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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悔了
走到老胡同里，一个老太太走过来，关心的问道：“远子，这姑娘怎么了？受伤了？”
唐蓁蓁示意乔安远把自己放下来，乔安远拖着她的腿不让，笑着解释说：“徐娘，老爹在吗？”
“在在，今天他有点不舒服，没去上班。”老所长的太太姓徐，乔安远一直亲切的喊她徐娘，私底下也喊老所长为老爹。
唐蓁蓁心道，她是什么面子都没啦！
到了里面，乔安远才把她放下。徐娘搀扶着唐蓁蓁，问道：“这是伤到哪里了？”
唐蓁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难道说她只是起了一个水泡？
“老婆子，快去弄两个菜过来。”老所长也年轻过，自然知道年轻人的心思，忙把人给支开了。
“看我着急的给忘了。”徐娘拍手，不太好意思的说。
“我们吃过饭了。”乔安远忙说。
“那洗两个苹果过来。”老所长说着，乔安远已经泡好茶端过来。一杯给老所长，一杯给唐蓁蓁。
“谢谢。”唐蓁蓁客气的说。
“老爹，身体怎么不舒服了？”乔安远问。
“岁数大了，本身就毛病多。我可能快退休了，如果你小子肯回来，我这接班人非你莫属。”老所长毫无防备的说道。
“你都快退休还这样乱说话，也不怕别人在背后戳你脊梁骨。”乔安远笑着说。
“你这臭小子，我还不是看你是块材料，才有心培养。让你说，我这是老糊涂了，随便什么人都能让他接班？”老所长拍了他一下，“不过我相信凭你的能力，在部队里的发展空间更大。”
唐蓁蓁喝着茶，安静的坐到一旁听这两个一老一少聊天。这两人虽然岁数相差很多，但是竟能聊的很不错。最让唐蓁蓁诧异的是乔安远的见识，即便比现代的人都不惶多让。
这样优秀的人，难怪会成为男主。
徐娘从屋里走来，拉着唐蓁蓁往外面走。
“我家这老头子一遇到远子就滔滔不绝，他们说的那些是不是很无聊？”徐娘笑着问。
“不会，还挺有意思的。”唐蓁蓁摇头。
“反正每次我都能听睡着。”徐娘递给唐蓁蓁一个铲子，“我在院子里种了些菜，你帮我锄下草？”
“行。”唐蓁蓁一口应下，也不娇气，立刻挽起袖子。
徐娘咧嘴笑了起来，“像你这样实在的姑娘真是不多见了。”
唐蓁蓁突然想起乔家院子里空出的那块地，说：“徐娘，你这里还有多余的种子吗？我也想在院子里种点！”
“有，多的很。等你走的时候，我一样帮你包一点。”徐娘说完又怕忘了，“我现在就去，省的忘记了。”
徐娘从屋子里面找了报纸，在阳台上将晒好的种子一小包一小包的弄好。
两个人忙活完，里面的两人也已经谈好了。老所长将钥匙递给乔安远，“你这孩子还跟我们老两口客气，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还非要给钱。”
“那不一样，交情归交情，可不能让你们吃亏。”乔安远笑。
“这孩子……行吧，我带你们去看看。”老所长拿了草帽，“老婆子，你在家等会儿，以后咱就跟小唐成邻居了。”
老所长说的房子就跟这栋房子相隔三户。
打开木质大门，是敞亮的四房。院子里大概荒芜时间太长，长了一些杂草。院子里有一棵枣树，此刻长满了枣子。
乔安远就最矮处跳起抓住几个，在手上蹭了蹭，递给唐蓁蓁。唐蓁蓁接过去咬了一口，还真甜。
“这屋子已经空了一年了，应该灰尘蛮大。”老所长推开门，里面的桌上果然堆积了一层尘土。
“不要紧，这两天我过来打扫一下。”乔安远环顾四周说着，“让蓁蓁挨着你们，我也放心些。”
唐蓁蓁对这个房子也挺满意的，虽然年头是有些久了，但是里面通透敞亮，视线非常好。再整理一下，就很舒服了。
“闲着也是闲着，去我家拿扫把，都是现成的。”老所长笑眯眯的说。
乔安远和唐蓁蓁去取扫把，徐娘拿出一件旧衣裳和盆，“这破衣裳你们就擦东西用吧！”
老所长本来还想帮忙，突然被局里的人叫去了。乔安远负责清扫外面，唐蓁蓁负责屋子里面。
唐蓁蓁把里面打扫干净，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总共四间房，一间可以拿来做厨房，两间做卧室，另外一间当仓库。
她往外面看去，乔安远脱掉外套，里面的汗衫尽是汗水。胳膊上还缠着纱布，也不知道伤好了没有。
外面的杂草已经被拔光，留出一片宽敞的地。徐娘提着水壶从外面走进来，笑着说：“这里原来也是一片菜地，你们可以在这里种点菜。虽然不比你们村里地里宽敞，但也够一家子人吃了。”
“您想的实在太周到了。”乔安远笑。
唐蓁蓁过去替乔安远倒了一杯水，才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看到你们这样，我想起我跟你老爹刚结婚那会儿了。那时候啥也没有，你老爹结婚还没待一个月，就回部队了。我一个人，还怀了孩子。”徐娘想起年轻时不禁唏嘘起来。
唐蓁蓁十分佩服的说：“您真了不起。”
“那有什么办法，都是逼出来的。”徐娘叹了口气，“那会交通还不好，也没有固定的地址，我想找人都找不到。远子你回部队了，可要经常跟家里人联系，省的挂念。”
“知道了。”
“我回去做饭，你们今天吃完饭再回去啊！”徐娘也不在这里啰嗦了，起身回了家。
唐蓁蓁不免有些感触，“当军嫂的人真了不起。”
“你是在变相的夸奖自己吗？”乔安远问。
唐蓁蓁愣了片刻，才意识到乔安远在打趣自己，忍不住回嘴道：“对啊，你看我无怨无悔的在你家待了一年多呢！”
唐蓁蓁本是句玩笑话，但不知为何乔安远的眼神变得格外认真炙热，烫的她心口发热，更不敢与他对视。
“我去里面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收拾的地方。”
乔安远不给她退缩的机会，拉住她的手，轻声低喃道：“蓁蓁。”
声音很轻，仿佛是害怕把她吓跑了似得。唐蓁蓁从不相信爱情这个东西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就刚才某个瞬间，仿佛有一道电窜入手心。
她错愕的，甚至有些排斥的把手抽回。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与你早便相识，一定不会做出那个决定。”乔安远试图解释什么。
唐蓁蓁却无心听下去，她打断他的话，“没关系，我就是开玩笑的。本来我们两个人都不喜欢彼此，说开也是件好事。等我考上大学，你就解脱了。”
“蓁蓁。”
“乔安远，你说我哥能成功吗？”唐蓁蓁心都乱了。
“当然，只要肯努力，就一定能成功！”乔安远察觉到她的不安，意识到自己太激进了，“就是不知道你哥有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但你这样勇敢，你哥一定也不会怯懦。”
唐蓁蓁暗地里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接着说下去，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在老所长家吃了饭，两个人坐车回去。乔安远明显察觉到唐蓁蓁的不对劲，他反复思考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就跟蚂蚁在爬似得，难受的厉害。
车子半道上还坏了，修了很久也没能修好。这本身就是最后一趟车，如果修不好，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走回去得两个多小时。
乔安远能受得，唐蓁蓁可受不了。
乔安远下了车，跟在司机身后，忙前忙后的。总算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把车子给修好了。
车子启动，唐蓁蓁模模糊糊的问：“到了吗？”
“再睡一会儿，就到了。”温柔的声音带着一抹安抚人心的效果，唐蓁蓁实在太累了，又睡了过去。
乔安远怕她撞到车窗，小心的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唐蓁蓁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有一个怀抱暖的厉害，让她舍不得醒来。
乔安远将人抱着下了车，怀里的人不知做了什么样的美梦，还往他怀里钻。在那一刻，整颗心似乎都化了。
回到乔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后，乔家的人都睡了。乔安远将唐蓁蓁带回自己的房间，放在床上。掀开薄被替她盖上，拨开她额头上的乱发。手指微颤着自她的脸划下，煤油灯下他待了很久。
“如果我说我很后悔，你信么？”乔安远嘴角微扬，大概也只有在她睡着时，才敢说出口，“好梦。”
门被拉开，又关上。
“吱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
唐蓁蓁猛地睁开眼睛，其实还没到乔家她便醒了。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直装着睡着了。
他说他后悔了，是什么意思？
后悔什么呢？
唐蓁蓁猜不出来，抓心挠肺，翻来覆去。
睡到半夜，门突然被推开。乔安远走了进来，唐蓁蓁坐起身紧张的问：“你有什么事吗？”
“蓁蓁，我考虑了半夜，有句话我必须要对你说，不然我回部队都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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