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贞与妓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那女孩又出现了。

　　这天她终于叫住她的名字，而她心里也隐约知道她的来意。有双眼睛窥视着她，燎人的视线灼的她后背生疼。

　　那女孩的眼睛里盘踞着一条毒蛇。她看见它正冲她\'嘶嘶\'地吐着信子，仿佛下一秒就会蹿上来撕咬她的喉咙。

　　她陷入全身的战栗中，毒液缓慢地浸入她的四肢。在那双眼的注视下她无法动弹。

　　“——潘西。”

　　她干涩着嗓子说。

　　女孩的五官隐没在一半的阴影里。她鼻梁高挺，留着利落的短发，眉峰永远向上挑起，刻薄的嘴唇只会吐出带刺的话语。

　　这剃刀般的女孩站在她面前，脸上的表情厌恶而疏离。

　　“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阿斯托利亚。”她冷淡地勾了勾唇角，“也许你乐意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和你谈谈，关于一件我们都知道的小事。”

　　“潘西，这不是她的错——”

　　“我有分寸。放手，达芙妮。”

　　她懦弱的姐姐无能为力了。她只能对她们投以担忧的眼神。

　　扑面而来的恶意似乎舔遍了她的全身。生理性的颤抖之后，她迎向那女孩的眼睛——它们漆黑而彻冷，冻结的水面下酝酿着风暴。

　　她低下头不再看她。

　　“我和你走。”她说。

　　*
　　“天呀！你们这是做什么？”

　　桃金娘的哭声被另一种巨大的声响打断了。阿斯托利亚扶着盥洗室的水池站起身，她头发散着，长袍凌乱，看上去狼狈极了。

　　潘西把书狠狠砸了过去，对着桃金娘的方向。盥洗室的幽灵哭闹一番，哀怨地离开了。

　　这里再不会有人来了。沉寂的空间里，她们彼此相对，静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这件事还没有最终定论。”金色卷发的女孩小声说。

　　“可你触怒我了！”

　　潘西怒极反笑，邪恶的流质在她眼里流动，“你怎么敢——”

　　她挑起锋利的眉毛，以眼白打量着可怜的女孩。

　　她的金发柔顺而美丽，卷曲的弧度甜过蜂蜜。她青涩的脸饱满并富有朝气，有着上等骨瓷的柔润光滑。她的睫毛卷翘而修长，当她露出笑容，那睫毛就忽闪着眨个不停，秀气的酒窝也陷进脸颊里。

　　这女孩无邪而纯白，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她仿佛成长在在蜜糖罐里，举手投足都是甜蜜的气息。

　　好像生来就在磁铁的两极，她们全然相反。潘西嫉妒这无知的圣女，恼怒她的天真，唾弃她的纯洁。但这些都无足轻重，只除了一件事——

　　“你父亲对马尔福打着什么主意我比你更清楚！”

　　潘西的语气阴冷下来。

　　“动动你愚蠢的小脑瓜吧，也许没多久，你就一无所知的成为别人的未婚妻了。和谁？你父亲不会认为除德拉科外还有更好的人选！”

　　阿斯托利亚不甘地咬了咬唇，“可我……我甚至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呢。这能谈得上什么婚约？”

　　潘西感觉她蠢得可笑。她觉得这女孩和她的外表如出一辙，大脑里除了甜腻腻的糖浆就再无其他。

　　“我的蠢姑娘，爱情不是婚姻的必需品。但凡能为家族带来利益，你那贪婪的父亲什么不能做？”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她的错，显而易见的，她只是站在幕前受人摆布的那个。但嫉妒疯狂地啃噬着她的内心，只要想到他在婚礼上牵起那女孩的手，在梅林面前宣誓结为夫妇，她就嫉妒地发狂！

　　和因为嫉妒变得扭曲的她相比，阿斯托利亚就显得冷静而羞赧了。

　　“可因为你爱着他，所以你做梦也想成为他的新娘。所以你才嫉妒我不是吗？这样的你怎么能说，婚姻是不需要爱情的？”她低声说。

　　紧接着一股大力将她扑倒在地——是潘西。她终于因这疯狂的嫉妒而失控了。

　　“你在自以为是些什么？”她俯下身，用手扳过她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即使是这样，我也无法控制的嫉妒你、厌恶你、憎恨你！你这无知的臭婊子！”

　　她看着那女孩。阿斯托利亚躺在地上，细瘦的手臂抓着她的衣袖，仿佛一碰就会折断。这女孩像是水晶做的骨肉，生来就需要人捧在手心。

　　潘多拉的盒子开启了。她的恶意与嫉恨从盒中满溢，向这无辜的女孩倾泻而出。恶念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弄乱她精心打理的长发，拉开她剪裁合身的袍子。她的手为她解下领带，脱去上衣。

　　“这让你难堪吗？羞恼吗？痛苦吗？”黑发的魔女说，“可谁会在意你？所有人都不。他们拿你当做笑话！谁都知道你爱他，却没人为你说哪怕一句好话！而他呢？他总会一脸厌烦的对你说:\'噢，潘西，别再继续了，我不想说的太明白——\'”

　　阿斯托利亚阅读着她的疯狂与痛苦，依然安静的宛若处子。

　　“这是你所希望的吗？”她问这失控的、可悲的女孩。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水晶做的女孩从地上坐起，仍旧姿态优美，雪白的脖颈叫人联想起天鹅的姿仪。

　　她将剩下的衣服一层层地脱去。那双易折的手灵巧地解开每一个扣眼，衣物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脚边。

　　她的肌体终于不着寸缕地完全暴露在空气里。在初冬的寒意下，她的脊背挺得笔直。

　　“我都可以做到。”

　　她对那目瞪口呆的魔女说。

　　“倘若你视我如下贱的娼妇，我便弯下腰身任你折辱。倘若你奉我为贞洁的圣女，我便打直脊背雪胎梅骨。”

　　少女青涩的肢体舒展在寒冷的空气中，她身材瘦削，有着圆润的肩头和隆起的胸乳。她绷直下颌的线条，就这样坦然地面对着那怀揣恶意的恶女。

　　“我的爱情这样低贱而盲目。我甚至不愿你再多看谁一眼。就像你的心上人，他的眼里看不见你的影子。如果没有这婚约，我还有什么能让你分些目光给我？”

　　“我在意你、渴求你，即使是憎恶，我也希望你能够记住我。”

　　那女孩笑了起来，露出脸颊上甜美的酒窝。

　　“你瞧，现在成功了，不是吗？”

　　*
　　“——你成功了。”

　　长久的沉默后，潘西捡起散落的衣物。她为她逐一穿上，又仔细梳理好她的金发。

　　“我憎恶你。可如果你和他结婚，这憎恨总会被时间消磨殆尽。”

　　她刻薄的嘴继续开合着，

　　“傻女孩。想要我一直憎恶你，就继续纠缠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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