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寄居蟹

作者:李半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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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雪灵之殇


      季颉觉得自己一定是陷在一个可怕的噩梦里。
      她站在尸骸遍布,血海滔滔的战场上,所有的人都在她身边同无数的魔物厮杀着。
      直到江尧拍了她一下,她才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闪避攻击,再反杀回去。
      “季颉,这是唐一临死前让我留给你的。”唐妮找了个空子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东西。
      季颉打开手心一看,是一个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边缘毛毛躁躁的小纸人。
      “季颉,我喜欢你呀。”小纸人开口说道,是唐一的声音,“我真的好喜欢你呀。”说完,小纸人就碎成了红色的小纸屑,风一吹,就再也找不到了。
      季颉随手将掌心刀捅进一个魔物的脖子,鼻子有些发酸。
      小纸人,是她小时候看到被欺负了缩着身子躲在学校墙角的唐一,随手从作业本上撕出来个小纸人,送给他安慰他的,他竟然一直保存在现在啊。
      战局依然胶着着,己方筋疲力竭,对方后继有力。
      季颉感觉自己挥刀的左掌已经力不从心,她的右手则是一个大螯,杀伤力还不如掌心刀。
      没办法,菜鸡始终是菜鸡。
      还好小黄虽然长得像菜鸡,但是战斗力还算不错。
      好几次把她从极其危险的情况下救了出来。
      还有,当初说江尧战力排在前百,那真是小看他了。
      季颉知道他觉醒了高级血脉,但一直不知道是什么血脉。
      江尧也一直没跟她说过,她也没见他用过,可能后期那些异兽也不值得他拿出底牌来对付。
      前几年还没安定的下来的时候可能用过,但是季颉不是那种喜欢打探的,所以就没问到底。
      江尧,他是,真龙血脉觉醒者。
      就是那种“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的龙。
      熊安战场上,季颉多次见到他脊背上的青龙纹身腾空而起,龙吟高亢,所过之处,魔物均化为齑粉。
      他的雷电异能一如既往地杀伤力强大,哪怕是同样属于高级范畴的其他雷电异能者都远远不及他。
      有种天选之子的即视感啊。
      而江黎作为暗夜精灵血脉高级觉醒者,对着魔物所带的煞气有着天然的免疫,他是个远程攻击的好手,弓箭在手,例无虚发,除此之外他还是风系高级异能者,这对于弓箭手来说就是个如虎添翼的好技能,而风系的攻击手段也很多,龙卷风、风暴、风刃等等都很管用。
      但是面对几百倍于人类数量的魔物,即便强悍如江尧也有疲惫疏忽的时候,何况其他人。
      江黎一次性连发了十箭,不由地伸手揉了揉眉心,过于频繁地集中精神力,他其实已经很是疲累,突地右小腿不小心被藤蔓魔物的藤枝一扯,他一个踉跄,眼前一阵发黑。
      “江黎!”就在近旁战斗的唐妮尖叫一声,不管不顾地飞扑了过去,挡在了江黎的身后,一只黑气凝成的爪子从她胸口穿过,掏出来血淋淋的心脏,放入口中就嚼了起来。
      江黎回头一看,简直要目眦欲裂,他飞身过去接住唐妮。
      “魅狐一族,一生可悲,逐情追爱,江黎,你爱我吗?”唐妮口中不断地呕着血,憋着最后一口气问了这个问题。
      “我爱你。”江黎泪流满面,他颤抖着手指抚上唐妮眼角的泪痣。
      “好开心。”唐妮笑了笑,闭上眼,悄无声息地去了。
      江黎放下她的尸体,握紧双拳,眼瞳中的白色逐渐被黑色侵染,墨绿色的花纹从他的颈项一直蔓延攀升到他的眉心,最终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符号,又听咔咔两声,他的肩胛延展出两个骨质的黑色翅翼,他脚下一蹬,整个人便窜到了半空,停留在了那个巨大的青铜色魔物的身前。
      被唐妮之死刺激了的江黎,竟然再次进化了!
      那个魔物舔舔唇角残留的血液,歪着头看了看江黎,并没有攻击他。
      江黎却狰狞地一笑,指甲暴长,狠厉地划过魔物的胸前,留下来十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嗷~”那魔物转身就逃了,江黎自然不会放过它,就一直扬着骨翅,牢牢地跟在那魔物身后,各种攻击连番其上,那魔物也不敢回头硬刚,就使劲逃窜着。
      江黎嘴角挂着狞笑,反而不急于杀它了,开始慢慢地折磨着它。
      最后那魔物倒在地上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多如被渔网勒过一般,看着竟有些可怜。
      江黎走上前,那魔物瑟瑟地抖着,江黎残忍一笑,抬手用风力索将它的脖项勒住,然后一个个地敲断了它的四肢关节,然后又是一根根地敲碎它的肋骨,再划开了它的腹部,用风刃对着里面就是一通乱绞,那魔物呜呜地低声嚎着,显是放弃了挣扎。
      还是另一个年长些的高级风系异能者看不过,出手将这个魔物斩了首,他劝慰道:“江黎,算了。”
      江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多管闲事。”然后又逮着一个和死去的那个魔物相似的魔物戏弄追杀起来。
      秦梦盈看着几近癫狂的江黎,心中弥漫出一股深沉无尽的悲哀。
      她终究还是输给了唐妮。
      同魔物们不眠不休地鏖战了五天五夜,她其实整个人都充斥着虚弱和疲惫,而她身为雪灵,力量中蕴含着的光明元素又是魔物们最为喜爱的。
      如果不是季颉仗着一身甲壳为她挡掉了不少攻击,她恐怕早就倒下了。
      “老妈,你还行吧。”季颉自然也看到了江黎的样子,再看了看老妈深受打击的模样,心下一个咯噔,老妈关键时候你可不能恋爱脑啊!
      “我没事,继续战斗吧。”秦梦盈收起了多余的表情,手下的冰剑劈刺之间更加用力了。
      她们这一方队有十几个人,江尧已经脱队去单打独斗,江黎目前也是。
      还剩她们使出各自的绝技,对抗着一个很大一团黑雾状的高级魔物。
      这个黑雾状的魔物,应该就是魇魔的高级版,它似乎颇为忌惮季颉的掌心刀。
      但是打了几次,发现季颉的战力不过尔尔,它就有点意兴阑珊了。
      它身上长出十几条触手般的东西,每个触手的尖尖上都是一个魇魔,每个魇魔正好对战一个人。
      这些可不是那些低级魇魔,它们明显难对付多了。
      季颉吃力地砍断同她对战的魇魔欲缠上来的魔触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她对付的这只,对她有点手下留情啊?为毛对她放水?看她长得可爱吗?
      她看了看那只大魇魔,大魇魔根本没管他们,它放出了自己的小弟们之后,就待在原地发起呆来。
      这可能是个有着偷懒思想的高级魔物。
      但绝对不会因此就放过它的。
      秦梦盈与她旁边那个战士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点点头,然后迅速斩杀自己眼前的小魇魔,然后两人再迅速隐去身形,悄然又迅疾地钻到了大魇魔的身体内部。
      “卡啦”一声,黑雾状的大魇魔扭曲起来,它放弃了自己的无形状态,转而变成了一个巨大的X形魔物,它背后的魔触手往X的交叉点一掏,分别掏出来两个人,是秦梦盈和一个黑发男子。
      它闷声闷气地道:“把我的魔核还给我!”
      秦梦盈冷笑道:“休想!”她手中的冰剑还插在那个长得好像一个大核桃的东西上。
      “梦盈,看你的了。”那个黑发男子笑了笑,他手起刀落,把捆着秦梦盈的触手斩断了。
      秦梦盈趁机脱困,带着大核桃,倏地又隐去了身形。
      暴怒的大魇魔身后的触手齐齐蠕动,将它身周的空间封闭,那个黑发男子身形几下隐没又弹出,竟无法逃出去。
      “那就一战吧!”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执着一把狭长的唐刀便对着X展架,哦不,X形魇魔的交叉点砍了过去。
      魇魔此时却又变了样子,它将自己X形的身体分开、拉长又扭曲,竟变成了一个莫比乌斯环。
      那个黑发男人就成了在莫比乌斯环上行走的人,而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单薄,最后竟成了一张纸片!
      这个莫比乌斯环魇魔将本该是三维空间的人变成了一个二维的纸片,围攻者不禁都齐齐退了一步,那个变成纸片的黑发男子并没有死,而是面带痛苦的在没有终点的莫比乌斯环上走着。
      季颉的思维骤然发散了一下,从几何学角度来看,莫比乌斯环是个紧致的二维流形,它可以嵌入到三维甚至更高维的流形中去。
      而从莫比乌斯环本身的角度来看,它包含了一个水平360度旋转的维度,同时包含了一个垂直方向上360度旋转的维度,加上环本身的平面(x,y)维度,莫比乌斯环总共是有四个维度。
      而如果沿着这个莫比乌斯环的中线剪开,得到的是一条两倍长的旋转了两次的环,再次沿着中线剪开,得到的是一分为二的两条套在一起的莫比乌斯环;如果把莫比乌斯环宽度分成三份,并沿着分割线剪开的话,可以得到一个莫比乌斯环和一个旋转了两次再结合的环,十分有趣。(这个很好玩,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试一下,所以蠢作者最崇拜数学界的大佬了,但是蠢作者是个数学白痴-,-)
      目前已知人类是一种三维立体结构,求解人类到四维五维六维甚至更高维的状态?无解。
      秦梦盈逃出来之后,手中的冰剑上依旧穿着那颗大核桃。
      若不是眼下时机不宜,季颉其实蛮想说这个好像烧烤核桃的架势的。
      “这个怎么办?”秦梦盈问着方队里一个年纪最大的花白头发的老人家。
      老人家摸了摸山羊胡须,道:“盘它。”
      盘它?季颉和其他人一起???。
      老人家咳了咳,又道:“还是弄碎它吧。”
      “好!”众人便把手掌一齐放在核桃上,一起发力,大核桃碎了,很遗憾没有核桃肉掉出来,好几个人脸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那魇魔的注意力被拉到了这边,停下了玩弄那黑发男子的动作,它一展身躯,腾空地席卷了过来,竟是打算将季颉他们都卷入到莫比乌斯环之中!
      这次的攻击格外凶猛,他们几乎无法反抗,就被那玄奥至极的环形套中了。
      一黑一白两种颜色的光带在季颉眼前延展扭转,最终合二为一,她心中大为震撼,联络了一下007,发现没有反应,估计被隔绝了,小葵倒是很想一展身手,但是葵小力薄,季颉让它躲回壳里去了。
      其实要破解莫比乌斯环也不难,它本质是根线条,扭曲之后粘合在一起,成为了一个无限死循环。
      那么找到那个连接在一起的点就好了。
      季颉回忆了一下自己小时候玩纸带子绕成莫比乌斯环时的情形,有正绕和反绕的区别,但相同的,只需要绕一次就够了,为了粘合得顺手的话,一般就是在粘合点附近扭一下纸带即可。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那个点就在平面扭曲的附近。
      她快速地奔跑起来,现在他们都陷在了这个循环往复的空间之中,必须要抓紧时间,否则大家都会变成纸片人的。
      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对莫比乌斯环比较了解的,从外部破开,其实是才是最佳的方式。
      季颉跑得气喘吁吁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但是眼前还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不行,季颉闭上眼,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如此就走了好像很久,季颉停了下来,就是这里,试试吧!
      她睁开眼,掌心刀对着竖在眼前的那个平面,横向破开了一条口子。
      “刺啦啦”一声,她面前的平面陡然颠倒旋转,原本黑色的平面顿时变成了白色。
      不好,被骗了!季颉恨恨地捶了捶这个平面。
      “哈哈哈。”那个大魇魔嚣张的笑声穿了过来,“恭喜你把自己放逐到了一个只属于你自己的莫比乌斯环!”
      季颉身子一震,感觉脚下开始摇晃起来,很快,她随着这个平面漂移了出去,同她老妈所在的环擦肩而过,再无相逢的可能。
      “季颉!”秦梦盈对着她伸出手。
      “妈!”季颉对着秦梦盈喊道,“你不要破面,越破只会把环变得越多,我们更难逃出去!”
      “我没有破什么面,江黎会来救我们的。”秦梦盈也大声喊道。
      季颉噎了一下,这并不是老妈你试都不试的理由吧,为什么要对江黎抱那么大的信心,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愚蠢的爱情的力量吗?
      好吧,明明是她愚蠢的行为让同在一个平面却因为魇魔的阴险没有相遇的她和她老妈就这样分开了,她承认她错了,接下来怎么办?
      她一个只学了初中数学的菜鸡能凭着一点侥幸破开这莫比乌斯环吗?
      算了,等死吧。季颉消极地往地上一坐。
      “喂,这么快就放弃了?”大魇魔幻化成一个小小的X形,蹦跳到了她面前。
      “你很无聊?耍我们吗?”季颉没好气地道。
      “我的核桃都被你抢过去爆掉了,我生气难道不正常吗?”X魇魔反问。
      “这个,有点道理。”季颉无法反驳,“但是我们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啊。”
      “你的意思是,要我现在杀了你?”X魇魔身后的魔触手蠢蠢欲动。
      “对啊,你为什么还不杀我?”季颉冷笑了下,“我可不会配合你玩游戏。”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X魇魔突然笑出了声,“她很可爱。”
      “人?人不可能和你们魔物做朋友。”季颉讥讽地道,“除非是叛徒。”
      “叛徒嘛,我当然见过不少,他们都不可爱。”X魇魔怀念地道,“我说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她那时候应该是第一次上战场,握刀的手法还不太标准,她喜欢使左手刀,和你一样。”
      “然后呢?”季颉被牵起了好奇心。
      “然后我把她绑回去了,我想让她一直陪我。”X魇魔叹气,“但她不愿意。”
      “后来呢?你把她杀了?”季颉咬住了下唇,紧张地问道。
      “没呀,她趁我睡着的时候逃走了,我没追。”X魇魔继续叹气,“我是真的很喜欢她。”
      季颉睁大了瞳眸,惊奇道:“魔物竟然还会喜欢人类?”
      “这很正常啊,我们白尊的前老婆就是人类啊。”X魇魔毫不在意地说着自己头儿的隐私,“但是他们闹了别扭,白尊前老婆就一气之下和他离婚了,而且专门拉了一帮人搞了自己的势力,什么都和白尊反着来,还自称为黑尊。”
      季颉嗅到了浓浓的相爱相杀的奸情气息,她追问道:“那你原来,也是想把那个小姑娘变成你老婆的吗?”
      “对啊,所以你愿不愿意当我老婆?”X魇魔笑嘻嘻地问道。
      “不行,我对跨种族的恋爱毫无兴趣,咱们还是死战一场吧。”季颉坚定地拒绝了。
      “唉,那就算了。”X魇魔丧气地飘飘荡荡地离开,“改变主意了叫我,我不会杀你的。”
      “喂,等等,其他人你都要杀了吗?”季颉追了好几步,焦急的问道。
      “看心情吧。”X魇魔淡淡地道,它的身形化为一滴黑墨滴入了那巨大的莫比乌斯环中。
      季颉枯坐了没多久,便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一抛,眼前就是青天白云的景象了。
      咦?这是出来了?季颉还未及反应,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靠,好痛!她眼前一阵发晕。
      接下来更残酷的事发生了,一个冰蓝色头发的身影对着她的位置落了下来,季颉根本来不及爬起来闪躲,被压了个正着,好了,这下她彻底晕过去了。
      老妈,你好重!这是季颉晕过去之前唯一的想法。
      江尧站在半空中同重新化为一团黑雾的高级魇魔对峙着。
      此时正是冼明珠死去之后,云生舍身投入空间裂缝之时。
      那魇魔也不恋战,虚晃了一招,便趁着空间裂缝还没闭合,溜了。
      江尧看到云生艰难地在缝合空间裂缝,便招呼着其他高级空间异能者一齐上前帮忙了。
      都没来得及查看一下季颉的死活。
      个人的生死,在关键时刻,是无关重要的。
      江黎还在癫狂状态之中,被因重伤互相搀扶着的季清林和苗沉看见了,小心地放好苗沉后,季清林强撑着走到他面前,扇了他一巴掌,怒道:“你清醒一点,去看看梦盈和季颉。”说完他哇地又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瘫坐在苗沉身边。
      苗沉的腿齐膝而断,而且眼睛也被灼瞎了,他摸索着扶着季清林,哑着嗓子道:“清林,恐怕你我今日便要交代在此处了。”
      “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心里很高兴。”季清林握住了他的手。
      苗沉低声笑了笑,道:“吾亦如是。”
      两人便齐齐朝后仰躺倒在地,今天天气真是格外的好,天空那么蓝,白云那么白,然后是一片黑暗。
      江黎的神智总算清醒了点,他看到季清林和苗沉都倒了,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探了下他俩的鼻息,还好,还活着,他拿出来两颗桃子,用手挤烂了把汁液喂入他们口中,看到他们呼吸平稳了,便知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稍微松了口气,他赶紧搜寻起秦梦盈和季颉来。
      看到了,她们在那里!江黎振翅一扇,便飞了过去。
      两人此时都是晕着,秦梦盈趴伏在季颉身上,看起来是秦梦盈为了保护季颉将她挡在了身下。
      江黎连忙扶起了秦梦盈,这才发现她的心口已经被腐蚀成了一个黑洞。
      “梦盈,梦盈!”江黎焦急地将手中的治愈药剂一股脑地给秦梦盈喂了下去。
      “季颉,季颉,快醒醒,快把你的桃子再拿点出来!”江黎又推着季颉。
      季颉晕着,根本没反应。
      倒是秦梦盈醒了,“江黎,你最爱的是我,对吗?”她轻轻抚了抚江黎的脸庞,问完这句话她却浑身一震,还没等到江黎的回答,便歪头咽了气。
      “是的,是的,梦盈啊啊啊啊啊啊啊!”江黎嘶声嚎啕起来。
      秦梦盈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为了无数个雪白的荧点,缓缓地飘入天际,便有无数黑雾贪婪地追了过去。
      江黎捧着手中的衣服,整个人都魔怔了,“不,这不是真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转过头,看到了季颉,“就是为了救你,梦盈才死的!”
      “季颉,你去死吧!”江黎恶狠狠地掐上了季颉地颈项。
      ————————————————转换场景的分割线——————————————
      “不要!”正在帐篷中昏迷的季颉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捂着还隐痛着的颈项,知道江黎是真的想要掐死她的。
      江尧听到动静,从外间快步走了过来,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我妈呢?我爸呢?苗叔叔呢?”季颉抓着他的手,沙着嗓子快速地问道。
      “你爸和苗叔受了点伤,但没有性命之忧,现在在养伤。”江尧顿了顿,道:“秦阿姨去了,你节哀。”他抱住了怔住的季颉,拍了拍她的背,“哭吧。”
      “你哥呢?”季颉没有哭,反而冷静地问道。
      “他受的打击太大,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江尧叹了口气,面上是无奈和疲倦。
      “你去忙你的事情吧,我再休息一会。”季颉又躺了回去。
      “好。”江尧抚了抚她的额头,“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嗯。”季颉发出了一个鼻音。
      江尧出去之后,季颉就问007:“跟我讲一下具体的情况。”
      007把惨烈的战场还原了一遍,季颉沉默了,原来,那么多人死去了。
      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那么多人啊……季颉的眼泪浸湿了枕头。
      浑浑噩噩的江黎手里紧紧抓着秦梦盈的衣服,喃喃自语地在战场上走着。
      看到他的人自然有不少,有人冷漠,有人鄙视,有人叹息。
      “咦?”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形蓦地出现在半空,他伸手往江黎的方向一抓,江黎便毫无反抗地被他抓在手里,“好徒儿,为师终于找到你啦,哈哈哈哈。”这个黑衣人一阵大笑,把万念俱灰的江黎往背上一负,倏地一下,两人齐齐消失了。
      “老魔休走!”一柄流光一般的飞剑划过长空,伴随着一声清叱,破云而去。
      “什么东西?”“剑仙?没听说过啊。”“哪里冒出来的?”正在清理战场的人看到了这些,连忙就把消息报给了上级,上级再报给了再上一级。
      熊安战场,又起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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