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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看着这张好奇的脸,我无力地摇了摇头,师傅走的蹊跷,我还不知道原委,不过当天听师傅说起还债,不由让我想起师傅的那段仇怨。这些事还有与师傅、师兄的关系,是不能让身边的人知道的,这也是为了她们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妙玉,我还是有些难受,想再睡会,”我把喝完了药的空碗递给了妙玉。
“好,你休息吧!师傅她们正做晚课呢,一会我去告诉她们,好让她们放心。”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妙玉,我生病的事没通知我阿娘她们吧?”
“没有,师傅没吩咐让送信,庵主说这几日外面不太平,让我们闭门不再外出。”
这就好,让她看见我这样子,又该哭鼻子抹泪了,现在实在没有心力宽慰别人。希望师兄能早点儿来,我想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杀手,也许我倾尽一生之力也不能为师傅报仇,但还是想牢牢的记住仇人的名字。
我盼着师兄早些来,三天,四天,五天……,在第十天的时候,师兄没来,倩娘来了。我强装笑颜与她寒暄,没说几句便入正题。
“忘忧啊!跟我回去吧,再过一个多月就该过年了,早晚都要回去的,而且……。”
我打断了倩娘的话“好,我回去。”
“啊?”倩娘有些不敢相信。
“我说跟您回去。”
“那明年咱就不来了?”倩娘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低下头,不能回答,因为现在连我也不知自己的心意。
原来这里的幽静,这里的无拘无束让我留恋,可是师傅的离去,每每想起都让我心痛,甚至每天晨起迷迷糊糊的时候还会习惯性的想着赶去木屋,怕晚了挨师傅骂,我真的想离开一段时间。
还有那个让我在庵里等他的人,这几天也一直在想,我与他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不知他姓甚名谁,不知他家住何方,只不过是师傅收了我,才有了这么一丝关系。现在师傅不在了,连最后一个联系的理由都没了,人家事务繁多,也许早就忘了对我说过的话,我还傻乎乎等着他给我消息,真是笑话,沈忘忧呀!沈忘忧你真是越活越天真了。
倩娘以为我不同意,还在旁边劝我:“忘忧呀,我和陈清商量好了,你喜欢医人治病,等明年找个熟识的药店,推荐你去帮忙。”
“好。”
“真的?你答应了?太好了”倩娘惊喜万分。
当晚,我去了静心大师房里,见大师正在整理书籍,看着这位陪了我六年,教了我六年的慈祥老人,心里恋恋不舍。
“大师”
“忘忧来了,快来这里坐。”
我守着大师坐下,眼眶开始泛酸,她见我这个样子忙问:“怎么还为那位伤心?”
“大师,我打算和阿娘回去,也许、也许就不回来了,我舍不得您。”
她愣了一下,便说道:“早晚都是要走的,总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样也好,若是想了就回来看看,何必这么伤心。”她用手帮我擦了擦眼泪,抓住我的手,没有松开。
“好好照顾自己,你心地善良,兰心蕙质,必定有善缘,结善果的。”
“谢谢您,虽然我们没有师徒之名,但是您教我,爱我,您坐好受忘忧一拜。”
我双膝跪地给慧心大师行礼,大师端坐受礼,我见她面带微笑眼里闪着泪光。
第二天我去见了庵主,静慈大师一见我便说:“施主是有离去之意?”
我跪地向大师行礼“谢谢大师收留忘忧多年,现我心绪不宁,去留难定,望大师指点迷津。”
“缘来挡不住,缘去留不得,遵从本心便好,若想清净,身在何处都是佛堂,七情不绝,身在庙宇也是徒劳,一切随缘,莫要强求。”
我们别了静林庵,离了这六年来我视为世外桃源的地方。要回归万家灯火的世俗之地。我记着师傅的话:勇敢点,别怕!
回到家中,开始享受家庭生活,倩娘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天佑整天围着我问这儿问那儿,什么飞机长着啥样,还让我给他画图,就我这绘画水平,我怕误导少年,不过他对我说的事情非常感兴趣,话不多,爱动手爱动脑,是个学霸苗子,告诉倩娘一定好好培养。时不时得去店里帮帮忙,日子过的忙碌,却缺少激情,等过了年要重新考虑自己该走的路了,年前就放松吧!
已经回家快一个月了,再过二十来天就过年了,今天布庄有笔大生意,陈清与李管事要去谈生意,怕店里有事忙不过来,说好让我来帮忙。我到了店里,与小城子他们正收拾着布匹,抬头见门外进来一人,是林俊生,我挺意外的。
“俊生哥你怎么来了?”我迎了出去。
“小花,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有,你说”。
“咱们外边说吧!”
这是要说什么事,这么神秘,该不是要说定亲的事吧!我刚想起来林阿婶跟倩娘以前提的。
我跟着他来到门口的拐角处,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布包。“伯父给我找了差事,在当铺给账房先生打下手,跟着学记账,也能挣些铜令,这是给你买的,看看喜不喜欢。”说着把布包递了过来。
我是不能接的。
“俊生哥,你赚点钱不容易,东西我是不能收的。”
他的脸上露着失望,“小花,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阿娘已经跟我说了,可我就想用自己的钱给你买件东西,以后你把我当阿哥,我把你当阿妹可好?”
“好,”看着他微红着脸,紧张的看着我,像个怕被拒绝的孩子。见我答应了,腼腆地笑笑,把布包塞在我手中,转身就跑了,边跑边说:“去忙吧,下次再来看你。”
我打开布包,是一只玉镯,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再不收就伤人了。
“这东西不错,心上人送的?”我一抬头,一袭素白,绣着金色滚边的里衣,外披一件黑底绛红祥云的衣袍,眉清目澈,温润儒雅,不是师兄会是谁?他正朝着林俊生离去的方向看去.
都快忘了有他这一号人了,这会儿居然出现了,莫不是闲来无事才想起我来,他说的几日已经一月了,得亏不是什么山盟海誓,离家私奔,要不然早就人隔黄土,死了一口子了。
“师兄这是路过?”我语气不善,这已经是控制情绪了!
“你怎知道?”他露出惊奇的表情。
我大睁着眼盯着他无话可说,还真是路过。在胸膛里的小火苗,蹭的一下变成了火海。不能再对着他,我把手上的东西往怀里一揣,转身就要朝店里走。
“师妹,师傅我已安置好,确实有些事脱不了身,来迟了这么多天,望师妹不要见怪才好。”
我停下了脚步,心里的火气慢慢消散,看来自己真是个好哄的人。回头看他,脸庞有些消瘦,还带着一丝疲倦,心里又有了愧疚,师傅的事,自己一点忙没帮上,全是他在处理,我还在这抱怨,真是不该呀!
我走回他身旁,“师兄怎会找到这儿的?”
“庵里的大师告诉我说你继父开着布庄,我便一家一家来询,没想到能见到你本人。”这话听着让人暖暖的。
“这里说话不方便,你现在可走的开?他看了看店里,小城子也正在朝这里张望。“走的开,你等我一下。”我转身回了店里,告诉小城子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我也有很多事要问师兄,是要好好谈一谈的。
师兄带我来到他留宿的旅店,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店,与他这一身装扮实在不搭。我们来到他的房间,我迫不及待的问他师傅到底是谁害的。
师兄沉默片刻说:“我通过亲信派去给师傅传信送供给的人出了事,我听到消息便赶去山上,可还是晚了一步。”
“可是师傅仇家做的,师傅仇家是谁?”
“这些你现在还无需知道?”
“何时我才能知道?”
他抚了抚腰间的长剑抬头看着我说:“等你能自己照顾好自己的时候。”
我不知要怎么反驳他的话。
“现在你要想的是要开始怎样的生活,跟你的心上人举案齐眉?”他看着我笑,带着打趣的意味!
“那个不是我的心上人,更没想过什么举案齐眉,”我不悦的对他说。
“那就跟我去戍城,那里有东南这一代最大的制药庄园,你可以在那呆一段时间,这话风转得真快,不过我喜欢。
“好。”我相信他让我选的是最适合的。
“不过你去了要从最底层做起,至于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全要靠你自己了!”
“嗯,我不怕苦、累。”我感觉到在那里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想起来都兴奋。
师兄用他那明朗的眼睛注视着我,有些意味深长,看得我有些不自在,忙问:“师兄为何这么瞧我,有何不妥吗?”
“没什么,我认识的女人她们的想法与你有些相同。”
“哦,你认识的都是大户的小姐呀,侠女呀,我就是山里的丫头,怎么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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