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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音怜还是飞了过来,同行的,还有她的男友刘泽生。
朋友们做东给她俩接风洗尘,罗柔这晚挺开心,酒喝的多了些,头也昏昏沉沉的,去洗手间回来的走廊上撞到了人,她忙低声道歉,对方却跟堵墙似的杵在那儿不动,罗柔便有些不耐,一抬头,正对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
“早听说你回来,想邀你聚聚却一直不得空,没想到你来海城了,怎样,这回回来还走么?”傅洌知道她在英国的温彻斯特公学就读,今年已读完全部中学课程,按惯例,她大概会在国外读本科。
“我姥姥最近身体不太好,我和我妈就先飞过来看看她老人家,冽哥,你怎么也在这,出差?”傅家年轻一辈儿里,傅洌是和罗柔走的比较近的,尽管她和他老婆励飒一直关系紧张,但和傅洌却是异常的脾性相投,罗柔她哥有时候还纳闷儿,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才是亲兄妹呢。
“你忘了,我姥姥家也在海城,我们几兄妹来给我舅舅捧场。”傅洌他妈和罗柔的小姨顾桐都是从海城嫁娶的京城,相交甚深。话锋一转,傅洌促狭地道:“对了,听小冰说,前些天你们在商场碰着了,怎样,见到老五了,什么感受?”
罗柔耸了耸肩,无甚所谓的回:“什么什么感受,他又不是我的谁,我干嘛要对他另眼相待?”
“你不知道?”傅洌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自打你去年离开京城,他就再没正儿八经地交过女朋友了。”罗柔心底冷笑,可围绕在傅寒身边的花花草草却一点都不会少,不过这话有点怨妇,她顶多腹诽,不会宣之于口。
傅洌见她但笑不语,便知她不想多谈。俩人又聊了两句,傅洌邀她去包厢坐坐,她不肯,推脱胃不舒服要先回去,他也不便勉强,又亲自开车送将她送回顾家,这才折返酒店。
**
第二天顾榆有公务外出,临出门前跟还在昏睡中的女儿温声约定了午餐时间,这才悄声离开。
半梦半醒的,罗柔捞过手机看了看时间,神思渐渐清明,坐起拨号码。
电话是打给顾晚的,她是顾榆的秘书,也是顾榆的表侄女,一表三千里的那种,自大学毕业后便被顾榆带在身边提拔调教,除公司事务外,顾晚更是罗柔这个小表妹的生活秘书,重要的事几乎都交代给她去办,很受信任。
这回她的要求却不刁钻。
顾晚听完,沉吟着问:“要的急吗?顾姨还在和人谈事,我一时半会走不开。”罗柔想了想,说:“急倒不急,你记着就行。”随后又嘱咐她:“唔,别让我妈知道。”
收了线,顾晚低声叹息,直觉告诉她,这事和傅寒有关。
临近罗柔的生日了,顾晚正在筹备宴会的一众事宜,罗柔个性张扬,极具排场。以往在京城,每逢这天,超过半数红贵圈儿的二代三代们都会亲自捧场为其庆生,热闹极了。今年大概要改为海城,顾榆却特地交代了排场一点不能逊于往年,让下面人用心准备。
这天顾晚来找罗柔拟定宴会嘉宾的邀请名单,罗柔却不怎么上心,只说了句不要看见姓傅的就行,顾晚点头应下,又将调查好的资料交给她。
“你让我查的那人是海城戏剧学院的学生,大二,表演系,老家渝城,和任家没有丝毫瓜葛。”换言之,傅寒在商场碰见的那女孩,只是和任盈盈长的像而已,并无亲缘关系。顾榆有些搞不懂罗柔的目的,照她刚才的态度,已然打算和傅家划清界限了,为什么又大费周章的去调查和傅寒相遇的那个女孩?看来,表妹心里并不似她面上显出的那般漠然,至少她并未完全将傅寒放下。
顾晚犹疑的目光反倒惹的罗柔发笑,可她并不解释,只吩咐她:“出名要趁早,唔,找个经纪公司,好好栽培她。”顾氏以公关公司发家,和业内多家经纪公司关系匪浅,打招呼捧个新人对顾晚这首席大秘来说小菜一碟,更何况那女孩儿本身极具话题性,稍稍有点眼光的经纪公司都不会放弃这绝好的炒作机会。
顾晚大概猜到她的计划,犹疑地想劝说两句,又想起去年那档子事,终究还是保持缄默。
**
生日前一晚,罗柔和几个至交好友玩乐到半夜,零点整,有人推着蛋糕进门,众人起身,齐唱生日快乐歌,祝福声中,罗柔吹熄了蜡烛。
酒过三巡,冯音怜递过来一只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一条微博。
“小柔,生日快乐。”
发布时间是零点整。
这是任盈盈的私人账号,自她成为公众人物,这一账号已被弃用许久。
“我说过,不想再听有关她的任何消息。”罗柔只淡淡瞥了一眼便冷漠的移开视线,当年她们闹翻了脸,那时她便放了狠话,有生之年,绝不和任盈盈再有丝毫牵扯。冯音怜是知道其中原委的,只是她觉得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实在没必要,因而一直有心说和。眼下见罗柔如此冷淡,心道幸好没答应任盈盈,真把她带了来,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小柔,”冯音怜有些无奈,“其实盈盈一直想找你求和,当年的事,并不是她的错啊,他们俩更是从来没在一起过,若非盈盈在乎你,就你去年对她做的那些事,她会这般低声下气地求你原谅吗?”
“那是她贱。”
“可她也得到教训了!一年,整整一年了,你伤心,难道她就幸福吗?”冯音怜也有些怒了,声音陡然拔高,歌声嘈杂,近身的两三人却发现了她俩的争执,都是知道内情的人,却没人开口插话,任盈盈是罗柔带进京圈儿的,相比之下,她们自然是和罗柔亲近的多,更何况当年的事,傅寒和任盈盈的确有些不地道。
罗柔起身离去。
她哥罗鹤来接,临近家门,罗柔却突然下了车,独自一人走在街头,罗鹤也不敢离开,开了远光跟车在她身后。
罗柔任由自己陷入回忆的漩涡。
其实小怜说的对,对任盈盈,她的确是迁怒。
**
傅寒第一次见任盈盈,是在罗柔十六岁生日宴会。罗柔替他们引见,笑吟吟地道:“好姐妹任盈盈。”回首凑到那清丽女孩耳旁,说:“这是傅寒。”
话音刚落,傅寒敏锐地捕捉到那女孩儿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而后听她促狭的对着罗柔,声若黄鹂,“哦——原来是他!”
任盈盈一直生活在海城,任凭罗柔怎么劝都不肯搬来京城,她说那里才是她的家。她又不喜交际,罗柔的生日宴会她向来不出席的,而是在当天凌晨零点陪她庆生,是而京城高干圈鲜少有人认识她。
今年是例外。
她想亲眼看看,那个被自己姐们儿形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男人,究竟是何方妖孽。
任盈盈承认,她对他,充满了好奇。可在相见之前,也仅此而已。
整场宴会,他们甚至连一次交谈都没有过。
深夜,罗柔一一送走每位来宾,傅寒被拖着留在最后,待狐朋狗友们个个儿挤眉弄眼地走了,他才上前一步,温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罗家自然是有司机的,罗柔推辞,“我还要去和人道个别,你和他们一块走吧,我有人接。”时间尚早,他那些朋友大概还要找地儿续场,寻欢作乐。
任盈盈就住在这家酒店VIP房,罗柔不算撒谎。
傅寒却执意。
罗柔却嗅出一丝不寻常,在抓奸这事上,女人的直觉准确率几乎高达百分之百。
两人在罗家门口道别。
鬼使神差地,罗柔让人开车跟了上去。
傅寒返回了酒店。
五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他不曾出来。
罗柔坐在车里,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沉。
她借了司机的电话,先拨了一个号码,待接通后,她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另一个。
罗柔从傅寒的手机话筒里听到了熟悉的BGM。
How You Make Me Feel。
是任盈盈的手机铃声。
她无声地挂断电话。
第二天任盈盈早班机回海城,约好的去送行,罗柔不曾出现。
任盈盈给她打了无数电话,直到下机都没有回音,她甚至怀疑自己被拉黑了。
打电话给冯音怜,对方反问,她昨晚和谁在一起。
聪慧如她,立刻明白了。
她打给傅寒,请求他和罗柔解释清楚。他却嗤之以鼻,不耐回她:她是我的谁?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凭什么要得到她的原谅?
任盈盈急的要哭,低吼道:“可那天明明什么都没发生!”
傅寒反问她:“那你为什么开了门?”
任盈盈无声挂了电话。
五天后,她收到英国皇家舞蹈学院招生办的通知,她未通过审核。
而送任盈盈去英国深造都是顾榆早已安排好的,现在却突发变故。
罗柔指使顾晚停了对她的一切赞助。
傅寒那时在伦敦大学学院读本科,而罗柔也追到了英国读中学,两人这次一起回国过暑假。知晓此事后,因想和心上人朝夕相处,他立刻着人安排,却只得到招生已截止的答复。不死心的他又让人将任盈盈的学籍调到军艺,却再次遭到阻挠。傅寒无法,只得将她安排进了戏剧学院。
那年八月,回英国的飞机上,只有一个罗柔。
傅寒退学,甘愿留在国内。
她终究没有接受他的示爱。
任盈盈是傅寒的求而不得。
罗柔想起好友方才的话,她说任盈盈很不幸。
可是阿怜,如果我不幸福,凭什么他们能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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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女主是极端利己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