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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凯瑟琳小姐？”
凯瑟琳笑眯眯戳着雪伊的额头：“幸好马蒂拉小姐不在，不然恐怕我还进不了庄园大门呢。”黛西也有些奇怪，她也很久没有听到马蒂拉的挖苦嘲讽了。
雪伊高兴地举着自己的胸针，指间闪烁着淡淡的光芒：“海妖真是太厉害了，你看这胸针漂不漂亮~”
黛西虚弱地笑了笑，一脸丧气抱起软垫，把自己埋了进去。
“怎么了？你失败了？尤卡利斯不喜欢你这件衣服？”
黛西捂着脸说完了全程，雪伊瞪着大眼，凯瑟琳则若有所思。
“尤卡利斯公爵真是比传闻中还要绅士。”
想到那个传言，凯瑟琳的眼睛犹疑地转了一圈，眼里带着兴味：“格伦小姐，公爵和你睡过吗？”
“噫——！凯瑟琳你怎么能问这个问题。”雪伊伸手把脸捂住，“所以你们睡过了吗？”
“啊？有，不过那天发生了好多事情……”回忆起温泉别墅那一夜，黛西呆萌地掰着手指陷入回忆，浑然不觉其他两人表情有多么奇怪。
“别别别！细节就不用说了！”
其实黛西一直不明白，就算赫伯特不说情话不懂浪漫，但在贵族圈也是一个上好的选择，为什么那时候凯瑟琳要拒绝他呢？
听到黛西的问题，凯瑟琳没有回避，直接反问：“你觉得他看我和看一朵花，一幅画，甚至是面前这只盘子有区别吗？尤卡利斯是一个无心的人，这么多年我从没见他激动过，也从没见他为了女人去做什么，就算是马蒂拉，他也未必放在心上。”
“尤卡利斯需要的是一个情妇，不是需要凯瑟琳，我为什么要自讨没趣？”磕了尤卡利斯X马蒂拉的雪伊就不同意了。“可是我听说他们青梅竹马，马蒂拉结婚的时候公爵都没出席，肯定是不愿意见到新郎怕自己难过。”
凯瑟琳宛若遇到一个智障：“雪伊，你这是从哪听到的三流故事？”
“这故事当年很火的！我追完了连载。”
凯瑟琳一本书拍过去，“少看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收拾好雪伊，凯瑟琳又换回正经的样子。
“就像我当时说的，他不是最好的选择，也不是最坏的选择，虽然公爵就是个捂不化的冰块，但他对自己的受保护人还有很负责的，你也不用担心。”
这句话黛西不能同意：“这倒也不是。”
“嗯？有例外？”
“……我见公爵和克拉拉就很亲近，不像你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想到尤卡利斯那张死人脸对谁都不冷不热，偏偏对那只猫宠爱有加，凯瑟琳似乎想到了些贵族的怪癖，猛地一震然后把那些无用的东西都晃了出去。想到既然是自己推荐黛西进入庄园的，那也该给她一些忠告。
“黛西，不要去学任何人，更别去学那个愚蠢的马蒂拉，你只要呆在尤卡利斯身边，不做蠢事，以他的慷慨，即便以后不喜欢你你也绝对不会吃亏。”
黛西想起姐姐的叮嘱，威尔国小势微，如果能牢牢抓住赫伯特，就算只是情妇，也能拥有复国的机会，虽然这个过程困难又漫长，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做到，但黛西眼里带着一种固执的坚定。
“可是如果我想让他喜欢我呢？”
没有料到黛西会有这样的志向，凯瑟琳脸上闪过诧然，声音也难得有几分认真：“格伦小姐，你不会喜欢他吧？”
黛西没有喜欢过人，也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认真思考后，她摇头否认。
“那就永远这样吧，关心他帮助他迎合他但永远不要爱上他，让他永远抓不住你，这样可能就有机会了。”
对于凯瑟琳的话黛西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似懂非懂，不过她仔细想了，如果要对赫伯特表示关心，那把他当做斯图或者父亲就好了，反正在这方面她还算有经验。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黛西都在尽量还原一个好女儿或者好姐姐的形象。为赫伯特调整更加健康的食谱，亲自摘了野菊花晒干后塞进他的枕头里帮助睡眠，还把在舞会和雪伊那得到的养生方子送去了厨房，当赫伯特看到收到一根格伦小姐送来的玫瑰木老人手杖之后终于忍不住叫来米亚。
“格伦小姐的财政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公爵，这是店里最贵的一根了。”
赫伯特按住额头：“我是想问，格伦小姐这几天到底想要什么？首饰？衣服？还是看上了什么东西？”
知道赫伯特误会了黛西的用意，米亚连忙澄清：“小姐只是想让公爵开心而已，毕竟您是她最亲近的人啊。”
米亚说话没过脑子，这话已是明晃晃的越界，约瑟夫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皮，朝她警告地看了一眼，赫伯特却被这句话带回了往昔回忆，恍惚中他又到了那个被画满魔法禁制的房间，烛火明灭，每一把餐具每一个摆设上都刻着隐秘的魔法符文，还有那个微微沙哑的女声。
“赫伯特，我亲爱的孩子，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你是这世上和我最亲近的人……”
赫伯特闭上眼，鼻尖还能闻到那股让人作呕的味道，底下的手轻握成拳。米亚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无助地向约瑟夫投去目光，约瑟夫目不转睛，显然没有帮忙的意思，赫伯特又恢复了冷静，声音低沉而有磁性：“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
“…对、对不起，公爵大人。”
约瑟夫知道公爵和上一代主人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不过无论是谁说起这件事时都忌讳莫深，而自己身为管家，只需遵循主人的命令，不该插手主人的私事，所以他虽然发现了赫伯特心情的郁郁，仍是平时的样子一板一眼汇报庄园日常。
看到财政支出一项，赫伯特想到了和国王的那场交易，按照时间，新的武器和军队应该已经投入了战斗。
“战场那边情况如何？”
“史密斯先生刚从前线退下，现在在等候室等待您的召见。”
听完战报，赫伯特又给各人分派了任务，等一切都暂时告一段落后。赫伯特终于有时间来处理自己的私事，他想到米亚的话，让商会送来了几件首饰。
“格伦小姐在哪？”
当赫伯特去找黛西的时候，黛西正一脸开心地拆开新送来的蛋糕，最近格洛瑞亚来了个著名的糕点大师，据说他出身贵族，却对蛋糕情有独钟，还去各地学习，这次终于来到尤卡利斯，贵族们便蜂拥而至，可惜大师对糕点有自己的追求，每天只接三个订单，黛西已经早早派人下了单子，但也等了两个星期才拿到点心。
黛西灵活地切下一块放在盘子里：“来，米亚，这是你的。”又一块，“这个要给奥尔登留着，还有约瑟夫管家也很辛苦~”
“哦！雪伊和米亚，我听说她们的订单已经排到下个月了！”
赫伯特站在门廊外听到黛西把蛋糕安排得明明白白，无论是庄园里认识的人还是舞会上交好的贵族都照顾到了，唯独没有自己的名字。他在门口停了三分钟，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黑着脸走到垃圾桶面前，手一松，盈润的珍珠和橙红的摩根石戒指撞出清脆一声响。
最亲近的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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