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分之一异瞳

作者: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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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结局


      袁正一抱着数学课本默默离开座位,远离原宥,嘴里念念有词:“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

      就在此时,漆黑一片的教室忽然亮起灯光,几乎要照得人睁不开眼。

      但已经没人注意灯光了,所有人都一副见鬼的表情看向原宥,看完原宥后又看向张杭旁边那扇窗户。

      李不言抹了把头上的汗,腿有些发软的说:“宥哥,你吓死我了。”

      很多人跟着点头。

      袁正一背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默默坐回座位上,又趁原宥不注意,把凳子往外挪了挪。

      故事会宣告结束,教室里来电后锅贴脸又来了一趟,见班里人在认认真真学习,绷紧的脸柔和了半分,点点头离开。

      当晚班级匿名群有人发起投票,选举十三班最会讲鬼故事的同学。

      一个没有姓名,只用字母YY代表的人获得了百分之八十的票数,以极大的优势票选为冠军。

      罗一瞳盯了YY半晌,勉强确定这人是原宥。

      她把投票结果截图给原宥,原宥回了个无聊,便不见了踪影。

      原宥最近很忙,一面要和夏子他们忙店里的生意,一面又要刷题背书。
      有好几次过了凌晨,罗一瞳收到他发来的试卷照片,问她这题的过程是不是对的。

      原宥在努力变好。

      肉眼可见的变好。

      自从他考了班级前三后,他那张冷脸也抵挡不住十三班学生的热情,好多学生下课拍跑到袁正一的座位上,把袁正一挤开,饱含热情的问原宥有没有什么学习妙招。

      从三四十名进步到二十名,很多人可以做到,从二十名进步到前十名,有部分人可以做到,半个学期不到的时间从三四十名窜到前三名,只存在传说中。

      传说就坐在座位上,十三班的同学哪能放过他。

      原宥依然冷冰冰的,对所有人都没什么表情,但有人问他,他也会回答。

      起初问的人少,他还会应两声,后来问的人多了,只要有人坐到袁正一的座位上,开口宥哥,原宥便指指桌子旁那摞试卷和习题,别的不再多说。

      有学生一头雾水的回座位,说道:“我问宥哥怎么才能把成绩提升的那么快,他指给我那堆书干什么?”

      早已知晓答案的学生得意一笑:“不懂了吧,看到那堆书和试卷了吗?那是宥哥一题一题刷出来的,他指给你那堆试卷是在告诉你,想要成绩好,刷百八十套试卷就可以了。”
      “哦对了,再背几本资料书。”

      其他同学:“……”
      这不是在为难人么。

      原宥纯粹是靠强大的记忆力和频繁的刷题提升成绩的。
      听起来很简单,但很少有人会有时间刷那么多套题,也很少有人能把整本的资料书一字不落的背下来。

      原宥的成绩不容易复制,却不代表不能复制。

      十三班的学习热情明显比以前高了。

      英语老师发下一套卷子,基本不用督促,便有学生提前做完,新发下没多久的化学练习册也有学生做完了。

      他们自发的去书店淘需要的试题和资料。

      高二很少会有学生买五三,往常班级里只有十几个学生有,现在桌面上摆放五三的学生已经超过了半数。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有一天,原宥被老皮叫到了办公室。
      整节语文课都没有回来。

      快上课时,李不言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关上教室门,压低声音说:“原宥他妈来了,现在在校长办公室。”

      罗一瞳目光从试卷里抽离。

      有人问:“他妈来干什么?不是说他妈很久之前就不管他了吗?”

      李不言:“他妈看上个老外,好像要嫁到国外了,来给原宥办转学手续。”

      刘起源看了眼罗一瞳,又转回视线看向李不言,瞪大眼珠子问:“转学?给他转到哪儿去?国外吗?”

      “他妈妈都要嫁到国外了,转校肯定转国外啊。”

      “她不是不喜欢宥哥吗?怎么又想到给宥哥转校了?”

      “谁知道这些大人怎么想的。”

      有人嘀咕一句:“也不知道原宥会不会同意。”

      “……应该会吧,原宥家好像挺厉害的,去国外的话也会去很好的学校。”
      “我也感觉会欸。”

      罗一瞳攥笔的手用力,纤细的手指指节泛起白色,笔尖按在纸张上,点出一个漆黑的点。

      原宥当天没有回校。

      罗一瞳收到了他的信息。

      他说:“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回校。”

      她在对话框里输入好多字,想问他他的妈妈是不是来学校了,是不是要帮他办理转学手续,他会不会去国外读书。

      最后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回了个“嗯”。

      原宥没有说谎,第二天他果然回校了。

      班里有人偶尔偷偷往他的方向瞅。
      他好像很疲惫,眼底有青色,手托下巴打哈欠,过了会支撑不住趴在座位上睡着了。

      早上吃饭的时间,罗一瞳好不容易逮到机会问他,嘴边的话咀嚼很久也没能说出来。
      饭吃到一半,内心的不安感和即将来临的悬空感压倒一切,她戳着碗里的米饭,垂头低声说:“我听别人说你妈妈来学校了。”

      原宥嗯了声。

      罗一瞳在等他回答,过了许多秒也没有等到,她抬起头,掩饰住眼神中的恐慌,说:“原宥。”

      原宥嗯了声,奇怪地看着她。

      罗一瞳神色泄露出来,她轻声说:“你会转校吗?”

      她想,他要是转校的,她要不要也跟着一起转,罗爸罗妈会同意的吧。

      罗一瞳眼睛看着原宥。

      原宥收敛神色,咽下口里的饭,他吃饭很仔细,细嚼慢咽的,吃几口饭喝一口水,不在乎早饭时间是否足够,会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慢慢吃掉碗里的最后一口饭。

      罗一瞳和他一起吃饭后,好几次卡着早自习的时间点进教室。

      原宥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又喝了口水,然后慢慢地说:“不会。”
      他看着罗一瞳的眼睛,再次重复:“不会转校。”
      他哪儿都不去。

      .

      原宥很久没见那个女人了。

      印象里的女人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火红的颜色,无时无刻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和耀眼的光芒。
      她涂着最爱的大红色指甲,身着艳丽的色彩,双腿交叠靠在座位上,脸上挂着颓废的表情,看人的眼神充满讥讽和不耐。

      她问原宥要不要和她一起出国,原宥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愿意。

      女人也没有勉强,没再继续问他出国的问题。

      她看着这么陌生中又有些熟悉的儿子,哈哈笑了几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因为看到你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我自己。”
      她说:“你跟我太像了。”
      一样的惹人讨厌。

      原宥懂她的意思,他没应声,任由女人自顾自说话。

      女人的话不多,隔了这么多年也只找出几句话,说了几句就不说了,她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

      离别的时候两人都知道,下次见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罗一瞳哦了声,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扒着碗里的饭大口吃起来,吃完后没吃饱,又去窗口买了个包子抱着啃。

      昨天她一整天烦躁的吃不下饭,现在后知后觉饿起来,感觉肚子成了个洞,怎么都填不满。

      回教室后丁一朵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拉过罗一瞳说:“我男神是不是真的要转校?”

      罗一瞳拿开笔帽,淡声说道:“不转。”

      丁一朵:“不转校啊?那太好了!”
      她打开手机找到班级匿名群,上面一水的冒泡打卡,夹带着早上起不来、食堂里的紫菜汤咸到爆炸等等毫无营养的话。

      中间有好几个人询问原宥转校的事的。

      丁一朵披上小马甲,冒了个泡说:“宥哥不转校。”

      她刚点击发送,后面刷出十几层楼。

      “不转校啊?太好了。”
      “真的,他那张脸,在哪个学校我都不放心,顶着那张帅脸必须在我们我们班呆着啊!”
      “在我们班你就放心了?”

      “在我们班起码我还能没事看两眼,去别的学校我就看不到了/大哭.jpg”

      也有人质疑:“消息来源准确吗?”

      丁一朵噼里啪啦打字:“绝对准确,宥哥亲口说的。”
      说完没管群里那群嗷嗷叫嚷的学生,凑过来看罗一瞳的试卷:“瞳瞳物理试卷拿我看一下,有道题我不是很确定。”

      罗一瞳把物理试卷递给她。

      时间有时过得很快,有时过得很慢。

      周三前的那几天每天仿佛有二十几个小时,慢如蜗牛爬,过了周三,恍惚中一下子就迎来了下一个星期。

      十三班的学生在学习中渐渐度过几个月,很快迎来了高三学长的高考。

      学校为高三的学生举行了宣誓大会,在他们最后一次做操结束时,成千上万的学生目视前方,齐声嘶吼着。

      罗一瞳拉着原宥去操场看了。
      老师没有禁止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上前观看,操场的栅栏边围满了学生。

      那一瞬间,罗一瞳从来没有觉得高考离他们那么近过。

      高考过后,高三的学生离开学校,下课路上能遇见搬着东西往外走的学生和家长。

      高三所有学生离开校园后,老皮抱着一沓数学试卷,难得没有笑眯眯的,严肃张脸说:“高三的学生已经走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不属于高二的学生了,我在这里宣布,你们,十三班的每个学生,可以以高三的学生自居了。”

      教室里没人吭声。

      老皮继续说:“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非常珍贵的一天,它决定你在一年后的高考中占据什么样的位置,以什么样的姿态走进大学校园。”

      “你们还有时间,孩子们,加油吧。”

      少了一个年级的学生,学校里空荡起来,连食堂也空荡了不少,有时吃饭甚至不用排队。

      十三班的学生在疯狂做题背单词。

      高考离他们还有点远,他们即将迎来期末考。

      .

      原宥考了班级第三后,一次月考中考了班里第五,后面成绩渐渐稳定下来,在前四名打转。

      语文是他的弱项,他不喜欢语文,其他科卷子做了很多,语文只做了一套题。

      罗一瞳帮他讲题划知识点,他很认真的记着。
      但语文成绩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长年累月的积累,他想把成绩一下子提升上去,很难。

      罗一瞳继班级第八名后,后面的考试没有掉出过班级第一。
      她稳扎稳打,能得分的题从来不漏分。

      在紧张的学习中,很快迎来了期末考。

      期末考的最后一天下了场暴雨,学校的操场被雨水淹没。

      考完试后,好多学生跑到操场上淌水,还有人抱着篮球在水里打球,被年级主任训斥后才肯离开。

      第二天早上,罗一瞳拖着行李箱,看到原宥后,和丁一朵她们说了声再见,小跑着到原宥身边。

      原宥没带行李箱,只拎了个黑色的背包。

      他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散发着极淡的沐浴露的气息,显然刚刚洗过澡。

      他没穿校服,穿着件浅色上衣,袖子撸到胳膊肘处。顺手接过罗一瞳的行李箱,说道:“假期你要报班吗?”
      罗一瞳:“不要。”

      她学习的时候会好好学,玩得时候也会好好玩。

      “我会先玩一个月,剩下的时间会在家顺一遍高一到高二的课本和知识点,做几套卷子。”

      原宥点头:“到时候可以找我。”
      她说:“好啊。”

      一整个暑假,罗一瞳果然如她说的一般,玩了整整一个月。

      她有时会去找原宥,原宥不常在家,经常在夏子店里帮忙。
      几人合伙的酒吧已经开到了隔壁几个市,夏子的开在一中门口的奶茶店取得巨大成功,自此锦南各大小学校门口多了一家叫夏天的奶茶店。
      生意非常火爆。

      罗一瞳有时会在酒吧或奶茶店和原宥见面,有时两人约在某个地方,一起去附近的电影院看电影、压马路。

      两人还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去临市看海。
      那天天气不好,海上刮着大风,两人顶风在海边呆了两个小时,随便找了家店吃饭,吃过饭后又坐车回锦南。

      到锦南已经是凌晨了。

      罗一瞳趴在原宥肩膀上,靠在火车站打瞌睡。

      她不常熬夜,过了十二点就开始困,困得睁不开眼,在车上睡了一阵,迷迷瞪瞪的没有睡好,头疼欲裂。

      原宥扶着她,出了火车站后叫了辆车回家。
      半哄着她洗漱完,才堪堪睡下。

      那是罗一瞳第一次跟原宥出远门,后来两人又偷偷去了两次临市。

      一个月后,罗一瞳开始写作业,她偶尔会去原宥家,两人坐在书桌前一起写,遇到不会的题目一起讨论。
      有次遇到难题,两人埋头做题忘了时间,直到罗妈打来电话,才惊然发现已经过了晚上八点了。

      那次之后,罗妈严格控制她的出门时间,勒令她每天下午五点前必须回家。
      一周最多出去三趟。

      罗一瞳和罗妈斗智斗勇了一段时间,身心疲惫,干脆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

      九月初,天气凉爽了两日,又恢复了酷热。

      锦南一中迎来了开学的日子。

      罗一瞳在走廊就听见王有为的声音了。
      进门见王有为抱着李不言佯装大哭:“班长,俩月不见,如隔三世啊,我想死你了!”

      李不言一脚踹开他:“滚蛋!”

      热闹的场景随处可见。

      教室里气氛热烈,闹哄哄的和菜市场一样。
      几十日密闭的环境充斥淡淡的腐朽的味道,但没人在乎。

      书桌上落下的灰尘随口吹开,在尘埃中开心大笑。

      高一新生军训时,十三班很少有学生会和高二一样,逃课去看学弟学妹。
      几天的时间,他们仿佛长成了大人,开始记起自己最终想要的是什么,并朝着那个目标奔跑。

      朱文静的减肥大计被迫中止,每日所有心力放在学习上,几个月的时间居然神奇的瘦了下来,她坐在宿舍床上大笑着说:“早知道学习能瘦,我还看什么网红博主啊,每天玩命学习就好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清北预备生了,就差那临门一脚了。”

      王有为在一模失利后撕掉所有课本后的光碟,一个大男生,红着眼眶说再也不照镜子了。

      罗一瞳剪短了长发,恢复了每日的四点一线,教学楼、宿舍、食堂、操场,没日没夜的刷题背单词。

      学校帮高三生定了一批单词本,三千多个单词,两百多个日夜,她把单词本翻了又翻,背了一遍又一遍。

      原宥很少请假了,他人聪明,但毕竟基础差,能学习的时候绝对不分心,每天稳坐教室,刷试题的速度连袁正一也望尘莫及。

      高三寒假的假期只有几天,原宥领着罗一瞳再次坐上火车,没去管目的地在何方,随便找了个地方下车,疯玩了两天后回家。

      罗家早已知道原宥的存在,但罗爸和罗妈没有想要去管,他们看得出来,女儿很开心,没有受到伤害。

      高三下半年开学时,锦南下了一场大雪,路边的树枝被雪压断,鹅毛大雪叠过脚踝。

      教室黑板上的倒计时一日比一日少。
      随着高考的临近,焦虑和不安,失落感和对未来的未知感充斥每一个学生的心头。他们抓住手里的笔,宛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顶风冒雨往前爬。

      胡琳二模没有考到想要的成绩,蒙头在被窝里哭。

      她的上铺安慰几句,红着眼眶也跟着哭。

      巨大疼痛下,肋下生出翅膀,随时准备迎风飞翔。

      高考是一阵风,把所有人吹到了不同的地方。

      罗一瞳高考发挥正常,考了非常高的分数,距省状元只有两分之差。

      原宥以低她五分的成绩和她报了同一所学校。

      他通过一年的努力,实现他的诺言,他追在罗一瞳身后,起先看不到她的身影,后来慢慢跟着她跑,再后来他站到她身边,和她一起迎接暴风雨。

      十三班的高考成绩很好,成绩出来后,老皮组织了班级聚会,在昏暗的包间里醉得一塌糊涂,仰倒在沙发上痛哭。

      那么个喜欢笑的老好人,哭起来和孩子一样,抽抽搭搭的边哭边打嗝,拽着旁边人的手絮絮叨叨说着所有人都能听懂的话。

      他指着原宥说:“你小子……”话起了个头又开始打嗝,打嗝打到一半开始哭:“你和罗一瞳结婚了记得请我啊,我要坐在主桌……”后面的话絮絮叨叨听不清。

      周围响起又哭又笑的打趣声。

      张吉不知道怎么混了进来,醉着脸大叫:“罗一瞳才不跟原宥结婚?原宥是谁?不认识!咱不认识他!”

      罗一瞳脸红得厉害,原宥握住她的手,对她轻轻笑了起来。

      时间过半,包间里已经醉倒一片,老皮在哭声中酣然入睡,有人在他脸上画了乌龟和兔子。

      李不言不知道在哪儿找的剃刀,把老皮的后脑勺剃秃一块。

      几个男生围着老皮猜拳打闹,哈哈大笑。

      临近散场,看着昔日的同学坐车奔散各地,罗一瞳突然意识到,她的高中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就此结束了。

      眼泪后知后觉掉了下来,啪嗒一声摔在地上。

      原宥握着她手,等所有人离开,他牵着她走在人行道上。
      他喝了很多酒,不见丝毫醉意,眼睛亮的吓人。

      他前十几年的人生过的一塌糊涂,伤痕累累,好在遇到了想要保护的人。

      那个人把他从泥泞中拉出来,不在乎他经历过什么,自始至终站在他身边。

      原宥想,握在手里的人,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了。

      风吹的有些冷了,原宥紧了紧力度,对罗一瞳说:“你会跟我结婚吗?”

      罗一瞳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说:“会啊。”

      原宥嗯了声,却不满足,继续问道:“为什么会?”

      罗一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她觉得这是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又怕原宥追根问底,就回了句:“就是会啊。”

      如此的理所当然,甚至不需要思考。

      她松开原宥的手,手指轻轻点在他的眼皮,说:“原宥,你的眼睛真好看!”

      说完笑着跑到前面,站在路口处冲他招手,大声喊道:“原宥,你是我的!”

      一如当年,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跑到他面前,指着他前方说:“那是我的。”

      有车马轰鸣声和树叶的飒飒声。

      原宥的目光中全是她,他低声回应:“你也是我的。”

      我们踏着荆棘和烈日走到一起,彼此交缠,命运相融,从此无法分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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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到这里就结束了,下本会写《僵尸女王》,感谢一路陪伴,朋友们有缘再见啊。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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