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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霍凯南拿到白乔的手机号码后，便不再理会仍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周轻尘，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拿着记下了白乔手机号码的便签纸看了一阵，又点了根烟，起身站到了落地窗前。
他办公室所在的楼层极高，看下面来来往往的车辆如同是一条长长的细线。大雪未停，整座城市都被覆盖在一片白色之下。
他抽完一根烟，又转身把那张便签纸拿了起来，顿了顿，还是拿出手机按下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后就被人接了起来，对方却一直没有说话。
霍凯南不知道她是不是猜到了是他，又点燃一根烟开口道：“乔乔。”
对方跟着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霍凯南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自嘲的笑了笑。从小到大，也就一个白乔让他尝尽了患得患失的滋味。
转眼到了圣诞节这天，去年霍凯南圣诞节不在帝都，霍凯南的姑姑霍丽贞以为他在国外长大，肯定很重视这个节日，刚好他今年圣诞也在帝都，便早早的就筹备了一顿家宴。不过说是家宴，请的人也并不多，也就是他们周家自己人加上一个霍凯南。
圣诞节当天是工作日，霍凯南比平时稍微早了一些离开了公司，拿着他事先准备好的礼物驱车前往周家。
霍凯南到了周家后就先去给周家的长辈们问好，之后就被周轻尘给拉走了。
周轻尘瞧周围没人才敢向他抱怨道：“我本来今天还打算出去玩呢，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给我打了电话，可我还不敢走，之前也没见我妈要过什么圣诞节，都是因为你。”
霍凯南面无表情的提议道：“要不要我现在就去和你妈说你想出去玩？”
“当然不要，不然我肯定会被骂。”周家人在很多事上都对周轻尘十分纵容，可周轻尘并不是什么骄纵的性子，很多时候她都很听家里人的话。
她见霍凯南对自己的话完全无动于衷，不禁也起了坏心思道：“要不是我妈非得今天搞什么家庭聚会，我肯定就叫上白乔了。要是有人运气好，说不准还能和别人见上一面。想想有人也挺可怜的，电话都给他了，可还是把人给约不出来。”
霍凯南就像没听见一样，转身还想走，又被周轻尘给拉住了。
周轻尘有些不乐意的样子：“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就想跑。我是有不少地方能去玩，可今天还没办法把白乔给叫出来。”
霍凯南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周轻尘偏还装模作样起来：“你求我我才说。”
霍凯南开口道：“你上次说你想要的表，我找人给你从国外带回来。”
“成交。”在如此直白的糖衣炮弹下，她果断投降，“她人在医院呢。”
“她人怎么了？”霍凯南面带急色的问道。
“我有她在的医院地址，你自己去找去。”周轻尘一脸我早知如此道。
霍凯南之后一顿家宴吃的心神不宁，可也知道他姑姑是为了他才会做这些，心里再急，也只能等吃完饭后，他也是这时才体会到刚才周轻尘的心情，他之后就又陪着长辈们说了会儿话才走。
霍凯南从周家出来后，就直奔周轻尘和他说的那家医院。
等他停好车进了医院才猛然反应过来，他连白乔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就存在他手机里，可他想起那天被挂断的电话，就怕这通电话打过去也找不着人。
霍凯南干脆去找了值班的小护士，让她帮忙查一下病人所在的房间。
小护士见霍凯南个头高人长得帅，气质也相当出众，站在那里就像是能发光，态度是相当好。可看到帅哥心情愉悦是一回事，工作又是另外一回事。
白乔的名字她一听就知道了，前一阵电视剧《漂亮的她》还挺火的，收视率在今年播出的电视剧里排名前几。白乔在里面演的那个女二不白莲不恶毒也不抢女一男朋友，独立又奋进，喜欢那个角色的人还挺多。白乔人虽还没红，可到了医院还是有人认出了她来。她们这群年轻的护士平时又喜欢聚在一起聊天，背地里偶尔就会谈起她。
小护士一会儿想自己要防着狗仔来打搅人，一会儿又觉得这么英俊还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年轻男人不可能是狗仔，光他手上那块百达翡丽的价格恐怕就比他偷拍白乔的照片值钱多了。
“你是白乔的什么人啊？”小护士一脸严肃，丝毫也让人看不出她刚才经历过一番很激烈的思想斗争。
“……男朋友。”霍凯南总觉得这小护士有点呆，都想从包里摸身份证给她看看了。他也是一点不心虚，还认为他当年本来也没和白乔说过分手，那就还能说是男朋友。
小护士又问她：“都男女朋友了你不会自己打电话问啊？”
霍凯南一本正经的回道：“前一阵吵架就把我拉黑名单了，住院也不和我说，我都快急死了。”
小护士见他英俊又多金，排除狗仔和骗子的可能，并没有坚持多久就告诉了他房号，还耐心的和他说明坐哪一部电梯上去会比较近。
有和小护士一起值夜班的护士查了病房回来，小护士见到人就和对方说道：“我刚才见到白乔的男朋友了，比很多男明星都帅，关键还一看就很有钱，我真是羡慕死她了。”
霍凯南按照小护士给他指的路，很快就找到了白乔的病房，可到了地方，他又开始踟蹰不前。
他在白乔病房前站了一会儿，不远处有人好奇地问他：“你是走错地方了吗？”
霍凯南回头一看，见是一个二十出头模样的年轻人，人他没见过，可仔细一看，长相和白乔有些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又想起周轻尘和他说过白乔现在和她弟弟一起住，很快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没有走错，你姐姐怎么了？”霍凯南恢复了平日里淡定的样子。
白烨正奇怪这人怎么会认识他，病房里听见声音的白乔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门。
白乔和霍凯南就这样在门口面对面的遇上了。
白烨刚才离开医院回了趟家，拿了他换洗的衣服过来准备陪白乔过夜。他见状，忙走近问道：“姐，这是谁啊？”
“没谁。”白乔微微垂下头，拉住白烨的一只手让他进去，“这么冷的天，让你回去就别过来了，就你喜欢瞎折腾，要是你也重感冒了怎么办？”
白乔之前在剧组的时候拍戏很拼命，快要杀青时气温有一阵很低，她拍戏要穿戏服，没办法太注意保暖，多半那阵身体就有些毛病了。回来后，人放松下来，也老是在咳嗽。起初她没注意，被白烨教训也就随便在药店买了点药吃。直到她一天晚上突然发烧，人都给烧迷糊了。也还好那天白烨在家，发现后就把她给送了医院。
大概是她被送来那晚看着实在吓人，医生便让她在这里住几天才能走，她这也才第三天，刚好周轻尘给她发圣诞祝福，两人聊了几句，没想到大喇叭又帮她宣传了。
“医生怎么说？”霍凯南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白乔把他无视到底，来都来了，他不可能就这么转身走了。
白烨从没见他姐当面对谁这么不客气，心里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可他感觉到气氛很奇怪，也不敢贸然开口，毕竟当年两人到底为什么分开，他还真不知道，就记得那段时间他姐活着也和死了一样。
“小烨，你出去吧。”白乔太了解霍凯南的性子，知道今晚不可能随随便便赶他走了，不和他说上几句恐怕只能一直这么耗着，也没意思。
白烨却道：“你要是不想，我让他走就是。”
“出去吧，就几分钟。”白乔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烨瞥了霍凯南一眼，明显带着警告，这才出了病房。
白乔坐到了病床边上，微微垂着头道：“我的确不太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霍凯南提了把椅子坐她对面，看着她道：“听说你在医院，我担心就过来看看。”倒说得像两人只是朋友而已。
白乔回道：“就是感冒了而已，没什么大碍。你现在人也看过了，可以走了。”
“乔乔。”霍凯南唤她。
白乔突然抬起头来，冷着脸道：“别那么叫我。”眼眶已经红了。
好一阵都是一片死寂，直到白乔又开口：“走吧。”
霍凯南人就像进了冰窖里一样，这个房间让他比站在外面感觉到更冷。可他看白乔很激动，他想上前去抱她，说一万遍对不起都行，可他不敢，他怕把她惹急了说出更伤人的话来。
霍凯南站起身来，脚步十分沉重。
“你上次车祸没什么大事吧？”
霍凯南都快走到了门口，突然听她问了这么一句，整个人又终于活了过来。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缓缓说道：“只要你还在这世上，我总会好好活着的。”否则以后谁为她遮风挡雨。
白乔看着霍凯南离开，想起那天她接到的他的电话。他那通电话来得太过突然，她事先毫无防备。确定是他后，她几乎立刻就挂断了电话。明明努力劝自己不在意，却傻乎乎的坐在阳台上发了一下午的呆，晚上就发高烧了。她还不敢把这事和白烨说，否则就不是简单地被教训了。
霍凯南从白乔病房里出来，就见白烨靠在旁边的墙上等着，见他出来，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过去。
霍凯南跟在他身后，一路到了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
最近雪下个不停，这处环境清幽的地方也鲜少有人来了，更别提还是大晚上的。
霍凯南点了根烟，白烨忙让他递一根。
小花园里黑漆漆的一片，也只有两人的烟头带点火光。
“我之前还打算，我要是见到你了，先打你一顿再说。”白烨吐出一口烟圈说道。
霍凯南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回道：“现在打也行，反正你姐也看不见，就是看见了，也只会护着你。”
“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姐了。”白烨弄灭了烟头，脸彻底冷了下来，“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姐当时说的话，她说，你爸妈离婚和你外公去世后，她都陪在你身边。可她妈妈和外婆去世，你在哪儿？”
霍凯南愣在了原地，没一会儿手上的烟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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