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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1.
这世界上有很多神仙,多到神仙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凌远是一个月老,按凡人年龄算还有一年才成年。他是被他爸爸一脚踢到凡间的,彼时正在一所高级中学苦逼着脸刷试卷。
第一句话就说了,神仙特别多,所以也不能只有一个月老就管辖全球70多亿人口,所以月老也是按区域、按片儿分的。凌远生来就是神仙,本以为可以像其他仙二代过着衣食无忧随手系个绳的日子,没想到前几天就被自家老爸安排到了凡间。
凌远抱着自己的比翼鸟蛋一脸迷茫:“我不是仙二代吗,为什么要来凡间上学?”
凌爸披着乌黑浓密的长发一本正经:“你以为学校真能学到什么吗,不过就是人太多不知道放哪给你们找点儿事干。”
凌远看着五百多岁又把颜值往前调了一百岁的爸爸闭上了嘴。
毕竟只要神仙愿意,可以不老不死。那些个白发白胡的土地也不过是为了配合凡人的想象把自己变得那么苍老的,实际上有些神仙可臭美了。
凌爸被凌远的目光看得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安抚了一下凌远:“没关系,爸爸在学校附近给你买了房子,是你妈妈挑的颜色,你肯定喜欢。”
自家妈妈是个管云彩的,每天为夕阳调色,凌远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一抽。
父子两人对视了半天,实在没什么话可再说了。凌爸看着天突然一声惊呼:“卧槽,这么晒啊,我要回天上了,不然我这皮肤就要和雷公一样了。”
说完便“咻”地一下消失了,徒留儿子抱着鸟蛋站在楼道门口沉思。
凌远深吸了几口气,缓慢地打开了门,便被一片饱和度过高的暖橙夹红闪瞎了眼。
凌远:……
幸好我是个神仙,不用避鬼。
2.
人的命运从一生下来就被司命写入了簿子,如非特殊是不可修改的。生命中的一些事情必定要按照它的轨迹往前走,大小的人间意外,其实也不过是司命眉毛一挑开了个小玩笑。
有些东西是会遗传的,比如牵红绳这件事。凌远从小被自家老爸耳濡目染,看到教室里飘来飘去勾勾绕绕的不同红绳,心里也痒痒。恨不得都给它们梳理整齐了绑个结结实实的死结。
凌远是很鄙夷早恋这种事的,作为一个神仙,在某些方面的思想竟然极其的固执,甚至想和当地的司命打一架。
司命也在凌远呆的这所学校,担的是历史老师。
凌远:“老何,能不能不给写早恋的本儿。”
何予不大满意:“不要叫老何,都给叫老了。”
凌远:“……何老师,别给安排早恋的情节了,多影响学习。”
何予语气沉重:“这是天定的,不是我定的,你牵就是了。”
凌远深吸一口气:“昨天下午我还看你偷偷拿涂改带改了陆征安的命格簿呢。”
何予帅脸一皱:“小年轻人不好好学习天天观察老师干什么,不过涂改带没什么用,我打算今天试试涂改液的。”
凌远永远应付不成功这些上一辈不太要脸的帅神仙,只好也耷拉着脸走回教室。
同桌易海龘凑上来:“何老师天天训你你还往他办公室去,你说你这招啥呢?”
凌远看他身上的红线都快飘到自己身上来了,晃得眼晕,没好气说:“滚。”
3.
牵红线是个技术活,仙力越大的人牵红线速度越快,基本上挥个手一秒一打,所以月老祠坐着的红娘和月老都是当地修为最高的。
像凌远这种本身也就修了一百多年还处在人间的小神仙只能手动牵绳,先把在空中飘着的红线理一理,然后搓长,把两根红线放在一起打个结才算好,顺利的话两三分钟能牵好一个。
但班上人太多了,还坐得挤,稍不留神就会牵错。
以至于某些同学总是会突然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害羞了一段时间后又突然消散,好在没有司命的簿子,这些也仅限于好感而已。
凌远算了算时间,有一对男女今天必须给牵上,不然就会影响他们以后的仕途。
凌远课间经过那个男生,假意摔了一跤,然后扶着男生的桌子站稳,伸手在那个男生的手上不经意摸了一下,抓住了那根乱跑的红线。
男生写作业的手一顿,回碰了一把凌远:“你干嘛呢?”
凌远手被碰得一颤,差点把红线松了:“就扶你一下,不好意思。”
凌远赶紧走开了两步,站在自己座位前把他和自己前桌的红绳系在一起。
在人间也算是呆得不短了,多多少少对人间直男有一定的了解,就是喜欢互相撩闲。
凌远正安心搓绳呢,突然被一个人挡住了眼前的光,赶紧快速系好,抬眼看来的是谁。
易海龘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但凌远突然生出一种紧张感:“怎么了?”
易海龘的座位在凌远的位置左边,两人坐在左墙角的地方,但凌远并未挡住易海龘回座位的路。
易海龘眼睛眯了一下:“你这干什么呢?”
凌远一般是躲着人系绳的,但这次因为时间紧迫看周围没什么人就当场给牵了,没想到撞上了易海龘。
凌远看了眼前桌妹子桌上的护手霜,突然福至心灵:“我这……最近手干,搓搓自己。”
易海龘似是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那你刚刚碰蒋磊是因为他的手不干?”
凌远:??你在说什么骚话。
怎么现在的人间直男我越来越不懂了?
易海龘不甚服气地把自己手伸出来:“我手也挺干,你给我搓搓。”
凌远:……
怕不是个傻子吧。
4.
最近几天南方阴雨连绵,空气中都透着一种潮湿的水味儿。
春困秋乏,配着何予在讲台上闭眼瞎扯的话语,全班40多号人被他讲得昏昏欲睡。
连凌远都忍不住打哈欠,被老何一记眼刀给杀了回去。
倒是易海龘格外地精神抖擞,凌远觉得给他个翅膀他都能上天。
何予:“古代这些个帝王啊特别迷信,你看看他们供奉的这些个神啊仙的,都这么丑,哪有神仙会理他们。”
同学们都以为这位何老师又开了个什么过冷的玩笑,只有凌远知道这货又在自恋了。
“老师,”一向不怎么说话的陆征安突然举手了,“这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何予被他突然的提问问愣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陆征安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何予才慢吞吞说:“有……有的吧,因果轮回什么的,应该也有……”
“哦。”陆征安似乎只是想提个问题,问完了就把脊背靠回椅子上,打断了何予想要往下说的欲望。
凌远眼睛一眯,看到一根从没见过的红线从陆征安的手腕上出现悠悠然然向讲台飘去,但好像只出现了一瞬,下一秒就消失在空中了。
只有有仙力的人可以隐藏自己的红线,陆征安看起来和普通学生没什么区别,也没露出过有任何法术的迹象。
凌远:……
卧槽,莫不是个大仙。
5.
凌远很喜欢和何予扯皮,记得何予和自己说过一百年前自己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他有一段多么痛彻心扉的爱情。
凌远对他的故事不屑一顾:“两个人谈恋爱,把绳儿一牵不就行了吗,怎么那么多弯弯绕绕的。”
何予把自己的红线露出来,把玩着自己的红线:“你不懂,要真那么容易,哪叫谈恋爱啊。”
凌远又一次福至心灵,联系刚刚陆征安红线飘去的方向……
你要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
6.
其实也不是天天要牵线的,没什么和月老有关的事的时候,凌远就和其他普通学生一样上课下学,写着做不完的作业。
事实证明神仙也不是万能的,凌远又一次被月考的数学压在了身下。
凌远看着易海龘扫了眼成绩就随手扔进抽屉里的满分试卷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柠檬精。
羡慕到物种都变了!
易海龘扫了眼努力cos柠檬精的凌远一向冷着的脸迷之温柔了起来:“要我教你吗?”
凌远被易海龘的声音震得一苏:“可以吗……”
易海龘的脑子很聪明,解题思路也很清晰,对于凌远的烂基础竟也没有到不耐烦的地步。
“我自己写吧……”两个人共看一张卷子就会离得很近,凌远觉得身边的湿空气都变热了。
“好。”易海龘应了一声就拉开了距离。但凌远发现易海龘那根过分活跃的红线还停留在自己眼前,伸手挥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红线又七绕八绕地飘过来了,这次还有几根别人的红线。
本来就没记得很清楚的数学渣凌远小声吭叽了一声:“快走开啊,烦死了。”
易海龘这会儿的耳朵比谁都好用:“你说什么?赶我走?”
凌远卡死在了立体几何的一个步骤上,易海龘这一说话他的思路又乱了,带着点崩溃道:“没有没有,请你不要离开我,然后再给我讲一遍吧!”
易海龘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凌远会这么说,突然有些羞赧地咳了一声,扭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再陪你一会吧。”
凌远:“……”
我刚刚说了什么!?
7.
有些人缘分到了红线就该解了,只是解红线比系红线要麻烦一点,要看时机,而且解开一次的红线想系回去就太难了。所以一般分了好几次也没分成的小情侣都是月老没好好解开的,但也别让月老太烦了,一个任性就给你系椅子腿上了。
凌远这个月有个班级的社会实践要开展,说是社会实践,其实就是班主任带着他们去参观附近的博物馆,长长见识也放松一下紧张的学习心情。
凌远缩在博物馆的角落,盯着一对班里的情侣,感觉到他们别别扭扭的气氛,觉得现在是个解线的大好时机。
“凌远,”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凌远身后,然后就是热源的接近,“你在干什么?”
“嘘!”凌远连忙转头捂住了易海龘的嘴,他在找时机不动声色地解开那两个人的红线。红线一旦解开,姻缘就断,一旦人多了闹分手可就太尴尬了。
凌远再转过头看那对情侣的时候就没有刚刚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那么专注了,他在想一会儿要怎么和易海龘解释自己在这里的原因。一根红线又飘在了自己眼前,凌远不用辨别就知道这是易海龘的红线,身为坐在一起的同桌,他这红线也太活跃了,没个正形,就知道在自己眼前乱晃!
凌远伸手抓住了易海龘的红线,在碰到的那一瞬间突然感觉被烫了一下手,但他没松开,红线马上就服帖地在自己手里了。
“凌远。”易海龘又叫了凌远一声,见凌远没理他,伸手去抓凌远的手。
凌远被抓得手松了一下,以为红线差点要跑走,下意识又握紧了回来。
易海龘的手好像比刚刚红线碰到的那一瞬间还要热,热到了凌远脸上:“你干什么!”
易海龘动了动被凌远回握住的手:“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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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你们奶奶关注的作者又挖坑了。
笨芍酥发出咕言咕语。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