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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山东距离盛京虽然不算远，但婉婷要伺候皇上，郭络罗大人要当差，父女两个自然也是见不得面的。但是，并不妨碍郭络罗大人派人来请安，顺便给婉婷带来些衣食之类的。
婉婷正帮着皇太后插花，听到下人的通禀，就先转头看皇太后，皇太后笑道：“既然是你阿玛的人来探望你，你就赶紧去瞧瞧。正好这会儿快晌午了，我吃了午膳，还要午睡一会儿，你且等下午再来吧。”
其实该将人带过来给皇太后请个安的，但来的不是郭络罗府的主子，那就没资格见太后了。
“那妾就先告退了，太后娘娘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只管让人去找我，我一直在行宫内呆着呢。”婉婷忙说道，山东这边的行宫其实不算大，连皇宫的一半都比不上，所以大家也是住的挤挤挨挨的，距离很近，别说是派人去喊了，就站在院子里喊一声，说不定婉婷也是能听得见的。
皇太后笑眯眯的点头应了下来，婉婷这才告退。
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武将，这是给皇上请安的，自然也就不必往婉婷这边来了。所以来婉婷这儿的，就剩下一个嬷嬷了，还是婉婷的额娘留在府里的得用的嬷嬷。
这嬷嬷，也是看着婉婷长大的。刚一看见婉婷进门，这眼眶就红了：“我们格格长大了，不过一年没见，格格就长高了，比进宫之前，要高这么些呢。”
婉婷就很高兴：“是吗？我正觉得去年的衣服有些短呢，不过我自己倒是没想到是长高了，这下子大哥就不能总说我是小矮子了。”
她个子原先是属于正常女孩子的个子的，换算一下，也是一米六多，现下又长高了，那估计就是一米七左右了。高高挑挑的，穿着旗袍才好看。
说到大爷，这嬷嬷的话就多了：“大奶奶有了身孕了，最近喜欢吃酸的，汉人说酸儿辣女，再有接生嬷嬷看着肚子圆圆，我们就都推测是个小少爷。”
“府里开始准备小少爷的衣服了，奶嬷嬷也开始挑选了，夫人不在，这事儿奴婢就不好说话了，大奶奶都是从陪嫁里缪按挑选，奴婢瞧着有些不太妥当。”
小孩子总有个亲疏远近，身边伺候的人是哪家的，他就天生亲近哪一家。当然这点儿小心思，在男人看来，那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儿，不算事儿。可女人嘛，在后院困着，天天也就琢磨这些个小事儿了。
“我额娘原先准备有奶嬷嬷？”婉婷一听这意思就有些明白了，嬷嬷笑道：“是承诺几个年轻嬷嬷，有小时候就跟着夫人伺候的，早些年嫁人了，现在正好能进府当奶嬷嬷。”
“无事，大嫂进府一年多，我听额娘说，也是个体贴孝顺的，这事儿，你只管摊开了和她说就是了，没必要藏着掖着，倒是让人心里生了误会。”婉婷笑着说道，并不打算过多的插手娘家的事情。一来她在宫里，离得远，就算插手了，人家也不一定当回事儿。
二来，就算这会儿没人扒什么手伸太长的小姑子，但她也不愿意当那种让人讨厌的小姑子。
若是再往后几百年，男女平等了，那家有她一份儿，她说什么倒也不会有人觉得多事儿。可这年代吧，说一句不好听的，那府里属于她的东西，就是她已经带走了的嫁妆。她要是再插手别的事儿，那就纯属手太长了。
“再者，额娘不是再有几个月就要回来了吗？大嫂这才刚怀上，等额娘回来再说这奶娘的事儿也是来得及的，嬷嬷你不用着急。”婉婷劝道，又问别的：“阿玛的身体如何了？最近还有喝酒？之前大夫不是说了，让他最好是戒酒的吗？”
顿了顿摆手叹气：“算了，你不用我都知道，额娘不在府里，怕是我阿玛，早就放开了喝了。”
嬷嬷也苦笑：“这府里，能管得住老爷的，也就夫人和格格您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的家常，嬷嬷又将带过来的东西展示给婉婷看，有上进给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也有让婉婷打赏给其他贵人答应的。跟着来伺候的，可不只是婉婷一个人，也就婉婷的位分高而已。
剩下七成就全是婉婷的了，吃的喝的用的，准备得十分齐全。
“我一看就知道是我大嫂准备的，男人家，哪儿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婉婷笑着说道，又侧头对嬷嬷说：“就看她这份儿心意，我也觉得我这大嫂是个不错的。”
说着就吩咐陈嬷嬷：“前些天皇太后赏赐我的头面，找出来给我大嫂带回去。”
“再过几天，我们就要转道江宁，江宁那边没有行宫。”说完了闲杂事儿，婉婷就说了正事儿：“皇上身边有个侍卫姓曹，他祖上是王府包衣，后转为内务府包衣，他阿玛曹玺是江宁织造，他祖母曾当过皇上的乳母，所以这次到江宁，他就大着胆子请皇上到他家里去住，皇上那意思，我瞧着像是也同意了。”
嬷嬷很认真的将婉婷的话记住，她虽然这会儿不太明白，但回去说给郭络罗大人听，总是会有人明白的。
“曹家也不知道家底如何，若是接驾，那不管是吃住还是衣行，都是一笔大花销，这样的事儿若是放在咱们府上，也不知道我阿玛能不能掏的出来呢。”
婉婷笑着问道，这就太明显了，连嬷嬷也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娘娘放心，咱们府里还是能掏的出这一笔钱的。”嬷嬷笑着安慰道，婉婷不接话，掏不掏得起，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这里面能考虑的东西就多了。
比如说，能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的银子有多少。
又说了几句话，婉婷就让人送了嬷嬷出门。回头等康熙过来的时候，她就直接将自己暗示嬷嬷的话给康熙说了：“皇上若是去，我阿玛也好早些准备准备。”
说完忐忑的看康熙的脸色：“我也不知道这事儿能不能说，皇上，我是不是做错了？”
当初康熙可没要求不能说出来，她虽然先斩后奏了，但因着有曹寅的事情在前面，倒是不显得她突兀了。
婉婷打量着康熙的脸色，又有些吃惊：：“还是说，皇上改变主意了？”
“你先前不是说，若是去了你们府上，怕宫里不太平吗？”康熙慢条斯理的问道，婉婷眨眨眼，做低伏小，一边给康熙揉肩膀，一边赔笑：“那单独一份儿，自然是太显眼了，妾身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怕自己担不起这荣耀。可现下，不过是路过，那是皇上对妾身的一番心意，妾身怎么能不识好歹呢？”
“皇上生我气了？嫌弃我多嘴了？”她弯腰凑到康熙面前问道，康熙伸手在她后背上拍了一下，正好将人拍到怀里：“无妨，说就说了，不是什么大事儿。既然你也说了朕对你好，那朕今儿，就对你更好一点儿，你觉得如何？”
婉婷没机会回答这话了。
山东这边，婉婷没什么机会出门。但过了几日到了江宁地界，婉婷就忽然变的自由了许多。康熙这会儿也年轻，玩心重，进了大城镇，就会穿了便服带了婉婷到处转转。
当然，侍卫还是要带着的。明里暗里的，那侍卫多达数百个。
路程也是曹寅提前安排好的，路上伴做百姓行走的，也多是侍卫装扮的。康熙不是不知道这点儿，但依然是转的开开心心的——光是看看周围的建筑，街上店铺的多少，以及售货的内容，大致对这个城镇的生活水平，也是能估摸出来几分的。
婉婷跟着逛也沾光不少，各色小吃就不说了，还有各种珠宝首饰收获。
别说，这江宁的衣服，果然是和宫中的不大一样的。京城中女子多穿旗装，这边女子，则多是汉装。旗装显得利落，汉装显得温婉，各有特色。
一路走走买买，到织造府的时候，光是给婉婷放东西的马车，就又增加了两辆。婉婷本人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就和康熙申请，想派人先将这些东西给送回宫，免得到处带着，平白增加负担。
康熙也应了下来，他又做主给添了一些——不是给婉婷的，是给后宫众人分的，当然，佟贵妃那一份儿是独一份儿，婉婷那两马车加起来，都比不上人佟贵妃的那一份儿。
这点儿醋，婉婷吃的光明正大：“我也不求别的，皇上就给我一点点儿的补偿？”
康熙似笑非笑：“你要什么补偿？”
“咱们住曹家这段时间，皇上能不能让我住的近一点儿？”大好的机会，她想早点儿怀个孩子。算算日子，德贵人的四阿哥都快出生了，她这五阿哥，还没影子呢。
再者，她也是想试试，能不能提前点儿时间，稍微的改变一下历史呢？若是能改，她日后做事儿，就可以再稍微的大胆一些了。若是改不了……那就只能是更小心些了。
提前和皇太后打好关系也是有原因的，蒙语可不是白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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