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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
夜无忧故地重游。
五十年前夜无忧离开守护多年的绛城，无非因为张祥瑞，曾经爱慕过的男人居然不愿与费源鑫离婚，不愿与她在一起！
她要回来看看，这两人死没死！
察觉到床下有人，夜无忧提高警惕，谁会在绛城大乱的特殊时刻到海边来，躲在连避雨都成问题的破旧房屋内。
夜无忧走进卧室。
听到脚步声的张鳕庸不敢吭声，吓得闭上眼睛。
“出来吧，趁我还没起杀心之前。”
是个女人？
张鳕庸琢磨兴许是路过的人，逃离绛城的人太多，也许有人迷路到此借宿不足为其。
“别别别，我是好人。”张鳕庸从床底下爬出来，来不及整理沾满灰尘的衣裳，看到眼前的女人时差点傻眼，是个美女，就是长得太冷清了。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人齐齐发问。
张鳕庸连忙说道：“我叫张鳕庸……这里算起来是我家……你是？”
第一眼见到张鳕庸，夜无忧觉得他的脸和张祥瑞相似，听他介绍，断定是张祥瑞的家人，冷着脸问：“张祥瑞是你什么人？”
张鳕庸意外年纪轻轻的女人会认识死去的爷爷，回答：“他是我爷爷。”
夜无忧又问：“你奶奶是谁？”
“我奶奶叫费源鑫。”
他们竟然孕育了后代，这令夜无忧非常愤怒，掐住张鳕庸的脖子张嘴露出獠牙要吸他的血。
鬼、鬼、鬼吸血鬼！
“等等，茅蘅是我朋友，你不能吸我的血！”
夜无忧松手，在她松开的一瞬间，张鳕庸躲到一旁。
夜无忧回了回神，问：“茅蘅是你朋友？你确定？”
“老茅和我爷爷是旧识，我爷爷临终前让老茅照顾我。”
夜无忧入了神。
见她像在想事情，张鳕庸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往边上挪了挪，刚准备蹲下.身把木棍捡起来，夜无忧厉声道：“动一下试试看我会不会让你丧命！”
张鳕庸不敢动了。
夜无忧逼近，毫不顾忌地上下打量被吓得额头直冒汗珠的张鳕庸。
他与爷爷张祥瑞长得有几分相似，虽说张鳕庸身形臃肿眉宇间没有张祥瑞的那股正义之气，毕竟有张祥瑞的影子，夜无忧竟看入了神。
张鳕庸哪里敢动。
他只恨茅蘅不在身边，怎么会像公园里的猴子一样被只吸血鬼围观。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他对话，夜无忧说：“你知道我与你爷爷的恩怨吗？”
张鳕庸摇头，他从没听爷爷奶奶提过和吸血鬼有交集，除了临死前说了茅蘅的事之外，别的人从未提过。
夜无忧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告诉你。”
夜无忧将与张祥瑞的过往告诉张鳕庸。
在离开绛城之前，夜无忧守护夜间的绛城长达百年之久。
尽管不能时时刻刻保护这座城市，但能在夜间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她倍感荣幸。
夜无忧的父亲是一名警察，她从小的梦想是和父亲一样为人民服务。
人生充满意外，她被转化为吸血鬼，只能在夜间活动。
挨过迷茫的那几年，夜无忧决定回到自己出生并长大的地方，守护绛城。
她记得，有天晚上一个年轻男人拿着手电筒带才几岁的女儿到外面玩耍，夜黑风高的气候，父女二人差点跌落悬崖，幸好她救下二人。
她记得，差点跌落的女孩十几岁晚上出门玩，险些被人骗，是她让女孩免于被拐卖的风险。
她同样记得，白日的绛城出了很多事，她只能干着急，没办法去拯救，那时候的她无比自责。
好在她遇到了张祥瑞。
那天，白天幼儿园校车跌进江里，造成十五人死亡的新闻传遍全城。
夜无忧懊恼，若她是传说中的日行者，便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星空下，她蹲在路边哭得一塌糊涂。
骑着摩托车回家的张祥瑞见有女孩哭泣，停下车走过来，问：“需要帮助吗？”
夜无忧抬起头，深深地记住了那张脸。
一直以来都是她力所能及帮助别人，没人问一句孤军奋战的她是否需要帮助。
张祥瑞就那样出现了，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遗憾的是，张祥瑞有老婆了。
夜无忧从没想过，她会因爱生恨，恨到因此将茅蘅转化为吸血鬼，恨到五十年前带茅蘅离开后，再也没回来过。
若不是事关整个血族的安危，她没勇气踏入曾经守护百年的城市。
听完夜无忧的讲述，张鳕庸心里发毛。
眼前人喜欢过自己爷爷？
是将茅蘅转化为吸血鬼的人？
还守护过绛城百年，像茅蘅在夜间帮助别人？
信息太多，一时没办法全部消化。
见张鳕庸往边上缩，夜无忧态度温和许多，叫住：“你是他的孙子，我不会伤害你。”
张鳕庸在心里嘀咕：“那可未必，我奶奶是费源鑫，是你最讨厌的人。”
夜无忧挡在他面前，说：“你与你爷爷有几分相似，虽说你不及他英俊，但他毕竟死了，你还活着，或许我的遗憾能够得到弥补。我先问你，你有女朋吗？”
张鳕庸避开她的目光：“没，没对象。”
夜无忧眸光幽深：“张祥瑞说爱情是建立在相互单身的基础上的，上次没单身，这次单身，我总算没有错过他。”
“啥啊。”
张鳕庸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夜无忧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贴得更近，眼中带光，语气悠然地说：“我在给你机会，拥有一个女朋友。”
“WHAT！”张鳕庸脸色煞白，慌乱地要逃走，却被夜无忧堵得死死的，他嘀咕道，“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我喜欢赵亦歌那种长得清纯可人胸还大的女生，你放过我吧。”
赵亦歌？
夜无忧记住了。
——
茅蘅回到木屋。
终于等到他回家，芮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讲述完在教堂的经过，见他手心有被灼伤的痕迹，芮阳忧心地抓住他的手却被躲过。
“我没事。”
“哦。”
茅蘅的表现芮阳看在眼里，一直以来她不知怎么开口询问，毕竟与茅蘅之间，不像别的情侣。
芮阳没问，脸上写满不高兴。
有熟睡的林曼琳在，茅蘅不好说话，对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芮阳说：“我没事，你休息吧。”
他要出去，木屋本就狭小，小床只够两名女士睡。
听到关门声，芮阳躺到床上。
在睡觉的林曼琳翻个身，睁开眼看着她，说：“他没告诉你吗？”
芮阳有气无力：“没有。”
林曼琳叹口气，问道：“耀星，你是不是因为家里人出轨才接活的？我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你爸爸芮昂在和井相艾联姻之前有个女朋友叫白雅问，两人感情很好，结了婚还没断。”
芮阳苦笑：“我不知道。”
林曼琳说：“这世上有劈腿出轨的人，你不要对感情失去信心。他不说有他的理由，他应该是难受的，你别多想了。”
芮阳翻了个身，背对着林曼琳。
她能通过预言看到的情况其他人未必不知道，知道芮昂和井相艾婚姻摇摇欲坠的人不止林曼琳一个吧。
这么多年，芮阳不过在自欺欺人，害怕奶奶伤心，害怕失去唯一的亲人。
——
太阳初升。
茅蘅进到木屋，见一桶鞋油被吃光，再去工厂，鞋油被起初全部带走，一点也没剩，这令他异常愤怒！
茅蘅到城里搜刮了几十支鞋油回来，见芮阳站在阳光下，想了一夜的男人拎着鞋油走过去。
“起初把工厂里的鞋油全拿走了。”
“哦。”
芮阳不愿与他多言。
茅蘅把鞋油放在地上，站到芮阳身旁，说：“跟我一起走走吧。”
他迈腿，她却没动。
茅蘅将腿收回来，抿了抿嘴，不敢看她的脸，说：“阳阳，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芮阳面上平静：“什么问题？”
“你——我——吗？”茅蘅努力地想说出“喜欢”这两个字，话到嘴边，两个字像被封印了，无论怎么用劲都说不出口。
“什么？”芮阳不明，看着他。
“呼！”茅蘅舒口气，定了定神，“我是说，无论我做什么，你对我的感情都不会变吗？”
“会变。”
并非茅蘅期盼的的答案，他失落地垂下眼眸，芮阳补充道：“你若伤害我奶奶和赵亦歌，我和你之间不会有结果。其余的，无论你做什么，不会影响我。”
茅蘅打趣道：“你果然和其他人不同，别的女生会说劈腿移情别恋。”
芮阳叹气：“没人能够保证一直相爱，做私家侦探两年，我看清很多。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最脆弱的，我不会强求你对我不变，我不相信你会永远对我好。”
茅蘅盯着她，喃喃自语：“不是的阳阳，你不要因为你爸妈的事认为世间所有夫妻都没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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