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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海云！我听妈妈说了，女生最迟还有可能会在孕期激发个性，因为一种叫做雌激素的东西……唔，是叫这个吗？有点记不清了。啊啊——不想等待那么久的说！不知道能不能现在就买到它呢？希望它不会太难吃，要是巧克力味的就好了……」
「海云，惠那不理我了，她说她不要和没有个性的人一起玩……但是海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对吧？太好了！」
「海云，我不想去学校，她们把我的书包丢在水里，还撕了我的作业，老师也不愿意听我解释，好难过……」
「海云，我被反锁在厕所了，厕所好黑，好可怕！爸爸妈妈都不在日本，你来救我好不好？」
「好痛啊，海云，好痛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天台好高，海云。我的脚现在有点抖呢，有点想上厕所，但自从那次之后我就不敢去学校的厕所了，真是个胆小鬼啊……」
「但是下辈子，我一定要成为欧尔麦特那样拥有强大个性的英雄，而且成为英雄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亲自送海云去上学，这样那个叫爆豪的坏蛋就不敢欺负海云了①，哈哈！海云要等等我，不要那么快长大哦。」
「再见了，海云。」
「我要去下辈子了。」
×××
【欢迎进入线上商城，请问是否继续《刺客信条：奥德赛》？】
“不继续。打开《最后生还者》。”
【好的，请选择载入的剧情节点。】
“进入存档‘Killer’。”
【正在载入存档「Killer」。】
一股冷意从脚底涌到脑门。
赤谷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现实中她正值开学，气候是温暖宜人的春季；《奥德赛》的背景位于凯法隆尼亚岛是被水围绕的海岛，温度接近夏季。事实上，就算是现实世界的冬季，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冷……
“艾莉，还好吗？”乔尔——这个世界中她的拍档（或者该说是监护人）递给她一个罐头，里面有烧热了的水。
“我没事，乔尔。”她朝罐子吹了一口气，白雾翻腾弥散在空气中，氤氲朦胧，让回忆中那个男人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
往日的记忆浮现在眼前，恍如昨日。
《最后生还者》是赤谷海云第一个进入的世界，那时她才十二岁。
自从“她”自杀后，赤谷的抑郁症就愈发严重。“无个性青春期抑郁症”是无个性人群中的常见心理疾病，只要脱离了学校中的同龄人群通常治疗就会很顺利，虽然回到学校后也容易复发，但像赤谷这样在治疗中途忽然恶化的情况却很少见。无论是心理医生还是母亲引子都束手无策。
某天晚上入睡后，赤谷海云突然在梦中发现了这个“线上商城”，它的界面有点像她在爆豪家看到的游戏主机，就连里面虚拟世界的简介配图都很像游戏海报，却没有一个是赤谷能在现实中找到的。
那时她什么也不懂，但艾莉的脸让她感到熟悉——“她”也是这种腮部略宽有点婴儿肥的脸型，有一个很不亚洲人的高鼻梁。
于是十二岁的时候，赤谷海云见识到了真正的末日。
也是在十二岁，她第一次杀了人。
……………………
大概是因为又梦到那个人的关系，赤谷海云精神有点不太好。
真是神奇，明明都是梦境，离开线上商城后，虚拟世界里的记忆就会变成观影式的理智，但现实中的记忆却会一直缠绕在心头。
赤谷海云也怀疑过这个所谓的“线上商城”是不是自己觉醒的个性，但她在虚拟世界中得到的技能、经验、乃至于情感都不会被带到现实中。
她的身体素质没有因为这漫长的一觉而改善，她接收讯息的能力也没有任何提高，即使她在虚拟世界中接过暗杀任务、剥过野兽的皮，可在现实中，只要被猫嘘一下，她就会双腿发软，看到母亲杀鱼的时候，就会眼前发晕。
倒是一些正面情绪可能会持续存在，不过负面情绪基本不会被大脑保留。直到她渐渐长大，经受过足够的伤痛，那种在虚拟世界的负反馈才会部分地被她在现实中共情。
赤谷和心理医生谈过这件事，因为时间点刚好是她病情恶化的期间，生理测试也显示她没有觉醒任何个性，这种情况被医生归结为抑郁症太过严重而产生的臆想。
实际上，线上商城赋予她的才能也确实和个性有点不太一样。
以不涉及体质改造的个性“黑客”为例，她在《看门狗》世界扮演艾登·皮尔斯的时候，对黑客技术是非常得心应手的，但现实中她就会失去这项技能，而正常的“黑客”个性则是本人不需要学习，天生就掌握了高超的电脑技术。
但当她开始在现实世界中开始亲身学习时，要掌握这项技能的时间会比普通人短很多，而且非常顺利，直到她恢复在虚拟世界中的水平之前，基本不会遇到瓶颈。
“海兔桑，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像吸血鬼诶。”
赤谷勉强抬起眼皮：“心操君，总觉得我们彼此熟悉后，你说话就越来越——啊啊！”
女孩被贴在脖子上的冰饮吓了一跳的场景简直值得纪念，至少对心操人使是这样。
明明看上去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性格也确实容易害羞，但赤谷本人其实很少会被什么东西惊到（至少表面上是如此），好像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这可是一个能通过微表情判断他什么时候发动了个性的怪物啊。
虽然趁她疲惫的时候偷袭有点胜之不武，但不妨碍他心底为此开心那么一小会儿。
“去食堂吗？还是小卖部？你没带便当吧？”
“啊，是呢，到午休时间了……”
心操扫了一眼她桌上的笔记本：“明明困到连我靠近都没察觉到，课堂笔记却一点都没少写，你的感知系统和记忆系统难道是分两个脑子管的吗？”
赤谷也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即使是格外偏爱和重视她的13号老师，也会时不时发出一些“居然一边哭着一边自己取出了掌心的玻璃渣还把自己包扎好了？那我赶来的意义在哪里啊！”之类的吐槽。
他们最终决定去食堂。
“话说回来，心操君个性的极限值是多少呢？”
“极限值？”
“一次性能够洗脑的最高人数，洗脑时间持续的时间，洗脑效果会不会因为对方性别、年龄、意志强弱、身体状况而有所差别之类的。”
心操其实有点懵——尽管他没表现得太明显，不过当他下意识地伸手摸鼻子时，赤谷海云就知道他肯定对这些数据一问三不知。
“虽然连我知道的一些职业英雄都对自己的个性掌握很粗糙……”赤谷叹气道，“但心操君可是纯功能型个性啊，这种程度的掌握是应该的哦。”
“……知道了啦，我会去测试的。”
孺子可教也。
“很好很好，情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对我们这种不具备高伤害个性的人来说尤其如此，要养成善于观察的习惯才行。”赤谷说，“不过自己的习惯也要试着隐藏起来哦，心操君每次发动个性前都会习惯性地抿一下嘴呢。”
心操不自觉地摸了摸嘴角：“所以戴上口罩就行了吗？”
“当然不是，还有其他判断的办法啦。呼吸频率，语调的细微变化，眉毛的抽动，还有身体一些肌肉的反应，可以察觉的地方有很多。”赤谷语气轻快，“毕竟，除了变异系这种个性影响到日常生活的个性外，个性对大部分人来说都是工具性质的，既然不是生活中必然用得到的东西，那么使用时情绪就会有波动，情绪波动会产生身体上的异常，而身体上的异常都是可以被捕捉到的。”
心操瞥了她一眼：“呐，海兔桑，你刚才好像用平常的口气说了一些不得了的话。”
“是这样吗？不过这种才能在个性时代到来前就有了。心操君应该听说过测谎专家吧，光是通过1/14秒的微表情就能辨认一个人是否说了真话的人形测谎仪。”赤谷热情道，“如果心操君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我有很多推荐的资料哦。”
“……母亲说得没错，你果然有一个海绵脑子。”让旁人感觉自己十几年都活到狗身上的那种。
因为有实战课的关系，一、三、五英雄科的午休时间比其他科晚半小时，所以赤谷没能在食堂里碰到自己的发小，这让她失落又庆幸。
失落是因为很长时间没在学校里见到自己的幼驯染了，庆幸则是因为爆豪胜己没有碰到心操人使。
虽然没有什么理由，只是单纯的直觉。赤谷觉得他们俩碰到的话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比如说她在印着心操//黑白照片的石碑前放下一束白菊，又比如说双休日去少年犯收容所探望自己的幼驯染之类的……呃，不过这种情况也确实跟爆豪胜己特别契合，这么一想的话，好像跟心操本人的关系倒不大了。
已经脑补到自己和幼驯染隔着玻璃上演“铁窗泪”的画面（当然了，“泪”的只有她），赤谷内心百感交集——那个场景还特别逼真，特别有爆豪胜己的感觉。
“怎么了？海兔桑，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奇怪。”
“心操君。”赤谷真诚地说道，“近期有没有在体术方面有所涉猎的打算呢？”
“哈？那个啊。”不知怎么，心操忽然有些吞吞吐吐起来，“有的吧，呃、之前说到过的巴西柔术，就是你学的那个，感觉还挺适合我的。”
“请务必让我帮助你。”
“啊？”
“请让我帮助你锻炼！增肌计划也是！”赤谷认真道，“绝对、绝对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让心操君的体术得到最大进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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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1.这里的“欺负”是指青（ruo）春（zhi）期的男孩子喜欢捉弄小姑娘的那种（拉人家马尾啊，嘲笑人家穿裙子啊，嘲笑人家胸部发育啊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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