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36 章
第二天去学堂,一路上萧景湘兴致勃勃,给萧景谊说自己的母亲昨日破天荒的给自己买了一大堆玩具。还说要拉着萧景谊一块儿玩。萧景谊有苦说不出,只能一路打哈哈。
萧景谊一天都闷闷不乐,萧景湘还沉浸在母亲给自己买玩具的兴奋中,并没有发现萧景谊的异常。好不容易放了学,萧景谊一路走回自己的院子。
看着家中柳蔓相依,各色鲜花争相开放,虽说没有文慧公主服上的精致奢华,却也清新雅致。秋日日的最后一缕凉风拂过萧景谊的面颊,萧景谊深呼一口气,感受着微风中包裹着的草木的气息,将心中的浊气一吐而快,快步走向绿萝院。毕竟是自己的生母,又怎么能埋怨她呢?
刚走进院子,就见浮烟捧着好些精致的瓷人玩偶,还有雕刻精美的琉璃灯,还有藤编的栩栩如生的小动物讨好似的在院里的小石桌坐着等着他。
“谊哥儿,快来看,这都是娘亲给你买的!喜欢吗?”
看着每次都说了不听依旧要在外面等他的娘亲,还有娘亲手中捧着的,石桌上放着的玩具。这些制作精良的玩意,一个个看起来就知道绝不便宜。可是看着那个穿着状元服的泥人,两只眼睛空洞洞的,萧景谊总觉得这些东西精致是精致的,可是却没了生趣。
“娘,以后不要买这些东西了。浪费钱!”
浮烟连连摇头,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老虎布偶塞到萧景谊怀里。
“不浪费,不浪费,只要是你喜欢的,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来!你看这个小老虎,你喜欢吗?我一眼就看中了,你也是属虎的,你看他多像你!”
看着小老虎布偶,萧景谊虽说没有见过真的老虎,但是祖父房间那张老虎的画像他可是记忆犹新,威风凛凛,好像随时都能从画布中跳下来一般。这布偶和那副画差远了。
“娘亲,这些都是小孩子玩的,我已经大了,不需要了。以后还是不要买了。”
“我就知道你嫌弃我。昨天夫人给你买的破烂玩意,你就要,今天我给你买的你就不要。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姨娘,所以你也看不起我!你现在小小年纪就知道抱夫人的大腿了!她是尊贵的公主,我是卑微的小妾,我出身底,是奴婢!所以连亲儿子也看不起我了?我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你?你都来嫌弃我,那我还有什么好活的!”
浮烟话不多说,就趴在石桌上哭了起来,也不在乎有没有下人。不过绿萝院里的下人们都习惯了,只要萧景谊什么做的不合浮烟的心意。烟姨娘就要来上一场,以前只是个把月来一次,自从萧景谊时常去栖梧院向夫人请教兵法,烟姨娘隔三差五就要嚎上几嗓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萧景谊的妥协。
萧景谊手足无措,每次娘亲一哭,他就不知该如何是好,劝也不听,就是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对的,只要和自己所知所想不符,一概就是不行。他终于理解孔子说的,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真谛了。小人难养不难养,他不知道,但女子是真的难养啊。可是明明都是女的,为何母亲就和娘亲如此不同?
“娘亲,再不要哭啦。下人们都在呢,不要让他们看了笑话你。”
“我亲生的孩子都嫌弃我,我还会怕大家笑话我吗?所幸大家就笑吧,我也没脸活下去了,我这就找个井跳了去。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你正好去认公主去当你的亲娘吧,我不在你面前碍眼了,你可高兴?”
浮烟哭的铺天抢地,其实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你要让她真的去死,她也不敢死。
萧景谊抬头望天,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娘亲,你再不要乱说话啦。你就是我的亲娘,我也只有你一个娘,你说你要是死了,留下儿子一个人可怎么办啊?没有娘的孩子,过得多么惨,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以后儿子能考上状元,你也要好好活着,不是吗?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玩物丧志,你不是一直教导我要好好念书吗?所以以后再不要给我买这些玩具了,有买玩具的钱,你还不如多给我买几本书来看看。”
浮烟嘎的一下就止住了哭声,
“对!对!对!我的谊哥儿可是要考状元的,怎么能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些东西上。谊哥儿,你看这个状元瓷人,这可是娘特地去庙里求来的。你以后学习就把这个瓷人摆在书桌上,他一定会保佑你高中状元的。好多人说这个可灵验了呢?”
萧景谊觉得这一定是娘亲被人骗了,要是摆个瓷人就能中状元,那大家十年寒窗苦读,还有什么意义?但是他深知绝对不能违背娘亲的意愿,不然娘亲又要给你来一场。
“好,我这就拿去摆着,剩下的小玩意,娘亲你就分给下人们吧。”
“好!好!都听你的!”
浮烟的心愿就是萧景谊高中状元,光宗耀祖。只要萧景谊愿意听自己的话,让她做什么她都乐意。萧景谊想,也许等自己考上状元,娘亲就不会这样了。
……
时光流转,又是一年春逝去。
作为唯一能将军队驻扎在京城附近的飞虎军副元帅,萧肃山平时除了上朝,就是在家逗娘子开心,找下属练练手,或者在校场练兵。这日,萧肃山正在校场操练士兵,卫兵来报,说是京兆尹派人来请。萧肃山一头雾水,自己和京兆尹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
见到来人,是两个衙役打扮的官差,其实这两个人很郁闷,京城就这么大,谁又不清楚谁的底细呢?萧肃山背后可是长骑公主,谁敢惹啊,怎么偏偏让自己摊上这事,就怕以后被萧肃山记恨上。
所以他们见到萧肃山还是很客气的递上腰牌,恭恭敬敬的说
“萧将军,小的是京兆尹手下的衙役刘开,这是魏强,这是我们的腰牌。今日有人来咱们京兆尹状告说是用了植颜阁的胭脂后中毒身亡。咱们一查这是将军府的产业,所以例行公事,前来请萧将军问话,还希望萧将军跟小的们走一趟。”
植颜阁?萧肃山想了好久,自己什么时候开了胭脂铺子?不过看着刘开两人的腰牌并不是作假,也不愿人家为难,“好说,好说,兴许是有什么误会,我这就和你们走一趟。解释清楚就好。”说完也没有当回事,就跟着衙役走了。
京兆府堂前跪着两个贵妇人,一个穿着桃红色海棠花襦裙在一旁哭哭啼啼叫着冤枉。一个穿着铜绿色雏菊小碎花襦裙,满面的担心,但是还算镇定。这正是浮烟,今日是查账的日子,浮烟按例来铺子里查账,正好遇到京兆伊来人查案,就被带回了京兆伊问话。浮烟一筹莫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肃山,这才有衙役去请萧肃山一说。
旁边还有两个男子站着,一个鼠目尖嘴,油光满面,眼圈乌黑,腆着肚子,穿着一件锦纹玄青袍子,一个穿着藏青棉布袍子,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一副书生打扮。
见到萧肃山来了,京兆伊还没来得及开口,浮烟就先扑了上来,抱着萧肃山的腿就开始哭了,“将军,你可算来了,你可要给妾身做主啊,妾身可是无辜的。”
京兆伊本来见浮烟一直都很安静,还在心里默默称赞一句将军府的姨娘就是不一样,处变不惊,要是换成别家的姨娘,早就哭天抢地的说冤枉了,旁边不就是个例子。现在看来,这是没遇到那个要撒娇的人啊,果真全天下的姨娘都一样,都是水做的。
萧肃山已经在来的路上和刘开了解了大致情况,原来堂下站着的两个男子一个是京城祥云绸缎庄的老板朱富贵,一个是他的小舅子舒诗函,跪着的是朱富贵的小妾柳荷,死者是朱富贵的正妻舒诗菊,也是舒诗函的姐姐。
舒家本是京城的一家书店老板,后来因经营不善渐渐没落,就剩下舒诗函这个独苗了。舒诗函打算离京去游历一年,然后回来考科举光宗耀祖,本来前几日就应该离开,却因为和同窗饮酒得了风寒,耽搁了几天。正打算今日出发,就见到姐姐的贴身丫鬟流年前来报信,说是自己的姐姐死了。
舒诗函素来知道姐夫朱富贵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妾,自从家道中落后就对姐姐日益冷淡,小妾一个接一个往家里抬。所以他怀疑是姐夫勾结小妾杀害了姐姐,所以一纸状子将姐夫和姐夫家的小妾告上公堂。
而朱富贵称此事全属诬告,舒诗菊是病死的,小妾柳荷也哭哭啼啼直说冤枉。一番验尸,死者的确是中毒而死,还是慢性长期中毒。一番检查后,有毒之物正是植颜阁买来的一盒用了一半的胭脂。
萧肃山认为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用了铺子里买的胭脂后死亡了,也证实了死者是被毒死的。只要证实这毒和铺子无关就好了,毕竟自己和这舒家无冤无仇,何苦下毒害人。浮烟却哭的就好像自己被冤枉杀了人一般。萧肃山眉头一皱,果真娘子说的对,浮烟就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京兆伊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萧将军,这,我们可没有对这位烟姨娘用刑,我们就是按规矩例行问话。你们快给萧将军看座,怎么能让萧将军站着呢!”作为京兆伊,整天接触的,少不得就是一些权贵,哪些人不好得罪,京兆伊门清,这烟姨娘能自己打理一家铺子,可见颇得将军喜爱,还是先撇清关系。
萧肃山倒是难得的好脾气。
“王大人,我站着就好了,我也是被传来问话的,自古就没有坐着答话的先例,我还是不开这种先河了。只是这胭脂铺子是家中内子的产业,我也不甚清楚,王府尹还是请内子来吧。”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