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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啊
答题卡涂错的事告一段落，紧随而来的是年级主任加大力度的巡逻和对仪容仪表、班级卫生等各方面的严加管理。
朱文静一边擦玻璃一边吐槽：“年级主任疯了吧，最近怎么查的这么严了？我快要喘不上气了。”
“三节晚自习能来我们班六趟，大晚上什么也不干，高二年级每个班级跑八遍，遇见空的座位反复询问班长和团支书，甚至还会给班主任打电话核实，时不时检查仪容仪表，学校马路牙子上遇见头发过长的学生，随手掏剪刀就给人把头发剪了。这也就算了，我不请假晚自习不出去仪容仪表非常合格，但路上遇见他，他干啥要用那种变态的眼光看我？”
罗一瞳停下来：“哪种眼神？”
朱文静思考一会，用尽平生所学形容道：“就那种，就那种，你小子老实点我知道你要作妖的那种眼神！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罗一瞳恍惚点头：“明白。”
丁一朵抹布扔在玻璃上，疑惑地说：“你说主任怎么了？是到更年期了吗？怎么突然那么严了？”
朱文静：“我哪儿知道！”
刘起源嘿了声：“我知道啊！”
几双眼睛同时看向他。
他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据学校小道消息说，锅贴脸有天晚上经过教学楼下的时候，看到一对男女，他跟着那对男女屁股后面跑了半天，愣是没追上人家，半道因为天太黑，没看清路摔了一跤，下次遇见锅贴脸的时候你们可以注意一下，他脸上那条血印子就是那晚磕破的。”
丁一朵惊奇了：“谁这么牛逼？锅贴脸都追不上？”
锅贴脸每年运动会必报四百米和八百米，连续N年教师队冠军，耐力爆发力堪比年轻一代。
听高三的学长说，当初校体育队一位学长爬墙逃课，被锅贴脸遇上了，锅贴脸愣是追了学长三条街，把人从校外揪回来。
那位学长还拿过校运动会短跑冠军。
也就是那一战，让锅贴脸一战成名，号称锦南一中飞毛腿，没有他追不上的学生。
刘起源赞同道：“我也觉得很牛逼，不知道是哪位仁兄，有机会膜拜一下。”
罗一瞳一口口水呛在嗓子眼里，咳嗽声惊天动地。
丁一朵帮她敲背：“怎么了？我帮你拿水。”
罗一瞳忙不迭拉住她，咳嗽的脸都红了，一边咳嗽一边挤出几个字：“不……咳咳……不用了……咳咳咳！”
丁一朵没听，拿了杯水帮她灌下去。
罗一瞳好不容易停下咳嗽，居勇平路过这边，冒头补充道：“那好像是对情侣，男的拉着女的跑，后来女生跑不动了，男的抱住女的跑，围着学校绕了好几圈，把锅贴脸绕晕了。”
“抱着个人都能跑得过锅贴脸？这么牛的人没听说过啊，这位兄弟不去参加校运动会可惜了。”
居勇平点点头，艳羡道：“是啊，你说这得多好的体力啊，那女的太有福气了。”
哪有抱着她跑？罗一瞳眼睛睁大，差点没一口气呛死。
过了两天，罗一瞳发现，居勇平嘴里的版本是距离真相最接近的版本。
两天下来，她分别听说了女生抱着男生跑、男生趁夜黑风高、锅贴脸看不清他脸，直接将锅贴脸揍了一顿，更离谱的居然有人说当时根本就没有人，是锅贴脸产生了幻觉。
故事逐渐朝着灵异恐怖的方向发展。
第二节晚自习上了一半，班里突然停电，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响起来，继而是不断地询问声。
得知全校停电半小时后，起哄声和怪叫声自各个角落响起来。
陆佳琦喊了声安静，声音沉寂在嘈杂的环境中很快不见。
坐在教室里能听见别的班传来的欢呼声和口哨声。
黑暗中，十三班有人有样学样，也跟着吹了声口哨。
李不言咳嗽一声，声音故意弄得又粗又哑，说道：“不要吹口哨，你们不知道晚上吹口哨会招来恐怖的东西吗？”
有人哈哈大笑：“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李不言的声音悠扬绵长，每个字的尾音拖得又长又模糊不清：“当然是——鬼——啊——”
静谧可怖的气氛随着他的声音在教室里蔓延开来，教室里的吵闹声瞬间平息下来。
有人声音打着颤：“班长，胡说八道找不到对象的。”
根据声音能猜出说话的人是费智。
李不言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来，优柔轻幽。
“有一件事我想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咱们学校这片地儿，以前可是片坟场，脚底下的土都是枯骨埋平的，前段时间锅贴脸晚上遇见一对情侣的事你们想必听说了吧？锅贴脸是谁？他可是号称锦南一中飞毛腿的男人，在一中还有他追不上的学生？就算有他追不上的学生，但你们听到的版本是什么？是不是那男生抱着一个女生？”
李不言不说话了，空气中静默下来。
接着有学生接话：“是啊，怎、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李不言沉默几秒，继续说：“在一中能跑得过锅贴脸的学生凤毛麟角，能抱着一个女生还跑赢锅贴脸的，恕在下孤陋寡闻，从没听说过！”
“那……”
有人小声说：“有学生说锅贴脸出现幻觉是真的了？”
这次不用李不言回答，有学生大胆开口：“恐怕不是出现幻觉，是撞见那个了。”
“哪个？”
“你笨啊，当然是鬼啦！”
“卧槽你别吓我，老子鸡皮疙瘩起来了！”
“老子的鸡皮疙瘩早就起来了！妈的咱们能不能别说了！”
坐在座位上揪着罗一瞳头发圈的原宥：……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居勇平也开始凑热闹，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知道学校东门为什么被封了吗？”
罗一瞳脖子痒，下意识缩脖子，被原宥按住了，她回头去拍他手，被他握住。
四周很黑，没人看得清他们的小动作。
刘起源说道：“咱们学校还有东门吗？”
居勇平阴恻恻笑起来：“有的，很久以前建校的时候，咱们学校是有东门的，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导致学校东门被封，”他故意停顿，问道：“你们知道是什么事吗？”
只听他说完，前门突然传来声音：“那是因为学校四周绿化面积不够，东门那边被强制要求建绿化带、种花草树木。学校种完树后，东门那条泥路，啊忘了和你们说了，那条路当年是泥路，不是水泥地。那条泥路旁边的小区绿化面积不够，又开始种绿化地，种花草树木。学校因此把东门封了。”
声音停顿一下接着说：“你们有时间可以去学校东门看看，那条小破路也就能走辆自行车，自行车想拐个弯都费劲，留着东门干啥？让你们走在里面肩并肩减肥啊？”
没人吱声。
锅贴脸咆哮声传进来：“一天天不想着学习，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大事发生，再大的事有学习重要？有成绩重要？停电了就给我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再胡咧咧我领你们去东门罚站，让你们近距离接触‘大事”！”
他凶狠威胁道：“别让我再逮到你们说话！”
说完离开十三班，去下一个班级。
居勇平日了声，说：“吓死老子了。”
有学生战战兢兢说：“不是说阳气比较弱的人会遇见灵异事件吗？就锅贴脸这体质？能遇上鬼？”
“那可说不定，一般人遇上鬼都是鬼把人吓得要死，他遇见就不一样了，他是追着鬼跑。”有人反驳。
“也是，听说追了大半个学校呢。”
“也不知道那鬼怎么样了。”
“下次晚上让我们遇见了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直接报锅贴脸的名字，绝对能把鬼吓跑。”
罗一瞳笑出声，被原宥捏住鼻子。
她不甘示弱捏回来，被原宥抓住抓住手背放在嘴边亲了亲。
锅贴脸的威胁仿若屁话，在他走后便失去效力。
教室里的继续开故事会，靠谱的、离谱的故事张嘴就说，不时有压抑的惊叫声传出来。
罗一瞳和原宥坐在角落里听，偶尔听见恐怖的，罗一瞳会抓紧原宥的手，紧张兮兮地说：“讲得真好，就是有点恐怖啊。”
原宥想起两人去鬼屋的经历，知道她怕鬼，他淡声说道：“你看窗户边。”
罗一瞳看过去：“哪个窗户边？”
“张杭旁边那扇。”
张杭坐在教室最左边，他旁边是扇大窗户，窗户外就是高空。
罗一瞳不明所以：“怎么了？”
原宥声音不正经，说话声带着钩子，多了些缠绵的味道，他说：“窗户外边有个人头朝里面看呢。”
罗一瞳：……
罗一瞳吓到失声。
刘起源闲来无事，听了一耳朵，见原宥这么说，直接吓得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大声叫唤：“神他妈人头！哪儿来的人头！张杭那儿哪来的人头！”
此言一出全班禁声，然后是张杭哆哆嗦嗦打着颤的嗓音：“我这儿有人头？在……在哪儿？你们别吓我，我要哭了！”
原宥的声音慢悠悠响起来：“就在你头顶啊。”
张杭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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