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是个大佬

作者:入云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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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惜双道:“在下表字惜双,不过一介江湖郎中,不曾进过什么门派。”

      安信嗤笑。

      惜双挑了挑眉,敛起笑意,目光不甚寒冷。

      剑拔弩张之势登时充盈着小院,林凛央连忙道:“安公子对不起,是我失言了。此事止于此吧,要是把事态闹大两边都不好看。”

      见此,边心远也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对不起安信哥哥,都怪我考虑不周,一股脑儿冲进来,把事情弄成这样。”

      两级台阶摆在安信脚下,他若再不顺势而为,刻薄得有些过分了。

      安信道:“我也只是解释清楚而已,并非故意刁难。好了,走了。”

      边心远:“对不起啊,安信哥哥他被冤枉怕了,才会如此失态的。”
      林凛央:“哪儿的话,也是我太过无礼了,你们帮了我,我还怀疑你们,实在对不起。”

      “没事——没——唉,你别抓我领子!”
      安信察觉到边心远没跟上,又回头拎小鸡似的将他拎走了。

      *

      许府南院。
      一抹娇小白色身影弯身在窗柩下,对着屋里的人探头探脑。
      趁屋内人转身之际,她从掌心翻出沾了料的匕首,催动灵力,匕首悄无声息地穿过漏窗,朝惜双移去。

      惜双正一边拿着研钵捣药一边看着书本,地上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木盒,里面盛的是各种药材,偶尔从一两个木盒里抓些药丢入研钵,继续捣药。期间微抬首,将鼻梁下巴颈脖勾勒出十分好看的线条,但神情凝重,若有所思,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忽然,惜双头朝林凛央这边微动了一下,惊得她连忙背靠漏窗旁墙壁上,林凛央在此探头时,惜双已然背对她。

      林凛央呼出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今天上午,她不过跟边心远道个别的功夫,惜双就不见人影了,午饭也未见进餐,林凛央想试探都没机会。饭罢,她从仆人那得知惜双在问诊完许小姐后,进了南院再没出来,林凛央这才有机会逮他。
      在此之前,她本想先去会会许夫人的,但问了大半圈仆人都说没看见,她只能先从看得见的下手。

      匕首用降尸符水浸泡了片刻,若是用利刃刺开尸修任何一处皮肤,其伤口会流出来墨色血液,而非常人红色。

      林凛央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心里是很纠结的——她对惜双的印象并不算差,除了第一次见面时惜双管她喝酒管得莫名外,并无任何黑点——医术精湛,彬彬有礼,君子端方,搭上颠倒众生的相貌,任谁讨厌不起来。她用这样不光彩的方法去试探近乎完美的人,心不安;何况惜双还有恩于她,心有愧。

      但经过数日相处,林凛央总觉得惜双是个心有城府不外露的人,当面问肯定问不出什么,甚至有可能还会被套话。单从今天上午惜双与安信那番唇枪舌剑,足以说明他无惧所有,着实不简单。
      正因为不简单,所以才有必要确定他是否是歹人。

      已匕首离惜双十分近切在视线外,只需林凛央转换剑诀便能划破衣物刺入皮肤。
      林凛央一面盯着匕首,一面微不可闻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洗脱罪名,皆大欢喜。”说罢换诀,匕首接受到指令后朝惜双手掌射去,恰好他欲捂住打哈欠的嘴,抬手瞬间撞上飞速的利刃,在掌侧留下一道深深的豁口。

      “嘶……”

      林凛央心一咯噔:完了,本想只化一道浅浅的口子,他却竟这时候打了个哈欠,看样子应当伤得匪浅。

      她赶忙进屋道:“抱歉抱歉,这法器我刚到手的,正在熟悉它,没成想伤到了先生,实在对不起。”

      惜双走到最远处的木盒前抓了把小蓟在掌心,揉了片刻,权当捣烂,敷在伤口,浅笑道:“无碍,也是我自己未察觉到,硬撞上了,姑娘不必太自责。”

      林凛央蹙眉看着霜白利刃被浸泡在鲜红的血液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道:“严不严重?要不要请郎中……”她立即反应过来,惜双自己就是郎中。

      惜双并没取笑她,反而笑意加深安慰道:“不是很严重,不必放在心上,过几日就好了。姑娘就在此处熟悉佩剑吧,这院子僻静鲜少有人,如此才不会再伤到他人,我要去取缺少的药材了,回见。”

      “先生且慢,”林凛央叫住要离开的惜双,行一礼道,“多谢先生上午解围。”

      惜双回礼:“不必客气。”

      他又转身欲走,林凛央拉住惜双手肘,道:“先生着急上哪去?”

      惜双垂眸看了一眼,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但林凛央那被视线扫过的手像是被闪电触到般,立即松开。

      啊,被讨厌了……

      惜双:“还有事吗?”

      林凛央道:“没……没事。”

      *

      试探无果后,林凛央回房折了个飞音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的猜想包括不及时处理会发生的后果一一上报给了师父,并请求援助。
      若师父未出关战风师叔是第二顺位能收到信息的人,他当然也会派人帮她,不过,她历来不讨战风喜欢,战风肯定是不会派能让她事半功倍的搭档,只希望他不会派拖后腿的人便好。

      做完这些后,林凛央伏在梳妆台上,合眼小憩,整理思路。

      黑影不是惜双那会是谁?
      许夫人为何替他打掩护?两者之间应当是有利益关系的,且是见不得人的那种,否则不会在自己家里都需遮遮掩掩。
      这些都是推断,得找到证据才行啊。林凛央如是想,想着想着便进入深眠。

      林凛央睁眼时,天已全黑,欲抬手揉额头,察觉有人坐在床沿边,似乎坐了许久,立即翻身将其按在床上,匕首抵着对方喉咙,还未有进一步动作,感觉到对方捏了捏她的胳膊肘,道:“姑娘这么热情作甚?”

      是惜双。

      林凛央起身燃烛,道:“你来多久了?”

      “有一会了。”

      她竟毫无察觉。

      她没醒的那会,他在这干嘛?

      一直在看着她睡觉?

      不对,黑灯瞎火的,看得见什么。

      “你在这作甚?”

      惜双喃喃道:“你一直都过得这般不好吗?”

      林凛央正挑着灯芯,没听太仔细,转头瞅着他:“嗯?”

      烛火在林凛央侧脸闪烁,将她削瘦的脸分隔成明暗两面,过度苍白的肤色中透着凛冽之意,在昏黄的烛火下也无甚收敛。倒是带着朦胧睡意的眼眸漾着水光,软绵绵的目光看得惜双心漏跳了一拍。

      惜双:“哦,是这样的——我饭后散步路过漏窗,见你睡得涎水都流出来了,便托府上的姑娘将你弄上床。你若是在梳妆台上醒的,就感觉不到脖子的存在了——你都没关门,这也太大意了吧,你经常这样吗?”

      “……”

      林凛央:“你为什么不直接叫醒我?”

      惜双:“叫了,没醒。”

      林凛央下意识擦了擦下巴,又摸摸自己的脖子,心说那我也睡得太死了吧,这都没醒。

      林凛央被一通指责,有点没好气,道:“我谢谢你啊——先生还有事吗?”

      惜双掏出一片半巴掌大叶子,道:“我在门外瞧见这叶子熠熠生辉,料想定不是俗物,应该是姑娘你的吧。”

      他手掌托着她的手背,将叶子放在她掌心。

      林凛央看了一眼飞音叶。

      惜双解释道:“既不是俗物,那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是勘不破其中玄机的,放心吧。”

      林凛央:“先生多虑了。”

      惜双:“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林凛央:“多谢先生。”

      惜双:“举手之劳。”

      他走至门前停顿片刻,道:“虽然很不希望有这种事发生,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跟你说一声你比较好——在许小姐病好之前我不会离开苍凤镇,如有需要随叫随到。”

      “惜双先生留步,”林凛央试探性地问道,“曾听先生言,令兄有上昆仑虚采药的经历,我斗胆猜想,先生乃世代行医且兼修道的世家公子吧?”

      林凛央停顿须臾,见惜双沉默不语,继续道:“公子医术超群,谦谦有礼,明淮上陆医药世家众多,我一时倒记不起先生与哪家医药世族门楣风骨相似了,能否告知于我,待到此事了结,我也好登门道谢。”

      在惜双排除在嫌疑之外后,林凛央对他造成的伤除了深感歉意外,也不由得好奇起他的身世来。

      林凛央并非爱瞎打探之人,只不过惜双刺刘腾那一剑太过于蹊跷了。

      命门乃怨魂要害处,能积攒怨气,每个怨魂皆有两个命门,一处在腰间,另一处在掌心。

      腰间的命门较大,一击必中,而掌心处的命门几乎只有沙粒般大小,且符篆对这处无用。

      若非必要,没有人会去碰掌心那处的,传教时也只传授腰间命门,久而久之,许多修士只知腰间命门,不知掌心命门。

      惜双当时刺刘腾的那一剑——如果那剑是仙门法器,跟刘腾同归于尽的就是惜双了;或是刺歪一点,死的就是惜双。

      但他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精准无误地刺入掌心命门,着实厉害得有些蹊跷。

      灵力暂且不谈,单说他出挑的样貌与精湛的艺术,若是名门大派的弟子,林凛央不会如此面生。

      若惜双既不是尸修,也不是修仙世家之后,那就有可能是无间之地的。

      惜双看了她一眼,手掌依然覆在门扉上,维持着开门的姿势,并没有要坐下来详谈的意思,目光转移,定格在门外的某一处。

      门扉上的花雕遮住了无处不洒的月光,使惜双脸上染上斑驳的阴影,恰到好处地将嘴角的笑意隐入其中。

      “林姑娘若是真想知道,便拿出你的诚意,让我觉得姑娘是可以托付的人。”

      托付?这是什么词?她不就想了解了解他么,怎的还一副“听了就得负责”的态度?

      再说了,这样的事,他惜双之前不也干过吗?眼下她还只是试试水,就得既负责又要拿自己所知道的交换,这也太亏了吧。

      她那些事充其量只是不愿提及,而听惜双的语气好像是什么天大的秘密般。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世,说出来就要对他负责?该不会是那种知道后就有生命危险的暗杀组织吧?

      林凛央胆寒,自认好奇心没有大到如此作死的地步,朝惜双摆摆手:“罢了,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夜已深,先生早些歇息吧。”

      惜双离开后,林凛央施法将飞音叶里的信息提出——

      “有一弟子名李竹,昨天刚升至金丹期,正好让他下去历练历练,你带带他,他明日午时便会到达苍凤镇。四度怨气的死魂你都要搬救兵,在苍华山上呆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只学会了吃?也不知道……”

      林凛央听完她该听到的信息后,面无表情地打了个响指,将战风余下的怨言燃成灰烬。

      梵净真人开宗立派时自称凤鸟所化,以凤鸟纹图腾为派徽,写了一本名叫天凤训的书,上面不仅写有派规,还有她平常说的话,都是些看似金科玉律实则似是而非的言论。

      战风其人在其他弟子眼中是个不苟言笑,呆板迂腐的人,常常把天凤训挂在嘴边,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不允许任何弟子打擦边球。

      先前她的师姐于浅半夜饿了,拉林凛央去膳房拿点吃的,那天正赶上战风主值夜巡,她劝于浅不要去,于浅似乎是饿极了,执拗的非要去。

      后果可想而知——被战风逮了个正着,以天凤训第二十二条“严禁戌时正刻后出房门”、第二十五条“严禁偷食膳食”为由,吃了十责棍,几乎半个月没起床。而从谋林凛央托她的福则把天凤训抄了十遍,还要求限两天抄完,抄得她手腕都要断了。

      其实她们被战风抓到的时候刚好到戌时正刻,而且才刚到膳房门口,都没来得及推门,这样的情况若是其他任何人,抓过来训两句就会放她们走,可是她们偏偏碰上了战风。

      天穹派上下近三千弟子,战风最讨厌林凛央,其次于浅。她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战风就不要于浅与林凛央来往,他觉得半吊子林凛央会扯于浅后腿,于浅非是不听,久而久之,战风顺带着连于浅也看不过眼了,只要她们做得稍微一点点不如他的意便疾言厉色。

      乘墨阳闭关就开始找他们两的茬——将林凛央派下山祈福,把于浅留在山上罚抄。

      还在她遇到尸魂案时派个这么个下来,说得好听点是协助,说得难听点是使绊子、穿小鞋。

      让一个金丹刚成、妖魔鬼怪只从书里了解过的人来跟她处理这异务,还不如让她单独去。

      *

      “姑娘的意思是有人在苍凤镇大肆将人掳走然后喝其血,这个人还是我府上的人?不能够啊,有这事我得是第一个知道的啊。昨儿个那事不是已经解决了么,还弄我一大堂的血……”许国一想到昨天大堂的满地狼藉就头晕,虽然昨天已经晕过了。

      一清早,林凛央和许国便在坐在许大人的议政堂讨论昨日的相关事宜。

      “不是人,所以许大人现在才知道。”

      “那我这就下令近期加强戒严。”

      “不,一切如常即可。”

      “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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