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 互为彼此

　　这次采访一写出来，郑允赫通篇阅读，满意的点点头，夸奖姜世熙，“关键的都在点儿上，你总算不给我惹事了。”
　　姜世熙抱肩摊在沙发上，小声嘟囔，“我又不是每次都惹事……”
　　“对啦，这星期你闲一些，看看最近的选秀，要是有合适的我们签下来。”
　　她不想签别家公司的练习生，ME也没签过，就问，“干嘛？ME的练习生不够吗？”
　　“你看你。”他好整以暇的坐到姜世熙面前，一副准备好的样子和她解释，“咱们公司现在有三个团，Survival和两个后辈团，两个solo，柳南瑞和李成轩。成轩现在几乎完全是制作人了，没几个行程，柳南瑞就没回过国。Survival去了国外，两个团支撑公司，一个团回归一次用不了半年，显得单薄了些。人力资源摆在这，作词、作曲家人手充足，不用也是成本啊。”
　　“Solo啊，有两个孩子够solo的实力了。”
　　“你知道，组合和solo是两个领域，我们需要填补组合的空档。”之前Survival在的时候，就算有空档，让他们回归补上就好，至少他们每次回归肯定是赚钱的，后辈团就不一定了，郑允赫的小算盘打的精细。
　　她不解，“我算过，利润远远超过成本，净利润不低，急急火火的签其他公司的艺人更不利。”
　　“你看，这你又不懂了吧。”郑允赫两眼放光，“我给你讲讲，要是宰范一听就懂，他是学金融的。”他拿了张纸出来，在上面写写画画，“这是利润，这是成本，一减是我们的净利润，成本里包括什么呢，有演出服装、道具、场地费等等，利润就是演唱会门票收入、行程收入、音源收入这些。公司在运营时有一个概念非常重要……”他在旁边画了一个大大的圆，“这个叫现金流。现金流就是……”
　　听的姜世熙头晕脑胀，一脸‘我是艺人啊为什么要知道现金流是什么’。磕磕绊绊的听下来，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她感觉像听了一节金融要闻，令人头秃，“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签个艺人。”她点点头，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
　　郑允赫的表情从期待到失落，“目的是这个，我讲的……”
　　“为了维护现金流稳定。”她学会抢答了。
　　这个回答也就一般般，好歹是听进去点儿，他勉强点头，“你这么回答我也算你对了。”
　　“成，我看看选秀，你忙着我先走了。”
　　看着姜世熙大步离开的身影，郑允赫想是不是把公司管理、公司金融这些课程加到她的行程里，明显不想听他讲啊，明明他是海归高材生讲的这么好。如果她愿意听，我还可以用英文讲，他哀怨的想。
　　选秀综艺，姜世熙挠了脑袋，问助理，“最近什么选秀比较火？”
　　“正在播的有《The Unit》，Rain做主持，导师有泫雅、泰民，导师热度比较高，但是对参赛者的评价不太好。”
　　她问，“实力太差了？”
　　助理回答，“不是，参赛者都是曾经出过道的，大多在嘲讽这点，说是回锅肉。节目收视率不太好。”
　　“这……”姜世熙可不赞同。
　　“其他的，《MIXNINE》结束了，选出来的优胜组似乎出道不顺利，流产的可能很大。过一段时间《Produce》系列第三季开始，现在期待的人很多。”
　　既然想填补空缺，新人比不上曾经出道的艺人吧。如果能发现有实力的人，再次出道有什么呢，姜世熙这样想，对助理说，“你安排一下，看《The Unit》需不需要人客串，我想去一趟。”
　　对于节目组来说，有姜世熙来吸引关注度，他们自然万分欢迎，于是加了一个嘉宾环节，让她象征性的去练习室指导一下。推开门，姜世熙迎接了一片哗然，临时做的流程，参赛者们没有一个想到姜世熙会来。她笑着走过去，像个大前辈，“练习的怎么样？累吗？”
　　骚乱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站出来，神色、动作处处藏着压抑过的兴奋，“不累。完全没想到您会来……”
　　“所以才叫惊喜呢。”她走近和每个人握手，之后说，“能看看你们练习吗？我很期待。”
　　在来之前，姜世熙看过现存参赛者的名单、他们的比赛舞台和以往出道的歌曲，心中对各位的实力已有比较。节目流程走完，PD示意她的部分结束，姜世熙走过去和他交谈。这期间所有参赛者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窃窃私语姜世熙的到来。姜世熙和PD的谈话结束，她转过头定睛看着参赛成员朴大元，在他和她对视上时对他招招手。
　　朴大元很惊讶，指指自己，“我？”姜世熙笑了一下，点头，又招手，于是他跟着姜世熙走到边上。
　　两人站定，姜世熙伸手，朴大元晕乎乎的同她握手。姜世熙说，“好久不见。”
　　“……嗯。”他不明所以。MADTOWN在2014年出道，刚出道时很火，在新生代团体中是拔尖的。有一次回归期赶到一起，经常在后台碰到。只是当时Survival的成绩超出他们一大截，MADTOWN总拿第二，直到Survival不打歌了，他们才有一位。从始至终，两个团没有很熟悉，此时她叫自己来是为什么呢？
　　“说实话，如果不是这个节目，估计我再也想不起来你们的组合了。”姜世熙说。
　　朴大元心里一痛，“是啊，很多人已经忘了。”
　　“MADTOWN的出道做得很好，歌曲不错，你们也努力。可惜的是碰上的两个公司坑了你们，多年辛苦打了水漂。”
　　他更加不想提了，“过去的事算了，现在这个节目给了我很好的机会，如果这次能够出道，一定更加努力。”
　　姜世熙问他，“你对MADTOWN还有留恋吗？”
　　“怎么放得下呢，起初成员们对未来的期待非常高，只是……”他叹气，接着说，“我们的感情很好，这件事之后对歌谣界太失望了，解散组合是不得已的决定……现在，他们有了新的生活。”
　　姜世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朴大元下意识先接了，“我们出道时间相差无几，你比我年长，我不说客套话了。Survival要去美国发展，暂时不会有国内的活动，如果美国之行成功，以后的国内行程也会很少。所以，公司决定签一组外边的艺人填补空缺，我想MADTOWN是最合适的人选。”
　　“啊？”他目瞪口呆，手不由自主握紧名片，盯着姜世熙紧张的问，“你没开玩笑？”
　　“没有。”她指指名片，“这是ME的社长郑允赫的名片，MADTOWN其他成员你来联系吧，我希望是整个团体，或者至少保留大部分成员。”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朴大元心中涌现出一股渴望，同时又想到自己正参加节目，“那《The Unit》怎么办？如果我被选中出道……”
　　她摆摆手，“这你不用担心。节目出道是限时组合，如果你真有想法，结束后归队无妨。我担心的是其他成员，听说有人不想做艺人了。”
　　是这样，有两人因为过于失望，已经开始了普通人的生活。朴大元握紧名片，坚定的说，“我会问他们的，我也希望我们能再次一起活动。”能够组合活动当然比单人活动更加稳妥，对于前组合的失落有了回转的机会，他兴奋，同时也不乏担心，“为什么不企划新组合，反而要重组解散的组合呢？你们不会也像之前两家公司一样，把我们转手吧。”
　　她笑了，“ME不会做这种事。不过有一点我先说明，Survival进军美国的计划匆忙，公司的练习生储备不足以企划一个成熟的组合，所以才考虑从外部签约。已出道的组合有粉丝基础，以新面貌回归更快产生效益。但是我向来是不同意签约外人的，对公司来说是不得不进行的决策。因此，和你们的合约是两年，这两年公司承诺会尽力发展组合，你们也会很辛苦。说明白些，如果能给公司赚钱，我们有优先续约权，如果成绩不好，就只有两年。”
　　朴大元陷入了沉思，究竟是天上掉馅饼还是陷阱呢，他一时间无法判断。他说，“我要问问成员们。”
　　“好。”姜世熙对助理招招手，接过一份文件，“这是合同样本。我近期要去美国，在这之前，签约哪组艺人必须落定，你们的时间很紧。”
　　还有别人？他问，“我能不能问问，有谁也在考虑之中？”
　　她笑笑，“很多，我们有一个长长的名单，你们是第一顺位。大元xi，你我几乎同时出道，我不会落井下石。”她再次伸出手，握手，“希望能有合作的一天。”
　　看朴大元的表情，姜世熙认为十拿九稳了。ME公司在去年挤入了三大公司，这是效益比较，若将影响力、人脉、业务等方面加起来，ME公司还是比不上领头的三家公司。可是签约三大公司太难了，ME公司便成了下一个香饽饽。在需要签约艺人又不想接受外部人的情况下，一直漂泊的MADTOWN更有可能对ME公司产生归属感，因此姜世熙选择他们。
　　朴大元现在还不能相信，ME公司真的想签约他们吗？他深思着，收起合同，连同伴喊他的名字也没听见。想当初他们同时期出道，出演打歌节目都在公共的化妆间中，权志龙进来找她简直炸开了锅。明明起点是一样的，如今却要仰望她了。
　　解决了一桩大事，姜世熙心情很好，回家看到TOP好好的和他聊了几句。TOP心里高兴，姜世熙已经很久没有一见面就有好脸色了，要么一脸严肃，要么要逗一逗才笑。他想，莫非因为权志龙要入伍的新闻？还真是。今天有新闻社发了一篇关于权志龙的报道，预测了入伍的时间，瞬间搜索量增长极快。录《真正的男人女兵特辑》时姜世熙去过部队，虽然盼着他们入伍给自己省些麻烦，但想到他们要去经历那样的辛苦仍然心软了。
　　看到TOP小心翼翼的和她说话，她心中产生一股愧疚。很久之前她见过TOP对待暧昧对象的样子，他的态度是矜持的，处于主导地位，并且带着股不易察觉的生疏傲慢。如果没有她，他对谁也不会摆出这种姿态吧。
　　“今天回来好早啊，有高兴的事吗？”TOP笑嘻嘻的凑过去，动作中带着小心。
　　她说，“解决了一件重要的事。”这下郑允赫没有理由再给她上金融课了，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看来是真的高兴，TOP跟在她身后，“你吃饭了吗？”
　　“没有。”
　　他精神一振，“我给你做饭吧，你想吃什么？志龙把家里的松露带来了，还有鹅肝酱，对了，松露拌米饭，他说这样很好吃。”你说做个饭我信了，可是你就给我吃拌米饭？姜世熙一脸无语的望着他，TOP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缝，“我也想试试。”
　　是，也就GD会这么吃，姜世熙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去翻冰箱。且不说漂洋过海来的松露和鹅肝酱，济州岛的野猪肉，北海道的鱼，不知哪里来的龙虾和牛肉，姜世熙有段时间没看过自家冰箱，多了很多不知道哪里来的东西。姜世熙也有点不明白权志龙了，这段时间在这栋房子里待的最久的人是TOP，他这是金屋藏娇吗？
　　“夏怡给了酱螃蟹，要尝尝吗？我放在冷藏里了。”见松露失败了，TOP赶忙打开冷藏，像献宝一样拿出酱螃蟹盒子。
　　听到李夏怡的名字，姜世熙眼睛亮了一下，满意的接过来说，“我做饭，你别添乱了。”说着扯下一只螃蟹腿，滋滋滋的咬着从冰箱里拎了猪肉和牛肉出来。
　　TOP跟在她后边，“我妈妈做了泡菜，你喜欢辣白菜吧，一会儿我剪一些。”
　　姜世熙嫌他跟在旁边碍手碍脚的，便指挥他，“去蒸米饭去。”
　　“嗯。”要是喜欢的人在旁边，连‘嗯’一声都是与众不同、透着欢喜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和姜世熙说话总不自觉的变得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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