想住这朱秀宫，又让他陷入疑惑。

　　苏眠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写下：“就算是其他人，我也会救。”

　　高如雨一看，迅速将纸撕得更碎。

　　苏眠这次淡定地放下笔：是你让我写的，我就实话实说了。你有本事告诉赵欢去啊！

　　高如雨和她相处的时间甚至比赵欢更久，很自然地看出了她脸上表达的意思，他恨铁不成钢道：“苏夫人，只要你讨得陛下欢心，以后你在宫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不是如此这般，这般……不识时务！”
　　如果让皇帝知道自己和一般人一样，在苏眠眼里没有特殊，她说不定真活不成了。

　　说起来，苏家和高如雨也是仇人，高如雨现在却无法将她和苏希联系起来。比起以前温婉的皇后娘娘，他莫名喜欢现在这个时不时耍脾气的苏夫人。
　　远看像一潭死水，可一靠近，那是多么有生气的一汪清泉。
　　看着她，高如雨常常感到孤独。
　　他将这种孤独归咎于自己无法生育……

　　“只要你讨陛下欢心。”高如雨缓缓重复着，“你想住哪儿就住哪儿，无名宫甚至福宁宫，你都可以去。”

　　苏眠眨眨眼。
　　话是这么说没错，让她取悦赵欢？怎么想怎么困难。
　　她又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道：“什么时候纳妃？”

　　高如雨眉头皱得更深。看来如果不回答就不能稳住她了。他清清嗓子，道：“一个月后。”

　　苏眠露出笑容，眼里亮晶晶的，一点也没了刚才的丧气。

　　高如雨深深叹气。

　　*

　　赵欢因为之前韬光养晦戏演太过，后宫连宫女都少得可怜。所以这次扩充后宫，成了举国大事。显然纳妃的事情在上奏之前就有人开始准备了，因此从下旨开始到消息传遍，也不过几天的功夫。

　　后宫的人多了，热闹了不少。

　　这一个月最开心的是苏眠。赵欢顾及她伤未痊愈，没找她暖床。听说他这个月内还宠幸了一个新进宫的宫娥。苏眠趁他高兴时，提出要回无名宫住。赵欢答应了。

　　高如雨对赵欢的决定表示惊讶，赵欢道：“后宫要多新人，朕之前一直独宠她，恐她心里难过，去无名宫住一段时间也好。”

　　高如雨听完，心中的尴尬翻滚。他找了个时间，特地绕道去无名宫看苏眠。进院子的一瞬间，他就愣住了。

　　苏眠正摇头晃脑地蹲在墙角，给冒出苗的花草浇水。明明没有发出声音，高如雨却觉得她在唱某一首歌。

　　听说，她最近还让人找工匠做了一把名为“摇椅”的椅子，小鱼已经没有禁言令，一切沟通方便了不少。

　　高如雨心情复杂地进了院子，还没说话，苏眠率先发现了她。她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满面春风地搀扶高如雨坐下。

　　高如雨早就注意到院子里那把奇怪的弧形椅子，他坐下之后，整个向后倒，把他吓了一跳，想坐起来时，整个人轻轻晃着……居然有些舒适？

　　小鱼轻快道：“夫人说，这就是摇椅，最适合老人家了。”
　　苏眠笑着点头，露出漂亮的卧蚕和酒窝。

　　老人家？高如雨品着这三个字，嘴角露出笑意。
　　罢了罢了，她既然喜欢这样，他何必强求她做多余的事情。

　　他抬头问：“这椅子只做了一把吗？”

　　苏眠挥挥手，让小鱼解释。
　　小鱼见她之前吩咐的意思说了：“夫人说，这把摇椅如果公公喜欢，尽管拿走便是了。宫内能工巧匠多，只要有图纸，就能做出新的。”

　　高如雨点头，摇椅把他的懒骨折腾出来，他顿时有些不想起来。
　　天空很蓝，无名宫不处于向阳处，微风穿墙进，一切都刚刚好。

　　小鱼问：“公公今天来是为了？”

　　高如雨道：“顺路过来看看而已。怎么，你有事？”他看得出苏眠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鱼代劳道：“夫人想请一个手语师父，教她手语。”

　　苏眠是这么想的，她现在不能说话，要是出宫的话，古代大众文化程度低，也不一定都能看懂她写的字，她也不能把笔墨纸砚随便带在身上。这时候，手语就显得很重要了。

　　高如雨眯起眼睛思索。
　　手语？这的确是个好法子。
　　他想起了张太医的话，再过一阵子，苏家的事情不再让皇帝反感，或许再过一年半载，苏眠是可以恢复声音的。
　　眼下，手语也不错。

　　“那咱家和陛下请示一下。”

　　“多谢公公！”

　　高如雨走后，苏眠露出了计谋得逞的小得意：后宫虽然赵欢是老板，可管理员是高如雨，讨好了他，她可就自由多了。

　　两人返回去继续捣鼓墙下花坛。自从禁言令没了之后，小鱼的话痨属性才显露出来。皇宫内的娱乐活动不多，她能搜罗到所有的八卦。说着说着，就提起了最近纳妃的事情。

　　“这次除了新进宫娥之外，主要是迎娶四妃。”

　　苏眠震惊脸：他一下子要娶四个？
　　折腾得来吗？

　　小鱼摇摇头，“当然不会一起进宫了。后宫女人如此匮乏，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哪怕从前最廉政的皇帝都不曾这样。”

　　苏眠忍不住开了上帝视角：那是，因为这是小说世界嘛。

　　“这个月要进宫的，是太尉之女，兵部尚书之女，前太傅孙女，还有翰林学士之女。”

　　这么多官名，把苏眠听懵了。反正这些都是朝廷重臣的孩子对吧？未来竞争皇后宝座的前排选手。
　　皇帝也不是特别好当，她之前还以为会有选拔赛，跟世界小姐一个性质。结果都是内定的，那就不一定全是美女了。那些人也不一定会爱上赵欢，这种婚姻纯靠利益推动。
　　怪不得说古代后宫就是女人的职场。

　　小鱼见她走神，问：“夫人，您就不担心吗？”

　　苏眠：我担心什么？
　　她高兴还来不及。

　　不管怎样，赵欢要有新的暖床人员了，她很快就能脱离特殊职业的命运了。世界上只要是好女人都是可爱的，像孟晚这样的女人，大把都是。赵欢应该能重新坠入爱河，然后把她忘了。
　　如此，她就能悄无声息地离开皇宫了。

　　小鱼犹豫道：“据说太尉之女最有望成为贵妃，很有可能由她把持后宫。太尉之前有个弟弟当户部侍郎，被苏家给……给害死了。所以……”

　　苏眠猛地站起来。
　　靠！苏家的仇人怎么遍地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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