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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雪怎么还跟雨似的,断断续续的。”
蓝心望着窗外,还在发愁一会儿去银彩的事情。
程广亮看着蓝心问:“蓝心,你吃好了吗?”
蓝心回过神,看着程广亮说:“哦,吃好了,我们走吧。”
程广亮站起身,蓝心跟在他身后,上了车,程广亮看蓝心一直皱着眉头,疑惑问道:“怎么了?”
蓝心尴尬地笑了一下:“哦,没事,呵呵。”
程广亮琢磨着,到了那应该就能就知晓蓝心的异常了,因此没再多话,而蓝心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距离那越近,她就越想逃离。
到了银彩,程广亮问蓝心需不需要他跟她一起进去,蓝心自己也十分纠结,拿不定个主意。
程广亮就自作主张地说:“我还是陪你去吧。”蓝心没有推辞也没有答应,他就先她一步下了车。
蓝心下了车,挨着程广亮很近,俩人并排走向银彩。
透过银彩的玻璃,蓝心看到里面没什么人,这也正是她选择中午来的原因,但是她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趴在桌子上,蓝心几乎百分之八十是肯定的,那应该不是单纯地披了周瀚外套的人,应该就是周瀚,蓝心又多心地往室内其他地方看了看,没有看到张晓的身影,于是她呼出一口气,伸手推开了银彩的门。
只是,不似往常,周瀚却没有抬起头,依然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蓝心纳闷地看着他,心想,难道是睡着了?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朝里面走去,不过没有走向周瀚,却是超过他的位置,向室内更深处走去,寻找其他人的身影,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二楼看看有没有人,能帮她找一下东西,但是刚迈了个台阶,就看到张晓端着个水杯走下来。
俩人对视上,蓝心愣住了,张晓先是一愣,然后眼神即刻充满了敌意:“你来干什么!”
程广亮听到不太客气的问话声,赶忙走过去找蓝心,然后就看到蓝心正转身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程广亮刚想说话,就看到蓝心又转回身,只是前方,把张晓当成个透明人一样,要从她身边走过去,谁知被张晓拽住又蛮横地问了一遍:“问你话呢!你来干什么!”
蓝心张嘴欲说,程广亮走上楼梯将蓝心拽在自己身边,训斥张晓:“你喊什么,显你嗓门大是么?看你文文静静的,怎么说起话跟个泼妇是的,真是表里不一!”
张晓气的睁大了眼睛,正欲还嘴,就听见周瀚在那侧喊道:“张晓!”
张晓此刻才想起趴在桌子上的周瀚,瞪了一眼程广亮后,快步下了楼梯。
蓝心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里的怒气,径直走上二楼,二楼没有一个人,蓝心有点犯难,上面做好的货都成卷的卷着,她不能挨个去拆吧?而且在人家的地盘,这么做也不合适。
程广亮问:“看到你们的海报了吗?”
蓝心摇了摇头:“没有,他们这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且,太乱了。”
程广亮也犯难了:“这可怎么找。”
蓝心说:“只能等有人上来,然后问一下。”
程广亮说:“我看楼下不是有个趴着睡觉的,让那个人给咱们找下怎么样?”
蓝心看着程广亮沉默片刻,欲言又止。
程广亮故意不识趣地追问:“我看那个女的对你敌意很浓,为什么?”
蓝心不说话。
程广亮又说:“我看她对楼下那个男的倒是挺听话,不知……”
蓝心从一堆烂七八糟的东西上将视线转移到程广亮的脸上,不悦地说:“楼下趴着的是我前男友,对我有敌意那个是第三者,这个答案够精确的了吧,不用再问别的了?Ok?”
程广亮看着蓝心略带烦躁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蓝心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出轨的又不是自己,当第三者的又不是自己买,为什么每次我都要像那个做错事情的人一样东躲西藏的,我心虚什么呀!
蓝心走向楼梯,一路向下,程广亮跟在她身后,不明所以,只管跟着。
刚到楼下,就看到张晓与周瀚挨坐在一起,周瀚还趴在桌子上,张晓背对着蓝心挡住了她大部分视线,蓝心深呼吸一口气,快走几步到她们身边,看到张晓正往一个暖水袋里灌热水。
张晓侧抬起头,不悦地看着蓝心问:“你想干什么呀!”
蓝心说:“给我找下丽美装饰的海报。”
张晓低下头,又继续灌水,不搭理蓝心这茬,蓝心等了她一会儿,有点烦了,不悦地说:“能不能快点,不要浪费我时间!”
张晓抬起头叫嚣地说:“着急你自己去翻啊!”
蓝心的拳头即刻攥在了一起,真恨不得锤她一下子,蓝心正欲转身去楼上自己继续找的时候,周瀚突然缓慢站起身,有气无力地说:“等等,蓝心,我去,我去给你找。”
蓝心回过头,看见周瀚满脸汗珠,又苍白无力地样子吓了一跳,她将视线从周瀚的脸上移到他紧紧扒住桌边的手,然后又将视线移到他瑟瑟发抖的腿上。
蓝心突然冲张晓吼起来:“你还在这灌什么热水袋!快送他回家呀!”
张晓被蓝心吼的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站起身正欲与之狡辩,话还没说出来,就见蓝心突然向周瀚走来,并搀住他担心地问:“你是不是又腿疼了?这几天一直下雪,稀稀拉拉的,你怎么没有请两天假呢!”
周瀚勉强地笑着说:“没事,我没事的蓝心。”
蓝心抱怨地说:“什么没事,你都疼成什么样子了!满脸是汗!”
张晓看不顺眼,正欲伸手扒开他们两个,谁知道蓝心又突然冲她吼道:“他的腿都疼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让他上班,你想赚钱想疯了吗!你不知道一下雪他的风湿就会犯吗!用个破暖水袋管什么用啊!”
张晓一愣:“风……风湿?”
蓝心不可思议地眼神看向张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张晓愣在原地,看向周瀚。
周瀚还是说:“我没事,蓝心,我……我没事。”
蓝心翻开周瀚电脑桌的抽屉,没有任何关于这类病的止疼药,她抱怨地说:“药呢?以前吃的那些药吗?你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怎么不知道在公司备着点!”
周瀚看着蓝心,不好意思地说:“好多药都不管用,只有你给我买的那个管用,不过,已经吃完了。”
那个药当然管用,是蓝心拖关系让北京的朋友给她邮寄过来的进口药,蓝心看着周瀚强忍疼痛的表情,心疼不已,她有点慌地冲张晓说:“快点,快点给他找一个浴缸,你们现在住哪,我们送你们回去,现在必须赶紧回去,让他泡在浴缸里,这样能缓解很多。”
张晓却将头撇向一边,没说话。
蓝心烦躁地说:“你有病,这是瞒的时候吗?我对插足你们没兴趣,你不放心自己打车回去不就好了!”
张晓依旧没说话,周瀚对蓝心说:“这段时间,我……我一直都住在老家……”
老家?蓝心的脑子一翁,老家太远了啊,开车都要二十多分钟,老家还多半是没修的路,这么不好走的路,骑电动没个40分钟都到不了家。
蓝心琢磨了琢磨问张晓:“你租房那呢?”
张晓说:“我们那没浴缸。”
“找个澡堂,或者宾馆吧。”三个人同时朝着许久未出声的程广亮身上看去。
“别耽误了,快走吧,我们在路边找找。”
“别,别浪费钱了……”周瀚阻拦道。
蓝心真是恨不得抽他一巴掌,训斥他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钱,是你的腿重要还是钱重要。”
周瀚看着蓝心,垂下了眼说:“好,听你的。”
程广亮走过来牵着蓝心的手往外走,蓝心的手脱离周瀚的胳膊,张晓赶紧接住站不稳的周瀚。
到了门外,蓝心抽回自己的手,皱着眉头说:“你干什么啊,拽我手干什么!”
程广亮不悦地说:“不是我要干什么,而是你要干什么,刚才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说你没兴趣插足他们之间,可是你看看你对那个男的关心的,这连我看了,都以为你是他现任女朋友呢,你叫那个女孩多尴尬。”
蓝心撇过头无奈又无语,心想,又是一个替小三说话,怎么明明是自己被别人抢了男朋友,可是被教条的人总是自己呢!
蓝心没说什么,径直朝着车走去。张晓搀着周瀚出来,程广亮帮着搀扶住周瀚一同上了车。
三个人都在寻找着路边的浴池或者宾馆,浴池不好找,往往都是在人多道窄不起眼的街道上,蓝心不知道哪里有,张晓不知道哪里有,周瀚也不知道哪里有,只有这个土生土长的城里人,从小混迹在城里的程广亮对自己家乡县城了如指掌。
“我知道我哪有浴池,不过浴池的单间环境不太好,空气也不流通,他疼成这样,容易晕在里面。”程广亮有心说道。
蓝心:“那去宾馆!”
张晓:“那怎么办!”
蓝心和张晓同时出口,程广亮心里一阵不爽,心想,自己一个偏偏老板,一个风流倜傥地帅哥,竟然不如一个外貌一般的打工的招人喜欢。
他不带感情地说了句:“那就去宾馆吧。晚上走不了还可以住那。”
这次蓝心识相地没有说话,张晓回答程广亮说:“好。”
问了几个旅馆,小点的根本没有配备浴缸,大点的带浴缸的房间一天就要298。本来蓝心和程广亮都庆幸终于找到了,可是却看到张晓和周瀚为难的表情。
张晓翻着钱包说:“我,我没带那么多钱。”
周瀚只是一个劲地说:“走吧,住什么宾馆,我没事。没事。呵呵。”
没有人比蓝心再了解周瀚了,这个一个月拿着大几千工资的人,可是每个月的生活费却不超过500,所以他的钱包里很少有多钱的时候,尤其是快到月底,更应该是快光了。
蓝心走近周瀚说:“你不用为难,我可以先帮你垫上。”
周瀚看着蓝心,心里为难,却不想冷落蓝心一片好意。
程广亮走过来说:“赶紧进去吧,钱我已经交了。”
三个人都惊讶地看着他,程广亮再次强调说:“快进去吧。”
张晓搀扶起座位上的周瀚,拿过程广亮递过来的房卡,朝着宾馆深处走去。周瀚回过头,对视上蓝心复杂的眼神,蓝心躲避开他的眼神,看了一边。
程广亮说:“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蓝心看了程广亮说:“没什么。”
程广亮说:“我只是觉得再这样下去,要么他不是去你家,就是我家了。”
蓝心的心咯噔一下子,是的,程广亮说的没错,说的正中下怀。蓝心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周瀚实在为难,就带他去自己家里,也不在乎张晓的想法了,毕竟周瀚的病最要紧。
蓝心没再说什么,只是在等候区的沙发上坐下。
她这辈子也没有想到,会亲眼目送周瀚和张晓进宾馆房间,仿佛把分手前那个晚上错过的上演了一遍,本来已经淡忘许久的事情,像是还原真相般走了个场,让蓝心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只是心里没了怨恨,多的是酸涩和感伤。这世间的事情还真是瞬息万变,想做的不想做的,老天爷都安排好了,不是你想逃就能逃的掉的。
程广亮说:“这个点银彩那应该有别的人上班了吧?咱是不是得去取海报了。”
蓝心这才回过神,这半天都忘了去银彩的目的了。
蓝心站起身说:“对,对,我都给忘了,咱们现在过去吧。”
“蓝心!”
蓝心回过头,看到张晓朝她走来,蓝心疑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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