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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许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早上十点。
他身边的江章远还在打着电话,他一向是大大咧咧的,自然没有注意到江章远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哎,这是什么?”
许成注意到了车前面摆着的紫色水晶,伸手拿过来把玩在手里。
“你还喜欢这个啊?”
江章远没有回答,他扔下手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我现在有事,你是跟着我一块过去,还是打个车回去?”
许成没有听出江章远语气里的僵硬,他只注意到了外面恨不得把人给烤熟的艳阳。
“我跟你一起吧。”
他这样回答。
江章远恩了一声,狠狠的一踩油门,车子像是利箭一样弹出,许成没有心理准备,被惯性砸到椅背上。
头磕在窗户上,砰的一声闷响。
江章远这时候顾不得其他,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
泉水村离永泉市中心有两个小时的车程,要是排除掉路上堵车的可能性,那他能在一个半小时之内赶到鼎龙。
孙梓说,今早上赵少甜接了个电话,就要急急忙忙的出门。他放心不下,就偷偷的在后面跟着。
一直跟着赵少甜到了鼎龙大厦,他本来以为赵少甜会上楼的,可是她却是在大厅里逛了一圈之后,出了大厦的门,朝着大厦旁边的夹道走去。
那是鼎龙和旁边楼层中间留出来的一条狭窄小道,要是稍微体型丰满一些,就走不过去。
孙梓下了车,偷偷跟在赵少甜后面,看着她一直往里面走。
眼看着前面就要没有路了,就在孙梓以为赵少甜发现走错路要掉头的时候,旁边突兀的伸出了一双手,径直捂上赵少甜的嘴巴,一只手拽着她的胳膊,拉着她朝着旁边掠去。
孙梓大惊,赶紧追上去,可是这条小道的宽度只够他偏着身子才能走,等他好不容易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拐角,刚才那个人就是藏在这里的。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朝着街口呼啸而去,孙梓马上追过去,可也只看到了滚滚的灰尘。
孙梓马上给江章远打电话,告诉他发生的事情,然后又迅速给同事打电话,让他马上带人过来。
等着江章远赶到的时候,刑警队的人已经都到场了。
做江章远的下属,显然是要有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的。
比如江章远已经到派出所成了一个民警,他们却不知道,还以为江章远今早是起晚了,还没有来得及上班。
“江队!”
老张朝着江章远迎上去,自是也看到了跟在后面的许成,他热络的笑了笑,“江队你的朋友啊!”
江章远朝着前走,闻言头也不回道:“我队长。”
老张:“……”
???
什么东西??
许成还不知道老张不知道江章远已经离职了的事情,毕竟江章远可是刑警队长,要是调任的话,肯定是要和同事们打声招呼的。
他上前一步握住老张的手:“你好啊你好。”
老张:“……”
什么玩意??
老张和许成絮絮叨叨聊天的时候,江章远已经孙梓带着走到了赵少甜被掳走的地方。
江章远脸色阴沉,这个位置是两个大厦之间夹角,平时鲜少有人过来,更不要说安装任何监控了。
可是赵少甜,无缘无故的来这个地方干什么。
“江队,你认不认识少甜姐的朋友什么的,问问少甜姐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孙梓试探道,看着江章远的脸色小心翼翼。
江章远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他的手指在通讯录上滑动,按了段奕的号码。
这个时候段奕那边是深夜,铃声响了好久才被接起。
段奕接到江章远的电话有些懵:“没有吧,我最近没有和少甜联系……不可能,她要是有事一定会告诉我的。”
江章远沉默了一瞬,良久之后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段奕有些紧张:“少甜…是不是出事了?”
江章远:“没有,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她最近的状态。”
段奕恍然大悟,笑道:“你终于要追我们少甜了?”
江章远一愣,隔着电话笑了笑:“是啊,准备追了。”
段奕兴奋道:“那你可一定要好好加油!你除了个子有些矮之外,其他的地方其实都还能看的过眼,相信自己!”
江章远:“……”
他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哪里矮了?
直觉不能再和段奕这么唠下去,这也不是能唠嗑的时候,江章远借口说自己还有事情,草草的挂了电话。
孙梓吱楞着耳朵在一边听了个全程,看着江章远挂上了电话,他忍不住问道:“江队,你终于决定了?”
江章远正在找着韩骁的号码,韩骁是赵少甜喜欢的人,那赵少甜会不会把事情告诉他?
虽然这种猜测让他很不爽,但是为了搞清楚赵少甜发生了什么,这个电话必须打。
“江队?”看江章远没有回答,孙梓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江章远翻找了通讯录一通,发现自己没有韩骁的手机号,心中正是烦躁,正好听到了孙梓的话,听着有些没头没脑。
“什么?”
孙梓看见江章远皱眉,立马把冲到嗓子眼的话咽了下去。
“我是想问你是给少甜姐的朋友打电话吗?”
江章远嗯了一声:“你去帮我查一个叫做韩骁的人,把他的手机号发给我。”
孙梓应了一声,立马冲到车里拿出了电脑。
趁着孙梓查韩骁的这个空档,江章远又把这个案发现场给看了一遍。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本是想叫孙梓过来,看到孙梓正在对着电脑狂点鼠标,他转了个方向。
“老许!你过来一下!”
老张本来还在拉着许成的胳膊,不死心的接二连三的求证:“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江队不在刑警队,去了你们小王庄派出所?”
许成第一百零一次的点头:“是啊,来我们小王庄了。”
老张有些想哭,这时候正好听到了江章远的声音。
许成扒拉开老张胳膊,朝着江章远走过去之前,他拍了拍老张肩膀:“你们江队是真厉害啊!他来了我们小王庄,我们小王庄的破案率还不得一下子就得上去了!哈哈哈……”
看着许成嚣张嘚瑟的背影,老张更加想哭了。
他们江队为什么舍弃了刑警队的兄弟姐妹,转身投入了小王庄的怀抱!
“怎么了?”
许成走到江章远身边,看着他问道。
江章远指了指这个拐角,“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了吗?”
许成皱眉,环顾了一眼四周。
他的身后是一个不足一米宽的小道,稍微胖点的人就会过不来,被挤在里面。
顺着小道一直走到他站着的地方,他的面前就是一个宽敞的巷子,容得下一辆面包车。
他朝着巷子里走了几步,就是一个三路口,说是三路口,只不过是左右两边通的是前后两座大厦的后门。
一座是鼎龙,另一座还不清楚名字。
“这几个大厦怎么是这个鬼样子。”
许成回头看江章远,眉头紧皱。
“这是同一个老板的房产?”
鼎龙右边的大厦和鼎龙后面的大厦紧紧相连,就像是一体的,只有鼎龙像是被分割了出来。
和右边大厦不靠近,和后面大厦屁股相对。
江章远和许成想的一样,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里面的格局,这么猛地一看,实在是觉得奇怪。
他刚要招呼孙梓去查查这三座大厦的老板,就看见孙梓一声惊呼,抱起电脑朝着自己跑过来。
“江队江队!大发现!”孙梓兴奋的看着江章远说。
江章远:“什么?”
除非现在孙梓说赵少甜找到了,要不然任何事都不值得他惊讶。
孙梓:“你猜韩骁是谁?他是齐迹的表弟啊!”
江章远皱眉:“齐迹的表弟?”
孙梓狂点头,把电脑屏幕转到江章远面前,上面是韩骁的详细资料。
在社会关系那一栏里,齐迹的照片和名字和韩骁的相连,上面注着两个大字,表亲。
江章远:“还真是有趣。”
他拿出手机,一边拨打齐迹的电话一边对着孙梓道,“你给韩骁打电话,打通了叫我。”
孙梓点头:“好。”
许成善解人意的接过了孙梓的电脑,孙梓对着他感激的笑。
“谢谢老哥。”
“客气小老弟。”
江章远给齐迹打过去,却没有人接。
孙梓给韩骁打,也同样没有人接。
这两兄弟在搞什么?
江章远等的不耐烦了,现在也是顾不上赵少甜先来这里的原因,应该先找到她是被人带到了什么地方。
“孙梓,你去调出那辆面包车沿路的监控,看看它是去了什么地方,老张!你带着人去鼎龙和它后面的这个大厦里面查查,看看是不是有可疑的人进来过。”
“是!”
孙梓和老张领命而去,原地只剩下了江章远和许成。
许成盯着江章远,眼神有些奇怪。
江章远顾不得许成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对着他抱歉道:“老许,泉水村的案子……”
许成一摆手:“没事没事,先找到你朋友才是重要的,泉水村的案子你不用担心,有人在调查着呢!”
江章远一愣:“你的意思是,你帮我?”
许成点头:“对啊,我帮你啊!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们的朋友失踪了,我当然要管了!”
江章远怎么会不明白许成这些花花肠子,不过人家愿意帮自己,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你老许。”
“客气啥!”
此时的韩骁正在手术室外守着自己的父亲,齐迹陪着他。
两人的手机恰巧都静音放在了口袋里,也就没有听见刚才的来电。
韩父的病这次来的又快又猛,明明都快康复出院了。
韩骁眼圈泛红,“哥,你说我爸这次……”
齐迹心中叹气,走到韩骁身边,他拍了拍韩骁肩膀道:“会没事的。”
“小先生!小先生!”
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年轻人朝着两人这边狂奔,不知道是石板太滑,还是他的皮鞋没有防滑功能,他冲到齐迹面前的时候,一个踉跄差些摔倒脸着了地。
“怎么了?”齐迹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年轻人从口袋里捧出手机递给齐迹:“是先生的电话,说是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齐迹把自己手机拿出来一看,确实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自己爸爸的,一个是江章远的。
江章远这时候怎么给自己打电话了?
“小先生……”年轻人对着自己手里捧着的手机使了个眼色,示意齐迹赶快接起来,那边的人还等着呢。
齐迹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喂,爸。还在做手术……我知道,你放心吧…恩好,再见。”
年轻人接过齐迹递过来的手机,对着齐迹弯腰:“小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齐迹似笑肉不笑道:“也真是辛苦你了,那么大老远的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接一个电话。”
年轻人讪讪笑。
等着年轻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间,韩骁问自己的表哥:“姑父说什么了?”
齐迹低头,看见韩骁脸色有些发白,眼睛下面布着淡淡的黑色,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头发长时间不打理了,像是个毛茸茸杂乱的鸡窝。
他笑着揉了揉韩骁的头发:“没事,就是问舅舅情况怎么样了。”
韩骁哦了一声,低下头了头。
因此也没有看见齐迹眼神的复杂。
就在这时候,齐迹握在手中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
他拿起来一看,是江章远。
齐迹朝着旁边走了几步,接通了电话。
“喂?”
“韩骁和你在一起吗?”江章远直截了当的问道。
齐迹一愣:“在一起。”
江章远知道自己和韩骁的关系了?
江章远:“那方便韩骁接个电话吗?”
韩骁看见齐迹拿着手机朝自己走过来,他刚要问怎么了,手机就被放在了自己面前。
他看见上面显示的是江章远的名字。
他皱眉,下意识的朝着齐迹看过去。
他不喜欢江章远。
齐迹看出了韩骁眼睛里面的抗拒,可是他听见刚才江章远的语气很不对劲,就像是平静的表面之下隐藏着滚滚波涛,这个转变只是一瞬之间的事情。
“找你的。”
齐迹这样对韩骁说。
韩骁看了齐迹一眼,他一贯是听齐迹话的。
“喂……”
“你知道赵少甜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韩骁一愣:“赵少甜?”
江章远嗯了一声:“她失踪了。”
韩骁猛地站起身来,声音紧绷:“失踪了?她怎么会失踪?!”
江章远心中骂娘,他要是知道赵少甜会失踪,肯定是要把她拴在腰带上,走到哪带到哪。
“你知不知道她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骁下意识摇头,等到意识到对方看不见之后,他才急忙开口:“我不知道,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江章远显然是不信的,赵少甜喜欢韩骁,怎么会长时间不联系?
“韩先生,我现在没有和你开玩笑,赵少甜是真的失踪了,她被一辆面包车带走,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她的情况很危险,请你能好好的回忆一下,赵少甜到底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韩骁被江章远凛冽的语气吓得身子一个哆嗦。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赵少甜发生了什么啊!他和赵少甜的关系一直是不温不热的,根本就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反倒是他……
“我不知道!不知道!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我怎么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个警察,你不是和她的关系很好吗?!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江章远眉头狠狠皱起,这就是赵少甜喜欢的人?
他冷声道:“好我知道了,打扰了。”
齐迹一直在一边看着,韩骁刚才的态度让他心中发冷。
从韩骁的只言片语中,他隐约猜到了赵少甜应该是出了事。
韩骁喜欢的女孩子出了事,他为什么是这样?
“要不你去警察局看看情况?”齐迹坐到韩骁旁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
韩骁垂着头,良久之后摇了摇头。
“我去了也没有用,我还是在这里守着我爸爸吧。”
齐迹嗯了一声,把手从韩骁的肩膀上移开,低头摆弄手机。
他给江章远发了一条信息:“需不需要我过去?”
点击了发送之后,他把手机握在手里放在膝盖上,目光沉沉。
很快,手机微微震动,显示来了新消息。
齐迹点头一看,短信只有一个字:“快。”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韩骁朝着他看去。
“哥,你去哪?”
齐迹看了韩骁一眼,他的眸子里满是疑惑,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刚才的电话对他压根就没有影响。
“赵少甜失踪了。”齐迹这样和他说。
韩骁哦了一声,背过了眼:“她爸爸欠了那么多钱,估计是讨债的吧。”
语气置身事外。
齐迹笑了笑:“你在这里看着舅舅,有事给我打电话。”
韩骁微微点头,身子没有动。
齐迹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等着齐迹到了警察局的时候,江章远已经带着孙梓去了交警大队。
齐迹又赶紧朝着交警大队赶。
“来了。”江章远坐在办公室门口的桌子上,听到声音扭头朝后看。
齐迹跑的有些急,气喘吁吁的弯着腰扶着门框。
孙梓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按着键盘,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公路监控信息。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长得有些黑。
“赵少甜怎么了?”齐迹直起腰,顺了几口气才开口。
江章远收回眼神,盯着孙梓的电脑屏幕,不咸不淡的开口:“韩骁原来是你的表弟,跟你挺像的。”
齐迹:“……”
“少甜姐失踪了,被一辆白色面包车给带走了,我正在查公路监控信息,看看车子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孙梓回头对着齐迹说道。
齐迹却是皱眉:“你看到面包车往哪个方向走的了?”
孙梓摇头:“没有。”
齐迹:“你应该知道永泉市的道路情况吧,四通八达,满是胡同,只要那辆面包车的司机走一辆没有监控的小胡同口,我们就找不到他了。”
孙梓:“现在只能用最笨方法找了,我记住车牌号了。”
齐迹愣了愣:“那……就行,我和你一块找。”
孙梓点头,流利的报出一串车牌号。
几个人趴在电脑前,眼睛瞪着屏幕,几乎快成了三个斗鸡眼。
江章远环胸靠在桌子上,面无表情。
孙梓从一个小时之前的监控开始找,把鼎龙旁边的几条主要干道监控全部调了出来,可是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
难道是真的走了胡同?
这个想法一出来,江章远马上否定。
赵少甜被绑架的理由,最切实可行的一个就是,赵少甜的父亲欠钱不还跑路,俗话说父债子偿,债主们找不到赵老爹,就只能赵少甜。
他们抓住赵少甜,想要逼迫赵老爹出来?
赵少甜怎么会去鼎龙,又怎么回去鼎龙后面那条小道,是有人叫着她去的?
“找到了!”孙梓突然回头冲着江章远喊道,“江队,找到了!”
江章远立马走过去,看到孙梓的手指在屏幕上,一辆白色车牌号尾号是336的车正在沿着鼎龙辖区的主干道行驶。
江章远:“这是一个小时之前的?”
孙梓点头,然后手指拖动了一下鼠标,电脑屏幕一转,出现了另外一个时间点。
“这就是现在的,这辆车在这。”
不用孙梓比划,江章远也看到了那辆面包车,因为他还是在沿着公路行驶。
这都一个小时了,他还在这里没有走?
齐迹眼神一暗,下意识的朝着江章远看去。
正好和江章远四目相对。
两个人同时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样的情绪。
“立刻给老张打电话,让他一层层的去大厦给我找人!”
江章远撂下一句话,快步朝着外面跑出去。
齐迹和许成马上跟上。
孙梓愣了愣,抱起自己的笔记本,撒丫子跑了出去。
在江章远带着人去鼎龙找人的时候,赵少甜正坐在一间狭隘的屋子里。
四周昏暗,只有桌子上亮着的一站小夜灯。
她对面的人半个身子隐在黑暗中,放在桌子上的手苍老布着清晰的纹路。
赵少甜叹了一口气,把包放在桌子上。
“爸,你这又想干什么?”
赵少甜有些不耐,这个狭窄的空间让她整个人都不舒服,像是被禁锢在了一个大笼子里面,空气稀薄,空间不足。
赵强国身子前倾,手肘杵在桌子上,露出了一张脸。
只能说,赵少甜的模样幸好是随妈,不是随爸。
国字脸上,最出众的就是一双眼睛,虽然已经是近五十的年纪,可眸子黑亮,泛着金光,锐利有神。
“闺女,你怎么能把那三十万给老薛呢?”
赵强国连连摇头,“那是我给你的生活费啊!”
赵少甜想笑:“爸,三十万啊!你给我三十万做生活费?我们家已经不是以前了,没有那么多钱让我挥霍了。”
赵强国声音哽咽:“闺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怪爸爸,不该丢下你一个人跑了,你看你都饿瘦了。”
赵少甜皱眉:“咱能不能先不说这些了?你能先把门打开让我出去吗?”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了,莫名其妙的被人给带来这里,天知道她被人捂住口鼻往里面拖拽的时候,心跳的有多快,她都要以为自己会死了。
赵强国:“闺女,我没有钥匙啊!”
赵少甜:“你别和我胡咧咧了,我醒过来的你就坐在我面前,这不是你搞的鬼还能是谁?爸,咱能不能不要闹了,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就该还钱就还钱,该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你说你玩这个虚的干什么呢?”
赵强国眼睛里映出微弱灯光,里面闪烁着点点星光。
闺女……闺女长大了…
赵少甜站起身来:“你在电话里不是说你带着钱回来了吗?你带着钱回来那我们就快点去还啊,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呢!”
说着她就要伸手去拉门把手。
只听身后的赵强国大喊一声:“不要动!”
赵少甜一愣,可她的手已经碰到把手了。
她闷哼一声,电流顺着铁质的把手传到她的胳膊上,瞬间游遍了她的全身。
她腿一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全身又麻又疼。
哪个狗日的竟然在上面通了电?!
“闺女!”
赵强国赶紧把赵少甜抱起来放在椅子上,使劲掐她的人种。
“闺女你醒醒!闺女!”
赵少甜疼得眼睛鼻子都挤成了一堆。
她又没有昏倒,你掐人中干嘛啊!
“爸…别掐了…我没事。”
赵少甜抬起仿佛被塞了一万个麻椒的胳膊,隔开了赵强国的手。
“爸…你这玩的挺大啊……”
赵强国快哭了:“闺女,我们是真的被绑架了啊!”
赵强国告诉赵少甜,他一下飞机就被人给盯上了,只不过那时候他想的都是赵少甜,想的都是还债的事情,也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异常。
不过现在想想,这从机场到鼎龙确实一路上都有些不对劲。
他给赵少甜打电话的时候,就在鼎龙一楼大厅里坐着。
后来是一个电话把他给叫了出去,让他到鼎龙后门。
赵强国也没有多想,直接去了,结果刚露出个头就被人一棍子就电晕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小屋子里了。
然后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赵少甜又被人扔进来了。
不省人事的样子把他给吓了个半死,好算是过了一会赵少甜醒了。
赵少甜靠在椅背上,身体里仿佛还有兹兹电流声窜动,她使劲掐着自己发麻的左手,要不是能看见它还是原来的院子,要不然真的感觉里面是被塞了一个胖乎馒头。
“闺女,你别掐了,都出血了。”
赵强国看着赵少甜的手,有些心疼。
赵少甜的注意力却不是在自己的手上,她凑过头到赵强国面前,压低声音道:“爸,这个人是不是讨债的?你和他说说,你有钱,能还给他了,他说不定就能放了我们啊。”
听到赵少甜的话,赵强国却是没有说话,垂下了头。
赵少甜急了:“爸!这生死关头你怎么还在乎钱呢?那些本来不就是还债的吗?你还在犹豫什么?”
半晌之后,赵强国终于是抬起了头,他鬓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出了白发,星星点点的,像是被雪花蒙了头。
赵少甜一愣,她看见赵强国对着自己苦笑。
“闺女,你不懂,这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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