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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唐灼见又随机排了两把合作模式，终于熟悉了机制，以及为自己刚刚犯下的错忏悔。这局刚结束，手机就响起来了。
是别寒，唐灼见看着来电显示，愣了一下，迅速接起来。
“你好。”他说话的声音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若不是别寒知道他在游戏里是个什么样，只会觉得这个人很懂礼貌和乖巧。
“在忙？”别寒问到。
唐灼见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中“胜利”两个字，松了口气，淡声说到：“不忙，有事吗？”
“想去看电影吗？”
“电影？现在？”
“嗯。”
唐灼见有些意外，他没有料想到别寒会突然约他出去看电影，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多，只稍作犹豫便应了下来，“好，我收拾一下，几点在哪里见面？”
“我在你楼下，下来吧。”
“哈？”
唐灼见快速换了风衣，踩着运动鞋就准备下去了，连头发都懒得再梳一下，就这样吧，好看的人怎样都是有魅力的。临走时停顿了一下，目光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环视一周，最终从衣柜上的29寸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巴黎铁塔钥匙扣，是他玩申根各国时在埃菲尔铁塔下找摆地摊的黑人大哥买的，那大哥说原价5欧，卖他3欧好了，于是他就买了。
别寒的车就停在他们楼下正门口，唐灼见一出来就看得到，迅速坐到后排朝别寒报以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晚上好啊，吃饭了吗？”
“没有，你想吃？”别寒发动车，本来想直接去电影院，但又随即掉了个头开往反方向。
“还行，现在不是很饿，可是不吃的话又怕等会儿饿。”唐灼见规规矩矩地坐在后面，老老实实地系着安全带，目光一直注视着窗外。
别寒的车停在长顺街附近，两个人走路去了宽窄巷子。不是特别饿又怕饿，这里面的小吃就是比较好的选择了。
作为成都本地人，二十年唐灼见来宽窄巷子只有两次，还都只是路过，穿过了这条街而已，正儿八经地走进去找吃的还是头一回。
“看到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别寒走在前面，往后看了一眼走得较慢的唐灼见，便停下来等了他两步。
唐灼见一听这话，眉头一挑：“跟你说？你请我？”
别寒笑了笑：“可以。”
“哈，我开玩笑。”唐灼见尴尬地搓了搓手，突然想起自己带了东西出来，连忙从兜里掏出他带来的铁塔钥匙扣递给别寒，“喏，送你。”
“送我？”别寒摊开掌心，任他将这个冰冷的小挂件放在自己手里。
“嗯，之前旅游买的小纪念品。”唐灼见并没有太在意，只管自己往前走着。
这整条街都充满历史文化的气息，青黛砖瓦，别具一格，是清朝时期留下的古街道，现在道路两边都开满大小不一的店铺，大多数是成都名小吃、餐厅、水吧，还有一些纪念品店，形成一个小型古镇。
没走几步路，唐灼见就在一个卖糖油果子的小推车面前停下了，眼睛眨巴眨巴望着满车的糖油果子，犹豫不决。
“想吃就买吧。”别寒看着唐灼见，觉得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唐灼见摇摇头，掏出手机，纠结了好半天：“啧，你说我是买一串还是两串呐？”
……搞半天他不是在犹豫吃不吃，而是在犹豫买多少吃？
“随便你。”
眼大肚皮小，说得大概就是唐灼见这种人，他很喜欢吃糖油果子，学校后门也有一个这样的推车经常推着糖油果子来，只是这学期开学到现在，那辆车都没有来过也不知道原因。所以唐灼见就买了两串，吃了一串加第二串的第一个之后，长叹一口气：“我为什么要买两串呢？一串不是正好吗？吃多了好腻啊。”
别寒笑笑没说话，只听唐灼见仿佛在那里自言自语：“我姓唐也不代表我爱吃糖，算了，垃圾桶在哪？”
别寒接过他手里的糖油果子，没有扔，而是送了一个进自己嘴里。
唐灼见愣了，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出口，偏过头去看别的吃的了。
甜水面、凉面、酸辣肥肠粉，吃一碗就饱了，不行，张飞牛肉，懒得嚼，撒尿牛丸，可以有，叫花鸡，真香，臭豆腐，可以有，红糖糍粑，可以有！
走了一圈下来，唐灼见买了好几个吃的，但是没一样是吃完了的，都是尝个味儿，心满意足，剩下的便都交给了别寒，别寒没说什么，唐灼见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兜兜转转，走走停停。
直到他们准备离开这里去电影院，一转头就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唐墨砚和朱群飞。
“……”
“……”
一时间相顾无言。
“好巧，晚上好啊。”唐灼见率先打破沉默，大方地朝两人微微点头。
“你好。”唐墨砚说，顺便和朱群飞对视了一眼，两人忽然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们也来吃饭啊？”朱群飞的眼睛飞快在对面两人中间扫来扫去，却都没发觉有什么不对，他们表情自然，毫不做作，没有粉红泡泡，没有心形圈，可他和唐墨砚发现了这两人的时候，唐灼见刚把自己吃过的糖葫芦递给别寒，后者也很自然地接过来继续吃。
对面两人都还没开口，唐墨砚就接了朱群飞的话：“不然呢？约会吗？”
“……”
“……”
唐灼见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别人说他什么他倒是不在意，于是斜眼看了一下别寒，发现对方并没什么反应。
朱群飞顺势挽上了唐墨砚的手，从背后看就像小娇妻紧靠着爱人，然后他就被唐墨砚甩开了，还被冷漠地甩了一句：“我不是Gay。”
“我是？挽一下都不行了？你金贵？”朱群飞抬头鄙夷不屑，视线转回别寒身上，撇开东北话，换了个妖艳贱货通用语气，慢吞吞地说，“你不是说累了，要回家吗？咋的跑宽窄巷子来了？”
别寒看着他俩，冷笑了一声说到：“怎么？对我私生活感兴趣？”
“哪能啊！就是好奇啥事儿能让累了的你重返战场出来浪。”朱群飞一本正经地说着，表情却颇有视死如归的感觉。
行吧，朱群飞。
别寒突然微微一笑，放温和了声音对他说到：“过年的时候我打算公费带你们出去旅游，地址我都选好了，去台湾。”
朱群飞眼睛瞬间就亮了，语气也恢复正常了，他充满期待地问：“真的？”
“嗯，导游我都联系好了，我们五个人加上导游六个人，刚好三个房间。”
“那谁跟导游一个房间？”
“你啊，李时光应该不想其他人跟他一个房间。”别寒说得很轻松，完全没理会朱群飞一副突然五雷轰顶的表情。
“你特娘的是魔鬼吧我错了行不行啊！”朱群飞崩溃。
别寒就笑笑不说话，他实在没明白一个弱点那么多的人是怎么鼓起勇气来酸他的。
给一鞭子不行，还得给一颗糖，于是别寒转过头问唐灼见：“想一起吗？”
“去台湾？”
“嗯。”
唐灼见犹豫了，去台湾的话他有很多可以玩的了，在台服认识那么多人，随便叫一个都可以拉出来溜一天，或许还能遇上Cold，这么想着，唐灼见点点头。
“好了朱群飞，现在就我们都刚好六个人了，你可以和闻海山或者唐墨砚一个房间了。”然后别寒故意停顿了一下，“如果你想睡的话今晚就可以跟他们睡，台湾这个事我就随便说说的。”
“？？？”
“？？？”
唐灼见：[微笑]。
你报复朱群飞为什么还要坑我？
聊不下去，四个人很快道了别。朱群飞一脸吃了屎的表情，转头就问唐墨砚：“特娘的他在护崽子呢？我咋瞅着老大喜欢唐灼见啊？”
唐墨砚眉心一动，打趣地说到：“哟呵？你咋的？智商创历史新高啊？”
“滚滚滚，老子聪明得很。”朱群飞推了他一把。
唐墨砚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半晌说到：“这……还不明显吗？”
“老大应该没有打算跟唐灼见说Cold是他，我还是装不知道好了，免得他回头削我。”
“哟呵？刚刚还咄咄逼人的不是你了？”
“我后悔了成不？”
“成！”
朱群飞以为别寒的报复就算完了，其实没有，别寒的报复时间用无尽来衡量，他策划了一场更大的阴谋。
唐墨砚向后望了一眼，微微叹气：“完了我觉得别寒要进入恋爱阶段了。”
“咋？母胎单身狗的羡慕？”朱群飞难得扳回一局，立刻遭到唐墨砚的大力封杀。
“放屁！老子是为ELC的未来着想！”唐墨砚嘲笑朱群飞的目光短浅，“我们已经这么发展好几年了，应该有所改变了。”
闻言，朱群飞终于正经起来，他严肃道：“你不要给老大施加压力！他虽然挺杠的，但是要撑起整个ELC还是很辛苦的！他肯定在想办法突破！”
“哟呵？”
大概只有在聊到关于“未来”，朱群飞才会看上去正经一点。
对于ELC来说，回国是凭心的选择，即使现在发展得还不错，但离他们的梦想还远远不够。
ELC应该有所改变，应该有新的发展，是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的事，也是别寒迄今为止最迷茫的事。
从宽窄巷子出来后别寒就带着唐灼见去了太古里那里的电影院，买了前段时间火热，再不去看就下线了的《憨豆特工3》。
“什么时候魔兽再出电影就好了。”坐在电影院里，唐灼见偏过头对别寒说，怀里还抱了一桶爆米花。
“嗯。”别寒应了一声，“你很喜欢玩魔兽？”
“对啊，游戏刚上线那会儿就开始玩了，中途有AFK两年，高考过后重新玩上了。”唐灼见一边说一边吃，时不时喝口可乐，再含糊地说到，“你不是也玩过？要不要考虑回来玩啊，不过我玩台服，你来的话我可以带你。”
别寒哂笑，轻声说到：“嗯，好。”
等待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这种氛围甚至一直持续到电影结束。
可能是因为电影即将下线，想看的人也都看过了，所以整个影厅里人很少，唐灼见便把自己坐得乱七八糟的，看完了一个多小时的电影后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扯！”他的评价就一个字，顺便赶紧掏出手机在豆瓣上打了个分。他有这个习惯，看了电影都会记录在豆瓣上，打个分，再说几句。
成都是一座不夜城，即使已经十一点过，但街上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少，一些店铺还开着门，一些人才喝完酒，醉醺醺的几个人搀扶着，还有一些人刚刚准备开始夜生活，城市上空飘着一股缓缓移动的白烟，若是能闻到，便知道那是烧烤的味道，街边路灯投射在地面，带来独属于夜晚的空旷感。
有些凉意，唐灼见出来就抖了一下，果然温差还是大。
“冷？”别寒望向他，见他只穿了一件薄毛衣套了一件大风衣，牛仔裤还露着脚踝。在这个月份这个时间点，看着都冷。
唐灼见本来想说不冷，可他抖的样子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说出不冷的话，于是搓了搓手，一脸苦逼地说：“非常Cold。”
别寒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掩盖住刚刚那一刹那的神情，淡淡地说：“快走吧车里就不冷了，你明天还上课吧？我先送你回去。”
其实唐灼见想说不用麻烦每次都他送，却又转念一想，不送的话自己还要坐个滴滴，又要在冷风中颤抖一会儿，既然对方愿意送，那就送吧！
“我可以逃课，如果你还想去蹦迪什么的。”唐灼见笑嘻嘻的，俨然一副坏学生的痞样。
别寒无奈地笑了一声没再搭理他，径直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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