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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周桐说着把手伸了过来,“我师兄在比试,你给我也一样。”
韩灯瞟了一望周桐的手,“我说了,让他自己来拿。”
“韩灯,你拿着别人东西不放,还挺有理?”
韩灯:“范子煦丢了东西他自己不来找,你着什么急,难不成他拿回尘心石是要送给你的?”
周桐被他的话给噎着了。
观众席上又一阵灵力爆发。
韩灯心绪如盘走珠,一阵乱过一阵。
他没时间和周桐磨叽,转身便走。
周桐正要去追,蓦的听见五师兄的声音:“周桐!你在哪儿?”
下注摊位前人流拥挤,不知什么情形的五师兄垫着脚尖在喊:“快过来!”
五师兄拿着下注单从人群中挤出来,他对过数额以后把单子放进怀里,这时候才发现周桐似乎心不在焉。
“怎么了?”
周桐的表情颇为纠结:“五师兄,尘心石变红以后,除非一方逝世,否则不会再变色了,对吧?”
五师兄:“没错,怎么了?”
“只有心意相合的两人才能让尘心石变色?”
“没错。”
“可是……”
周桐欲言又止,可为什么,被韩灯拿走的那块尘心石,是白色的。
他们走走停停,回到观众席。
周桐尚在纷乱中的思绪,被观众席一声高过一声的浪潮给打断。
“怎么回事?”
颠扑子的剑术已臻化境,剑气激荡,其锋如电,迅雷之速抵到了范子煦身前。
衣袂随着剑气在猎猎风中翻飞。
试炼场上,范子煦身形踉跄了下,险些跌倒。
他抵着少昊,眉间微皱,唇畔血迹涌出。
商自若曾说,此次试炼他的胜算不足一成。
能在宗师级别的颠扑子剑下挺到现在,他自己都出乎意料。
颠扑子本对准他眉心的剑锋缓缓挪开,目光从潦草的头发底下望了过来:“范子煦,你有内伤在身,我今日若胜你,天下人会耻笑我胜之不武,你自己认输吧。”
景棠站直身子,剑提在手中,目光犹豫不定。
在他端视手中的少昊时,唇畔血迹滑落,落在剑刃上。
只是一瞬,少昊将血饮尽。
紧接着,剑锋骤然迸发出几缕犹如细丝般的光线。
那些光线犹如藤蔓般极为迅速的沿着剑刃攀缘而上,眨眼间便缠住了景棠的手腕。
这是剑灵在缔结契约。
这种事情极为罕见,也并不是所有剑灵都能与人缔结契约,即使是品级册上的奇珍也未必都可以。
而且就算有这个能力的奇珍,也不会轻易和人缔结这种契约。
缔结契约最常发生在生死局,以比试胜败为约,剑灵会以灵体相托,胜了一荣俱荣,但若是败了,剑灵会自毁。
颠扑子怔怔的望了过去。
少昊其名并不亚于望月图,这个范子煦,到底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谢敏诧异的望着场地。
“少昊……”她喃喃自语,“范子煦疯了吗?”
景棠眉间紧紧蹙着。
契约缔结只在瞬息之间,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结束了。
“前辈,得罪。”
景棠以真气御剑,少昊飞驰而起,气流朝周围散开,气息刮过场地,犹如疾风。
星罗阵已破的场地之上,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骤然卷出漩涡。
而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疾风在回旋。
不止不休。
颠扑子站在原地,只见那柄剑携雷霆之势蓄势待发。
他的目光些许惊愕。
这样的场景,他曾见过一次,不过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也是这样的人,御着这样一把剑,划破苍穹,在晦暗的天幕中劈开一道天光。
颠扑子神色不定的望向范子煦。
对视许久。
他放下手中剑,朝范子煦的方向拱手道:“我输了。”
天色放晴,旋风消散。
景棠收剑回鞘,躬身道:“承认。”
其实扪心自问,若是比剑术,他即使没有内伤在身,也未必可胜颠扑子,侥幸获胜,是依仗了这把剑。
穷经楼上,沐阳道长的视线顿在场地上。
片刻后,他抬起袖子,掀出一道疾风。
奔袭而来的疾风,只对准了贺景棠的位置。
这道风绕着他旋了几圈,景棠尚且懵神的功夫,观众席上已经传来了阵阵喧嚣。
景棠不明所以的望向观众席,视线下移,便看见了飘落在地的,人皮面具。
“那人是谁?”
“听说叫贺曦简?”
“贺曦简是谁?他到底哪来的?”
“子虚观弟子?”
“子虚观的人还和自己师父同台比试,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
……
喧嚣如同涨潮的钱塘江水,一浪高过一浪。
还未离台的颠扑子目露疑惑:“你不是范子煦,你是什么人。”
事发突然,景棠思绪尚在震颤。
他缓了缓神,“贺曦简。”
观众席又是一阵喧嚣声。
荣沛之找来的时候,贺景棠和颠扑子一同上了穷经楼,场地上空无一人。
他像是很诧异:“比完了?”
谢敏冷眼看着他:“荣先生来的正是时候,虽然比完了,但比试结果还没出,且等着吧。”
荣益摸到谢敏身边,声音比荣沛之的语气还诧异:“少爷,原来这几天比试的范师兄是贺先生乔装的。”
荣沛之:“天呐!竟有这等事情!”
荣益:“更巧的是,贺先生来观赛的时候报的是子虚观的名号,如今对上人家正主了。”
荣沛之:“天呐!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谢敏坐在他们俩中间,被这两主仆的唱和烦的翻白眼,她绕开荣益,走到了周桐身边。
周桐看完比赛就拿着下注单发呆,注意到她过来,忙把下注单收起来,将身旁的凳子擦干净,“请坐。”
沧衡峰其余人不是没有议论,只是声音比之一惊一乍的荣沛之和荣益,要小声的多。
向来淡漠的沈白瑜这次终于生气,没有在这里等比试结果,已经提着五师兄回去抓范子煦了。
谢敏坐了片刻,蓦地开口:“不必太紧张,这事情不会闹的太大,不然十大门派面上也无光。”
周桐起初不知道这句话是对他说的,过了许久,他才惊醒般望向谢敏。
谢敏正摸着银鞭上的流苏,眉眼冷清一片,与他对视片刻将目光移了开:“看够了吗?”
周桐摇摇头。
不知想到什么,他把手探到怀里,摸出样东西。
犹豫了会儿,他递到她的手边:“谢姑娘,这个送给你。”
“石头?”
“嗯。”
“有什么说法吗?”
周桐想了想,“等它变成红色,我再告诉你。”
谢敏把它在掌心掂了掂:“还会变色?”
“会的……听说会的。”
周桐的师兄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暂停了议论声,悄悄的听他们对话。
听到这里,开始小声议论:“我的天呐!十四到底行不行啊!”
周桐听见只言片语,起身去警告他们,“你们不许起哄。”
“什么起哄,我们在烘托气氛。”
“不用你们烘托。”周桐恶狠狠的警告完毕,转身回到座位。
谢敏拿着那块石头对着天空。
她的手曾经炼制过蛊毒,蛊物拔除后,露出的手腕比一般人看着苍白,指节却莹润的犹如珠玉。
可能是因为颜色对比太过明显,是以显得她拿着的那块尘心石,绽出浅红的纹路。
周桐的呼吸险些停滞住。
他探手摸向怀里,想看却又不敢看。
他坐回谢敏身边,眉目有点紧张,“……刚才说到哪里了,对了,谢姑娘,试炼结束以后你去哪里?”
谢敏把石头收进袖子里,闻言眉间轻轻皱了下,“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暂时不走。”
观众席又起了喧嚣。
周桐望向穷经楼。
遥遥可见沐阳道长已经命人取出望月图。
将它托付到了贺曦简的手上。
在贺曦简的人皮面具被刮掉的时候,范子煦就悄悄离开了观众席。
他猜到事情败露沈师兄肯定要找他兴师问罪,现在急也没用。
他现在倒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
但是让他现在回旅馆去,他又是坚决不肯的。
现在沈师兄正在气头上,现在回去准会被教训的很惨。
于是范子煦就堂而皇之的顶着贺景棠的脸在集市上瞎转悠。
走走停停,吃碗面,还是他们几个最常去吃的那个面摊。
大概是最近生意不错,老板娘看上去喜笑颜开的同自己打招呼:“哟,还是阳春面?”
范子煦:“嗯。”
大部分人在等比试结果,面摊还没到上人的时候,没多久面就上了过来。
范子煦拿筷子挑开面,听见那边正在切面的老板娘跟他聊:“平常跟你一道来的那位先生,方才吃了面才走,你们最近怎么不一起了?”
范子煦一听就知道老板娘说的那位先生就是荣沛之。
他打着哈哈:“……哦哦,是吗。”
他慢条斯理的吃完面。
起身时,感到了一道目光似乎锁在他的身上。
他回头望过去。
很奇怪,今天总有这种感觉。
好像有人在跟踪他。
难道真的是藏太久,藏出病了?
他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蓦的被人拽了进去。
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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