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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为了表示自己想要结盟的诚意，僖嫔犹豫了一下，又凑到了婉婷身边：“这次皇后娘娘的事情，其实和贵妃是有一些关系的，不过，因着皇上看重贵妃娘娘，这事儿就被压下来了。不过作为补偿，日后，钮祜禄府上，定会出个贵妃的。”
婉婷有些诧异，未来的贵妃，难道不是因为皇上要平衡朝堂上的势力，再加上看皇后娘娘的面子，这才给的钮祜禄府上的恩典吗？怎么现在变成赔偿了？
不过想到她自己也是猜测，历史上的贵妃到底是怎么来的，恐怕也只有当事人和康熙才会知道。不管什么平衡势力啊，赔偿啊，或者是怀念替身什么的，那都是臆测。既然是臆测，不准确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佟贵妃说了什么，会气的皇后吐血？”婉婷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这个合作，她想了想，在这个时期，还是很有必要的。
宫中的事情，说实话，她是两眼一抹黑。就像是之前敬嫔安嫔她们之间的事情，婉婷若是早早就知道她们三者之间有关系，怕是早就和安嫔等人疏远了，也不至于被敬嫔给闯到屋子里去。
虽说最后，因着婉婷自己机警，并没有掺和到这事情里面，可万一，婉婷因着敬嫔说的什么好处就动心了呢？
还有皇后和贵妃这事儿，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当然她不知道也碍不着什么事儿。可哪天皇上万一说起来皇后和贵妃，她应该怎么接话呢？
老话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一次两次的，她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可能会因为运气好，就将祸事避过去。可三次四次之后呢？
养在真空里的花朵，向来是活不长久的。
既然僖嫔求的是见皇上的机会，她求的是这宫中秘闻，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合作一把？反正康熙的腿是长在他自己身上的，到时候去不去的，还不是要看康熙自己的意思吗？
可打听秘密这种机会就不多了，错过这次，婉婷再从培养人手开始做起，至少一年时间，才能有所得。这宫中，一年时间啊，得多少事情发生了。
现下，她只要听着，事后再慢慢来印证就行了，这个时间，顶多一个月。
“并非是气的吐血，是贵妃娘娘知道一些旧事。”僖嫔停顿了片刻才说道，她低下头，婉婷也有些看不清她的神色。
“往年元后在世，钮祜禄氏曾做了些事情，被贵妃娘娘给知道了。”
“现下钮祜禄氏病重，但钮祜禄家说实话，已经没有太出息的人了，为了自己家族，本来皇后的意思，就是想让自家妹子进宫的。”
婉婷有些不解：“何必呢？就算是钮祜禄家没什么大出息，但也不算是落魄，在这京城，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大家族了，皇后娘娘也未有幼子幼女需要照看，何必让妹妹进宫呢？”
“妹妹说这话，实在是太天真了些。”僖嫔诧异的看了一眼婉婷，停顿了片刻才解释道：“咱们满人入关才多久？以往在草原上的时候，各部落各自为政，就算是奉了天可汗，也并非是……”
婉婷忙点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倒是我浅薄了，姐姐可别见怪，我往日里，是不曾听我阿玛说过这些的。”
满人的政权和汉人是不一样的，汉人皇室向来是血统论，不管你能力高低，只要出身正派，基本上就能得到拥护。可满人不一样，早在满人入关之前，那各部落，实行的还是部落首领共同议事的政权。
就算是爱新觉罗家最后拔得头筹，但不服气的家族也是有的。就像是先皇那会儿，不就有过几次政权不稳吗？当然，到了皇上这会儿，政权虽然有些稳当了，可皇上也是不能不平衡一下各家族的势力的。
汉人皇帝不也如此吗？
就简单两个字——联姻。
皇后娘娘为自家家族着想，实在是太正常的一件事儿了。
“皇后娘娘接了妹妹入宫之后，贵妃娘娘就有些着急，一来，这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又正好皇后娘娘的阿玛得了追封建了家庙，这出身，进宫必得是一个贵妃或者妃。二来，皇后娘娘用自己的性命为妹妹铺路，那日后还怕没有皇宠吗？”
贵妃娘娘还没有怀孕，若是再来个贵妃，将来这宫里，可就热闹了。再者，皇后过世，贵妃也并非是没有一点儿期盼的——除了她，这宫里还有别的位分高的女人吗？能往上再走一步，这样的机会，贵妃娘娘能不眼热？
贵妃再贵，也是妃。可若是往上再走一步，那是什么？
康熙那性子，贵妃也是了解的，他会宁愿从旧人中选一个封后，也不会再重新选秀册封皇后的。
所以，为了这个机会，贵妃就找了皇后娘娘，想要让钮祜禄氏将自家妹妹带进宫的时间拖晚点儿，顺口就用往年旧事威胁了一把皇后娘娘。
于是，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僖嫔说完，看着婉婷：“前年旧事，你也要听吗？”
婉婷先是将这些事儿在心里重新过了一遍儿，也就是说，贵妃娘娘是早就知道皇后的身体状况的，也早就在等着皇后娘娘过世的。但她没想到皇后娘娘会将自家妹妹推出来，那到时候多一个贵妃，就多一个和她争夺的人，所以，贵妃是不允许出现这种情况的。
她本意是找皇后商谈，没想到皇后性子烈，或者说，皇后是不想让那旧事重提，索性就将自己的性命给栽进去，一来求了康熙饶恕，二来也继续为妹妹谋划了。
也就是说，贵妃棋差一招。为了不惹怒康熙，不得不将乌雅氏怀孕这事儿给爆出来，也算是有个护身符。毕竟那乌雅氏是她宫里出来的，这孕育之功，也是要算在贵妃的身上的。
混皇宫的，果然是心狠点儿才能走的远。
“有点点儿好奇。”婉婷心里的感叹在面上是半点儿没显露出来的，只作出几分好奇样子来：“好像之前敬嫔她们的事情，也和先皇后有关系？”
哦，对了，现皇后也变成了先皇后了。
“其实两件事情是有点儿联系的。”僖嫔含糊说道，顿了顿，劝道：“你知道太多也不是很好，再者，以前的事情，知道的人都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你又何必再去问呢？”
就像是割韭菜，一茬一茬又一茬，元后和敬嫔她们那边，属于第一茬，既然已经被割掉了，再去追究这韭菜是什么味道的，好像也没太大的必要。
婉婷她们这一茬，就属于第二茬了。
但想着和婉婷是要合作的，停顿了片刻，僖嫔又补充道：“你看，安嫔没了，敬嫔没了，端嫔也没了，皇上却并没有让人仔细调查。”
就算是当初说让皇后查了，可查出来什么结果，谁也不知道。
“死了这么些人，皇上没让人彻查后宫，你还不明白吗？”僖嫔问道，婉婷愣了一下，抿唇，压低了声音，求证的问道：“是因为元后的死？元后的过世，和端嫔有关？”
所以，端嫔先死，然后是安嫔。端嫔之前投靠的是谁？是贵妃。安嫔巴结的是谁？是继后。敬嫔最后是被关起来了，虽然现下也死了，却并不是被处死的。
这么说的话，贵妃捏着继后的把柄，这把柄，很可能就是端嫔送上来的，端嫔的投靠信物？贵妃娘娘想用一用这把柄，然后就被继后反将了一军？
若是如此，那安嫔当年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也有继后在背后插手？
好像除此之外，就没别的解释了。
婉婷越是想越是觉得这事儿有些可怕，你以为是看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实际上，这人后还有人，一环套一环，先后的死，指不定是有多少人插手了呢。
倒是可惜了敬嫔这么个人，忠心的连自己的性命也给赔进去了。
“我这诚意，宜嫔觉得如何？”僖嫔问道，婉婷眨眨眼，也有些不解：“你既然连这种事情都知道，那就是没有我，你也能打探到皇上的行踪，你又知道皇上的喜好，何必和我合作呢？”
她原本确实是想和僖嫔合作的，但是现在看着僖嫔神通广大，婉婷就又有些犹豫了，是人就有秘密，婉婷本身的秘密是能要命的，她和僖嫔合作之后，会不会被僖嫔查到所有的秘密呢？
“我并不是那么神通广大的，我之所以知道这么些东西，是因为我的姓氏。”僖嫔大约是看出了婉婷的拒绝，苦笑了一下说道：“虽然我和先后，并没有直接的血脉关系，可是，我毕竟是赫舍里家出来的。”
真要论关系，也是能论的上的。先后死了，只留一个太子在宫里，赫舍里家里能放心吗？可赫舍里又没有别的女人进宫，矮子里面拔将军，可不就轮到僖嫔了吗？既然要用僖嫔，那赫舍里家是不是也该给出点儿诚意？
她没有皇宠，是因为赫舍里暂时不需要另外一个皇子。
所以，她能有打探消息的渠道，却不能有勾引皇上的机会。但是僖嫔不甘心，她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所以，她必得另外找个人合作。
婉婷这个人，属于第二茬韭菜里最出挑的，婉婷没有的，她有。她没有的，婉婷有，她们两个的合作，才是最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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