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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我的烦恼无处倾诉,毕竟这是家事,该是听从母亲的安排,何况倩娘也是一心为我着想,我也不能说出什么生分的话来伤她的心,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一边称着生药,一边走神儿。
“怎么你这丫头也有发愁的时候?看你皱着眉头,说出来为师给你出出主意。”
我便把倩娘跟我说的话向他说了一遍。
“哦,你要不说我都忘了这事,是为师的疏忽呀,姑娘大了,是该嫁人了。”我怎么听着这话锋,有违我的初衷呀!
“不过,一个小小的莱城怎会有配得上我徒弟的人?”
师傅呀,你这是不是自家的娃,怎么看怎么好呀!我真没您说的这么好!嗨,现在不是说好不好的事,是我不想嫁人。
“师傅我不嫁人,”我郑重的说道。
“不嫁人?你又想说在山里呆一辈子的事?怎么真想入了静林庵?这不可能,我不同意!”
你说我跟他说个干嘛,他比倩娘横多了!
“我看也别选别人了,就嫁澈儿得了,进他家的门,当个正室有些难,他父那个势利不会同意的,就算做个妾也是贵妾,绝受不了气,到时候我跟他娘也打个招呼……。
我拿着书,面无表情的看着师傅自话自说,这真是个笑话,不知师兄那打喷嚏没。真是无语,师傅的脑洞开得有点大。别说不嫁,就是嫁我也不嫁他呀,压力山大,他是人中龙凤,我是山村丫头,我俩不般配呀。我很清醒,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等下次澈儿来了,咱就把这事定了,你阿娘再说给你找别人,就让她跟我说,她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你师兄这样的,哎,你说怎么样?”
终于想起我来了,我以为这事已经跟我无关了呢!
“师傅您老歇会儿吧!我给您沏茶去,”我能说怎么样,说了也没人听,我还是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徒弟,你放心师傅一定会给你促成此事。”
师傅看我情绪低落,又自以为了,我的心事无人懂,师傅咱俩不在一条线上。
这还没完,我看师傅急忙回屋里,过了一会又走了出来。
“你放心,师傅还有一些家当,明年再把这些重楼卖了,也就凑活当嫁妆了。”
师傅您真是有远见,连嫁妆都算计好了,突然之间有股负罪感,真对不住您呀!
师傅一天都很兴奋,注意力全集中在我嫁人这事上了,在我要返回庵里的时候,站在院外一再告诉我让我放心,肯定会给我安排好的,看他这么高兴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很感激,他对我好我是知道的,走了老远,回头看他,还站在那儿看着我。
晚上在庵里用过晚饭后就早早的休息了,这几日总是心绪不宁的,应该是被嫁人这事愁的吧!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感觉恍恍惚惚的来到一个大宅院,可找来找去一个人也没有,我着急了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唤我,“忘忧,忘忧,”是师傅的声音。我转头寻找师傅,正在这时,突然宅子四处起火,我大叫着:“快来人呀,着火了。”再一抬头,我看见师傅正站在我不远处。他对我笑着说:“好好照顾自己!”然后转身向着火的屋子走去,我大惊失色,一边向他跑去,一边嚷道:“师傅别去,那里危险。”师傅没有停下脚步,明明那么近,却怎么跑也赶不上他,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了火海……。
我惊醒时发现自己满脸的泪水,怎么会做这种梦,夜已经很深了,外面静悄悄的,我睡不着了,盼着天亮想去看看师傅,心里才放心。
忽然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莫名的恐惧,很快便有人来敲我的门。
“忘忧,忘忧快起来外面有人找,”这是妙痴的声音。
我赶紧开门问道:“什么人找我?”
“你赶快穿好衣服随我来庵堂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赶紧穿好衣服,随她到了庵堂,一进门便看到慧心大师,慧智大师都已经到了,在她们旁边背对着我站着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他转头看我,黑色的衣服衬的他脸色苍白,他的眼神透着悲伤,我从没看到过这样的他。“师兄,你怎么来了?”我的声音有些抖,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师兄一行礼向大师们告辞,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向门外走去。“师傅想见你!”我没有再说话,就这样跟着他疾走,上马。冬夜里的风凛冽阴冷,马背上的我,抖成了筛子。
“师兄,我刚才梦到师傅了,他、他很不好,肯定是我想多了,对不对?”我哽咽的问他,心被揪得喘不过气来。师兄没有答我,用斗篷把我裹在怀里,此时此刻他的怀抱异常温暖。
穿过树林就看见了院里亮着三、四个火把,等我们走进院里便看见几个黑衣人拿着火把站在院中,我再一看地上也躺着几个黑衣人。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师兄把我带下马,我有些站不稳,师兄拥着我向屋里走去。
屋里的灯昏暗不清,床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在几个时辰前还为我筹着嫁妆,还告诉我让我放心,他会给我安排好,而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挂着血迹,衣服上浸着鲜血。
“师傅、师傅”我抓着他的双手轻轻唤他。
“师傅您睁开眼看看我吧!忘忧来了,师傅。”师傅的手抽动了一下,他缓缓的睁开眼,他张了张嘴,发出了虚弱的声音,我把头凑近他。
“孩子,师傅不能陪你了,把……把你一人留在这,师傅对……不住你呀!”我的心犹如刀绞
。
“师傅您别离开我,我还有好多话想跟您说,好多事没给您做呢,还没有好好孝敬您呢。”泪水止不住的流。
“忘忧呀,我想……告诉你,我……我从没把你当徒弟,从见你的第一眼,就把你当成了双儿了,她是……是我的女儿,她离开我的时候也是向你那么大。”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他用手摸了我的头“别…别难过,这是我的债,欠债总是要还的,不过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你要好……好的活着,离开这儿,你……你还年轻,勇敢点,别……怕!”
“都听您的,只要您不离开我,您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一直都害怕失去,所以我宁愿得不到,这是位我珍视的老人,他给了我父亲般的温暖,可现在他却要离我而去,这来得太突然,我无法接受。我觉得心好像被穿了洞,正往外淌着血。
“不要哭,你说的,我会去另一个世界,到时候也许……我们还会见,我……我还是要做你的师傅。” 我止住了哭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带着笑容,他真的信我。我流着眼泪笑着对他说,“我怕我找不到您,我怕您认不出我。”
“好孩子,好……孩子。澈儿、澈儿你可记好了我说的话?”师傅呼唤着师兄。
师兄过来跪在床边“师傅,徒儿谨记”
“好……好,没想到临死之前还有你们两个娃陪……陪在我身边,老天……老天对我不薄呀!”师傅的手无力的从我手中滑落。那个倚着大树看着我挖重楼的老头走了,那个知我,教我为我终身打算,相依三年的师傅突然就这么没了,我流着泪,苦笑出声。
“师兄,告诉我这是不是一场梦,从我到这儿的第一天就是梦,到现在都没醒,我不伤心,因为你们都是我梦中的人,都是假的。”我用手掩着脸抽泣,自己这是胡言乱语了。
我耳边听到师兄说:“我先送你回静林庵,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便去接你。”
“师傅怎么办,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要把他带走。”绝不能把他留在这,孤单的留在这。
“我会把他安置好,会带你去看他”看着他凝重的脸,他是信得过的。
我来到床前,双膝跪地,与师傅拜别。师傅您放心,您说的我都记着呢!
我感觉浑身的气力好像被抽走了,倚着屋门,天旋地转。我被师兄抱上了马,偎靠在他怀里,在这漆黑寒冷的夜,只有这里才能让我温暖,才能让我安心。
当我睁开眼,发现已经躺在庵堂自己的房间,头还是很疼,浑身还是没有力气,喉咙干痛的厉害。我见床边坐着一人,头趴在床边打盹儿。“妙玉、妙玉,”我声音沙哑的厉害。
“忘忧,你醒了!我这就去给你端药,一直温着呢,就等你醒了,我去去就来。”妙玉小跑着出了门。
我看了看窗外,天色很暗,不知什么时辰了,不知师傅可安置好了吗?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真是不孝呀!
我支撑着要起身,妙玉端着药进门,又把我按回床上。“快躺下,你刚退烧,可别逞强,快把药喝了。”
“退烧?”
“嗯,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那晚见你被人晕着送回来的,后半夜还发起了烧,把师傅们急坏了,灌了你三副药,这才醒,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个接你送你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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