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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度圣女
惜春发现，王明达好像从来没有对她撒过谎，遇到对方不想回答的问题，他最多只是不说话，却没想过随便编个瞎话骗过去。
“是绝对自信，还是不会撒谎？”惜春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前者。
“那为什么在女儿国我一直想要离开，却没能离开，在衡山我和人好好地说着话，又无缘无故突然离开？是你搞得鬼吗？”
……
王明达又开始装死，惜春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复。她撇撇嘴，心想就知道他会这样，难道他不知道默认这个词吗？
走着走着，惜春发现眼前的路有些熟悉，似乎是之前她来时的路。又往前走了一段，就见到一位穿着白色僧衣的僧人，站在路边等人的样子。
僧人见到惜春，立刻激动的跑过来，嘴里哇啦哇啦的说着什么。
眼前的人完全是惜春印象里的僧人打扮，惜春尝试用梵语和对方交流，对方果然听懂，也开始用不太一样的梵语和惜春说起话来。虽然双方都不能完全听懂，但好歹能交流了。
惜春告诉僧人自己一路上的经历，着重强调了那些红衣男人，还有奇怪的女孩子。僧人一脸的麻木，并且告诉惜春这很正常，他之前就是想拦住她们的车，让姑娘们不要做圣女。
“圣女……不好吗？”她之前还以为她们是去拜见圣女，没想到是去做圣女的。可在她的印象里，不论哪个教派，圣女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吧。
僧人诧异地看了眼惜春，似乎在想她怎么会这么想。
通过僧人的讲述，惜春这才知道，她来到的是怎样一个奇怪的地方。
在这里，一个名为神度教的教派拥有全国超过八成的教众，而圣女，其实就是神度教对僧侣禁脔的美称。
贫穷的神度教众，会把自家的女儿献给寺庙，祈求神的保佑。而之前她见过的那些妇人，就是曾经的圣女。
逐渐衰老的她们，失去了僧人的宠爱，为了维持生计，她们打起了下任圣女的主意。
她们积极鼓动女孩子去寺庙做圣女，以此赚取一点中间费维生。毫不在乎的把她们曾遭受过的苦难，再次加注到别的女孩子身上。
惜春跟着僧人来到一间佛寺内，她打量着佛寺的环境，心里对这里佛教式微的说法更加信服。
从这间佛寺的规模和装饰可以看出，这里曾经也有过人声鼎沸、香客不绝的辉煌。只可惜，那些香客有如昙花一现，只留下这么一座经久失修的佛寺，仿佛在向人们证实着什么。
“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老僧的背有些驼，他带惜春来到最角落的一个房间，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找了半天才把门打开。
一进门，惜春就被屋内的灰尘呛得咳嗽，她捂住口鼻退出来，叹了口气，无奈的追上没走远的老僧。向老僧要了一桶清水，她挽起袖子，将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忙活了近一个时辰，惜春擦擦头上的汗水，长出了口气：“可算忙完了。”
惜春闭眼躺在床上，久久未能成眠，索性盘膝坐起，练起了内功。
也不知是因为这副身体的习武天赋太低，还是《葵花宝典》只适用于男子，惜春修炼了一夜，却半点长进也没有。不过一夜未睡，倒也神清气爽，也算是没有白练了。
简单洗漱了一下，惜春来到正殿，这里只有老僧一人在做早课。昨天她就发现，这间寺庙看起来很大，实际上却是各室空空。
老僧一个人支撑这间佛寺，恐怕并不容易，惜春扯扯嘴角，坐在老僧旁边的蒲垫上，也跟着读了一卷经。
经书读到一半，佛珠里传出王明达打呵欠的声音。
“我就说怎么我耳边一直有嗡嗡的声音，原来是你和这个老和尚一大清早的在这儿念经。”他揉了揉眼睛，只想再睡个回笼觉，可耳边念经的声音吵得他根本睡不着。
惜春声音一顿，她侧头看了一眼老僧，见他已经入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对着菩萨拜了三下后，才起身来到殿外。
“在菩萨面前，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咬咬唇，不等王明达接话，惜春又说，“要么你就告诉我你的身份，要么就承认是你带我穿梭在各处的，并且解释一下上次无故带我离开的事情，要么就别和我说话！”
说完她扭头离开。
虽说王明达一直神出鬼没，但是这么长时间了，她认为他们算是朋友了，是朋友就该坦诚相待，总是遮遮掩掩的怎么行。况且王明达能轻易让她或来或去，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滋味，她只尝一次就够了。
她已经做好了对方这次还要装死的准备，没想到她刚往前走了几步，面前的空气开始虚化，渐渐现出人的形状。
眼前的男子束着发冠，钩眉凤目、高鼻薄唇，一袭蓝绿色广袖长袍无风自动，美得极具有攻击力。惜春手指微动，忍不住试着碰了碰王明达的衣袖，手指穿过去，却只碰到一片空气。
王明达的“身体”随着她的动作晃了一下，就像石子打散了水中i
的倒影，泛起涟漪一样。这只是一个“影子”，真正的王明达还在佛珠里，他不能出来吗？惜春极力将嘴角向下压，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高兴。
“高兴了吗？”身体是假的，声音倒是没变，还是平时惜春听到的声音。
惜春眼珠一动，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刚要说什么，就听到佛寺外一阵轰鸣声。
被打断了对话，两人都有些不开心，他们相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惜春冲王明达一扬佛珠，示意他先回到佛珠里，不要被别人看到。
“无妨。”面前的“影子”再次泛起涟漪，一切停止后，“影子”更黯淡了几分，透过他的身体，惜春甚至能看见后面的蒲公英。
“这样也会被发现啊。”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一眼，还好没有人过来，要不然怎么和别人解释身边这个像鬼魂一样的东西。她捂住嘴巴，瞪了一眼王明达。
王明达轻笑一声：“他们看不到，只有你才能看到我。”
说话间，走进来一群赤-裸上身的男子，各个手拿武器。其中一个就是昨天闯到惜春房里，结果被她打到昏迷的那人。
那人恶狠狠地看了眼惜春，走到为首男子的身边，指着惜春对为首男子说了些什么，说完还十分恶劣的冲惜春笑了一下，想也知道是在威胁。
男人的声音不算低，双方距离又近，显然根本没避讳惜春。只可惜惜春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自然也没有被吓到。
为首的男人拎着砍倒向前几步，先是上下打量了惜春一番，随即叽哩哇啦说了一通，时不时还用手指指身后的人，看表情也知道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惜春不耐烦地掏掏耳朵，顺便借着低头的机会对王明达使了个眼色。
王明达早就看这帮人不顺眼了，如果可以，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这群人，不过他好像在忌惮着什么，一直忍着没动手。
“我可以帮你，但是不能直接对他们动手。”他一脸遗憾地摇头说。
“那也足够了，十万天兵天将外加孙悟空二郎神，你都能一锅端了，何况这么几个弱鸡。”惜春摆摆手，毫不在意地笑道。
在黑木崖呆的时间久了，她总觉得自己还是天下无敌的东方教主，总是会忘记她如今已经没有了绝世神功。
面前的几人不知道惜春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也看不见王明达。见惜春不惧反笑，以为她在挑衅，其中一个左臂纹了一堆奇怪刺青的男人先忍不住，拎着手里的砍倒作势要砍下去。
这时打坐一个晚上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眼前男人就像慢镜头一样，每一个动作惜春都能轻易地看出破绽。只可惜她现在这副身体娇娇弱弱的，昨晚能成功打败男人是占了偷袭的便宜，今天他们有所防备，又是这么多人一起来，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了。
眼睛死死地盯住对方手中的砍刀，有了长兵器，胜算就又多了一筹。在男人挥刀砍下的一瞬间，惜春矮身从他的腋下穿过，同时一个回腿踹掉了对方手中的砍刀。
砍刀应声落地，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惜春一只脚踩在刀背上，摸遍全身也没找到类似手帕的东西，只好万分嫌弃的捡起脚下的砍刀。她歪着头站在原地，右手举刀，刀尖指向对方：“一起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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