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唐之吴王恪

作者:春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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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5 章


      京县尉府衙内,为首的官差吴大贵侯在偏厅刘大人的屋门外,着急八荒的等着献宝!刘大人有一个内侄,在京城任诸卫羽林长史,吴大贵一直想替自家兄弟在他麾下谋个职位,所以对刘大人极尽谄媚讨好之举!
      今天他在秦岭附近出了一趟近差,不料遇上一起纠纷案,茶铺小二控告一位年轻公子不但吃霸王餐,还抢了他一枚祖传玉佩!经过现场侦查和问询,发现这小二和年轻公子行迹都有点可疑,特别是这年轻公子,举止怪异,口气却不小,于是便先收押了他们,自己则拿了玉佩第一时间跑来刘大人处借花献佛!
      吴大贵虽然是个习武粗人,可也算见过一些市面的,这玉佩的做工纹路,质地来历虽然不甚清楚,但大眼一看也知道是好东西,不是寻常街市上能买来的,正好拿来孝敬刘大人,再顺便问一句内弟的差事,说不定会有些眉目!
      正盘算间,刘大人已经吃好晚饭来到了偏厅,看到等候在侧的吴大贵,心里便明了了几分!于是也不着急问询,径直来到矮桌前悠闲地品起茶来。
      吴大贵赶忙笑呵呵的凑过去,将今天得的这枚玉佩从怀里掏了出来,双手奉上,话不多说,只轻轻道了一声:“大人……”
      刘大人一面轻轻吹着茶杯里的浮茶,一面就着吴大贵的手略略的瞟了一眼,不看不知道,这看了一眼,便只见他神色一凌,竟像是受了一惊!然后立刻放下手中茶碗,从吴大贵手中拿过玉佩就着屋内蜡烛燃烧的火光看了一眼,神色更加严峻,急问道:“这玉佩哪来的?”
      吴大贵没有发现刘大人的不同寻常,只当他是惊奇这玉佩成色好,于是谎称道:“回禀大人,这玉佩乃是属下祖传之物,因知道大人喜欢收藏古玩,所以特来敬献……”
      “放屁!”
      不等吴大贵说完,刘大人便呵斥出声!吓得吴大贵一个哆嗦便跪了下去,也不知是那句话说错惹怒了刘大人!
      只听刘大人沉声问道:“你可知这玉佩上的纹路是个什么来历?”
      吴大贵跪在下面,转了转眼睛,老实答道:“属下不知……”
      刘大人冷笑一声:“这上面纹的乃是百鸟朝凤图,雕刻手法是前朝皇室特有的浮雕阴刻法!怎么,你们家祖上还有这号人物呢?”
      说罢,刘大人又怒斥道:“你们家要是有这等人物,你内弟的差事还用得着你这么死气白咧的来求我?!还不快说是从哪得来的?!”
      原来这刘大人在隋朝时便在京城做过皇室用品采办类的小官,隋朝灭亡后,幸得李唐王室不计前嫌,对于前朝的官员也颇有优待,再加上他个人的一些因缘际遇,竟一路做到了京县尉一职!所以当吴大贵向他展示这枚只有前朝皇室才有的玉佩时,他才会一眼认出,并大为吃惊!
      这吴大贵本想借花献佛趁机讨好,却不想拍到了刘大人的马蹄子上,看他一时呵斥不止,惊怒连连,自己也不禁吓得胆战心惊,伏在地上,一股脑的将今天在秦岭脚下的遭遇一一详说了!
      这刘大人听到一半已是后背哇凉,再听吴大贵说这年轻公子的小童曾妄称他是吴王李恪,现在就被关在他们县尉府衙的大牢内时,便立刻两腿一软,瘫软在了地上!
      “大人……”
      吴大贵立刻前来搀扶!
      这刘大人指着吴大贵,气的浑身颤抖,却一时不知骂他什么好,只恨恨的重复道:“这下你把我害惨了!害惨了!……”
      说罢,便连滚带爬直奔府衙大牢而去!
      这边李恪和千千被关在府衙大牢内,望着牢房外渐渐落下去的太阳,不禁感叹时运不济!
      千千托着腮帮子,呆滞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蹲牢房呢!”
      李恪道:“这也是我第一次蹲牢房,平日都是我让别人蹲牢房!这也算是难得的体验了!”
      千千翻了翻白眼,说道:“也是啊,你一个堂堂王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啊,如今和我一起蹲了牢房,是怪委屈的!”
      李恪道:“谁说王爷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四海之内,只要是人,便都有求而不得之事!百姓有百姓的辛苦不易,王爷也有王爷的难言之隐,只不过,别人看不到罢了!”
      “那你有什么苦?什么怨?”千千问道。
      “我不敢说苦,更不敢说怨!只说这天底下没有白来的福祸,你得到了什么,便理所应当去承受什么!避不开,也躲不掉!如此而已!”
      李恪轻轻笑着,笑里却满含苍凉,倦惫,还有无奈,明明笑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开心。
      “别人羡慕我的尊贵荣耀,我羡慕别人的平淡自由,各有各的所求,可惜众人往往穷其一生都在追求都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忽略了自己已有的,直到最后,才会发现这样的人生,不过是一场空!”
      “你喜欢平淡自由?”千千好奇问道。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做一个普通人!”
      “如果是普通人,你最想做什么?”千千问道。
      李恪听了微微一笑,正要细说,忽然听到牢房外面一阵嘈杂!老远便听到有人高喊着“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近了才看到原来是京县尉刘大人带着官差吴大贵和几个属下惊慌失色的奔了过来!
      刚来到牢门口,刘大人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儿的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卑职有眼不识泰山……”
      一面恭恭敬敬的双手奉上所收玉佩!后面几个人见状也都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官差吴大贵最初听到刘大人在门口高喊‘殿下饶命’时,已然心如鼓槌,再看到眼前这一幕后,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瘫软在了地上!
      “还不快把牢门打开!”
      刘大人一声怒吼,牢头慌忙爬了起来颤抖着开了门,李恪和千千从里面走出来,李恪淡淡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这群人,一言不发,抬脚向外走去!
      刘大人跪在身后,早出了一身冷汗,用乞求的眼神看向千千,千千拿过玉佩,把头一扭,如同什么都没看到般,抬脚跟了出去!
      京县尉府衙偏厅歇息处,李恪正端坐在高堂上,这刘大人也算机灵,早派了下属前往吴王府报信!不消片刻,程英便带着几个王府守卫来到了府衙!
      见了李恪,程英也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沉声道:“属下无能!不能护殿下周全!请殿下治罪!”
      李恪原本也没有怪罪他,便道:“起来吧!”
      程英不起,依然跪在原地,面色极惭极悔!
      李恪便道:“世事难料,这原也不是你的过错!起来吧!有的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程英这才叩谢一声,起身站在了一旁!
      地上还剩刘大人,官差吴大贵及几个下属跪着,皆吓得瑟瑟发抖,面容惨白!
      程英道:“殿下,这几个人怎么处置?”
      李恪道:“这几个人手里怕是有不少贪赃枉法,颠倒黑白之事,只需告知其上封,一一仔细查明,按律处置即可!至于今天之事,不必声张,且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是!”
      事毕,千千随着吴王乘坐马车回到王府,因天色黑暗,光线昏沉,千千一路并没看到什么风景,只下了马车,看到眼前一处高门大院,上方悬挂一块门匾,上书‘吴王府’三个鎏金大字时,方觉得气派非凡!
      还未进府,便看到云溪云裳一起迎在门口,看到千千和吴王平安无恙,皆红了眼睛,却又不敢过于热情,毕竟千千此刻是个女扮男装的书童身份,再加上王府非同湖心别院,一应规矩皆有人盯着,只得克己守礼!
      一时来到内院,李恪对千千道:“你先随云溪去梳洗一下,料理完了再来书房伺候!”
      “伺候?”
      猛地听到这俩字,千千竟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云溪不停冲自己使眼色,方才明白过来今非昔比,如今自己只是一个小小书童了!
      “是!”
      想罢,只好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一时洗漱完毕,换过衣服,又匆匆吃了云溪特意留给自己的几块糕点,便立刻又赶回书房,等候差遣!
      回去的时候,看到李恪也已焕然一新,清爽不少,此刻正坐在矮几前用晚膳,书房里没有别人伺候,只有程英站在一旁颔首汇报着什么,看到千千进来,便立刻禁声,一言不发了!
      如此防备自己,未免做的太过明显了吧!
      千千心中不快,却也不好明说什么!
      倒是李恪,看了千千一眼,问道:“用过饭了么?”
      千千道:“用过了!”
      “那便陪我再用一些吧!”
      说罢,指了指一旁的空座,又抬头对程英道:“你继续说!”
      千千看了一眼程英,程英也黑着脸看了一眼她,只得继续说道:“属下认为,东瀛九鬼及其属下和上次在湖心别院窃画的那群东洋死士不是一伙儿!”
      “何以见得?”
      “殿下可还记得,湖心别院那群东洋死士脖颈深处都有一个标记?”
      “你是说那个两把交叉的利剑纹身?”
      “不错!”程英道:“那群死士全都有此纹身,可被殿下击杀的东瀛四鬼身上却没有,可见他们并非一伙儿!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阵营!”
      李恪听罢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手指轻敲案几,眼中一时深沉难辨,片刻后,方轻声笑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没想到除了宫里那位,竟还有人知道了这幅画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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