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响曲线

　　刚刚拒绝了一群女生面上淡漠而从容的唐灼见，内心又炸了。

　　“喝酒就要喝白的。”肖回给自己倒了些白酒，又往唐灼见杯子里倒，“来来来，一口闷了。”

　　唐灼见忧心忡忡，连这杯白酒也有些苦。

　　完了完了他今晚跟别寒说了什么来着？啊，想他，想他回来……那啥，干，在开玩笑吧，如果他等会儿真的来了怎么办，他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啊！

　　别寒在赶过去的路上，而唐灼见连着喝了好几杯白酒又混了大半瓶啤酒，内心是崩溃的。

　　酒吧的活动环节持续了一个小时，在唐灼见都在犹豫要不要赶紧跑路的时候，那个主持人又上去了，他站在上面，满脸笑容，音乐停下。

　　“哈哈，所有人都唱完了，这个，嗯，现在开始投票了，我们的服务员现在会拿标有出场顺序的小篮子过来，你们只需要把你们桌上的编号放进去就行了。”

　　酒吧里人头攒动，好几个服务员纷纷拿了篮子一桌一桌地走。

　　另外三个人很兴奋地在瞅着别座的客人到底投给了谁，而唐灼见完全不在这个氛围中。

　　“卧槽全是我们屋头妖孽阔爱唐吗？”肖回伸长了脑袋在看，看到自家唐灼见的那个篮子里绕完半场都快满了。

　　服务员小姐走到他们这桌，肖回那些号码毫不犹豫就放进了唐灼见的小篮子里。

　　一圈轮完，他的篮子都要冒出来了，连数都不用数，主持人看着这个篮子，在舞台上笑得很开心：“这个，不用我说，大家也是知道今晚谁的票最多，让我们恭喜9号桌的客人获得今天的免单，下一次半价的福利！掌声送给他们！”

　　掌声聚集而来，Bir又点了几个小吃，Angelina本着艺人的原则，高兴地冲大家笑，肖回又给他们满上酒，唐灼见则愁得无法自拔。

　　算了，趁现在溜了吧，回去好好道个歉，一切好说，要是因为这个让别寒找到这里来，是真的很没面子了。

　　唐灼见站起来，很严肃地说：“我突然有点事，可能要先走了。”

　　“啥？”肖回表情都变了，“啥子哦？你有啥子事？刚刚免单，酒都没喝完，咋就走了喃？”

　　“我……”唐灼见犹豫了一下，“很急，如果，如果等会儿你遇到别寒了，就跟他说我已经走了。”

　　“啊？”肖回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唐灼见转身刚要跟另外两个人说再见，一只手就搭上了他的肩。

　　他背后发麻，转过头……

　　“……你好啊。”唐灼见麻木地笑道，结果，还是没跑掉，“你怎么，怎么找到我的啊？”

　　别寒站在那里，迎上了另外三个人惊讶的目光，毫不犹豫就搂住唐灼见的腰，轻声道：“我还在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讨论你，所以就问了一下，知道你赢了个免单活动，怎么？玩得高兴吗？”

　　“……高，兴。”唐灼见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怂过。

　　酒吧激烈的音乐又恢复了，所有的射灯摇头晃脑开始新一轮的迷醉，唐灼见刚刚还是整个酒吧的焦点，别寒一出现直接搂住他，便有很多目光迎过来，大多属于他刚刚收入囊中的小迷妹。

　　别寒撕了一张餐巾纸，揉了小小的两个团子，亲自塞到唐灼见耳朵里。

　　“干嘛？”唐灼见侧过身。

　　“别动！”别寒微微皱眉，缓缓地说，“酒吧这种地方音乐声太大了，耳朵里塞点纸，可以隔离很大部分的高频，保护听力。”

　　“哦……”

　　肖回见到别寒还惊讶了一下，他主动让了个位置：“别老师好，来，坐这里。”

　　“谢谢。”别寒朝他点头，在座位上坐下，顺便把唐灼见整个人也按下来，不过他这么匆匆从家里开车赶过来，不是为了陪唐灼见在这里喝酒的。

　　如果不是刚刚唐灼见匆匆忙忙要走还要帮忙传话，肖回是真的没看出来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感觉挺恩爱的啊，于是他观察了一下，但依然并没有发现两个人有什么不对，然后向两位好友介绍了一下：“这个是，别寒，别老师，唐灼见男朋友。”

　　别寒朝他们微微点头，两个人也很有礼貌地给他敬酒，然后Angelina突然转过头对Bir说：“我怎么感觉别寒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我也是，这个名字挺特别的，既然有印象肯定听过。”

　　唐灼见目光正视前方，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别寒偏过头，轻声问：“这么大酒味，喝了多少？”

　　唐灼见僵着，指了下桌上：“没喝多少，就两瓶啤酒，一杯红酒，几杯，几杯白的。”

　　别寒低声笑了下，搂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担心他听不到，凑近他耳朵，挑逗一般说到：“你紧张什么？刚刚是想跑？你不是很会撩吗？还是说我回来了你不高兴？嗯？你不是很想我？很想我回来……艹你吗？”

　　唐灼见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软了，深深埋下头，脸上突然而至的滚烫也不知是酒精的原因还是因为别寒赤果果的言语。

　　他怎么忘了……不能惹别寒呢？

　　肖回给别寒倒了杯酒，他放开唐灼见，跟肖回说了声感谢。

　　自从肖回知道别寒就是Cold之后，再次见到别寒，突然有点尴尬，他敬了别寒一杯，道：“别老师，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你是Cold，所以，那啥，哎呦，以前游戏上冒犯过你，所以你把我拉黑了。”

　　别寒微微点头：“嗯，没事。”碰杯，一饮而尽。

　　两个人没有呆太久，或许是喝得太杂，也许是红酒的后劲上来了，唐灼见只说了声觉得有些晕乎乎的，便被别寒带走了。

　　“我靠我想起来了！他不是成长之路第二季的导师吗！”他们没走多久，Bir一拍大腿说到。

　　唐灼见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回到家以后愣是坐在客厅沙发床上没进卧室，脑子里不停埋怨自己怎么不记事儿，明明上次才被别寒狠狠报复过一次，这才没多久，怎么自己又傻到去招惹他。

　　这么想着，有什么东西扔到了他面前。

　　“什……干！”唐灼见还伸手去拿，手碰到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那是一个套，一个激灵就把它一巴掌打开了。

　　然后别寒就走过来，猝不及防一把扶住他的肩把他往后按，将他整个压在沙发床上，低声问他：“媳妇儿，你知道我今晚为什么回来吗？”别寒轻声轻语，还用手贴了下他的脸，发现很烫。

　　唐灼见后悔了，手被按着，无法动弹，晕乎乎的感觉也让他失去了很多力气，他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很委屈的表情，以换得别寒的同情心：“我错了，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你随便说说，但我没有随便听听啊，你知道吗？我已经答应我妈在家多住几天了，结果才回去两个晚上，你就让我回来，他们很不高兴，所以会唠叨我，他们唠叨起来没完没了，这个精神损失，你要赔偿吧？”别寒已经毫不掩饰那点笑意了，对唐灼见故作委屈的模样也置之不理，他埋头在唐灼见唇上吻了一下，然后逐渐离开，轻点着他的脸颊、鼻子、眼睛、额头……

　　那氛围一触即发，唐灼见挣扎动了两下，开始反抗：“等等，你等等，你这么强迫我，我是不会愿意的。”

　　“哦——现在又是我强迫你了？”别寒嗤笑，“你在电话里的时候怎么不说清楚呢？你以为我回来是因为你说你想我？”

　　“既然你在电话里都明说了，我也明说好了，我回来就是为了，艹你。”别寒轻咬了他耳垂。

　　唐灼见受不了了，那麻酥酥的感觉通过耳垂直接往下冲去，他只觉得真的，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啊啊！！！

　　刚刚开始唐灼见还很淡定，他觉得别寒再怎么还是会尊重他的，可是当他感觉到对方真的在上手要脱他衣服的时候他慌了。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他大叫一声，挣扎着要起来。

　　“哦——知道道歉了？太晚了吧。”别寒根本就没有理他，继续手里的动作。

　　“啊啊我错了我错了下次绝对不乱说话了！对不起啊！！”

　　“别寒！住手住手！放开！我错了啊啊唔！”

　　……

　　第一次，他撩着叫了声老公，被别寒整到欲罢不能，第二次，他撩着拿自己开了个有色玩笑，OK，现世报。

　　“唐灼见，我不管你在外面想怎么跟我皮，但回家后的后果，你最好有能力承担。”

　　他好像是在梦里，梦里别寒的声音很温柔，一直在他耳边萦绕着，不断安抚他的情绪，湿热的唇也一直在他唇上、脖子上游走，直到身体被异样占据，他醒了。

　　看不到窗外，不知道现在几点，连手机也懒得抬手去拿，像是灵魂出窍。

　　他睁开眼还愣了很久，望着天花板，等记忆回笼，然后觉得还是再睡过去好了。

　　这一夜简直无法回顾，也许是酒精的原因，他本来浑身就没什么力气，被别寒死死扣着双手，连反抗都没反抗出结果，惊慌失措下只能不断道歉和求饶，别寒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或许后来别寒满意了，就没有再故意整他了，再后来的事，就很顺理成章了。

　　他记得昨晚睡过去的时候他们还在客厅沙发床上，但此时此刻他已经躺在卧室里了。

　　结果到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要怪就怪自己那个大作死吧。

　　他长呼一口气，动了一下，觉得自己浑身还是有点疼的。

　　但其实别寒比想象中温柔多了，他本来以为别寒就是被自己逼回来的，可能免不了要修理他，但最后也还是小心翼翼怕他疼着难受着了。

　　如果不是他太能报复，是一个完美的男朋友呢。

　　“别寒。”唐灼见叫到，他企图坐起来，然后惊觉自己嗓子是哑的，瞬间脸色就变了，他昨夜到底是……怎么在用嗓啊！

　　别寒在客厅看书，听到唐灼见叫他就立刻进去了：“怎么？”他走到床边伸手摸了一下唐灼见的皮肤，还比较凉，于是将手伸进被子里，准确地找到他的腰，轻轻揉着，“疼吗？有不舒服吗？”

　　唐灼见点头，跟别寒对视了一秒就移开视线，小声说：“嗯，还有点饿。”

　　“想吃什么？”

　　“都行。”

　　“好，等我一下。”

　　按理说他唐灼见应该大大咧咧地说：“朕饿了，朕要用膳！”

　　但经过这么一晚，他那点锐气被消磨殆尽，这以后，还能抬得起头吗？还敢皮天皮地皮空气吗？他把自己都皮没了。

　　别寒没醒太久，醒来的时候唐灼见还睡得沉，毕竟昨晚折腾那么久，怕他等会儿醒了会饿，早早准备好了早餐，他端了一盘鸡蛋饼进来，里面卷了点肉，还有一杯牛奶，放在旁边电脑桌上，别寒过去扶唐灼见坐起来。

　　“我没事。”唐灼见把着他，披着睡袍就坐去电脑桌前，看到自己手机也在那里放着，刚刚拿过来就从还黑着的屏幕上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不出意外，身上也有一些。

　　“……”

　　算了。

　　花初夜，买教训，很棒呢！

　　也许这一夜之后，唐灼见能真正记住别寒不能惹。

　　别寒妈妈是第二天才知道别寒前一天晚上就走了的，打了个电话过来，慢悠悠地嘲讽了他很久，说的大多数跟他爸一样：没出息，明明答应了在家多呆几天，媳妇儿一叫就走。末了还添了一句：“我看到《沙塔》出品人朋友圈说首映上会有现场演唱，哦～演唱唐灼见呢，啧，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我这儿媳妇儿到底什么妖孽啊，能把我这铁打不动的儿子迷成这怂样？”

　　话说得没错，唐灼见确实曾经有一个“妖孽”的外号，但其实不太中肯，与其说是“妖孽”，不如直接称为“妖”，作妖的妖。

　　别寒没想明白，唐灼见明明心里就藏了一头很凶猛的野兽，还是特别没脑子还很怂蛋，只会咆哮的那种，怎么面对着不熟的人，能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让人觉得他是活在世界以外呢？同样他更不理解了，明明就是一个聪明坦然的人，怎么他在面前总犯同一个低级错误。

　　有的人他不是这个性格，被压抑久了，便戴上冷漠的面具，终于遇到一个能扯下他面具的人，发现底下的笑容明明很灿烂。

　　别寒妈妈每隔一会儿就发条微信来嘲讽别寒，说他即使国外呆十年，也改变不了四川男人的本质——耙耳朵，怕老婆。

　　别寒都无语了，他不是被要求了才回去的好吧，他回去是为了收拾这个快要日天的唐灼见，但他没办法跟他妈说具体情况，只能认栽，行吧，耙耳朵就耙耳朵吧。

　　然后他妈发了一个截图来，截图里，她把给别寒的备注还改成了“耙耳朵儿子”，随后发了朋友圈。

　　别寒：[……]
　　别寒：[我乐意行吗？]

　　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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