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变身！

　　芮阳穿墙而出，正要回家，听见茅蘅谦低声对跟在身旁的乌克道：“茅蘅谨怎么样？”

　　乌克：“暂时没进展。”

　　茅蘅谦不像弟弟茅蘅谵那般易怒，听到坏消息也没表露多少真实情绪，对乌克说道：“你去办其他事，我去看看他。”

　　两人道别。

　　芮阳听得清清楚楚。

　　芮阳记性出奇的好，赵亦歌说过，茅蘅谨是茅家大哥，当年把盗墓贼吓死了，说是本该一堆白骨的人容貌如初。

　　官方做了澄清，是盗墓贼眼花。

　　从二人的对话中判断，事情有趣了。

　　茅蘅谦做专属电梯下楼，芮阳步入电梯站在他身旁。

　　都说茅氏集团掌门人八十几岁还活跃在一线实数难得，近距离观察茅蘅谦，老人目光炯炯，精神矍铄，步伐矫健，呼吸均匀。

　　若不是清楚年龄，很难将眼前的老人与八十几岁的人联系到一起。

　　茅蘅谦笔挺地站定在电梯中。

　　待电梯到一楼，本以为他会出去，却见茅蘅谦按下电梯上一个不显然的按钮，从另一边出去了。

　　芮阳跟去。

　　茅蘅谦来到另一部电梯，芮阳跟着进去。

　　此电梯兴许是货梯，大了许多。

　　电梯只有一个按钮，不显示上下楼层。

　　茅蘅谦按了一下。

　　电梯快递向下降落，芮阳能明显感受到身体越来越虚弱，这表示她正在渐渐远离地面。

　　芮阳紧绷神经。

　　若是在相对逼仄促狭的环境中现身在茅蘅谦面前，不知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芮阳不想杀掉他，目前看来，他还没有必死的理由。

　　芮阳快支撑不住，电梯停了下来。

　　不再继续往下，芮阳松了口气，跟着茅蘅谦来到一个类似科学研究的地方。

　　她清楚，茅氏没有科研项目。

　　所有人全副武装的装扮让芮阳警惕，也许是生化武器之类的。

　　茅蘅谦没去穿防护服，毫无畏惧地走进研究室。

　　芮阳不声不响地站在老人身旁。

　　研究室的门从外面打开，洁白的环境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笑嘻嘻地蹦跶过来。

　　芮阳认出来，小伙子和赵亦歌翻帖子找出来照片上的茅蘅谨相似。

　　她的判断正确。

　　茅蘅谨委屈地噘着嘴，小孩似的挽住茅蘅谦的手，可怜巴巴地昂着脑袋：“我的好弟弟，我的亲弟弟，就算你担心我出去被别人抢去解剖做试验当怪物，你也不能让我六年不见天日吧。”

　　即便见识过不少人类的阴暗面，自认心理素质过硬，芮阳仍对眼前所见表现出震惊。

　　茅蘅谨难道和茅蘅一样是吸血鬼？

　　芮阳感到身体一震虚空，像极了夜晚出行的感觉。

　　她低头，一双脚快藏不住若隐若现。

　　趁没人察觉，芮阳快速穿墙藏进了角落的废物间，刚钻进去，无法隐藏身体的芮阳真真实实地暴露出来。

　　芮阳后怕地长呼一口气。

　　看来此地离地面相当远，不至于大白天身体虚弱得无法隐身，连穿墙的能力都减弱。

　　芮阳掏出手机，没任何信号。

　　——

　　姜义岛，芮家。

　　上午芮昂去学校找芮阳，回家对井相艾说芮阳会来道歉。

　　眼看半天时间过去，芮阳的身影都没瞧见，坐在沙发上满心等待的井相艾楚楚可怜地钻进芮昂怀里，哭诉道：“你别怪阳阳，是我不好，我没给她足够的母爱，她才会针对我。”

　　芮昂想起芮阳的那番话。

　　作为父亲，他清楚芮阳与众不同，她的力气比寻常人大，她能藏起来，她不需要钥匙，她能穿墙而入，她的眼睛会发出绿光。

　　看来，芮阳或许早已知晓他与白雅问的事，只是没说出来。

　　见丈夫不做声，井相艾抽泣着埋怨：“你老护着她又怎样，人家还不是想找自己的家人。我听莲姐说几次去女儿房间打扫，见她收集各种拐卖，遗弃的消息。”

　　有心事的芮昂敷衍地抱了抱井相艾，没说话。

　　刘馥婴从房间出来，她听井相艾说芮阳会回来，想着给孙女带点吃的带去，小姑娘独居在外，做奶奶的实在不放心。

　　在刘馥婴面前，井相艾起身坐直。

　　见儿子儿媳恩爱，刘馥婴感激地闭上双目：“感谢守护神听到我的祷告，让我芮家有后，感谢守护神。”

　　不仅芮阳，芮昂也是听守护神故事长大的。

　　本就心烦的芮昂吐槽道：“妈，哪里来什么守护神，你老糊涂了。真有守护神，咱家的生意不至于一落千丈，岌岌可危得随时面临搬出姜义岛的命运。要是有守护神，相艾怎么会到现在才怀上孩子。”

　　刘馥婴并未恼怒，不紧不慢地说：“你外公说，我小时候白天睡觉晚上精神，大晚上要出去玩。你外公依我，拿着手电筒带我出去，要不是守护神，夜黑风高的，我和你外公差点掉到悬崖下面。我初中第一次考试不理想，大半夜跑到外面晃悠，差点被坏人骗去卖了，要不是守护神——”

　　“妈！根本没有守护神！夏天你到江里游泳，差点淹死，是茅家四少爷救的你，不是你的守护神！我大二那年夏天，学校实验室着火，青天白日死了那么多人怎么没守护神来救？靠的是消防员，是国家！”

　　这些年刘馥婴坚持有守护神，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或许是幼年的事，记忆模糊了。

　　井相艾对刘馥婴向来尊敬，见母子因守护神吵嘴，井相艾问：“阳阳到底什么时候来？”

　　话题回到芮阳身上。

　　刘馥婴给芮阳打电话，却被告知不在服务区。

　　刘馥婴给芮阳的朋友赵亦歌打电话，赵亦歌表示两人中午见面过，还说芮昂去找过芮阳，她远远地瞧见两人起了争执跑过去，父女二人没再说话，只听芮阳说会回去探望奶奶。

　　挂断电话，刘馥婴猜测芮昂和芮阳吵过架，究竟为何，不得而知。

　　当下的关键是芮阳的行踪，刘馥婴暂且不提父女是否有过矛盾的问题。

　　井相艾说道：“阳阳应该没事，她晚上不能出门，现在白天。可能骑着摩托车转到没信号的地方去，你们也知道她多宝贝摩托车。”

　　虽担心，但如井相艾所说，芮阳在白天能力非常强，无需过多忧虑。

　　刘馥婴回屋，拨通茅蘅的号码。

　　农舍内的茅蘅正在喝血袋里的鲜血，还没喝完，鲜血从口中喷泄出来，染得房间红艳艳，全是血腥味。

　　听到铃声，茅蘅抹掉嘴角的鲜血，抖着手摸索到手机。

　　听刘馥婴讲完，本就苍白的男人脸色惨得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我会联系她，您别担心。”

　　“据我所知你与我家阳阳在闹不愉快，我很冒昧地寻求你的帮助。”

　　“没关系，有情况联系您。”

　　挂断电话，在外吃面的张鳕庸放下面碗，走进来。

　　大热天，茅蘅房间的血腥味差点让张鳕庸把刚吃进肚子的面吐出来，赶紧退出来，站在门外：“谁？人都快死了还想着助人为乐呢？”

　　茅蘅起身，神情严肃走到张鳕庸面前，说：“芮家人联系不到阳阳。”

　　“还不允许人有点隐私，再说芮阳不是晚上怕么，这半下午的谁能奈何得了她。你呀别操心她，想想自己吧。”

　　茅蘅也这样想，但、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情况不对。

　　“这些情况刘奶奶比我们清楚，她还是求助于我，说明他们担心芮阳的安危。”

　　“大白天的，还能被绑架不成——”话还没说完，想到什么的张鳕庸惊叹，“老茅，咱之前接过找井相艾出轨证据的活你记得吧，上次有人让耀星查芮昂出轨，意思是有人查芮阳她妈，有人查芮阳她爸。我跟你说，根据我的第六感判断，她爸妈绝对不是表面那么恩爱。井相艾还怀孕，懂了懂了，是井相艾找人绑.架了芮阳，她的孩子要出生了，芮阳不是亲生的但刘奶奶把她当亲孙女对待，将来会分遗产给芮阳。井相艾气不过，她的孩子会少分一份，干脆起杀心，把芮阳做掉。芮阳爸妈清楚她不是普通人，死了也不会张扬，不会有人怀疑芮阳到底怎样死的。”

　　茅蘅：“如果真是井相艾，她怎会白天绑走阳阳，她也没那个能耐绑人。”

　　张鳕庸敲了下茅蘅的榆木脑袋：“找人啊，殷陌痕不是专帮坏人做事么。也许他昨夜就将芮阳绑走了，只是芮家人今天才发现而已。我跟你说，要是井相艾真出轨，她的孩子极有可能不是芮昂的，你说芮阳危险不危险？”

　　听他说完，茅蘅拧眉。

　　张鳕庸清楚茅蘅把人类看作天使，不愿相信有人能做这种卑劣之事，索性走到外面，用短信将自己的怀疑发给刘馥婴，并叮嘱刘馥婴警惕井相艾。

　　收到短信的刘馥婴差点晕倒。

　　她快速拨通张鳕庸的电话，不等质问，对方一窝蜂的道：“刘奶奶，我实话告诉您吧，绛城有很多私家侦探，我不仅是约车司机，我也是其中一个。前不久有人找我查您儿媳妇井相艾的出轨证据，这就算了，前两天又有人让查您儿子是不是出轨。他俩绝对不是面上这么和谐，在相互查对方。您别怀疑我的话，您想想看，井相艾怀孕才多久，厉害的芮阳在大白天手机没法接通，她分明说要回家看你的，你不觉得事情严重吗？芮阳死了谁是受益者，是井相艾的孩子。以前那么多年都没出事，偏偏井相艾怀孕后出事了，再说我虽然不清楚芮阳为啥搬出去，但肯定不是自愿的吧，否则用得到等到现在，她要真不想呆在姜义岛老早就搬出去了。她的情况分明需要家人守护，偏偏出去独居，您说不是方便夜里行凶是为什么？”

　　刘馥婴拿着手机的手不断颤抖，对张鳕庸出乎意料的话回道：“你别说了，相艾不是那样的人。”

《偏执成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