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御养小怂包

作者:白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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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 章


      凉风习习,碧波荡漾,一座八角凉亭坐落湖心,吊桥如白色绸带穿湖而过。湖中水波缓缓,千百尾红金鲤鱼穿梭游动,悠然自得。

      那些鲤鱼圆圆滚滚,如红金色的毛绒球一般,看着便觉喜庆。晨间宫人才跟它们喂过食,如今又有人来。一把鱼食朝湖里投去,千百鱼儿争相跃出水面逐食,金色鱼鳞闪闪生辉,如同虹桥越空。

      都是些呆头呆脑的畜生,扔一把鱼食便能哄得欢喜。凌沧站在桥边,元媛洒过鱼食,又来缠他:“陛下,我在这儿站了许久,有些乏了,不如去湖心的亭子里坐坐吧。”

      元媛望着凌沧,凌沧颔首,两人走进了亭台。八角凉亭垂挂着水红色的层层轻纱,随风飘摇曼舞,与外界隔绝成一个小世界。凉亭正中放置着一个青铜雕花熏炉,袅袅冒着青烟,一缕缕飘飘摇摇。

      这地方不大,却特意摆了熏炉,一时间眼前云雾缭绕,弥漫每个角落。那香料散发着甜味,入鼻便觉太过甜腻,凌沧不适,微敛眉头。

      亭中虽只垂挂着浅薄轻纱,却也遮蔽了内中两人身影,与外界隔绝。那香气越发浓郁腻人,凌沧才在亭中待了一会儿,便觉察怪异。香气似有催情之效,他心头浮现起那小婢女的身影,心底残存的情意好似被什么点燃,身体燥热起来,男子敛眉,自知现在的情况不对,后退一步,转身便要离去,却被那元媛伸手扯住了衣袖。

      凌沧一路而来,虹映池中竟没见半个宫人,想来元媛早有准备,他心头凛然,待要挣脱元媛,却见肉球女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笑得不怀好意:“陛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推拒我,让我好是伤心……我早就认准了陛下,陛下如今弃我而去,叫我怎么办?”

      男子力气本该远胜女子,可凌沧吸多了那迷香,奋力一甩竟没挣脱开,元媛紧握他的衣袖,熏炉中迷香氤氲缭绕,甜腻更甚。

      那味道更萦绕在他鼻尖,凌沧脚步发软,似踩在云上一般,强自稳住身子,脑中阵阵眩晕。元媛见他隐忍之状,更是得意:“这东西我准备了许久,早就盼着能与陛下一同享用……陛下既然留下,想必也是不忍我一片苦心,心中怜惜。今日之举虽是冒昧了些,可我也是爱苦了您,日夜都想着能得到陛下,春宵一度罢了。”

      肉球女子色.眯.眯地看着凌沧,像连男子的骨头都能吞吃下去。

      凌沧眼里冷静,隐隐有厉色涌动,冷然看着元媛:“你既是要用这阴损伎俩,也要看看你面前的人是谁,对我用迷香,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清冷如仙的男子落到了元媛手里,却还保持那份雍容冷然,不可侵.犯的姿容。催情香入鼻,那份燥意弥漫四肢百骸,男子忍下难受之感,更冷寂了一双眸子:“我既与你定下婚约,便会终其一生好好待你,你自寻死路,凌.辱一界之君……可想过你该付出的代价?”

      元媛自与凌沧订下婚约以来,第一次见他这般不客气,男子话语冷然,再无往日温和风度。以往任她如何纠缠,那淡如谪仙的男子都默不作声,看在那份婚约的份上宽待包容,而今毫不客气,倒似终于触及了底线了一般。

      男子似是发怒,眸中尽是冷厉,目光也满是压迫地朝她看来。元媛恐惧,握住凌沧衣袖的手松了松,想到什么,心中生出底气来,反握得更紧。

      这种事自来是男子主动,到时候众人只会说是凌沧风流荒唐,强幸了自己,又怎么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若是今日真行了夫妻之事,那自己便能得到他,凌沧向来清冷孤寒,如高岭之花不可攀折,她痴迷这副皮囊得紧,日日纠缠,早就动了一亲芳泽的邪念。

      既是他的未婚妻,那她便迟早要得到他的人,早些迟些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妖相父亲,凌沧就算动怒也要看在妖相的面子上,难道他还能要了自己的命?

      熏炉里炭火更旺,迷香袅袅,更浓重弥漫了视野。眼前雾锁烟迷,催情香起了效用,凌沧神色隐忍,眼里泛上迷蒙水意,玉面更泛病态嫣红。

      如有火焰自体内蹿升焚烧,弥漫四肢百骸,男子脚步虚浮,能维持站姿已是不易,清冷玉面滑落汗珠,那浓密长睫轻.颤,也泛着若有似无的水泽。

      元媛看清男子虚弱之状,心中底气更足了些。

      元媛自幼肆意妄为,仗着有妖相撑腰,什么都做得出来。她吞了吞口水,伸手触到凌沧外袍,凌沧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冽如刀,能冻死人。

      可男子背靠朱红漆柱才能勉力支撑身形,那背脊也微颤,似是忍痛一般,乌发墨眉也沾水泽,更显湿润虚弱,看着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元媛顺手摸到凌沧腰带,凌沧袖下握紧了拳,骨节因太过用力泛起了青白之色。那怒色太过明显,元媛更生得意,谪仙似的男子堕入泥泞,任由自己凌.辱,着实很有成就感。

      可那眼神实在是锋利如刀,元媛心里发虚,吞了吞口水,停下了动作,退后一步,伸手便要松开衣衫系带,强自笑道:“这种事哪有女儿家主动的道理,我自来矜持,虽是心心念念了陛下好久,却也不能逾越了礼数去……”

      凌沧中了迷香,那迷香性烈,想必他支撑不了多久。若是女子强上,事后凌沧追究,当然是自己的过错,可要是凌沧迷了神智,那便跟她无关了。

      打定了主意,元媛伸手解衣。男子背靠漆柱,痛苦凝眉,身子颤得更厉害了些,整个人都笼在阴影里,虚弱隐忍之色看着便让人心疼。

      肉球女子笑得更得意,声音也越发阴险:“……还请陛下怜惜。”

      .

      九珍在假山处听了雨柔和小宫女的密谋,不敢有半刻停留,心急火燎地往虹映池赶。想到凌沧有事,她连思考都顾不上,到了半路才冷静下来。

      经过一处厨房,九珍见没人,偷溜进去拿了根擀面杖,顺了张厨子蒙面的面巾。待来到虹映池中,便戴上面巾,握紧擀面杖,全副武装了朝吊桥走去。

      吊桥横穿凉亭而过,凉亭檐角垂挂水红纱幔,飘飘摇摇,隐约透出两人身形来。那肥胖肉球靠近男子,男子从头到脚都透出虚弱来,微颤地退后一步,肉球却步步紧逼,虎视眈眈。

      这人要对她的陛下做什么!

      九珍急了,想也不想便往里头冲去。

      水红的纱幔忽然掀开,蒙着面巾,持着擀面杖的小矮子从外头跳进来,看着像拦路打劫的绿林好汉,从草丛跳出来便要劫财。

      只是亭中无财,只有那隐忍虚弱的男子尚可入目,分明是要劫色了。

      一时间两道视线齐齐向九珍看来,九珍挺直腰板,更握紧了手中的擀面杖,昂首阔步,高声大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你要对他做什么!”

      那两道视线都有些惊愕,只是男子目光多了些安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凤眼朝九珍看来,却失了焦距,没了神采,九珍心里泛疼,急急几步过去,挡在了凌沧身前。

      他向来如此光风霁月,何曾受过这般委屈,这位祖宗是真的浑,竟敢对她的陛下用这般下作的手段!九珍的心揪紧绞痛,像被人掏了出来用刀剜,想开口,却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偏头过去,瞅着凌沧,声音轻柔,微微忐忑,像怕是惊动了眼前人一般:“你……没事吧?”

      她这才看清了凌沧。

      角落里的男子背靠漆柱,长发披散委地,一丝不苟的繁复深衣也凌乱,外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他汗湿了黑发,细密汗珠顺颊滑落,白皙肌肤泛起病态的嫣红。

      凌沧低垂着眸子,眼神晦暗,笼着一层如夜色的迷蒙幽魅。那眸子如失了意识一般,昏沉怔然,喑哑无光。

      像有刀子在心里剜,九珍心疼,眼里满溢母性光辉,母鸡护崽子似的挡在凌沧身前,前所未有的发起狠来。她的陛下向来是孤高清冷,光风霁月,那般一个神仙般的人物,怎么会有堕入泥泞,这般受难的时候!

      这个祖宗真是该打!

      九珍朝元媛扑过去,揪着元媛的头发,手中的擀面杖如疾风骤雨,一顿乱砸。元媛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小姐娇生惯养惯了,也就是趁凌沧中了催情香才占了便宜,眼下九珍如护崽母鸡一顿乱啄,擀面杖乱棒打落,尖喙利爪使劲撕扯,她又怎能逃得过?

      湖心的凉风徐徐吹来,空气中的催情香早已消散,那风吹得人凉爽,连夏末的暑气都散了许多。九珍擀面杖舞得虎虎生风,追着元媛打,元媛四处躲,哭爹喊娘,哎哟哎哟叫唤。

      九珍一看元媛躲闪,气性更上来,擀面杖劈头盖脸一顿乱捶,砸得更用力。侵.犯良家妇男这种事也做得出来,居然还有脸面躲。

      这种事跟侮辱良家妇女差不多,连最末流的小妖都不屑干,妖界里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卑鄙行径。要把元媛的事捅出去,人人吐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

      打元媛的空当里,九珍偏头看了眼凌沧,男子闭目席地而坐,依然是敛眉隐忍,那冷汗却少了许多,肌肤渗出的嫣红也淡了些,神色缓和,喘.息渐渐平稳。

      情况像是好了一些。

      九珍看凌沧几眼,放下心来,再朝元媛看过去,克制不住心头的怒气,声色俱厉,一边砸一边道:“谁叫你这样做的,你竟敢这样对他,真是好大的胆量!”

      那肉球东躲西藏,被她捏扁搓圆,打得鼻青脸肿,连声求饶:“我……我一时色迷心窍,吃了熊心豹子胆才这样做,是我的错,是我昧了良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九珍看了眼凌沧,止不住的心疼,眉间更添狠厉:“你现在是知道不敢了,要没了姑奶奶,你还指不定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姑奶奶今天就要好好教你做人,给你留下个永生难忘的回忆!”

      那肉球跪地求饶,九珍重重挥下一记擀面杖,直把元媛打得眼冒金星,晕倒在地。九珍踹了几脚,眼看着元媛真的倒了,绕过了元媛,走近凌沧,声音轻柔许多:“那家伙已经昏了,你……没事吧?”

      她心系凌沧安危,失了理智一般,心急火燎来寻他,如今看到他没事,心头才放松下来。那祖宗真是越发荒唐,居然搞出这等事,男女之事最重要便是两相情愿,怎么能委屈另一方?

      想来他与这祖宗订了婚约也真是委屈,一个清高如仙的人非是要许了这丢人现眼的东西。知道他素来坚忍,为了朝政的安定最是能委屈自己。自己的婚事,自己的性命,比起妖界的安稳时局都是微不足道的,可就这么眼睁睁看他受难,她心里……

      真如窒息了一般,难受得紧。

      看着眼前人虚弱模样,九珍心上泛起许多怜惜,问着凌沧的声音更轻了些,像怕是惊动了眼前人,有些不安:“你……没事吧?”

      失了陛下两字,倒似他们两人终于平等了一般。如今凌沧席地而坐,闭目安然,只肌肤还透着妖异的绯红,浓密长睫似忍情意忍得辛苦,泛着若有似无的水光,那肌肤看着就觉发烫。

      冷汗顺面滑落,汗珠点点,眉间朱砂沾染水泽,绛色更艳。男子乌发墨眉,苍白玉面更显病弱,有种奇异的美感。

      九珍更担心了些,忙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惶急道:“你还好吗?”

      她声音也更颤抖,见凌沧对她的话不闻不问,一时更怕。而手一触到凌沧肩头,凌沧却倏忽睁眼,眼里如有一泓剑光映出寒芒,凛冽寒气随之射出。似姑娘无心放出了什么洪水猛兽,男子神色幽暗骇人,整个人都暴戾起来。

      眼前人如笼阴暗夜色,朝九珍看过来,眸中更添恣睢,快要将她吞噬。长臂一伸,小婢女挣扎欲逃,却被轻而易举地揪住衣领,落到凌沧怀中。

      九珍以为凌沧压制了迷香影响,却不想那迷香性烈,凌沧吸入许多,强忍了这么长时间,而今猛然爆发,那幽魅情意如同洪水终于决堤,涌来滔天巨浪,直吞没了男子的理智。

      既然吞没了理智……那他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了。

      迷香入体更深,效力更甚,凌沧紧紧箍住了九珍,九珍小手使劲地捶打男子宽阔胸膛,死命甩腿踢他,男子身躯却如铁铸一般,任她拼命挣扎都分毫没动。

      结实臂膀更用力了些,反让九珍更深埋在他怀中。

      小东西不安分得很,乱踢乱蹬,终于引起了凌沧注意,看向九珍,目光深邃凶狠。九珍怕得直发颤,心里哆嗦,这、这位陛下要做什么……瞧他这般兽性大发的模样,难、难道……是想把自己整个生吞了去?

      小家伙越想越慌,索性为了自己的性命拼一把,磨牙霍霍,凶狠如兽物一般,朝凌沧的肩头一口咬下。

      “喀吧”一声,九珍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待离了凌沧肩头,却是她咧着嘴,一副快哭出来的委屈样子。

      男子肩膀太硬,一口下去,硌得她牙疼。

      凌沧肩头渗血,九珍舔了舔唇角,沾染艳红血迹,如樱桃般诱人。凌沧闷哼一声,气息更浊重许多,她以为凌沧是要放了自己,谁知痛楚却惹动了男子情意,箍着她的臂膀更紧了紧。

      凌沧眸子一沉,呼吸声更浊重了些,九珍只觉耳畔响起一声低低的闷笑,似猎人捕获了猎物,志得意满。九珍如同石化,慢慢看向凌沧,凌沧眼神更晦暗深邃,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一张俊脸就要俯下来。

      他眼里尽是幽暗情意,雄兽似的暗沉,俊脸缓缓放大,浓烈的侵略气息朝她涌来,九珍脑子里那根弦一下就断了,怔在原地。

      凌沧靠得更近,九珍突然醒过来,奋力推开他,拔腿就想逃跑。可凌沧怎会让她得逞?男子浮现暴戾之色,眼看九珍转身要跑,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粗暴地往后拽,那猛烈力道从身后传来,九珍只觉得头皮都扯得生疼。

      九珍回过身,看着凌沧朝自己步步紧逼,抓住了自己,眼里扑簌簌地掉眼泪,心头凄凉,他是中了迷香,还是换了个人,怎么这么……欺负自己?一向清冷温和的人释放了心中兽性,竟是如此可怕。

      九珍好心救他,却连自己都成了他这只猛兽的口中食。

      一时心中绝望,九珍眼泪掉得更多,一滴清泪顺颊滑落,落入空中。凌沧看姑娘凄楚之色,有些失神,伸手接住了那颗泪珠。

      那颗泪珠沉甸甸的,落在手中,似有千斤。

      凌沧低头,手指沾了那滴泪珠,探入口中,像品尝珍馐一般,很是认真地舔.舐干净,再抬头看向九珍,眼里迷蒙,是失了意识的天真怔然。

      眼中情意也随水汽弥漫,似夜里妩媚盛放的海棠一般,眉心一点朱砂却是清绝,更显风流惑人。

      男子长臂一捞,九珍落到那温暖的怀中,仰头看着凌沧,小脸苍白。凌沧抬起三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那张俊脸再度朝她俯下。清冷眼里满溢情意,九珍对上他眼眸,心头绝望,泪落如珠。

      凌沧总是对她纵容,在她面前温柔惯了,她也就天真地以为凌沧永远是那般模样。今天的凌沧变得太多,变得太快,她整个小心肝慌得直颤,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她的陛下是怎么了?这般无情,这般恶劣,自己好心救他,他却这般回报自己。小东西退无可退,凉亭边缘之前,还鬼祟想溜,男子觉察,臂膀用力更狠,束缚她更紧。

      凌沧低头,凑唇过来,九珍偏头想避,却见男子微敛眉头,更加重了指间力道,掐得她下巴生疼,她低低呜咽了两声,闭目间清泪落下。

      这位陛下好生无情,捉了自己还不算,非得让自己成了他的砧板肉,口中食,一点点碾碎厮磨,生吃活剥了才行……

      难道他早就受够自己,容忍了这么多天,就等着哄得自己的信任,落到他的陷阱里去?

      九珍泪水涟涟,心头凄婉,凌沧觉察到她的分神,凌沧长臂一伸,把她搂得更紧。两人的身体贴合,九珍想要爬起来,却被男子更用力箍住,低头,唇凑下去。

      九珍意识茫然,手足无措,凌沧得寸进尺,搂着她腰肢的大掌渐渐使坏,她身子一颤,下意识地要躲,男子很是用力地在她腰间掐了几把,那腰肉娇嫩,九珍疼得呜咽了两声。

      九珍眼眶泛红,眼泪汪汪。

      她脸颊也绯红,那红红的颜色,很像是温水里煮的螃蟹,任男子一番温存小意,耳鬓厮磨,便能将这可怜的姑娘煮熟。九珍瑟瑟颤抖,身子更显娇弱,凌沧看在眼中,双眼发红,幽魅无光的眸子里情潮汹涌。

      凌沧隐忍已久,情意早就冲破理智的堤坝,没顶成灾,关键时刻,那最后一道闸门终于冲溃,他又怎会想到九珍的感受?

      男子中了迷香,双眼发红,抚上九珍衣带,将九珍狠压在漆柱上,九珍唇瓣渗出了血珠,凌沧摸上九珍的衣带,大手一紧,就要粗暴扯开。

      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折辱自己!九珍泣不成声,落泪涟涟,眸里尽是绝望。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帘一般,她心口发痛,望着凌沧满溢迷蒙情意的眼,快要窒息。

      她是喜欢凌沧,若不是对他有许多情愫,她怎会关心他,心疼他,又怎会来寻他?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便要相互了解,剖明心迹,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便会成周公之礼。可男女之事要两情相悦,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他们还没有到这样的地步。

      眼前凌沧是被迷香惑了心智,若是真做出了什么……往后他们又成了什么关系,该怎样面对彼此?

      姑娘家有姑娘家的矜持,也有姑娘家的心思,怎么可以……这样粗暴地对待她?九珍想到方才凌沧的种种举动,更觉悲凉。

      九珍回忆起两人的许多回忆,那漫不经心的宠溺语声,那温柔隐忍的体贴心意,若是真的陛下,绝对不忍心这样对她……她闭上眼睛,睫毛颤动,凝结了极大的一颗泪珠,滚落面颊。

      今日男子的一举一动都太过粗暴,几乎是挟制着她,逼迫着她,像她只是男子独属的玩物,一个没有自我的物件一般。

      迷香支配之下,男子失了理智,情潮铺天盖地而来,凌沧看向九珍的眼里,幽魅情意更浓。大手摸索,眼看就要扯下姑娘的衣带,九珍浑身一个激灵,不知哪来的力气,骤弯了膝盖,朝男子腿间的某个地方狠狠撞去——

      男子痛得浑身颤抖痉挛,面色青白,冷汗直流。猛然朝后退了几步,那眼里情意褪去,尽是挣扎痛意,他晃了晃身,面容染上痛楚,喘息沉重。

      凌沧中了迷香,正是欲壑难填的时候,遇了那娇小温软的姑娘,自然一发不可收拾,九珍骤然一脚踹过来……

      真是要了凌沧半条命。

      九珍只是处子,怎知那物事对于男子的重要性?她虽见过凌沧沐浴,但浴池中水波荡漾,那许多隐秘都掩在层层水波中。她面露茫然,终于放松下来,失力一般地往后跌坐下去。

      娇小的姑娘跌坐在美人靠上,眼里茫然,春情浓郁,她浑身酥软的很,衣衫不整,唇瓣嫣红,慵懒斜倚在美人靠上。

      她挣扎地想要起身,却像失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软倒回了原处。

      九珍方才的那一踢起到了应有的效用,凌沧背脊渐直,颤抖痉挛了一会儿,眸中情潮缓缓褪去,露出清明。他恢复过来,看着九珍,回想方才种种,心头百感交集,有些怔然……他竟然对九珍……做了这样的事。

      这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可他确实做了。

      迷香只是条引线,引线燃烧,火光窜至男子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把那阴暗兽.性暴露出来,如同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是人便有欲,哪怕是清冷如仙的人也堕入泥泞,暴露出那最原始的悸动。他本就对九珍有意,而那情意放大之后,星星之火烧尽理智,形成燎原之势。

      九珍努力许久,挣扎站起,她衣衫不整,好不容易才理得服帖,可那唇瓣嫣红,眉眼春意却怎么都抹不去。

      瞧她泪眼朦胧的眼睛,还含着情潮涌动后的余韵,这样出去,谁猜不到她经历了什么?

      九珍脑子里空空荡荡,只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都让人茫然,凌沧是假的,自己也是假的,一切都交织成谎言,都在欺骗她。

      她好不容易站起来,摇摇晃晃,就要离开凉亭。

      地上还躺着九珍方才挣扎时落下的面巾,擀面杖也滚在旁边。姑娘虚弱地离开,看起来像只败犬,全副武装精神十足地来,最后却是落荒而逃。

      九珍最后看了眼凉亭,回过头来,目光无意扫到凌沧,凌沧也正挣扎起身,男子衣衫比她更加凌乱,面色隐忍,站起来的时候颇有些佝偻,看来她那一踹……确实给他造成了很大损伤。

      凌沧朝她看来,九珍偏头避开,她心头一阵乱,想不出自己该怎样面对凌沧,转过身去,落荒而逃。

      小家伙仓皇失措,像一只被大灰狼盯上的幼嫩白兔,撒腿狂奔,没命地往自己的窝跑。

      她逃得这样快,没有看到身后男子朝她看来的目光,那堕入泥泞的男子依然清冷,身上如明月一般朗照清辉,望着她怔然许久,欲言又止。

      却终是轻叹一声,长久独立,任那怅然的气氛弥漫开来。

      ……如今的场面,倒真尴尬得很。

      受害者是他,始作俑者是他,伤了小家伙心的人也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绪五味杂陈,便只能缄默。

      小家伙最是脆弱怕人,他伤了她的心,以后怕是再没了机会接近。她这般怕他,见了他就跑,他该如何才能哄她回来?

      凌沧望着九珍离去的方向,忽然胸中气闷,身体猛然一颤,吐出一口血来。他勉力站稳了身形,看着地上那滩鲜红血迹,神色沉重,眸子更深邃起来。

      迷香性烈,入体之后便在他经脉里浮游徘徊,又因他隐忍压制,暴冲之下涌入脏腑。催.情药物本就有害,他那旧伤近来发作的越发频繁,受了迷香刺激,一时汹涌,更是追命而来。

      人之命运皆有定数,凌沧命途坎坷,百年前在鬼界受了重伤,难有十年便将寿尽。而如今大祭司来,玄之又玄说了一通,言简意赅的说,便是天意宣示,凌沧命运与未来时局息息相关,命不该绝。

      祭司院敬奉天意,这些时日隐于幕后为他布阵续命,而续命之术动用不易,需搜集许多天材地宝助阵,其中关键之物,便是妖族至宝妖月珠……

      此物功用万千,历来由祭司院持有,治理鬼气便是其中的一个作用。相传是王族先祖上古所留,关系着妖界王族的气脉延续,蕴藏充沛灵力,有着悠久的历史传承。

      凌沧身子颤了颤,看着地上血迹,眸色更深沉了几分。他站定身子,远处传来人声,抬眼看过去,领头的是容修,带着一众卫兵正急冲冲朝他赶来。

      忠心护主的执事此时赶来,却是恰如其分,将先前那许多不堪都规避了过去,一行兵士跟随容修,向着凌沧肃穆行礼,腰佩的刀鞘上寒光乱窜。

      凌沧转头,那凉亭里的姑娘早就逃了,那娇艳的樱唇,迷蒙的水眸,仓皇的背影如梦一般,他想到那许多暧.昧,心头忽觉恍然。

      青年君王不动声色地敛了敛衣,微垂眸子,看向执事。

      执事匆匆赶到,俯首躬身向他行礼:“属下来迟,请陛下治罪。”

      凌沧淡淡扬手,示意容修无事。他胸口气血汹涌,更感气闷,那旧伤发作之时,经脉作痛,气血相冲,竟连骨肉都像要分离了一般。

      额上冷汗涔涔,单是这样站着,就像是费了他所有的力气。容修正恭敬垂首,等待他的吩咐,凌沧强忍痛意,艰难开口:“我……无事。替我宣召大祭司,我有要事……正待与他相商……”

      凌沧话说到一半,眼前一黑,忽然昏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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