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如刀蝶如雪

作者:萧六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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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酒灿姜丝


      如果不是花见嗔清醒过来的话,他还能一直用这个拙劣的谎言将自己欺骗下去。

      可花见嗔醒来了,浓密的眼睫簌簌划在他的掌心上,就好像有一双蝴蝶在轻轻地震动翅膀。

      他的一只手臂被抓住了,虽然那力道如此柔弱,柔弱地真就像一只折翼的蝴蝶。

      “沈鱼!”

      可是那双手的主人只用两个字就让他惊慌失措,即使他刚刚抽、出努力拓宽甬、道的手指 ,勾连出已被完全融化了的液、体,完全勃发的欲、望就抵在那紧密幽深的入口,一举就可以入巷 。

      可他还是投降了,正如他所有编织的谎言都经不起推敲,他的坚持也是这样不堪一击。

      “只是想着这个法子应该很是有效······是小生,魔障了。”

      他像一个失败者一样,落荒而逃······

      。。。。。。

      伺候的侍女和小厮也都十分地尽心,只是沈鱼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原本可以说是毫无隔阂的两个人,如今双方都好像怀藏心事一般,对彼此避而不见。

      第一场雪落之后,他就在想如何离开这北海七岛。

      可如今他真的困囿于此,或许比在蝴蝶谷的境地还不如,可是他真的不明白那一日沈鱼究竟发的是什么疯,难道真的就如同那个女人所咒骂自己的一样?

      花见嗔的心里也好像被夹着雪的寒风吹了进来一样冷。

      直到有一个大雪的日子,沈鱼邀他赏雪。

      他没有拒绝。

      一整个曲折幽长的半壁游廊上,都挂着一层轻纱,透过那层纱帐可以看见外间苍茫的雪景,却又可以挡下一些寒风,院子里本都是奇花异卉,现在都覆着白雪,变成了玉树琼枝,目之所及,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游廊上,每隔五步之远,就置着一个暖炉,里边的炭火,烧得正旺。

      花见嗔捧着黄铜手炉,由着侍女的引领一直往前走去。

      那游廊的尽头是一座建在海边的八角朱亭,八个飞翘的檐角上都挂着雕刻成鲤鱼形状的铜铃,寒风一吹,便是雪穿朱亭似飞花,铜铃叮当声如磬。

      那亭子里,厚厚地垂着三重帘幔,一重轻纱,一重锦绣,一重绵帛。

      花见嗔长眉微挑,因着他闻见了那亭子里远远地,就飘来了阵阵的酒香,而沈鱼,就在这可见千顷白浪白雪,涛声清晰可闻的朱亭之内。

      两人在朱亭里对坐,许久都是不说话,只听得见红泥的小炉子里黄酒沸腾起来的咕噜声,温绵的酒香四散开来。

      沈鱼为他斟了一杯酒,想是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两人许久无话。

      花见嗔看见亭子外的雪地里,许久不见的小斑正在皎洁蓬松的新雪里翻滚,等滚够了之后,浅碧色的眼睛与他对视刹那,朝他眨了眨眼睛,就向他跑来。

      “小斑好像又胖了。”他伸手去拂落缠在他脚边的小斑身上背上的的白雪,指尖被冻得发红。

      听到花见嗔说话,沈鱼像是有些惊喜似的,只是眸光落在他的指尖上,手臂便往前一伸,要来捧他的手,最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落了回去。

      “应是虚胖,冬日里冷,毛便长了些。”

      花见嗔听罢将温热的酒盏换了一只手握着,正是那只被冰雪冻红了的手。

      一时间两人又是静静的了,从前之时,何曾有过这样的尴尬。

      沈鱼垂眸,用银筷将切好的细细姜丝拨入温酒之中,许久才说:“小生想说一个故事给见嗔听······”

      花见嗔喝了一口酒,酒可以暖身,还可以忘忧,他本是极喜欢喝酒。

      “说吧。”

      “这是小生偶然在青灯黄卷里翻到的旧事······”

      这个故事就像这一炉温酒一样,绵长厚远,引人回味,原是说两个男子痴痴相恋,却最终没有在一起而后悔余生的故事。

      故事之中,一个是开国的君主,一个是定国的将军,两人并肩南征北战铁马金戈,一路相扶相携,感情深笃,在困顿之中,那将军甚至曾割肉救帝君。

      之后天下一统,君主登基称帝,欲封将军为一字并肩王,共享江山,可那将军却决意要功成身退,不愿在青史留下姓名,只带了八位一同出死入生的亲信部下远遁江湖,君主极力挽留不能,便不顾大臣死谏,史家朱笔,倾半国之财力相赠。

      其后十年,君主驾鹤西去,独留下一不满十岁的幼子登基称帝,少帝幼冲,朝堂风起云涌。

      彼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弹丸岛国便趁机欲侵扰中原,当是之时,那早已居江湖之远之人,却带着其部众,通过计策与勇力一举屠尽岛国王族,之后更在这一片海域根基,于海上遥遥守望那位君主的江山。

      沈鱼说,可惜两人都是男子,不为当时世俗所容,不然有情人终成眷属,又是怎样的幸运。

      可花见嗔听了,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真心相爱,即使同为男子又又何妨,难道还惧人言可畏?只不过两人身份在此,如果那将军不远遁江湖,也终逃不过一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命运罢了。”

      沈鱼听了,却道:“那么见嗔认为,只要是真爱,同为男子也可以吗?”那一双眼睛随着这句话像是幽幽地被点亮了。

      花见嗔略一犹豫后,点了点头。

      他这一轻轻点头,沈鱼就像是被鼓舞一般地道:“那小生有些话,多日以来如鲠在喉,实在不吐不快。”

      花见嗔又饮尽一杯酒:“说。”

      沈鱼却是站了起来,头戴白玉莲花冠,一袭鹤氅凌风而立,衣带当风,如同谪仙:

      “青梅煮酒,汲雪烹茶,你挥七弦,小生引萧和之,你若想下棋,小生与你对弈至东方将白,你想听什么故事,小生便欢喜欢喜地说给你听,若你想恢复武功,小生便愿意为你搜罗天下功法,江湖之远,小生与你共游,山川之盛,愿与你共赏,小生希望亲手画下与你所游的每一处江河湖海,每一段烟霞雾岚,每一个红尘故事,我们用一生的时间,来做一对令世人歆羡的神仙眷侣,好不好?”

      其实这一段话他已经酝酿很久了,或许在几天之前,或许就在少年之时,说到最后的时候,那双灼灼的眼目,便是直直地看着花见嗔。

      可是花见嗔静静地不说话。

      许久都不说话。

      沈鱼的一颗心,都被人捏在手中了,他仰起脸来,因着站的离亭外近了些,那些雪花穿过半卷起的帘帐,便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睁着眼睛,看见一片晶莹剔透的六角琼花要落入他的眼中了,便眨了眨眼,那雪花就落在他的眼睫上,使得他睁开眼睛以后,有些看不清眼前之人,他才发现,他已经屏住呼吸很久了----

      良久,他才听到那清渺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人说:“不好。”

      声音就像这满目琼花一样地冷。

      “如果你愿意与我做酒棋之友,那你永远是我一生挚友,高山流水,知音之人,若你贪求□□欢愉,就休要怪我从今往后,视你如同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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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落花想尽快完结了……一腔孤勇快耗尽了。
    沈阁主这么胆小怕事……作者对你也很失望,算了,你还是修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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